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火車上的時光是最無聊的,特別是像韓靂這樣不善言辭的人。幸虧有阿虎與蔣文爺倆,這一路笑聲不斷,雖然幾次被其他乘客怒視,但阿虎與蔣文二人行動一致的張大眼瞪了回去。估計別的乘客看到阿虎的體格與蔣文的無賴爺無奈了,最終,這爺倆一路得意洋洋的聊到了火車到站。
“尊敬的乘客您好,列車即將到達帝都,帝都是我們此行的終到站,請各位旅客提前收拾好行李,準備下車。祝您旅途愉快,歡迎下次再見!”熟悉的聲音響起,妖狐已經將三人的行李全部收拾完畢,阿虎也回到隔間,將所有的行李全部扛到肩上,蔣文則背上一個小包,一個人站在車廂門口不知嘀咕著什麼。
“嘩啦”一聲,車廂門打開了,蔣文第一個衝出車廂,韓靂三人則隨著擁擠的人羣慢慢移出。
現在是陽春三月,正是大漢國一年中最好的時光,陽光明媚,和風暖暖,發芽的柳枝正迎風飄蕩,遍地的鮮花爭先恐後的綻放生命的美麗。
帝都,作爲整個大漢國最中心的城市,此刻,它的天空是那麼藍,氣溫是那麼宜人,微微的春風垂在韓靂臉上,將一路旅途的勞頓全部吹走。
深吸一口帝都的空氣,韓靂用力在站臺上跺了兩腳,這是他第一次來帝都,韓靂一定要讓這裡留下自己的痕跡。
韓靂周邊的人一眼就猜出這個孩子是第一次來帝都,許多人第一次來到帝都時的反應要比韓靂激動的多,有些人甚至匍匐在大地上嚎啕大哭。其他人只是看了一眼韓靂就沒有人在關注這個半大的小夥子了。
韓靂也再沒有什麼舉動,背上書包與妖狐、阿虎一起向出站口走去。
在他離開後不久,剛剛韓靂跺腳的地方,突然有了一些塌陷,一個清晰的腳印出現在那裡。
出了站,阿虎就東張西望的四處察看,只是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不免有些懊惱的來到韓靂身邊,說道:“那個老猴子,明明說好出站等我們了,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他一定是個騙子。”
“你這個小子,說誰是騙子了。”阿虎話音還未落地,蔣文就從阿虎身後的一根柱子後鑽出,一臉的壞笑。
阿虎顯然被突然出現的蔣文嚇了一跳,就連韓靂也是雙眼一瞇,蔣文在出現前韓靂竟沒有絲毫察覺,回頭望向妖狐,發現她也是一臉的震驚。
“你個老小子,這麼突然出現,嚇死我了。”阿虎推了一把蔣文,埋怨道。
“小子,這下知道你蔣大叔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背後說人壞話。”蔣文捂著胸口笑道:“韓靂,你們三人要去帝都體校,我回家正好路過那裡,我帶你們一程。”
“麻煩您了。”韓靂沒有推遲,蔣文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韓靂看不出他身上有何異常,但就憑他能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已經說明他的不凡了。
阿虎沒心沒肺的與蔣文勾肩搭揹走在前面,韓靂則與妖狐跟在他們身後,二人相視一眼,韓靂點點頭,妖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來到火車站的地下車庫,在轉了七八個彎,轉得韓靂也開始暈頭轉向的時候,蔣文總算停住腳步。
“到了?”阿虎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眼前的佈局已經不像一般車庫,一個個密閉的集裝箱出現在韓靂眼前,這不像來到車庫,倒像是來到了港口。
蔣文衝著阿虎露出一個你很無知的表情後,從揹包中摸出一個遙控器,按下上面的按鈕,集裝箱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輛豪華加長般轎車出現在韓靂面前。
“看見了吧,這就是我的座駕,幻影,怎麼樣,你蔣大叔牛逼吧,在帝都火車站都有專屬自己的停車位。”蔣文一馬當先走到轎車旁,伸出右手,將手掌貼到司機側玻璃上,不到兩秒,這輛價值好幾百萬的汽車門打開了。
“我的小夥伴們,上車吧,讓你蔣大叔帶你們感受一下帝都的風采。”蔣文站在車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阿虎歡快的拿上行李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韓靂與妖狐沒有絲毫猶豫也坐到車裡。
蔣文的來歷不簡單,但他既然不願意說,韓靂也沒必要去問,能在帝都坐上如此豪華的轎車,來之前,韓靂可是想都沒敢想。
“走嘍!”人都坐好後,蔣文一腳油門,幻影如一道閃電般躥出,停車場出口的欄桿早已升起,門口站著一名警衛,看到汽車後立即端正的行了禮。只不過,汽車的主人卻豎起一根中指回應了他。
“蔣大叔,從這裡到帝都體校有多遠?”坐在車上,阿虎好奇的四處張望,妖狐則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看著蔣文欲言又止的樣子,韓靂只有隨便找些話題來打發時間。
“要說著體校離這裡其實挺遠的,如果你們坐公共交通工具的話,起碼得兩個小時才能到達,但是,坐上我的車,保證你們半小時就能到達。”蔣文得意洋洋的回答道。
韓靂覺得蔣文怎麼看都不像個有來歷的人,這個人太能炫耀了,臉上根本藏不住事,雖然一臉猥瑣樣,但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吹牛,就知道吹牛,這麼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難道帝都的路上就沒有紅綠燈?”阿虎看到蔣文的得意樣,忍不住潑了一盆涼水。
“紅綠燈?那算個什麼東西,大小子,看你大叔給你表演的。”阿虎的話似乎讓蔣文受到了侮辱,整個人變得十分憤怒,踩著油門,直接向一個十字路口處的交警衝了過去,根本沒管那刺眼的紅燈。
韓靂現在很想知道這位自從來了帝都就有些亢奮的蔣大叔能表演出什麼節目來。
一腳剎車,蔣文的車停在了十字路口一位交警的身旁。
這是一位中年交警,雖然這輛闖了紅燈還如此張揚停在自己身旁的轎車是輛豪車,但大漢國是有法律的,沒有人能夠凌駕於法律之上,所以,這位中年交警此刻鐵青著臉向轎車的司機側走去。
不過,這麼多年在帝都執法,讓他明白有時候有些事是不能按常理忖度的。因此,儘管很生氣,但交警敲了敲窗子,待蔣文將玻璃搖下後,還是先敬了禮,才冷冰冰的說道:“請出示您的駕照、行車證。”
蔣文沒有說話,韓靂更沒有說話,車子裡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有身後不斷響起的汽笛聲聽著十分刺耳。
“請出示您的證件。”這一次,交警加重了語氣,誰都聽得出他生氣了。
蔣文還是沒有動,只是他的臉色變得比那位交警還難看,韓靂看得出,蔣文此刻正拼命壓制自己的怒火了。
“請您立刻出示證件。“交警這次是真的怒了,這麼多年了,還沒有誰敢如此的張狂。
蔣文依舊沒有動,此時在他身後已經排起了汽車長龍,鳴笛聲不斷,整個十字路口都被堵的動彈不得。
火車站旁的十字路口發生交通堵塞,這對帝都的交管部門來說可不是小事。
於是,就在蔣文與中年交警僵持了不到十分鐘後,三輛執法車帶著一輛拖車出現在了事發的地點。
一位看起來像是領導的中年男子帶著四名交警來到韓靂他們車旁邊,正鐵青著臉的中年交警立刻向領導行禮,臉上也不再是冷冰冰的樣子,轉而笑得無比燦爛。
“怎麼回事?”這位被稱爲許隊長的男子要比他的手下沉得住氣,來到這裡後,他並沒有採取什麼措施,只是招呼自己的手下過去詢問事情的緣由。
中年交警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其實很簡單,就是蔣文的車不守交通規則還拒絕執法。但聽完彙報後,這位許隊長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帝都是什麼地方誰不清楚,就算一方大員、富家子弟到了這裡也不敢隨意造次。眼前這輛豪車有多貴,許隊長很清楚,能開起這樣車的人一定不是傻子,既然敢在這裡肇事,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突然,許隊長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他一把拉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交警,盯著蔣文的車牌仔細查看。
中年交警剛準備好好添油加醋的好好描述一番蔣文的無禮,希望自己的隊長能懲治懲治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鱉們,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隊長臉色不對,更確切的說是滿臉的恐懼,中年交警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許隊長深吸口氣,走到蔣文的車窗前,整個整衣服,標準的行了禮,彎腰帶著歉意說道:“長官,手下不知是您的車,多有得罪,請您海涵!”
蔣文斜眼看了眼許隊長,手指不斷的敲著方向盤,半天不說話。
帝都今天天氣不錯,但並不是很熱,但許隊長此刻已是汗流浹背,腰已經彎到九十度了。
“你還不錯,認識我的車牌,今兒個是我自己出來,萬一今天裡面坐著是去看病的老爺子們,你的人就這麼攔著不讓走,老先生們一旦有什麼不測,你們誰擔得起責任,許隊長是吧,你給我好好說說。”蔣文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一臉憤慨的說道。
“長官教訓的是,手下人不懂規矩,請您見諒,回去後我一定好好教導他們,保證以後不發生這樣的事情。”許隊長的汗珠都滴到地上了,此刻小心翼翼的回到道。
“你們就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手中的權利太大了,大得都目空一切了。算了,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也該好好管管自己的手下了,不然,以後過上苦日子,可怨不得別人。”蔣文已經很不耐煩了,說完話就將窗子搖起。
“是,多謝長官教誨。”許隊長看到蔣文發動汽車,懸著的心總算放下,招呼一輛警車過來爲蔣文開道後,行禮目送蔣文的車離開。
“隊長,您看今天這事…”中年交警話還沒說完就被許隊長瞪了回來,剩下的半截話只能嚥到肚子裡。
“你跟我回去,小張今天在這裡執勤。”許隊長一把奪過交警手中的指揮棒,遞給一旁的一名交警,怒氣衝衝的坐車回交警隊去。
今天的事他必須有所行動,不然自己以後的日子只怕真的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