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子華傳來的足球后,楊鑄將西莫納比甩開后便迫不及待的用上了“全速運球”的技術。
“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當時我一邊向前奔跑,一邊還能感應到腳下的足球的位置,也能把腳步間的距離和力度控制在一個理想的范圍內——”這不就是楊鑄夢寐以求、一直想達到的那種境界嗎?
自從聽到陳侯東介紹使用全速運球技術的感受之后,楊鑄的心里除了全速運球之外,就已存不下別的技術動作。
記得最早見到這個動作時,是電視錄像見到的,當時他看到追在王石身后的球員,直到王石帶球推進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并晃過了一名攔截球員之后,竟然還是沒能追上王石。
老實說在當時他并沒有引起多大的重視,只簡單的認為既然王石能夠做到的,自己就一定能夠做到。
之后,他又在賽場上親眼目睹巴西隊的柯羅拉多、岡瓦羅爾,以及他的隊友陳侯東紛紛找對了感覺而他卻仍在摸索,他就有些不甘心,為什么,為什么別人能夠做到的,自己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沒能做到?難到他就真的不如人家,真的比人蠢些嗎?
“那種感覺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每一想起陳侯東說起當時的感受時臉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陶醉地神態,楊鑄的心就充滿了向往。
其實柯羅拉多、岡瓦羅爾。 甚至莫阿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掌握到全速運球技術的訣竅,在很大程度上是和他們自身的經歷有關。
柯羅拉多、岡瓦羅爾、莫阿都是巴西隊的主力球員,即便不是在世紀英雄杯大賽期間,他們也是其各自所屬職業球隊的絕對主力,見過地各類型高手不知凡幾,這樣自然在無形之積累了大量的經驗,所以才能一下子看穿全速運球地本質然后再根據自身的特點加以運用。
而楊鑄就不同了。 他很少到國外踢球,平時所面對的。 幾乎全是那些技不如他的國內球員,所以他的球技一遇到瓶頸就很難再有突破,更不用說博采眾家而真真正正的形成自己的風格了。
當然了,王石應該是個特例,雖然一直以來王石所面對地對手,大都是那些國內的球員,但由于他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身體素質。 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反射神經,以及其獨特、敏銳的觀察能力和應變能力,從而使一些本來就很基本的技術動作在他的腳下得到了神奇的運用,真正地做到了返璞歸真、化腐朽為神奇。
說到底,這還是一個關于理解能力的高低的問題,也就是說,既使王石從未用過帶球過人的技術,既使他沒有親眼看到別人在他面前運用帶球過人的技術動作。 既使他只在電視錄像看到有人在比賽用到了帶球過人的技術,他一樣能夠憑著他那出色地感應能力,以及他對自身各部那細致入微的控制能力,做到對帶球過人技術的無師自通,所以他才能成為崔劍鋒、范老等人眼的足球天才。
其他人就做不到這一點了。
球員觀看錄像看到了某一個技術動作,既使他能在一眼間就能看透這個動作的實質和原理。 知道該如何去運用這個動作,但當他真正要用上這個動作時,就必須有一個適應的過程,或是經過某些特殊的訓練,才能真正的掌握這個動作,而且其還不包括“二次發力”、“全速運球”這等需要憑感覺和經驗才能處理好的技術動作。
現在,誰都知道“全速運球”實質和原理,楊鑄也不止一次的聽王石說過,它是利用球員奔跑間地余力將球推進地,但是他就是做不到“全速運球”。 就是不能在全速行進感應到足球的位置。 更不用說有余力去控制足球了。
所以楊鑄將西莫納比甩開之后所做地第一件事,就是嘗試著使用“全速運球”技術。
不過他還是沒能象陳侯東般進入狀態。 進入到那種除了自己和足球之外就別無他物的狀態——足球被他一腳踢的貼地前滾,而他也在用最快的速度向著森馬隊的禁區方向奔跑,然而他并沒有感應到腳下有球,也并沒有體會到陳侯東說的那種一邊奔跑一邊感覺的境界。
腳下無球,那足球去了哪里?
迫不得已的,楊鑄一邊減速一邊低下了頭。
在身體的前方,楊鑄沒有看到足球,于是他停步轉身。
剛一轉身,他就看到了足球——這時候足球正在他身后幾米開外,正在緩緩的向著他滾來,而那已被他甩開的西莫納比,這時正好追到了足球后點位置,眼看著一伸腳就能把球踏在腳下了。
看到這種情形,楊鑄心不覺生出一絲悔意來。
在帶球推進之前,他似乎有很大的把握能象王石一樣在將速度加到極致的情況下,仍能控制住腳下的足球,可是當他真正的加快了自己奔跑速度后,他還是只知道向前奔跑而忽略了足球的存在,或是根本不知道足球的位置,如此一來,他竟然在不知不覺沖過了足球的位置,等于是拱手將足球送給了西莫納比。
森馬隊的主教練皮德里亞“嗵”的一下從坐椅上站了起來。
看到西莫納比截到了足球,森馬隊的沃立努庫和加、迪沙摩加、帕博基卡、勒巴巴里敦這四名前鋒均是大喜過望,連忙回身即往國隊的球門區內滲透。
胡安道爾、列瓦杜茲也跟在了他們的身后,而這時候國隊在后線防守。 仍只有球門區左側地向沐陽、路的王石、甘渭賢和右路的孫朋。
直到將球踏住,西莫納比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截到了足球,他連忙轉身帶球只奔國隊的球門方向。
他知道楊鑄一定在自己身后緊追不舍,所以他在越過線后就一腳將球往前一踢。
足球立刻貼著草地飛滾。
“落點就在球門區右側”足球還沒離開西莫納比的腳尖,王石就已感應到了這一球的落點,同時,他心里也飛快地計算著“西莫納比傳球的位置已經到了禁區前沿。 從禁區右側傳球傳到球門區右側,距離并不是太遠。 所以要趕在足球來到做好了接球準備地帕博基卡的身邊前攔住他,或是直接將球截下是不可能做到的——”
心念電轉間,王石即已放棄了直接從帕博基卡處截到足球的想法,決定還是守在球門前路。
帕博基卡接球后猛一轉身抬腳便踢。
“這一球射的太正了,也射的太急了”感應到這一球必然會從孫朋的身位上飛過,而且此時地孫朋已經做好了截球的準備,王石仍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球門前的正處。
果然數息后。 足球便正正的飛到孫朋的身前。
不過,由于帕博基卡和孫朋的距離不是很遠,再加上他踢這一球已用上了全身之力,所以孫朋只看到帕博基卡抬腿踢到了足球,至于那足球到底被帕博基卡踢向了何處,他反倒沒能看清楚——球速太快了,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足球就從帕博基卡地腳下消失不見了。 緊接著,他又感覺到有物在飛速向自己飛來,所取的位置,正好是他的腹部。
“那一定是足球了”在球場上拼殺了這么久,孫朋這點經驗還是有的,所以他并沒有往左右兩側閃避。 只是稍稍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還是只有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孫朋還沒來地急站穩腳根就覺的腹部一疼。
匆忙間,他收腹往前一壓。
足球被他壓的彈到了身前的草地上。
看到孫朋擋住帕博基卡的射門并緊跟著追上了足球,崔劍鋒也松了一口氣“幸虧防守沒出問題。 ”
做為球隊的教練,他自然能夠理解楊鑄的心情,知道楊鑄和陳侯東一樣,也是想借這個機會嘗試一下,或者說,楊鑄是在借此機會做一些技術上的突破,所以身為教練。 他也不好阻止。
哪一個球員不是在這種突破成長起來、成熟起來的?而且他相信楊鑄并不是一個魯莽之人。 相反在他的印象,楊鑄表面上看起來是很沖動。 其實卻是一個做事很有計劃、分寸地球員,所以他對楊鑄一直都很放心。
其實崔劍鋒也知道,經過這一個多月地集訓,以及這幾場真刀實槍的大賽,球隊里很大一部分球員地球技都達到了一個瓶頸階段,而這一部分球員現在所需要的,就是這種自我的突破和完善“這一場球也不是很好踢啊!”
一方面,由于裁判的原因,使得今天的這場比賽充滿了變數和不確定因素,說的嚴重一點,裁判的傾向性甚至能夠左右一場球賽的勝負,這已是人盡皆知的常識,所以現在盡管國隊還領先二分,但真正的鹿死誰手還未可預料,現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一方面,與之前的哥之戰、巴之戰相比,今天的這場比賽也有著其不同的特點。 在哥、巴之戰,國隊的整體實力明顯比不上對方,所以球隊在那兩場比賽的主題就只有一個,就是要想方設法的戰勝對手;
但在今天的比賽,球隊的實力確實高于森馬隊,在保證球隊獲勝的前提下,球員們在球賽尋求一些技術上的突破,以及因這些突破而造成一些失誤,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有失誤就有風險,幸虧球隊的防守沒出問題,所以崔劍鋒才沒有在半場休息時說陳侯東做的不對。
控球后,孫朋感到眼角人影一閃,他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有人在悄悄的向自己靠近。 連忙一腳將球往右一踢。
果然,他堪堪將球傳出后,立刻就被從路趕來企圖截球地迪沙摩加鏟倒在地,好在這時他已經把球傳了出去。
倒地后,孫朋假意的抱住了左腳作疼痛狀,而裁判里塔利亞卻裝作沒見到似的轉身向足球追去。
足球離開了孫朋的腳尖后貼地沿著邊線向線方向滾動,楊鑄、西莫納比兩人也在快速的往足球靠近。
球是孫朋傳的。 這一球所取的路線,則是盡量靠近右側邊路地邊線里側。 因為這時楊鑄所站的位置,就是那靠近邊線地左側位置,所以楊鑄才能在往足球靠近的途將西莫納比卡在身體的右側,也就是靠往路的方位,這樣一來,西莫納比要接到足球,就必須從楊鑄的身側繞過才行。
足球越滾越近。 楊鑄和西莫納比也不約而同的減緩了奔行的速度,做好了接(截)球地準備。
二步、一步,等距離足夠時,楊鑄大腳一伸把腳尖壓上了足球的上部往回一拉。
與此同時,西莫納比也將左腳伸向了足球,不過,由于楊鑄已經將球回拉,所以西莫納比自然沒能觸到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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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楊鑄的一拉之力后。 足球立刻往楊鑄的身后,也就是線方向翻滾。
孫朋傳球后,森馬隊除開倒地鏟球的迪沙摩加,其余所有進入了國隊半場的球員,如胡安道爾、沃立努庫和加等人,均立刻轉身往線方向回援。
而國隊的甘渭賢、王石、孫朋、向沐陽卻并沒有跟著沃立努庫和加等森馬球員前往線方向滲透。 仍是在己方的球門區內站位不動。
西莫納比伸腳截球卻截了個空,只好順勢點地地向邊線方向跨出了一小步。
同一時刻,成功的拉到了足球的楊鑄,則是轉身直追足球。
追上足球后,楊鑄仍不甘心前次的失敗,當下將球往前一踢后速度盡展,又開始了對“全速運球”的新一輪嘗試。
足球在“呯”的一聲悶響之后離開了楊鑄地腳尖貼地前滾。
“二米、一米——”足球在草地上滾動的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楊鑄速度盡展很快就追近了足球。
“不對啊!”距離漸近時,楊鑄心一動,這時候他的眼角余光處確實有感應到足球的存在——就在那距離他的右腳只有半步開外的草地上。 下一步。 他的右腳即要向前邁出并順便將漸漸停下來的足球推向前方,可是。 這時候右腳和足球之間的距離太近了點吧?
這純粹是一種感覺,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了足球地位置和距離,也感覺到了這個位置和距離地不妥之處。
距離太近了,根本就無法做到在腳步間的最后一點上用余力將球推進。
不過感覺歸感覺,在這種情況下,楊鑄也不可能采取任何應變措施,緊接著,他地右腳便向前邁進了。
于是,那緩緩向前滾動著的足球,瞬間即不可避免的攔在了他的腳步間,瞬間即被他的腳步帶向了前方。
奔跑間楊鑄用上了全力,他的腳步之間的力量也很大,所以這時候與其說他是在利用腳步間的余力推動足球,倒不如說他是在踢球。
足球被他帶的一飛而起。
“糟糕”楊鑄自己也知道這一腳的距離不對,所產生的力量太大,然而此時的局面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住的了。
本來就在森馬隊半區內站位的陳侯東、曲振、森小雷,因見到楊鑄重新掌握了足球控制權,早就在楊鑄得球后滲透到了森馬隊的禁區內站位,以便于配合楊鑄展開攻勢。
而胡安道爾和列瓦杜茲,卻是比楊鑄早一步跨過線,雙雙攔到了楊鑄的身前。
高戰、子華也在森馬隊的禁區前沿站位,而沃立努庫和加、勒巴巴里敦、帕博基卡等人,則是以和楊鑄相同的速度回防本區,這時候他們所處的位置,卻是剛過線進入森馬半區,幾與楊鑄處在同一平行線上。
足球飛起一閃即到了前來攔截楊鑄的列瓦杜茲的腳下。
列瓦杜茲大感意外,他見楊鑄全速向他沖來,本想稍稍往后退上一步,沒想到卻看到足球突然間脫離了楊鑄的控制,直直的飛向了他所在的位置。
“這算是傳球嗎?”列瓦杜茲心一喜連忙伸腳一掂,足球便穩穩的被他掂在了腳下。
把球停穩后,列瓦杜茲抬頭一看楊鑄,卻見楊鑄仍在數步之外的地方向自己靠近,直到這時,他才相信楊鑄是真的把球“傳”給了自己。
這明顯是對方的一個失誤嘛!
當然了,列瓦杜茲也不會因為楊鑄是失誤而把球還給對方,他先將球往右一撥晃過了收勢不住的楊鑄,然后才不慌不忙的帶著足球往線方向奔去。
足球易主,沃立努庫和加、勒巴巴里敦、帕博基卡連忙回身直奔國隊球門方向。
在列瓦杜茲的右側,胡安道爾也配合著列瓦杜茲往國隊球門方向推進。
“又失敗了!”又一次失去了腳下的足球后,楊鑄心突然的泛起了一陣無力感“為什么別人能做到而我卻不能做到呢?全速運球技術就這么難掌握?為什么我不是不能感應到足球的位置,就是不能利用腳步間的余力將球推進?”
停住身形后,楊鑄一邊回憶著這一球的整個過程,一邊閉上了眼睛。
突然間他想起了一個細節猛的張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