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不同意我的辭職,我知道自己就走不了,當被簽下的那份合同,天大的違約金將我牢牢的綁在這動彈不得。
一個下午,我的工作出奇的順利 ,心無旁騖地整理資料,查閱數據。這檔的服裝展示會我作爲新人並沒參與設計,只是打些下手做些打雜的事情。
下班後,接了木木回家,我在小小的廚房準備晚飯,木木自己在看動畫片,如果日子就這麼簡簡單單地過下去多好。
可現實生活又有哪次是按著自己的意願軌跡進行,對木木的憐惜,對周正的愧疚,這樣複雜艱澀的心緒我不知還能忍多久,前面的道路等我的又是什麼?
五年前的愛恨糾葛今日終於得以解脫,但心裡卻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我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我與木木這樣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事世難料,當初義無反顧的離開,今日卻落得一身疲憊。
木木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不向我提過分的要求,也不再提及爸爸這個字眼,好似鼓足力量讓自己變得堅強,強大到足夠,他找爸爸的願望就會實現。
可他小小的心靈哪裡知道他的親生父親卻恨我入骨,他會認木木嗎?木木能接受我與他之間的怨恨嗎?一思及此,我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就這樣吧,就這樣永遠生活下去,不讓他知道木木的存在吧?從始自終木木就是我一個人的,他與黃勝君幸福的生活,我不想去打擾,對木木的自責與愧疚我獨自承擔。
深夜,木木睡的香甜,嘴角有時會不自覺地露出微笑,摸摸兒子的頭,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別怪娘這麼做,剝奪你的權利。”我輕聲訴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我與他之間除了這個孩子,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
他不知道木木的存在,我們就徹底劃清界線,永不交集了。
我還是照舊上班下班,做的工作也永遠是端茶倒水,打字複印之類,這點我並無怨言。不過我的薪水卻與工作不成正比,做的是瑣事,賺的卻是高級設計師的薪金,這些錢足夠我去付房屋水電等費用。
看到自己的薪水,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放下了揪著的心。
關月約我雙休日陪她去逛街購物,她與周正就要結婚了,我由衷地祝福他們,可心裡的不安和愧疚又慢慢升騰。我不明白康少森爲什麼會把怨氣撒在周正的身上,我盡力了,但仍然無法幫到他。我自認自己還沒有偉大到爲了一個男人去屈服於另一個男人而成爲他玩弄的對象。對周正的良心不安我只能深埋在心裡,並且努力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周正開車到樓下接我,逛街很累,我把木木送去幼兒園。再見周正,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欠他的不知何時能還?我從小就不喜歡欠別人什麼,認爲那是一種負擔,沉重的負擔,我還不起。
“思若,上車吧,關月在車裡等你呢。她非要拉上你,陪她去買結婚物品,說你是設計師,眼光獨到。”周正笑容滿面地說,完全看不出工作受阻的沮喪。
我也笑笑,做成我這樣的設計師恐怕只我一人,周正的設計水平纔算厲害。
“找你逛街給點建議,他一個大男人懂什麼。”關月也同樣喜悅愉快。也許工作上的困境暫時被喜慶的婚禮所掩蓋。
我們一路說說笑笑到了百貨商場,周正在外面等,我與關月走在商場裡,各種品牌服裝琳瑯滿目,但價格也貴的嚇人。
左挑右選,關月才選中了幾件樣式不錯,價錢合理的衣裳。現在周正的工作丟了,他們又正是用錢的婚禮時期,要不然關月就可以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了。我分明看見她相中了一件粉紅蕾絲滾花邊的連身長裙,但看到標籤後便放棄了。對於那種昂貴的小禮服我也望塵莫及。
“對不起。”我說。
關月不明白地望向我。“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沒能幫上你的忙。”
關月莞爾一笑。“我也沒指望你能幫上忙,當時只是一時著急,知道你在頂盛上班就去找你了。事後想一想,你也只不過是在頂盛旗下最小的一間子公司工作,哪會與頂盛的老總有交情。思若,你別往心裡去,周正的工作沒了,他還有手有腳,我不信他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即使那些大公司不敢要他,找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工作,我們倆個一起努力就好了。”
我聽了她的話,心裡難過的想要哭出來,大概他們不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我。如果知道了,他們會原諒我嗎?我對於自己的選擇,接受周正的幫助是對還是錯,開始懷疑,如果一開始我沒有回到這裡,他們的生活也不會因此受到牽連而遭受困境,那我的心裡也不會這樣難過。
我還能說什麼,我幫不上他們,我無能爲力,如果可以,我寧可那些報復只衝我一個人來,不要連累無辜的人。我說不出話,只是感激的愧疚地望著關月。
“幫我拿著,咱們到那邊看看。”關月愉快地將手裡的衣服交到我的手上,拽著我往前走。
前面就是珠寶專櫃,金光閃耀,璀燦絢麗的珠寶在櫃檯裡煜煜生輝。櫃檯前站著的兩個人讓我停止了腳步。
“黃小姐,這款項鍊是今年歐洲設計大師的最新力作,全國僅此一款,正好配您的身份。”
售貨小姐殷勤熱情地招待,對於這樣的金主,她們自然賣力說好聽的
黃勝君嫣然一笑,嬌柔含情地望向旁邊高大英俊的王者之尊--康少森。“少森,好看嗎?”
康少森微笑點點頭。“很漂亮。”他的眼角餘光瞄準到了一旁附近不遠的我們,轉回頭,溫柔親暱地爲黃勝君親手戴上,修長蒼勁的手指撫過脖間的秀髮爲她整理順滑。
黃勝君被他突來的細膩體貼感動的嬌羞含笑,嘴角擒著滿足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