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周雨的一句話,趙芳對鍾佳怡又打又罵,周建輝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拉開趙芳。
鍾佳怡看到周建輝看自己的眼神,帶著不可置信,還有不可思議,彷彿她就像一個破壞人家的第三者。
走出周家,鍾佳怡沒有回匯商小區(qū),到了金色酒吧喝酒。
燈光昏暗曖昧,男女低聲笑語,觥籌交錯。
酒,可以暫時麻醉一個人,不用去想那些煩心事。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鍾佳怡趴在吧檯上,時而自言自語,時而傻笑……
“鍾佳怡,你是我唐易軒的女人,我要守護你,期限是一輩子……”他們站在教學樓頂上,望著藍天白雲,吹著暖風,他在她耳邊深情地說道。
她一臉羞澀,心如小鹿亂撞,怦怦亂跳,“唐易軒,一輩子很長的,你真得要跟我過一輩子?”
他認真地點了點頭,“嗯!”
她說:“如果有一天,我滿臉皺紋,胸部下垂,虎背熊腰,可以在親戚朋友面前,不顧形象地張嘴大笑,說話大聲,挖鼻孔,扣腳趾頭,你也會愛我嗎,守護我一輩子嗎?”
他說:“那個時候,我應該也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和你一樣,滿臉皺紋,瘦骨嶙峋,拄著柺杖,不過,我還是會牽著你的手,一直走下去的……”
她幸福地擁入他的懷抱中,她知道,所謂的一輩子,只不過是口頭上的一個承諾,若要做到,真得很難,所以她只想當下,好好珍惜他的每一天。
她真得很愛他,但又很害怕,有一天,害怕的事情,終於到來,曾經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都抵不過現(xiàn)實。
“心若倦了,淚也幹了,這份深情難捨難了,曾經擁有天荒地老,已不見你暮暮與朝朝,這一份情,永遠難了,願來生還能再度擁抱,愛一個人如何廝守到老……”
臺上,一個充滿磁性味道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家都靜了下來。
鍾佳怡聽著這首歌,淚水不禁掉落下來,豆大豆大地滴落在吧檯上。
以爲可以忘掉他,可她發(fā)現(xiàn),她根本忘不掉,她割捨不下,她爲什麼這麼窩囊呢,不能像其他人那樣,坦然面對,瀟灑自如呢!
付了錢,鍾佳怡離開座位,搖搖晃晃走出酒吧,眼前一片迷濛,只覺胃裡猶如翻江倒海,難受得她微皺眉頭。
走廊的轉角處,她一不小心撞上一個滿懷,熟悉的古龍香水,雜帶著淡淡的菸草味,襲入她鼻間,正是這樣的氣味,她毫無徵兆地吐了出來……
*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寬敞的臥房,一片明亮,白色的窗紗,隨微風輕飄而起。
唐易軒坐在牀邊,靜靜地看著牀上的女人,瘦削的臉蛋,微微卷起的眼睫毛,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脣,細細一看,雖然沒有驚鴻一瞥,但也是漂亮的。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臉色,蒼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還有她的臉,瘦得可以看到尖尖的下巴,記得大學時候,她還有點嬰兒肥,那個時候,她是可愛的。
伸手輕撫,指腹劃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陽光透過,清晰地可見她細小的絨毛。
鍾佳怡被驚醒了,眉頭微皺,眼睛微微睜開,一看面前的男人是唐易軒,她嚇了一跳,猛地坐了起來,“你要幹什麼?”驚慌地看了看周圍,“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唐易軒恢復了一張冷臉,站起身說:“你不記得你昨晚上,對我做了什麼嗎?”
“做了什麼?”鍾佳怡蹙眉,她實在想不起來,而且她也想不起,她是怎麼在這裡的,她只覺頭痛欲裂。
若不是肖誠打電話給他,他還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酒吧喝酒,而且喝得酩酊大醉,更該死的是,她居然吐了他一身,然後醉了過去。
看到身上不是自己的衣服,鍾佳怡睜大雙眼,“你這個混蛋!”一把抓過枕頭砸向他,並惡狠狠地罵道。
上次也就算了,這次,他居然……
唐易軒還沒來得及反應,枕頭不偏不移砸在他的臉上,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皺眉不解道:“鍾佳怡,你幹嗎打我?”
“我就是要打你,誰叫你佔我的便宜。”鍾佳怡憤憤地說道。
“我什麼時候佔你便宜了?”唐易軒又氣又好笑,眼裡露出嫌惡之色,“你昨晚醉成那個樣子,滿身的酒氣,誰要佔你的便宜。”
“我……”鍾佳怡一時語塞,“那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你剛纔是不是想親我,想對我做什麼?”
唐易軒心虛道:“我哪有要親你,鍾佳怡,你也別擡舉你自己了,我是看你有沒睡死。”
在她的面前,他打死也不承認,不改一貫毒舌的風格。
“你還敢說沒有。”鍾佳怡再一次掄起枕頭,向他砸去,不過這次沒砸中,他躲開了。
“你鬧夠了沒有!”唐易軒喝令道,一臉嚴肅,“我還沒問你呢,你昨晚怎麼跑去那種地方喝酒?你不知道那種地方很危險嗎?”
上次他就已經跟她說了,她就是不聽,若不是碰到他,以她昨晚那個不省人事的樣子,很難想像會發(fā)生什麼事情。
“關你什麼事!”鍾佳怡瞟了他一眼,然後下牀,找她的衣服,“我的衣服呢,你把我的衣服拿去哪裡了,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你的衣服,阿姨拿去洗了。”唐易軒說。
“你……”鍾佳怡怒目而視他。
“你什麼你,你昨晚吐了我一身,你還沒跟我道歉呢!”昨晚回來的時候,他洗了好久,才把身上的酒氣全部洗乾淨,本不想跟她計較這事的,但剛看到她蠻不講理的樣子,他氣不過。
他這麼一說,她好像想起了什麼,昨晚上她撞到了一個人,然後就吐了。
“我……”
她想解釋,但是唐易軒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她說的話。
唐易軒拿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然後走出了臥房。
鍾佳怡蹙著眉頭,若有所思地坐在牀上,回想昨晚發(fā)生的事,記憶越來越清晰,她的確吐了他一身,他還罵道,該死的女人!
“啊啊啊……”鍾佳怡一陣抓狂,抓著自己的頭髮,怎麼會這樣子,怎麼會這樣子。
這時,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拿著鍾佳怡的衣服,她衝著鍾佳怡恭敬地微微一笑,“小姐,你的衣服,我已經洗好了。”
鍾佳怡認得這個婦女,上次她的衣服,就是她送過來的,她站起身,接過衣服,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
“不客氣!”阿姨笑了笑,說道。
鍾佳怡想到了什麼,低聲問阿姨,“昨晚上,是你幫我換的衣服?”
阿姨說:“不是。早上的時候,才把你的衣服給我的。”
什麼?難道說……
在鍾佳怡不敢相信的時候,唐易軒走了進來,然後阿姨走了出去,臥房裡,又剩下他們兩人。
鍾佳怡瞪大雙眼看著他,“昨晚上,是你幫我換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