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月晴回家越想越心煩意亂。財叔沒有拒絕她留在他身邊,可只是留在他身邊,有些事,有些話還是做起來說起來不夠份量啊。
唯一讓她心慰的是,現(xiàn)在她可以出入財叔的家了。這樣的話,她可以時不時去給他做頓好吃的,有這機(jī)會,有些事,也就好辦多了。
她向阿昆打聽了財叔的生日,是2月18日,她記住這個日子,早早地就做好準(zhǔn)備。
她還是每天呆在財叔身邊。有時候,財叔出席一些活動,也會帶上她。一個成功男人的身邊,怎麼能缺少一個女伴呢?何況,蔣月晴長得的確出衆(zhòng),加上她不濃妝豔抹,反而在那堆庸脂俗粉之中更顯清麗自然。
有的男賓羨慕,有的女賓忌妒。男賓想:財叔都一把年紀(jì)了,竟還能招來這麼一個清純的尤物,還真夠?qū)毜恫焕系摹Ee想:這是裝純吧。要真是純,怎麼會跟一個可以做自己父親的男人?起碼,心不是純的,還不是圖他的錢和地位。
可不管別人怎麼想,蔣月晴還是很得意的,出入在這種場合,那是她一直嚮往的生活。在美國那段時間,左言也總是出入於這種場合,可帶的都不是她,這是她心中永遠(yuǎn)的痛。
現(xiàn)在,她不是財叔的妻子又怎樣,反正他沒妻子,她就算是情人,也和妻子沒什麼兩樣。只要呆在他身邊,只要花著他的錢,跟他出來風(fēng)光,是什麼,都不重要。
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沒有能力和資格要求財叔爲(wèi)自己做什麼,當(dāng)務(wù)之及,就是要讓他們的關(guān)係更進(jìn)一步。
這天,蔣月晴又提出,去財叔家給他做飯。財叔很開心:“太好了,這些天在外面吃,肚子都要吃壞了。我還一直想著你那天炒的小菜呢,下午讓阿昆陪你去超市買菜。”
蔣月晴向阿昆打聽,財叔喜歡吃什麼,並一一記下。
有的會做,就自己做;有的不會做,就上網(wǎng)查。反正,兩小時後,一頓可口的晚餐就準(zhǔn)備就緒了。
蔣月晴突然有一種家庭主婦的感覺。這多像是一位妻子在家做好飯,只等自己丈夫回來的情景。
以前,她也這樣等過左言,可等了十年,等來的卻是夢的破滅。也不知道怎麼的,過去這麼長時間,她總是想起左言。在美國時,她是恨他,恨之入骨。可離開了他,她又總是想起他。
有時候,她自己也弄不懂,自己到底是還愛著他,還是恨著他。
阿昆把財叔接回來,蔣月晴邀請阿昆留下一起吃,阿昆識趣地推辭了。
財叔看著一桌子與上次不一樣的菜,且全是自己愛吃的菜,心中涌起小小的感動。
“晴晴,你是越來越能幹了,都知道我喜歡吃什麼。”財叔稱讚著,坐下。
“還不是問了阿昆才知道的。”
“不錯不錯,好像比上次做的還要好,我先嚐嘗。”
財叔拿起筷子夾一塊啤酒雞翅:“嗯,真好,又嫩又滑,比酒站做的好吃多了。”
蔣月晴看財叔吃得高興,就開口:“財叔,晴晴總是白吃白喝您的,心裡很過意不去,要不,您給點事我做啊,我會做好的。”
財叔呵呵一笑:“有我養(yǎng)著你,還用你做事?”
“您養(yǎng)著我,又、又對我沒什麼要求,又不讓我?guī)只睿裕摇⑽倚难e過意不去。我媽媽說了,不能白花別人的錢。”
財叔明白蔣月晴的意思。說實話,他也是個正常男人,也需要女人,可不知爲(wèi)什麼,對蔣月晴,他就是有點不忍心去傷害她。
也許,是蔣月晴開始那清純自然的形象深入他心,他覺得,蔣月晴就是那種只能觀賞,不可觸摸的花朵。當(dāng)然,身在江湖幾十年,財叔也擔(dān)心,萬一觸摸了這朵花,他怕像別的女人一樣,馬上渾身長刺,變得一點也不可愛了。
人越老就越是懷念過往,懷念青春,懷念一切純潔美好的東西。財叔總想,把自己認(rèn)爲(wèi)很美的東西,儘量保留在長一些,再長一些。
“你媽媽還真是會教育女兒,難怪財叔覺得你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財叔就喜歡你自然、不俗氣。你知道嗎?財叔的第一個女朋友就是這樣的,清純得有點傻傻的,十分可愛。”
財叔每樣菜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說:“這麼好的菜,沒有酒可是不行的,我去拿酒。”
蔣月晴忙伸手拉住:“財叔,不要喝酒,傷身。你在外面應(yīng)酬不得不喝,回到家就不要喝了。我們喝飲料吧,看,我買了。”
財叔知道蔣月晴這是心疼自己,心裡的感動又升起一點。這個女孩兒,他沒有看錯,總是做些讓他感動和開心的事。
“晴晴,你這樣跟著財叔,財叔覺得委屈了你。如果,你哪一天想離開,就直接和財叔說,財叔會放你走的,財叔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蔣月晴舉起飲料:“財叔說哪裡話啊,自從第一次您爲(wèi)了我媽媽的事幫了我,我就把您當(dāng)成我的親人。只要財叔不厭煩我,我會一直陪在您的身邊。”
財叔的內(nèi)心又升起一絲絲感動。他招招手,蔣月晴起身走到他身邊,他拉住她的手,目光裡慈祥而又憐愛:“財叔晚年能遇上你這樣一位知己,也算是知足了。那麼以後,你也不要多想,有什麼要求你只管提,有什麼事你只管說,財叔幫你。還有,不要再覺得過意不去,以後,你就是我財叔的人了。”
蔣月晴點點著,她覺得,這個時候應(yīng)該適當(dāng)?shù)氐魩椎窝蹨I,眼眶瞬間就紅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們吃飯!”
回想整個過程,蔣月晴覺得,真是做得天衣無縫。這爲(wèi)她下一步的計劃,做了一個很好的開頭和很到位的鋪墊。
南力帆在英國呆了十天,公司有重大事就電話聯(lián)繫他,到也沒什麼問題。只是嚴(yán)秋萍,不停地來電話摧,讓他把舒念心帶回去。
嚴(yán)秋萍急的是他們的造人計劃,還有要補辦的婚禮。
蔣月晴事件已過去了。這幾個月,她一點動靜也沒有,也許,她知道自己的詭計給拆穿了,無臉再出現(xiàn)。也或許,是她知道了自己的不自量力,乾脆放棄了。反正,她不來鬧事,也就一切太平了。南家,就該想想自己的事了。
嚴(yán)秋萍還急南蘭的事。南蘭一直和奚雲(yún)海這麼處著,看他們的情形,已經(jīng)是彼此愛得不能自拔了。要不是南悅地皮和蔣月晴的事,奚雲(yún)海可能早就來提親了。
憂事過後,就要拿喜事來沖沖黴氣了。等舒念心回來,先把他們的婚禮給補辦一下,接下來再讓南蘭訂個婚,下半年就給嫁了算了。
嚴(yán)秋萍跟正在伺弄院子裡花草的南耀榮說:“你看啊,下半年把南蘭嫁出去,接下來我們就可以抱孫子了。再等孫子大點了,我們又可以抱外孫,多好啊!”
“你就知道想得美,好多事別先想太美,往往想太美的事,到頭來結(jié)果都不盡人意。”
“呸,你個烏鴨嘴!我得打電話給老萬,讓他早點把我家的兒媳婦給調(diào)回來……”
“你個老婆子,不要老拿這點關(guān)係打擾老萬,那是工作!”
“我管他工作不工作,我現(xiàn)在只想要媳婦,要孫子,她不工作,我們南家又不是養(yǎng)不起她。”
“你……真是越老越不講道理!”
“你個老鬼,你再說我老……”
老兩口心情一好,也像小兩口似地打鬧起來,吳媽和大劉在一旁看著,捂嘴輕笑。
不過打鬧歸打鬧,南蘭的婚事的確不能再耽誤了。從側(cè)面,南蘭提好幾回了,說奚雲(yún)海不結(jié)婚,他妹妹奚小幼就不結(jié)婚,她說不想在哥哥前面出嫁。嚴(yán)秋萍想,這一耽誤,可就是兩對新人的事了。
奚雲(yún)海的房子,聽說不是很大,嚴(yán)秋萍想給南蘭買一棟大一點的房子。這點,南耀榮到是很贊同。老兩口沒有跟南力帆說,就用自己的私房錢給南蘭購下一棟三百多平米的套房,離南宅不遠(yuǎn),到時候可以互相照顧。
得知哥哥嫂子明天就回來了,南蘭也很高興,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奚小幼,還邀請她和老旺明天都一起來南家共進(jìn)晚餐。
今天回國,舒念心多少還是有點激動的。昨天晚上,他們?nèi)ピS博家道別,許博媽媽還說想和他們一起回國看看,說到最後,都落淚了。
舒念心也有種想流淚的感覺。這三個月在異國,還是沒有在家好,特別是想媽媽。每次她打電話給媽媽,媽媽總說是國際長途,太貴,匆匆說幾句就掛了。也不知道媽媽生活得好不好。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jī),像有幾年那麼長。
一下飛機(jī),舒念心就打通舒明潔的手機(jī)。舒明潔說,她在南家。
出大廳,大劉就等在哪裡,見到舒念心,也高興的不停地傻笑。他覺得,南家有舒念心在,纔有生氣多了。她離開這幾個月,南家冷清了不少。
回家正趕上晚飯,舒念心急著想見到舒明潔,心裡還想著,明天再去感謝奚小幼他們兄妹倆對舒明潔的照顧。
誰知,一推開門,屋子裡便響起一陣歡呼:“熱烈歡迎,歡迎舒念心回來!”
這也太……太隆重了吧!
再一看,天啊,所有的人都在。媽媽、奚小幼、奚雲(yún)海、老旺,還有南家所有的人。
舒念心的眼眶瞬間酸脹,她撲倒在舒明潔的懷裡,忍不住熱淚洶涌。
她覺得,這些她愛的人,都在愛著她,她現(xiàn)在是這個世上最最幸福的人了。她心裡反倒有點感謝南力帆了,那怕是錯娶,也把她娶到這個家來。
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她都沒有經(jīng)歷這種全家歡聚一堂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