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聲傳出的一瞬間,寧忘川便停下腳步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落魄中年男人奮力擠出人群,不顧安保人員的喝令而向?qū)幫_了過來。
安保人員臉色微變,立刻就有兩個人從兩側沖上來想把他摁倒,寧忘川身邊的兩位保鏢也默不作聲地站到寧忘川身前,眼神里戒備之色愈加濃郁。
寧忘川轉過身來,沉默地看著那跌跌撞撞朝自己沖過來的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卻非常平靜。
所有群眾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然而并沒有誰會在沒弄清狀況的時候說些什么。
就在中年男人距離寧忘川只有五步之遙,身后兩名安保人員就要追上他的時候,中年男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腦袋重重磕在地面上。
這一幕又讓群眾們摸不到頭腦,紛紛露出震驚之色然后小聲議論起來。
寧忘川身邊的兩名保鏢臉色也稍稍緩和,手上剛剛亮起的電靈光芒重新隱沒。
“家主請您發(fā)發(fā)慈悲,救救我的老母親吧”中年男人顫抖著抽泣著喊道,離得近了,他蓬亂的頭發(fā)毫無光澤并且都黏在一起,整個人非常落魄。
“你是什么人今日是家主大婚之日,豈能容你在這里搗亂速速離去,家主不會怪罪于你。”保安人員趕了上來,一人抓住中年男子一只胳膊把他摁在地上,嚴厲地喝道。
中年男人毫無抵抗,整個身體被重重地壓在地面上,但是他的眼睛仍然直直地盯著寧忘川,聲嘶力竭地喊道:“家主求求你求求你啊”
兩名保鏢就欲上前,卻被寧忘川攔住,寧忘川看著那名落魄中年男人,眼神里的光芒一閃而逝。
凌川星百姓對他的稱呼就是家主,這表明他們在內(nèi)心深處還是承認寧家在凌川星的地位,即便現(xiàn)在寧家只有寧忘川一個人,那他也是家主,凌川星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
“你母親怎么了”寧忘川站著不動,俯視著他問道。
中年男人聽到寧忘川回話,就連忙說道:“家主在上,我家歷代都是凌川人,我的老母親今年已經(jīng)八十歲,染上了重癥,要想治好需要很多錢,可是可是我沒用,拿不出這么多錢,親戚朋友因為這事都散光了。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知道今天是家主的大婚之日,不該前來阻撓,但是但是現(xiàn)在只有家主您才能救我母親了求求您求求您”
中年男人越說越激動,眼眶中已經(jīng)滲出渾濁的淚水,劃過他沾染著灰塵的臉龐。
寧忘川沉默著,這人說的似乎是真的,但是他現(xiàn)在無從考證,而且如果有人要殺他,自然會裝出若有其事的樣子。
所以,他現(xiàn)在不能輕舉妄動。
群眾們議論紛紛,但總體來說秩序還是非常不錯,沒有人亂動,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fā)現(xiàn)葬神社安排的人在不知不覺間靠近寧忘川。
見寧忘川沒有回答,中年男人眼中的急切之色更加濃烈,他的聲音也顯得更加撕心裂肺:“家主我求求你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母親名叫鄧芝,現(xiàn)在在凌川區(qū)第三人民醫(yī)院癌癥科,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查只是我母親已是癌癥晚期,要想治好需要的費用實在不是我能承擔得起,但是母親養(yǎng)育之恩不能忘,我求求您,求求您幫幫我”
寧忘川還是沒有直接說話,癌癥在聯(lián)邦現(xiàn)在的時代雖然已經(jīng)不是絕癥,但是同樣是非常可怕的一種病,癌癥晚期想要康復所花費的財力人力都不是小數(shù)目,就算是內(nèi)省區(qū)的普通居民也是無論如何承擔不起的。
看此人的模樣,之前應該在凌川星應該也有一個不錯的家境,但是母親一場病就把他的一切都奪走了,這病不是絕癥,但從某些程度上來說更勝絕癥。
“我見過這個人,他前兩天在學府街上乞討,就是說籌錢救母”突然人群中又傳來一道聲音。
緊接著,又有幾道聲音傳了出來。
“我也想起來了,他還在網(wǎng)上發(fā)過帖子,籌錢救母很多人點了贊”
“這是一個大孝子啊,家主,幫幫他吧”
“幫幫他吧”
越來越多的群眾開始附和。
寧忘川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他的眸子里陡然射出精光,灼灼地盯著地上的中年男人。
現(xiàn)在群眾們的情緒已經(jīng)被這個男人勾起,不管這個男人說的是真是假,寧忘川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拒絕了。
于是他向中年男人靠近了一步,彎下腰對他說道:“好,你跟我來,我馬上安排人去醫(yī)院說明情況。”
“謝謝,謝謝家主”中年男人眼中的感激之情非常誠懇,一個大男人掉下了灼熱的淚水,他似乎掙扎著想要靠近寧忘川給他磕頭。
就在這時,寧忘川身后的兩名保鏢突然上前一步,一個攔在寧忘川身前,另一個沖到中年男子身上,在他身上一陣摸索,然后從他右側的兜里掏出一把刀
刀光凜冽,在陽關下閃著寒光。
所有人只覺得刀光閃過,胸口一涼
保鏢一腳踩在那人頭上,厲聲喝道:“大膽狂徒竟敢攜帶兇器意圖謀殺家主罪不可赦”
中年男人頭被踩得壓在地上,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幾乎是摸出刀的那一瞬間,另一名保鏢立刻撲向?qū)幫ㄋ坪跻Wo他防止中年男人采取過激行為。
但是寧忘川的眼神卻陡然變得冷冽
保鏢看似是保護他,但是右手卻牢牢地控住了寧忘川的手腕,然寧忘川不得動彈
緊接著在把寧忘川撲倒的一瞬間,保鏢的左手閃出一抹凌厲的寒光
由于兩個人影現(xiàn)在幾乎重疊在一起,所以除了寧忘川之外沒有人注意到這名保鏢的異樣
小刀不長,被保鏢隱在手掌之下,雖不長但對于專業(yè)殺手來說已經(jīng)足以致命
寧忘川手被控住,而且身體也失去平衡朝后倒去,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握
凜冽的寒光,避無可避地朝寧忘川心窩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