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之后,嚴邵安便大步走開了。
反倒是關瑾言愣在原地,傻傻僵持了好一會,這都下午一點了,他是不是傻,看她不過來先去吃飯不行嗎,做什么一定要等她?
覺得莫名其妙,可心底某處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異樣的感覺,臉頰微微發燙,她小心的睨向嚴邵安離開的方向,微微心悸著。
“跟上!”
不容她發酵太多的情緒,嚴邵安的一聲低斥又讓她迅速回了神,拔腿跟上嚴邵安進了電梯。
電梯空間逼仄,盡管關瑾言努力讓自己貼著電梯壁,可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凌厲的氣勢還是迷漫著整個電梯,令她緊張的汗毛倒豎,雙眼不自在的落在閃爍的紅色數字。
28,27……
電梯怎么這么慢?
她幾乎要著急的暗暗跺腳,只覺得在這電梯里一分鐘都呆不下去。
“你在怕什么?”
嚴邵安多敏銳的人,只是眼角一掃,便看出她的緊張,不滿的質問。
他是餓了,可又不會吃了她,她害怕個什么勁!
關瑾言心虛的搖頭,一口否認,“沒有啊,我為什么要怕你?!?
事實上,她就是害怕,害怕這莫名其妙的氣氛,也害怕和嚴邵安走的這么近。
可她越是否認,嚴邵安越是興起,兩道濃眉搶戲的一高一低上挑,兩只抄在口袋的手拿出來,信步就朝她的方向走。
電梯四壁光可鑒人,關瑾言清楚的就從里面看到在向自己靠近的男人,頓時呼吸更緊張起來,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
男人信步來到她身邊,右手輕輕挑起她耳鬢的一縷發絲湊到鼻尖嗅了嗅,所有的動作都呈現在兩人面前的鏡子里,關瑾言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的盯著電梯壁面呈現出來的旖旎畫面。
嚴邵安低著頭,完美的側臉妖孽一般,低頭嗅著她一縷黑色的發絲,突然,他猛地抬頭,那雙眸子帶著蠱惑人心而饒有興致的亮光直直和鏡中的人對視。
那樣的眼神,魅惑的像是引人犯罪,關瑾言豁地睜大眸子,感覺渾身的血液冰涼,又匯聚到一起想往一個地方洶涌的淌出來,她受不了的微微啟開紅唇,望著鏡中的人兒好看的手指撩撥她的發絲……
“你,干什么?”她的聲音都在抖。
嚴邵安依舊和鏡中的她對視,眼角邪魅的挑起,有著戲謔,戲謔之中又有著三分認真。
鏡中的女人似乎是因為害怕小臉發白,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眼珠跟隨著他的動作轉動,“知道嗎?”
他湊到她耳邊,吐氣如蘭,“你比跟我的時候美多了?!?
連聲音都是魅惑的,這個男人本就有著妖孽一樣的長相,當他施展魅力的時候,真的是極少有人能抵抗的,關瑾言狠狠攥緊掌心,唇角緊抿。
……雖不復年輕,可……依舊讓人心動。
嚴邵安陶醉在忘我的調戲當中,卻看關瑾言緊咬的唇角突然松動,臉上現出一抹解脫的笑。
他大驚,停住動作。
“?!?
就在此時,電梯發出一聲長嘯,顯示已經到了一樓,電梯門隨即打開。
關瑾言嘴角終于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嚴邵安,終究還沒到你能為所欲為的地步?!?
說完,一把揮開身邊男人僵住的手,大步朝外面走。
大廳人來人往,看到她和嚴邵安同時出現在電梯,不少人都投來困惑的目光,又紛紛避忌的扭頭,不敢妄加議論。
關瑾言昂著頭,臉上有著勝利的笑,大步朝門口走,剛剛嚴邵安吃癟的樣子……簡直大快人心,他總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事實呢,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想到他剛剛怔忡的表情,她真的……
好想大笑三聲。
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不管什么時候,人就不能太高調,高調的結果勢必都不太好。
這不……
她還沒走出大樓,身后突然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她的一條手臂緊跟著被拽住,她將將回頭,人已經被嚴邵安拽著朝外面拖,“跟我來。”
到底,這是在嚴邵安的地方,關瑾言就算掙扎喊救命也沒用,乖乖的被嚴邵安拖到車上,關瑾言一度很懊惱,姜畢竟還是老的辣,如果她足夠聰明,剛剛就應該一路狂奔,讓嚴邵安抓不到她。
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
高速行駛的汽車,嚴邵安看似冷靜卻緊繃的嚇人的面孔,她默默吞了吞口水,然后……
默默的從包包里翻出沒看完的資料……
嚴邵安專注的開著車,眼角并未忘記留意身邊女人的動靜,看到她埋頭看資料,當即嘴角抽搐,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現在是看資料的時候嗎?
她敢情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該死的!
在心里暗咒著,他撇著前面一個大彎度的拐角,唇角揚起古怪的笑容。
莫德才,去年五月在美國拉斯維加斯賭場豪賭,負債一千萬,至今只還了兩百萬,距離還債還有最后的一個星期,賭場方面已經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按時還錢……
“啊,什么情況……”
車子突然劇烈的朝一側傾,還在努力記資料的關瑾言被甩到左邊,沒過一秒鐘,又被甩到右邊,身體在來回的搖晃之中,放在膝蓋上的資料灑了一地。
而更氣人的是,就當她抬頭看窗外以為是遇到突發情況時,卻看前面的馬路又寬又空,可謂一馬平川,她又回頭看,后面的路上車子不多,更沒有什么緊急情況。
所以……
“嚴邵安!你干嘛!”
她氣呼呼的問,彎腰去撿資料,原本按照順序擺好的資料都亂了,厚厚的一疊,整理起來格外費功夫,關瑾言越想越火,摔了資料和嚴邵安對峙。
“說話!”
他存心故意的是不是,就算她說過兩人見面就是仇人的話,他至于耍這些幼稚的手段嗎?
三十出頭的男人,幼稚的像個孩子一樣。
她怒氣沖天,開車的男人卻氣定神閑,回頭瞥了眼她,不疾不徐的吐出兩個字,“手抖。”
關瑾言簡直能被他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