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這種殺人的方式!
躺在浴缸里,那個人把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仔細端詳起來。
那是一雙白晰修長的手,指猶為粗壯,那個剛剛殺害了一條人命的雙環戒指,仍是穩穩的套在他的右手指上。
他把手反掌向下,另一個空著的指環便慢慢垂下,并隨著他手掌的輕輕移動左右搖擺著。
在室內燈光的映照下,雙環戒指的邊緣處幻起了一絲閃亮的金屬光芒,而那人眼,卻是滿眼的冷血和瘋狂之色。
“他是個瘋子!”感應到那人眼的瘋狂,王石心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種恐懼感“他為什么要殺死那個殺手?殺了人之后,他為什么不離開東京?難道他還要殺人?他的下一個目標又會是誰?”
這是王石第一次感應到這種血腥的場面,那個殺手的死亡,也是他真實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陰暗面。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那個殺手臨死前的慘狀,和眼下這人的猙獰面目,不斷的在他眼前交替晃動,在他的潛意識,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他和這個用指環做武器的殺手,一定會再次見面的,到那時候,他該怎么辦?
體內的能量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但王石卻渾然不覺,他用異感鎖住了這名殺手,全神貫注的感應著這名殺手地一舉一動。
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到有一絲安全感。
用浴巾揩去了身上的水珠后,他穿上了球衣。
那雙伸出水面的手,已經握成了一雙有力的拳頭,手臂各處隨著緊握的拳頭,已經凸起了一丘一丘的肌肉。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么似的,那人突然停止了所有地動作,眼卻是閃過了一絲厲芒。
他迅的從浴缸里站起。隨手抓過浴巾在腰間纏繞了一圈便匆匆走到了房門處蹲下。
“他在干什么?”王石眉頭一皺,在他地感應。房門外的走廊里空無一人沒什么不對啊。
那人蹲在房門處側耳頃聽了一會,又把房門拉開了一條細縫,把一個小鏡子貼著地面伸出門外照了照。
走廊里仍是空無一人。
把房門關緊,那人伸手摸了摸腦袋,其狀極似迷惑。
王石把視角切換到了那人身上。
就在視角切換的那一瞬間,那人渾身一震大步走到了窗前。
在那人的眼,夜幕籠罩下的東京。就如同一盤灑滿了珍珠的黑色木盤,星星點點的燈光三落在各處明滅閃爍。
窗外也沒有任何異常,那人地臉色卻越來越凝重。
“他要干什么?他現我了嗎?”感應到了那人的異常,王石更加不敢放松了“如果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我的話,我能打的過他嗎?”
那個殺手被殺的一幕,又緩緩的呈現在了王石的眼前,不錯,這個人動手地度是很快。很顯然是經過了長期的訓練,其雙手間的力量也很大,被他的那根細鋼絲套住了脖子后,一般人是很難掙脫并加以反擊。
不過,在王石的感應,這個人的度似乎還是差了點。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根細小鋼絲地厲害,王石也不可能讓鋼絲纏到自己的脖子上,鋼絲一出現,王石就能進入思感狀態,如果只論度,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快過進入思感狀態的王石,對這一點,王石是有著充分的信心的。
想到這里,他終于松了一口大氣。
那人以最快的度穿上了衣服。然后在床底下拿出了一個箱子。
拿起一支帶消音器的手槍。那人想了想卻把槍放回了箱子里。
他從箱子里拿出了一些東西后,這才把箱子放到床底下。
走廊里沒人。那人快的穿過走廊進入了廁所,之后,從廁所里走出來的那人,已完全的變了樣,成了一個頭戴花帽、耳塞有耳機地街頭小混混。
他一路搖擺著走出了這家旅館。
在一家攝影器材店里,他買了一臺帶有支架地高倍望遠鏡,然后又在一家旅館開了一個房間。
關上房門,他仔細的搜查了一下整個房間,在確認沒有任何異常之后,他才走到窗前把那臺望遠鏡裝好,在王石地感應,他這時候監視著的,正好就是他自己剛才住的那個房間。
到這時,王石才明白,這名殺手一定是感覺到有人在監視他,這才果斷的換了一個旅館,這樣,如果有人要對付他,他就能處于主動地位了。
好厲害的殺手!竟然能察覺到王石的感應!
監視的過程其實很無聊,但這名殺手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不耐煩的情緒,不一會,王石就透過望遠鏡看到那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
殺手精神一振把雙眼都湊到了望遠鏡上。
又是一個侍者走進了房間,看到了這個侍者之后,殺手似是松了一口氣。
侍者進房先把一個礦泉水捅放到了飲水機上,然后又把窗簾拉開了些,見地上還算干凈,侍者滿意的走出了房間并順手關上了房門。
一切都很正常,而且在王石的記憶,這名侍者確實是那家旅館的,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內,那間客房的門再也沒有被人打開過。
夜色漸濃,王石也收回了異感,他知道那名殺手會一直監視下去,而他使用異感。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陪著那名殺手監視下去了。
這就是殺手地生活嗎?
躺在床上,王石久久不能入睡,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異感不可能把一些幻覺反饋給他,一個人死了,雖然這個死去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但眼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他怎么也無法做到像平時一樣安然入睡了。
“要報案嗎?”把案情通報給日本警方的念頭又一次的出現在他的心“怎么報呢?打匿名電話行嗎?”
不行,他不懂日語,讓上官云妃報案,就必須把整件事情地來龍去脈告訴上官云妃,而且他并沒有踏出南彎大酒店一步,又憑什么會知道一、二里之外所生的這起謀殺案呢?把案情告訴姬媚兒?也不行,他一樣無法解釋他地特殊能力。再說了,他也不希望姬媚兒冒險,這個殺手明顯是個兇殘、狡猾的亡命之徒,他怕姬媚兒斗不過這個殺手。
“整件事情是這樣的:先,是那個被殺的殺手,拿著特制的攝像機想殺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王石,一邊回憶一邊尋思“據云妃小姐分析,如果純粹只為賭球的話。想殺我地人,一般會選擇在賽前下手,而不是在賽后,為什么那個殺手要在賽后動手呢?之后,那個殺手馬上就被人殺了,是殺人滅口嗎?而殺那個殺手的人。竟然會如此警覺、兇狠,確實是出人意料啊——”
“怕什么?我有異感的幫助,只要有準備,我不懼怕任何人!管他是什么目的,睡覺吧,明天還要參加訓練呢——”
胡思亂想,王石漸漸睡去,第二天清晨,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異感來感應那名殺手的動靜。
陽光透過窗口照射到了那名殺手的臉上。看樣子。他已守在窗前整整的監視了一個晚上。
侍者打開了他地那間空房,看到房里沒人后。便轉身離開了房間,直到這時,他才松懈下來。
下到一樓大廳,他退了房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恢復了本來面目,住回了原來的旅館。
在南彎大酒店的大廳里,一些眼尖的記者堵住了正想溜進電梯里的徐清“徐董,早啊,來找石頭嗎?”
麥克風和微型錄音機是記者們地吃飯家伙,既使是在大廳用早餐的記者,也隨身攜帶這些玩意,所以當徐清被堵在電梯門外時,他的面前,已堆上了好幾個麥克風和微型錄音機“請問徐董,有傳聞說拉齊爾足球俱樂部要購買金帝球員王石,這是真的嗎?”
去路被堵,徐清知道不說兩句是無法脫身的,只好點頭道“是的,是有這么回事,拉齊爾足球俱樂部確實是向我們表示了相關的意向。”
“那么,石頭會轉會嗎?”記者們連忙問道。
“不會!”徐清正色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們金帝足球俱樂部決不會轉讓王石的?!?
“是的,您是說過這樣的話”一名記者接著問道“我們也只是證實一下,沒有別地意思,我們還注意到,最近金帝地股票漲的好快,這是不是意味著拉齊爾足球俱樂部已經展開了收購金帝足球俱樂部地行動?”
徐清反問道“你說呢?”
“我看不像”這名記者認真的想了想,道“如果真的是收購的話,漲幅就不止這點了,依我看,近段時期金帝股份的漲幅,純粹只是由于石頭作為國家隊主力球員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所導致的?!?
徐清再問道“你認為拉齊爾會收購金帝足球俱樂部嗎?”
記者沉呤著說道“這要看金帝足球俱樂部的態度了——”
“金帝是不會出賣任何球員的”說完這句話,徐清就從這名記者身旁穿過走進了電梯,記者們還待再追,卻被電梯旁的警察給攔了下來。
望著消失在電梯里的徐清,記者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臉的苦笑:徐清這老狐貍,關鍵的問題都是反問的形式來回答,說了半天也等于沒說。
找到王石后,徐清即迫不及待的問道“石頭。我聽說有殺手來找過你,是真地嗎?”
王石點了點頭。
“所以我才不準備讓他出席今天的記者招待會”崔劍鋒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道“依我看,我們必須盡量減少你露面的機會,這些殺手,真是無孔不入啊,我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后怕?!?
在見識了那個指環殺手的易容手段后。王石也感到事態嚴重,所以崔劍鋒要他少露面。他也很是贊成,他自己倒不擔心什么,就怕真的動手后會連累到姬媚兒和旁人。
姬媚兒也補充道“在酒店里,我們也要提高警惕,每一場比賽,我們都要入住一家新的酒店,雖然本屆杯賽地主辦方已經采取了嚴密的保安措施。但我們也不能過分依賴他人,昨天我就把那名殺手地資料交給了日本警方,相信今天就會有個結果了。”
就在這時,崔劍鋒懷里的手機響了。
“是小武打來的”接完電話后,崔劍鋒的臉色更嚴峻了“他接到通知,說昨天的那個殺手,已經被人殺死在旅館里,日本警察趕到時。只見到了一具尸體。”
室內頓時沉默下來。
“難道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姬媚兒把目光轉向了窗外“不然為什么這么快就被人滅了口?他不可能知道我們已經現他了啊?!?
“你知道嗎?”徐清嘆了一口氣,道“石頭,你是一名很特殊的球員,國足球隊因為有你在,已經戰勝了哥斯林、西班牙、荷蘭等足球強隊,逼平了上屆冠軍巴西足球隊。沒有你,國足球隊就不可能進入十六強賽,這是誰都無法忽視的事實,在以后地十六強、八強、四強,甚至決賽,只要你不能出賽,國足球隊就必輸無疑!為了將利益最大化,決賽的賽前,將是你最危險的時刻!”
王石突然一笑,道“我知道。但我不怕?!?
“拉齊爾足球俱樂部之所以沒有展開收購”徐清看了王石一眼。道“也是在觀望著什么,我想。只要你能堅持到本屆杯賽結束,他們就會展開全面的收購,你要有這方面的思想準備啊?!?
“是”王石再笑道“我知道——”
“我說這些話的意思”徐清揚了揚手,道“就是想提醒你,球賽的勝負固然重要,但安全卻始終是要放在第一位的,我是真地很關心你,你明白嗎?”
“謝謝您,還有教練”王石感動的說道“我會注意的?!?
“你知道就好”崔劍鋒接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昨天的比賽很艱苦,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王石咬了咬牙,道“姬醫生,你能留下來嗎?我有事想問你?!?
姬媚兒聞言止步,道“好的?!?
等崔劍鋒等人走遠后,王石把房門關上,道“姬醫生,你有槍嗎?”
“有!”姬媚兒臉色一動,道“你要干什么?拿槍是我的事,你是球員,是我地保護對象,不能有槍的,難道你要拿著槍來參加比賽?你放心,殺手的事我會解決的,我決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王石再問道“槍帶來了嗎?”
姬媚兒不覺皺起了眉頭,道“帶了。”
王石簡單的道“槍上有消音器嗎?”
“沒有”姬媚兒雙眉一揚道“不過在我的房間里有,石頭,你問這些干什么?”
“去你的房間”說罷,王石便動身開門走向了隔壁。
姬媚兒頓覺滿頭霧水,見王石已領先而行,只好緊跟著王石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王石便道“請你把槍裝上消音器?!?
姬媚兒不知道王石想干什么,但見王石一臉嚴肅,只好默默的把消音器裝到了槍上。
“嗯,槍你有十二顆子彈”王石慢慢的轉過了身,道“你朝我開槍——”
“什么?”姬媚兒大吃一驚,隨后,她便快步走到王石地面前伸手摸了摸王石地額頭,道“你沒事吧?”
感覺到那玉手的香軟,王石臉上一紅,道“我沒事,如果你擔心傷著我地話,就試著朝我的身旁開槍,好嗎?”
“讓你感受一下子彈的度也好,這樣也有利于你在關鍵時刻保證自己的要害部位不受到傷害,以你的天分,你應該能學會把子彈對自己的傷害程度減到最低”姬媚兒也是臉紅耳赤,道“嗯,那就試試吧?!?
王石背對著姬媚兒閉上了雙眼,這是他第一次嘗試面對槍彈,進入思感狀態后,他馬上就感應到姬媚兒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背靠了墻后,姬媚兒退無可退抬手把槍對準了王石的右側。
撞針打在了子彈的底火上,子彈里的火藥瞬間爆出了一股強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