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高戰正在球場邊上向觀眾席上大力的揮動著手臂,陳侯東、楊鑄等國隊的球員也來到了他的身旁一起揮手。
當高戰坐在草地上看到足球已被自己踢進了球門時,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草地上爬起然后跑到場邊,不過,由于這時候坐在觀眾席上的,大部分是一些膚色和國人差不多的日本人,從場內向上望去,高戰只能看清楚前排觀眾的面孔,再往上一些他就看不清了,所以他一時之間并沒能在密密麻麻坐滿了人的觀眾席上找到豐倩。
“看到了沒有?這一球是我踢進去的”雖然沒有找到豐倩,高戰仍在心里默默喊道“我不但參加了世紀英雄杯大賽,還在大賽里進了球——”
之后哨音響起,陳侯東、楊鑄連忙離開了高戰在球場線站位,高戰也轉身準備向線方向回防。
接到隊友傳來的足球后,達里茲轉身一腳將球開向了國隊的球門禁區方向,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上半場所剩下來的時間不多了,森馬隊能不能在所剩不多的比賽時間扳回一分,就看達里茲的這一記遠程球傳的是否精確到位了。
球場內所有球員都抬頭望向了足球升空的方向。
匆忙間,達里茲似乎并沒有將足球長傳到理想的位置的能力,足球一離開達里茲地腳尖。 王石就感應到了這一球的落點,就在禁區右側靠近邊線的位置上。
孫朋、帕博基卡、迪沙摩加的身影也及時的出現在王石的腦海里。
孫朋就站在邊線內半米處的位置,在孫朋地身旁,森馬隊的帕博基卡幾乎與其貼身而立,從他們身體內力量聚集地部位來判斷,王石知道他們都在爭取向心目的足球落點靠近,或是在有意或無意間給對手制造麻煩。 力求在接近足球落點的途甩掉對手,或是將對手卡在接不到球的位置。
森馬隊的另一名球員迪沙摩加亦向著足球落點方向邁出了腳步。
禁區路。 沃立努庫和加、勒巴巴里敦已經做好了往國隊球門區內滲透的準備,而在球場的左側邊路,列瓦杜茲、胡安道爾這兩名森馬隊地場球員,卻已經進到了國隊的球門區左側站位。
足球仍在往上升騰,王石不再猶豫抬腿即往球場右側飛奔,然而和孫朋、帕博基卡不同的是,王石所取的方向。 卻是足球落點的前點位置。
孫朋、帕博基卡、迪沙摩加還在努力的往足球落點處靠近,而那飄飛在空的足球也終于在達到了最高點之后往下墜落。
順著足球落下的軌跡,人們馬上就看到球場內竟然有四名球員在往落點位置靠近,而且不論從哪個腳度看來,這四名球員此時和落點處地距離竟然相差無幾。
這純粹是一種感覺,場外的觀眾不可能象王石一樣能準確的預測到足球的落點,但由于他們所坐的位置都比較高,視野也比身在場內的雙方球員都要開闊。 所以他們對足球落點地位置也能做出一個大概的判斷,個別經驗比較豐富的球迷,竟也能象一些專業人士一樣在足球還沒落下時,就能準確的對落點加以定位。
數步之后,有著對手干擾的孫朋、帕博基卡即已落后了半拍,王石和迪沙摩加卻在以相同的速度奔向落點。
直到這兩名球員快要接近了落點時。 觀眾們才看出了他們的差異:迪沙摩加已經接近落點,正在試圖減速然后爭取在落點上站位接球;
而王石卻仍是速度不減的往線方向狂奔,之后又縱身躍起搶在迪沙摩加身前用頭部頂到了足球。
“嘭”的一聲悶響,那是足球擊在王石光頭上發出的聲音,球場內好安靜呀。
隨著這一下悶響聲,森馬隊地主教練皮德里亞馬上就意識到上半場地比賽算的上是已經結束了。
看了看場外記分牌上顯示出來地比分,二比零了。
皮德里亞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苦笑,二比零的比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而且他也知道在今天的比賽,主裁判里塔利亞究竟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好不容易的有裁判愿意拉森馬隊一把。 卻沒想到平時并不怎么出色的國隊。 竟然仍能在裁判有心偏袒的情況下連進兩球,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皮德里亞很清楚目前森馬隊的處境。 在今天的這場球賽,森馬隊如果還輸了的話,那他們接下來的比賽比都不用比了,連輸三場的戰績,就足以決定他們打道回府的命運。
今天這場球賽森馬隊輸不得,也輸不起,所以皮德里亞才不顧一切的同意了讓人走裁判的路子,他知道森馬隊必須戰勝國隊,才有資格面對之后的比賽。
球場內,里塔利亞抬手看了看表。
王石從路沖到右側起跳、頂球,如果這時候他控制不好的話,是極有可能把球頂出右側邊線的,不過由于他早就有了準備,躍起之后他利用頸部的扭擺動作,竟然成功的把球頂給了此時仍在森馬隊半區內站位的高戰。
高戰接球后立刻轉身,西莫納比連忙擋在了高戰前往森馬隊球門方向的前路上。
同一時間內,森馬隊的沃立努庫和加、迪沙摩加等四名前鋒球員,因見王石頂到了這一球,均在第一時間內轉身回援本區。
不過,王石、甘渭賢等四名國隊的后衛,卻沒有隨著沃立努庫和加等人往森馬隊地半區內趕。
看到西莫納比伸腳企圖截球。 高戰將球往左一撥。
足球左滾,高戰的身形也隨之往左橫移,沒有截到球的西莫納比自然不會甘心,所以他緊接著身形一側倒地。
這一球西莫納比是在高戰側身左移追上足球之后才倒向地面,高戰此時已經背對著西莫納比,所以嚴格說來,西莫納比的這一記鏟球。 已經算的上是背后鏟球了。
球賽比到現在,高戰對這些森馬隊球員也算有些了解。 他知道西莫納比肯定不會就此罷手,因此,他在身體左移的同時,也在留意著西莫納比的動靜。
眼角余光處,高戰馬上感應到有個人影閃了一閃后就不見了蹤影,根據他多年來在球場上拼搏而得出地經驗,他立刻判斷出那個人影已經倒地鏟球。
他連忙起腳將球往前一踢。 然后才借著踢出腳的落地之力高高躍起,閃過了西莫納比那急鏟而來地大腳。
雙腳踏落實地,高戰馬上跨步追上仍在前滾的足球,這時候,他已經進到了森馬隊的禁區右側。
在高戰的左前方,森馬隊的另一名后衛球員扎哈比克正在全力向右橫移,看樣子是想趕在高戰帶球進入球門區之前攔截。
沃立努庫和加等人仍在竭盡全力的往己方的球門區內回援。
就在高戰將要靠近扎哈比克時,“瞿——”地一聲長哨在球場內響起。 沃立努庫和加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上半場的比賽終于結束了,場上比分二比零。
回到球員休息室內,球員們接過了方毅等人遞來的毛巾和礦泉水瓶。
等大部分球員都停止了抹汗和喝水的動作后,崔劍鋒用力的拍了拍手道“才二比零啊,這和我預料的成績差了一大截,正如賽前人們所預測的那樣。 不論是從世界排名上來看,還是從球隊的整體素質、球員地足球技術上來看,森馬隊都比不上我們國隊,但是在看了我們在上半場的比賽之后,我卻認為我們在這場比賽比的很辛苦,你們都說說看,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呢?”
崔劍鋒的話音一落,憋了很久的楊鑄便緊接著說道“教練,我認為是裁判——”
舉手做了一個阻止楊鑄繼續說下去地手勢后,崔劍鋒環視了球員們一眼。 道“現在我不說裁判的事。 我要你們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們不妨先問問自己。 在今天的這場比賽,你們有沒有做到最好?有沒有發揮出最好的水平?請你們記住,足球比賽并不是裁判的比賽,不然我要你們上場去干什么?”
想想自己在球賽的表現,球員們都覺到了一些不盡人意的地方,所以均在崔劍鋒說完這段話后低下了頭。
“陳侯東”接著,崔劍鋒又問道“在裁判判罰角球之前的那一球,你是怎么回事?竟然在行進脫離了對腳下足球的控制。 ”
陳侯東聞言只覺心一沉,他知道崔劍鋒問的,就是他用全速運球技術帶球向對方球門沖刺地那一球,而在那一球,他最后確實脫離了對足球地控制,如果不是胡安道爾沒有注意,那一球還險些被其截走,很顯然,他在這一球是有失誤,而胡安道爾在這一球也有著很明顯的失誤,不過陳侯東也知道這只是他地運氣好而已,做為球員,他也不可能總是把希望寄托在對手的失誤上。
“我想借這個機會嘗試一下”考慮再三后,陳侯東決定實話實說“我是想嘗試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帶球推進。 以前在訓練我就試過很多次,但沒有一次找對了感覺,而在今天的球賽,我知道胡安道爾一直追在我身后,也知道他是想在追上我之后展開攔截,所以我要比他更快——”
聽到陳侯東提起了全速運球技術,楊鑄、曲振等人不覺的豎起了耳朵凝神靜聽,休息室內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嗯”崔劍鋒聞言想了想道“你接著說。 ”
“剛一開始,我似乎真的找到了那種感覺”陳侯東見崔劍鋒并沒有責怪地意思。 終于松了一口氣,于是一邊回憶一邊說道“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當時我一邊向前奔跑,一邊還能感應到腳下的足球的位置,也能把腳步間的距離和力度控制在一個很理想的范圍內,從而在帶球推進的同時,又保證了速度。 可惜地是,這種感覺來的快。 去地也快,當我感應到前方有森馬隊的球員準備攔截時,就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腳下的足球,之后我就再也沒有感應到足球了。 ”
“這是一種境界”崔劍鋒早就發現隊里幾名實力比較超前的球員如陳侯東、楊鑄、曲振等,都在苦練著全速運球技術,所以他覺得應該借這個機會提醒一下大家“這種境界單靠模仿是做不來的,過分的強求反而會讓人走火入魔。 所以我還是主張從基礎做起,只要我們把一些基本地東西練熟了,才會在比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關鍵是要找到那種球感,王石,你說說你的想法。 ”
對全速運球技術,崔劍鋒本人也不是很了解,因為他自己就從未掌握過這種技術。 所以對它的要求還很模糊,只是憑著執教多年的經驗對它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不過,崔劍鋒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對全速運球了解最深的人,則非王石莫屬了。
他很理解陳侯東等人想學會全速運球的迫切心情,知道球員們現在肯定滿腦子都是如何做到全速運球地的各種想法。 堵不如疏,疏不如導,如果他只是單純的下令要球員們放下對全速運球技術的研究,,肯定不會收到很好的效果,而且還可能抹殺了球員們的靈感和創造力,還不如主動地去引導球員,幫助球員掌握其的訣竅。
王石想了想后說道“由于當時我沒有和侯東大哥一起向前推進,所以我并沒有看到那一球的全部過程,不過。 侯東大哥剛才說的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就是當他感應到對方有球員要攔截他時,他曾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足球。 我想,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一定不會低頭去看腳下的足球的,既然我已經感應到了足球的存在和位置,我就必須相信自己地感覺——不管別人有沒有攔截,足球還是在那感應到地位置上,而侯東大哥這一低頭,雖然是看到了足球,卻也失去了那種感覺,就象教練說的那樣,過分地強球和在意,都可能導致失敗。 ”
陳侯東聞言只覺眼前一亮。
王石的這番話,使他明白了一些以前沒有想通的道理,使他有了一種頓悟的感覺,至少,他現在已經知道他錯在哪里,也知道他今后應該朝一個什么樣的方向努力。
而在這之前,不管他是如何的努力,他都沒有找到那種帶著足球全速奔馳在球場上的感覺,在今天的比賽,雖然他無意做到了全速運球,卻很快的與那種感覺失之交臂,等到他明白過來時,卻再也沒能找回那種感覺。
王石的這番話,使他記起了一些教練們常說的話:要用眼睛的余光去觀察或用腳去“感覺”足球,要把雙眼解放出來;
眼睛盯著足球、低頭了,就不能隨時觀察場上的情況,造成視野狹窄,這些都是教練說的最基礎的足球原則,現在想來卻是有著一種非同尋常的意義。
不錯,只有把眼睛解放出來,球員才能真正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真正做到用心去感應足球,不錯,在上半場,他無意做到了這一點,也感應到了腳下足球的存在位置,以及自己腳步間的距離和跨出力度,甚至于對方的反應和位置,也能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不是嗎?不然他怎么能在全速奔跑感應到對方有球員要攔截呢?
甚至,他還感覺到自己的球技因此而有了非常顯著的提高。
“時間到了”崔劍鋒的聲音再次在休息室內響起,球員們亦從沉思驚醒“我們去球場吧,場休息時間過了。 ”
“各位觀眾”解說員關正義的解說聲再次響起“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是國隊對森馬隊的下半場比賽,在上半場時,國隊的子華、高戰分別踢進一球,場上比分二比零,下半場雙方球員入場后,本場球賽的主裁判里塔利亞緊接著吹響了示意比賽開始的哨音。 ”
“參賽雙方并沒有替換球員,所以下半場一開賽,走進球場的,仍是上半場的參賽球員,在場,子華接到了隊友傳來的足球——”
森馬隊防守子華的,是列瓦杜茲。
眼看著子華將球接在腳下,列瓦杜茲連忙伸腳截球。
“嘭”的一聲,足球瞬間即被子華一腳踢向了森馬隊半區右側邊路。
在森馬隊的右側邊路,楊鑄和西莫納比并排而立,當足球貼地滾到他們身前時,西莫納比已被技高一籌的楊鑄卡在身后,所以這一球理所當然的被楊鑄接在腳下。
“國隊的楊鑄接到了足球,接球后,楊鑄一轉身將球撥往路,西莫納比緊追在他的身后——足球在草地上滾不多遠即被楊鑄追上,控住足球后,楊鑄再次轉身面對森馬球隊的球門,之后,他便帶球往森馬隊的球門方向沖刺——他的速度很快——”關正義的解說聲突然的停了片刻才道“怎么回事?跑著跑著,楊鑄竟然把腳下的球丟了,他沖到了森馬隊的禁區內,而足球卻仍在他身后滾動著,他沖過了頭,西莫納比一腳將球踏住,意外,真的很意外,這是森馬球員第一次從楊鑄的腳下截到足球,楊鑄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