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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地看著有些不解的寧天,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這一生第一次有機會和那位父親平等談判,我當然要做得漂亮一些?!?
寧天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低聲說道:“他答應了?”
“他除了答應,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呢?”寧地自嘲一笑說道,“無論如何,寧家的傳承是最重要的,在絕后的威脅下,任何東西都是可以改變的,比如地位、比如制度。”
寧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終于明白了。寧地一定和父親達成了某種協議,而且看起來應該是父親做出了很大的妥協,寧地才會為寧家生下這對雙生子。
“從此以后,寧家不會再有‘影’了?!睂幍卦俅谓o兩人倒上一杯茶,笑著說道,“難道不該慶祝一下?”
寧天端著茶杯,卻沒有立刻飲盡,他沉默了片刻后問道:“既然在這件事上父親不得不向你妥協,那為什么……你不讓自己獲得自由?”
寧地微微蕩著茶杯中的茶水,眼睛微微瞇起,嘴角的笑意并沒有減退,過了很久之后他才細聲細語地說道:“或許是因為我還太謹慎了吧,雖然這場談判是我占據主動,但那畢竟是父親。我怕如果我要求得太多,他選擇玉石俱焚怎么辦?”
寧天聽到這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覺得心里依舊酸酸的。
寧地笑了笑,拍了拍寧天的肩膀說道:“更何況我已經習慣這里的生活了,而且我從來沒有在外界生活過,突然讓我去外面生活,恐怕我還不適應呢!當然,最重要的是,做你的影子……我愿意?!?
寧天只覺得心中一陣酸辣,眼眶里竟然有什么要滲出來,他連忙仰起頭,把杯中茶水再次飲盡,然后重重擱在桌面上,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情感,看著寧地認真說道:“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會多來看你。”
“那是當然?!睂幍氐兔紲\笑著,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只不過,就別帶孩子們過來了,我這個父親,還是見不得光的?!?
寧天心中酸楚,但沒有在這種不可改變的事情上多說些什么,而是語氣微澀地轉移了話題:“那兩個孩子的母親……現在在哪里?”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寧地的臉色微微一滯,并沒有立刻回答。
“難道……”寧天想到了某種殘酷的可能性,臉色再次變化。
“不,哥哥,她就在這里,只不過不能出來見你?!睂幍負u搖頭說道。
寧天心中非常疑惑,寧地緊接著抬起頭十分認真地盯著寧天的雙眸,一字一頓地問道:“哥哥,那兩孩子是我生的,只是我不能盡父親的責任。現在你是他么的父親,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你都會把那兩個孩子當做是你親生的嗎?”
寧天看著寧地的眼睛,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但是面前的人是他這一生唯一的弟弟,也是他最重要的親人,弟弟為了他犧牲了自己的人生,他怎么可能不答應這種事?
所以,寧天對著寧地重重點頭。
“不管怎么說,你終究是他們的親生父親,取名字這種事,我覺得還是你來做比較好?!睂幪斐谅曊f道。
“名字我已經想好了?!睂幍匦α?,雙眸里滿是濃濃的父愛,輕聲說道,“哥哥叫寧天成,弟弟……便叫寧忘川吧。希望所謂弟弟,能夠忘記歷史上這些痛楚?!?
………………
隨后寧天便開始了自己作為寧家家主的生活,時間一年一年地過去,寧家在他明面上的工作以及寧地暗地里的幫助下蓬勃發展著。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蓬勃發展,寧家成了其他五大家共同的眼中釘,于是,便有了“凌川事件”的發生。
“凌川事件”前夕,寧天最后一次和寧地碰面。
寧天臉色非常凝重并且痛苦,相反寧地卻依舊淺淺笑著。
“我真不明白家族里那些老東西在想些什么!”寧天只有在寧地面前才會顯露真實的情緒,他放聲大罵道,“明明知道五大家要對我寧家不利,竟然要我主動放棄寧家求得聯邦的安穩,難道我寧家會怕了其余五大家不成嗎?!想跟我玩陰的,我還怕他們嗎?!”
寧地淺笑聽著寧天發脾氣,等到寧天發完脾氣之后他才輕聲說道:“你當然不怕他們,可是那些長老怕。六大家之所以存在,便是要維持聯邦的穩定,聯邦的穩定比什么都重要。這些年家族的發展太快了,其余五大家當然要對我們采取行動。如果我們再不示弱,恐怕……聯邦就要陷入一場大戰之中了。家族雖然發展迅速,但卻不是五大家的對手。所以,我贊同長老們的建議,自毀寧家,保留實力?!?
最后八個字,寧地說得十分平靜,似乎根本不在意在這八個字里他要扮演的角色。
但是寧天怎么可能準?他“噌”地一聲站起來,死死盯著寧地的眼睛說道:“你竟然還贊同他們?你知不知道如果這樣,那你就必須代替我去死!”
“我知道?!?
寧天沒有想到寧地的回答如此平靜干脆,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隨即瞳孔漸漸放大,聲音變得顫抖起來:“喂……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真的要為我去死?”
寧地笑了笑:“為你,萬萬遍。”
寧天心中情緒奔騰,情緒轉化成憤怒,大罵道:“荒唐!我的命是命,難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跟你說,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這么做!從現在起,你休想離開這里一步!”
寧地也沒惱,輕輕將茶杯推到寧天身前:“別激動,消消氣?!?
寧天端起茶杯喝盡,情緒依然十分激動,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但我想你應該已經察覺了?!睂幍赝蝗挥朴频卣f道,“寧天成和寧忘川那兩個孩子,并不是完全的聯邦人,因為他們的母親,我的妻子,不是聯邦人。還記得你答應過我要永遠視他們為己出嗎?這件事之后,我相信你依然能做到。”
寧天有些奇怪寧地為什么會突然說這些,正如他所說,這件事他早已有所察覺。
但是還沒等寧天說些什么,一陣暈眩感便從體內傳來,眼皮變得非常重,昏沉沉只想睡去。
寧天心中暗道不妙,目光落在手中的空茶杯上,茶杯上反射著寧地低著眸的模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