凌顏過來的時候曾經(jīng)想過很多,但卻唯獨沒有想到席昭然面對自己的時候竟然如此的淡然。
“葉以冬的事情我聽說了,席小姐的手段讓我望塵莫及。”凌顏道。
“淩小姐謬讚了,只不過就是胡鬧罷了。”席昭然道,“裡面請。”
“好。”凌顏緩步走了進來。
席昭然去泡了茶。
喬白坐在了單人沙發(fā)上,離人有一段距離,“有事嗎?”
“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凌顏的手指撥弄著髮絲,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我沒覺得咱們之間的關係有那麼好。”喬白絲毫沒有給人留面子。
凌顏也不介意,“那一晚是你吧,我跟那個假的洪達做交易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打黑槍,本來我也比較懷疑,不過根據(jù)後續(xù)的事情發(fā)展,我卻覺得那個人就是你。”
“我要做的事情跟你沒什麼關係,所以你不用深究,洪達已經(jīng)死了,咱們之間也應該沒什麼可合作的了吧?”
“喬先生還記得狐嗎?”凌顏挺直身體坐著,手指放在了腿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喬白的瞳孔微微一縮,身體微微前傾。
狐,當然記得,一個讓他三番四次都上當?shù)呐耍踔磷钺崛绻皇前l(fā)生了那件事情,他都不一定覺得自己能夠殺死對方,甚至就連抓住那隻狐貍都是一件難事,而如今他也終於知道對方爲什麼看起來眼熟了。
那雙眼睛跟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早就已經(jīng)死了,喬白幾乎都要認爲這個人就是狐了。
“喬先生儘管放心,我不是爲她報仇,做我們這行的,就算是死了也怨不得別人,一報還一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僅此而已。”凌顏解釋道,“有一筆生意,我想跟喬先生談談。”
“說。”喬白重新靠在了靠背上,他覺得自己平和的日子好像要結束了。
“狐死了,肯定會有人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是喬先生再厲害,人脈再多,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戒備著別人吧。我可以替喬先生將那些人引出來甚至說替喬先生解決一些人。”
“我需要做什麼?”喬白不是傻子,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在他們這個世界尤其如此。
“跟喬先生說話就是舒心。”凌顏笑道,“喬先生知道零組織嗎?”
“聽說過。”
喬白點頭,豈止是聽說過啊,而且還跟對方關係匪淺,當然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告訴凌顏的,既然對方?jīng)]有提起,他當然也不會蠢到自己曝出自己所有的底牌。
席昭然將茶水放在了凌顏的面前,給了喬白一杯白水,“我先去書房了。”
“嗯,一會兒去找你。”
喬白點點頭,起身在人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別太累了。”
“就是去玩兒遊戲。”
席昭然笑了笑,衝著凌顏微微頷首,然後便去了樓上。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啊。”凌顏有些羨慕的道。
“她於我,貴於命。”喬白言簡意賅,神色中卻滿是柔和的寵溺。
“真好。”凌顏突然也想要有這樣一個人喜歡著自己,疼著自己,她想,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的話,哪怕自己對他沒有那麼深的愛,也會選擇跟他在一起。
對於他們這種人而言,愛情跟信任都是奢望,在他們的世界裡就只有算計與被算計,利益跟提供利益,從來都沒有什麼情分跟十足的信任。
即便是她主動找上喬白的,如果未來的某一天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她肯定會選擇背叛喬白,而選擇自己的利益。
“你想讓我做什麼?”
喬白很聰明的沒有繼續(xù)深入這個問題,及時將話題扯到了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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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我前段時間跟金有些衝突,所以希望喬先生能從中調(diào)解一下,我……”
“我想知道是什麼衝突。”喬白並沒有盲目的答應,雖然狐的同伴對他而言是一種麻煩,但卻還沒有棘手道讓他枉顧金的想法跟處境。
“我手下的人不小心劫了他們一批貨,雙方發(fā)生了一些衝突。我本來是想聯(lián)繫金的,但是等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這一切都是誤會,我無意跟他爲敵,本來我聽說卓家人跟你有交情,所以纔會選擇進那個地方,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碰到了你。”
凌顏解釋道。
其實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但其中的關鍵是,在這場衝突中死人了,而且死的還不是一個,雙方的骨幹也都有傷亡,他們彼此都認定了自己損失最大,所以賠償也一直都談不攏,事情也就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
說起來這已經(jīng)是兩個月前的事兒了,喬白也聽說過,但卻沒有去深究裡面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我需要時間考慮。”喬白沒有一口應下,凌顏不是一個會妥協(xié)的人,她既然來找自己,那就說明這裡面肯定有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喬白不會自詡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的人,沒有人敢設計他利用他,所以他每走一步都會小心翼翼,當然這也不代表著他就會畏首畏尾。
“我知道,能理解。”凌顏點點頭,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他,“如果你考慮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
“好。”
喬白將名片接了過來,送走了凌顏他並沒有立刻就去找席昭然,而是給金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也複雜也複雜,端看人怎麼想了。
其實死人這種事情也可以嚴重,也可以不嚴重,畢竟他們的組織下面有那麼多的人,再加上這次的事情中雙方都有人員死亡,要說坐下來談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金那裡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喬白的心中便有數(shù)了,他們的癥結不是死人的問題,而是談不攏賠償,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畢竟誰都不願意做吃虧的那方。
席昭然的確正如她說的那樣是在玩兒遊戲,不過遊戲的內(nèi)容卻讓喬白有些看不下去了。
“誰給你的這種東西?”
他擰眉站在了人的身後,伸手將人圈在了懷裡,但卻並沒有立刻就將屏幕關掉。
“隨便玩玩兒啊。”席昭然舔了舔嘴脣,雙眼放光的用一槍將一個人的頭給爆了。
不得不說,畫面做的很逼真,就像是真的在現(xiàn)實世界裡爆掉了一個人的頭一般。
“白毅給我的,說是新研發(fā)出來的模擬遊戲,用來給那些菜鳥提升心理素質(zhì)的,你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戰(zhàn)亂時代,手上真正沾血的新兵蛋子有幾個?只有這樣在以後面對敵人的時候纔不會膽怯,不會產(chǎn)生什麼不該產(chǎn)生的心思。”
席昭然將遊戲關掉,轉(zhuǎn)過了椅子,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擡眸看著喬白,“他想邀請我去做心理輔導。”
“你怎麼個意思?”喬白擰眉,心中想著白毅的目的。
“我說不知道,現(xiàn)在脫不開身,需要考慮一段時間。”席昭然道,“你怎麼想的?你讓我去,我就去。”
“那種地方……”喬白本來想要拒絕的,但他旋即想到了一件事情,“白毅有說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據(jù)說是秘密基地,就是訓練殺手鐗的那種地方唄,外人是不能進去的,不管是保密措施還是保安措施都做的十分周密。”席昭然道,“你不知道?”
“我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喬白看著她詫異的模樣,心中有些無奈。
“我還以爲你無所不知呢。”席昭然摸了摸鼻子,鳳眸之中有濃濃的興趣,“不然我們一起去?”
“白毅給的時間是什麼?”
“一個月後。”席昭然道,“我想過,那個時候差不多很多事情都能解決,不會耽誤什麼。”
“到時候再說。”喬白沒有立刻應下來,雖然白毅那邊是一個不錯的避風港,“你先答應下來。”
“你呢?”席昭然問道。
“到時候再說,如果外面沒什麼事情,我就陪你走一趟。”喬白伸手揉了揉人的頭,“不過不管我去不去,你的頭髮,一丁點都不能短,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他陰測測的威脅著人,實在是被席昭然弄怕了,生怕人找一個什麼操&蛋的理由將髮絲剃成板寸。
“嗯,我記住了,如果別人在我不知情的時候給我剪了怎麼辦?”席昭然一臉的無辜。
“那他就別想活了。”
任何妨礙他追媳婦兒的人都是敵人,而對於敵人喬白就只有一個字——殺!
席昭然呵呵一笑,也知道喬白快到底線了,所以她也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將髮絲再次剪短,除非她是真的想將對方惹怒,纔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席昭然問了喬白凌顏過來的目的,他也沒有瞞著人,而是將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金那邊怎麼說?”席昭然蹙起了眉頭,這種事情需要找喬白出面嗎?“她爲什麼會找上你?”
“大概是覺得我跟金的關係不錯吧。”喬白雙眸幽深,“這件事,你不必理會,別想太多,不然容易老的。”
“那也是你先老,你可比我想的多多了。”席昭然的手指放在了人的眉心,“我到公司去一趟,有些事情要交代下去。”
“將權利下放到了這種地步,你對自己的掌控力倒是挺自信的啊。”喬白調(diào)笑道。
“我看人很準的。”席昭然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