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發現了他的異常，當即便道：“譚大哥，你我相識這麼久，有什麼話直說就是。”同時他的心中也在驚疑，按理說譚永壽的忠誠度已經達到了一百，怎麼還會對他如此吞吞吐吐。
見林一看破了他的想法，譚永壽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道：“林兄弟，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這一年來你變了很多？”
林一自然是有很大的變化，單單從他由普通人變成了五階的武煉，就是很大的變化。
“是啊，我確實變了很多。”林一實在的回答。
知道這樣說不可能點醒他，譚永壽彷彿是下定了決心，將那日在武興關，林一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而是強行奴役了冥光虎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譚永壽所說，再回想起那日的所租所謂，直到現在，林一都沒覺得當時的做法有什麼問題，那分明就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然而此時被提起，林一悚然驚醒，背後更是一片冰涼。
如果沒有譚永壽開誠佈公談論這個問題，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猜想，是不是因爲你實力進展太快，但是心境沒有跟上，纔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又或者……”
譚永壽話說道一半，欲言又止。
“譚大哥有什麼想法，直說便是。”
林一抱拳拱手，對譚永壽深施一禮，行的是弟子禮，無比真誠。
他的確是從未把譚永壽當做下人或者是隨從，但是那日的做法……不是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又是什麼。
而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譚永壽依舊沒有任何怨言，反而是不惜冒著和自己撕破臉的風險，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林一既感到感動，又十分慚愧。
譚永壽卻是嚇壞了，急忙將林一扶起來。
“又或者是，你被什麼人暗算了。”
“暗算？”
林一自語一聲，開始仔仔細細回憶起經歷的一切。
能夠在自己毫無戒備的情況下對自己下毒手，一定是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這一年多來，林一接觸的人並不多，若是真有人動手，很容易就能排查出來。
超過六階的，林一就只接觸過梵天、昝星竹、白起和檮杌。
梵天當時重傷垂死，而自己對他有救命之恩，要說他會暗算自己，林一很難相信。
至於昝星竹，人家孫女都被自己拐跑了，自己怎麼著也算是對方的半個孫子，他不可能暗算自己的孫子。
而白起身爲九階戰絕，又同爲地球一脈，林一想不出來對方有什麼理由要害自己。
那就只剩下一個答案了——檮杌。
想到此處，林一毫不猶豫，直接花費了三萬積分進入意識海。
再次見到林一，檮杌的表情依舊是古井不波。
“你小子怎麼又來了，不是說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嗎，我看見你就煩。”
檮杌已經在意識海里逗弄了很久的種子，都快急出病了，若不是他神識強大，可以時不時察看一下外邊的世界，恐怕已經瘋了。
等待了半天，也沒見對方說話，檮杌緩緩擡起頭，發現這次過來的小子，神色和上次的無賴模樣完全不同，頓時心裡一驚，面上卻依舊是很不耐煩。
“怎麼了。你小子是吃炮仗了，我看你兩隻耳朵都要冒煙。”
“你對我做了什麼？”
林一不理會他的廢話，直截了當問道。
“什麼我對你做了什麼，我還想問你對我做了什麼呢。”
“老子一天天被困在這裡，連口吃的多沒有，嘴巴都快淡出鳥了。”
“我說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找到辦法救我出去？”
檮杌像是受害的一方，林一一句話問出，不僅一問三不知，還理直氣壯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林一冷哼一聲。
“我心情好，自然會放你出去，我盡情不好，隨時可以滅殺你。”
“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但凡有半句答非所問，我便滅殺你一分神識。”
林一聲音冰寒無比，猶如九天之上洛河之冰。
見林一動真格，檮杌也是渾身一陣發寒。
若是在半年前，林一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會被他一掌拍翻，而且會嘲笑對方的狂妄。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是真的體會過那種感覺啊。
當初林一重新掌控身體，就是泯滅了他部分神識，他恐懼之下才答應。
“你要問什麼？”
檮杌不敢託大，老實了很多。
沒曾想，就是這麼一句沒有任何毛病的話，卻是讓對方生氣了。
“啊！”
一聲慘叫響起，檮杌蜷縮在地上，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
“混蛋，你爲何不將信用，突然出手。”
沒想到檮杌這句話說完，神識再次被泯滅了一分。
“畜生，我剛纔說了，你只有回答的份，我沒有問，你開什麼口。”
林一神情淡漠，兩次攻擊，便是消耗了二十萬積分。
零點空間的攻擊是按照次數，而不是按照造成傷害的多少。
就算是林一直接讓零點空間將檮杌神識完全泯滅也是需要十萬積分。
他乃是上古兇獸，活了近萬載，卻是第一次被人稱作畜生。
無盡的怒火從他的眼神中噴破而出，像是要灼滅林一的神識。
檮杌的眼神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林一一聲冷哼，而後眼神中同樣是金色光芒閃現。
“啊！”
慘叫聲響起，不過卻不是林一，而是本就蜷縮在地上的檮杌。
“你……你怎麼。”檮杌指著林一，滿臉的不可置信。
“想不到我也會死亡凝視還是沒想到我會比你強？”林一雙臂環繞在胸前，滿是戲謔。
檮杌頹然垂下了高貴的頭顱，“沒想到那傢伙連死亡凝視都交給你了。”
此時他的心裡隱隱有一種後悔，如果是剛剛重新掌握自己身體的林一，就算是重新回到意識海，也不會隨意泯滅他的神識。
而在這短短幾個月時間內，竟是因爲沒來由的原因對自己進行隨意攻擊。
檮杌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種下那顆種子是對是錯。
“我的神識當中，是不是被你下了什麼詛咒？”林一的食指伸出，示意檮杌回答第一個問題。
“是。”
檮杌知道已經瞞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回答，好漢不吃眼前虧，它現在神識強度不足原來的六成，可承受不住幾次林一的攻擊了。
“怎麼解決。”林一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沒法解決。”檮杌回答完，趕緊補充了一句，“我給你種下的東西叫做魔種，一旦種下便會永遠留存在神識當中，而且會伴隨著宿主的實力提升而越發可怕。”
堂堂的上古兇獸檮杌，此時竟像是個犯人一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只是可悲還是可憐。
林一神色一黯，內心逐漸沉了下去。
他知道檮杌絕不敢期滿他，但他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魔種是你從何處學來的？”
“這……”
“啊！”
這一聲猶豫，便是又遭到了林一的雷霆之擊，
慘叫一聲，檮杌不得不屈服，他現在是真的後悔，隨心施展的魔種，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一變得如此殺伐狠厲，不能不說沒有他的功勞。
“我是上古兇獸，主殺伐，這是我的天賦本能。”檮杌滿是痛苦，他實在是被打怕了
再來這麼幾下，自己恐怕性命難保。
“你的天賦本能，你卻解決不了？”
林一神色一凜，目光猶如針尖一般扎入對方的眼睛。
檮杌遲疑了一下，而後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決，如果能找到超越九階的存在，他們的手段通天，或許能夠解決。”
眉頭一皺，林一面色越發寒冷。
找到九階以上的存在？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我若是憑藉自己修煉，能不能將它壓制？”抱著最後的希望，林一問道。
檮杌無奈搖了搖頭，道：“我剛纔已經說了，魔種會隨著你實力的提升而增強，你實力提升的越快，它增長的也就越快。”
“等你到了武聖，恐怕自己的行爲就完全不由自己掌控了。”
林一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而後問道：“這樣做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
他不相信對方會平白無故給自己下這麼一個詛咒。
嘆了口氣，檮杌道：“我當初如果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無論如何也不會給你施下魔種啊。”
林一緩緩將手放下，冷哼道：“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知道躲不過，檮杌也不再打太極，“魔種是我的天賦本能，其中蘊含了我的一絲精神力，只要等你成爲了武聖，真正成魔的那一天，我便能夠通過那一絲精神力破繭而出，重新掌握你的身體。”
“那不過是一招閒棋，是我覺得無聊才使用的，本以爲你不會發覺，沒想到竟是這麼早便被你發現了。”
檮杌說道此處，也是極其無奈。
俗話說得好，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從零點空間退出來，林一的臉色依舊陰沉，
雖然知道了自己的病癥在何處，卻是沒有辦法治療，這和絕癥大概沒什麼區別了。
而且這意味著在沒有找到解決方法之前，自己決不能突破到武聖。
щшш＿ ttka n＿ c o 這種詛咒實在是太奇葩了，聽說過在多少年之內會死的詛咒，聽說過使用多少次技能會死的詛咒。
但是那些詛咒隨著實力的提高都能夠打破。
自己這個倒好，實力越高死得越快。
帶著這樣的詛咒，無疑是極其巨大的打擊，看來只能等回到大夏，問問白起，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線索。
既然這件事情目前解決不了，那林一也乾脆將它放到一邊，一直放在心上反倒是麻煩。
從意識海中退出來，告別了譚永壽，林一便是帶著尹約前往卡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