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格?”康少森陰陽怪氣地說道:“誰有資格,他的父親嗎?你讓孩子的父親來接他,我立刻還給你們。”
他是故意爲(wèi)難我,孩子的父親?多諷剌的事實擺在眼前。“他的爸爸工作很忙,目前……不在本市。”我不擅長說謊,但在他面前,我不得不騙他。
“哦?”他冷冷地詢問。“那他什麼時候回來?我真想見識一下他是誰,把木木生的這麼可愛。”他的冷臉在望見木木的時候露出了一絲溫暖。
“這好像跟康總無關(guān)。”
康少森不怒反笑,只是笑容少了溫度,笑的嘲弄,笑的陰沉。“與我無關(guān),是嗎?”
我顧不了那麼多,也不去深想康少森話中的問意,接過木木想要離開。
木木被我們倆位大人的針鋒相對和怒目以待弄的不知所措,盯著大大有神的眼睛,不解害怕地瞅瞅我、望望他。
“在孩子面前,你別逼我翻臉。”康少森壓低音量,極力忍住怒氣,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我只是很喜歡你的兒子,想帶他出去玩玩,你緊張什麼?”我狐疑地望向他,“不然你以爲(wèi)爲(wèi)什麼,我會拐跑你的孩子不成?”他繼續(xù)說到。
真像他說的那樣簡單嗎?這裡面沒有別的目的和陰謀?
康少森不容我再多想,打車車門,硬將我們推進了車裡。木木當(dāng)然是興高采烈地主動地坐上了這輛超豪華的黑色轎車,我萬般無奈被迫地坐了進去。
而當(dāng)車子停下來,看清地方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康少森這種身份的成功人士居然會帶我和木木來到遊樂場。
我很難想像他脫下西裝,在兒童年輕人玩樂的地方,他會是什麼樣子的?
他那身剪裁合體人工縫製出來的昂貴西裝與這裡怎麼瞧都是格格不入,不搭調(diào)的。
當(dāng)他真的購買票回來的時候,我纔敢確定,他這個天之驕子、高高在上的人物是真的要到遊樂園玩一圈。他買的是套票,遊樂園裡的設(shè)施隨便玩哪一種。
於是碰碰車裡,響起了愉悅又天真爽朗的笑聲,還有男人真正開懷的酣暢笑聲。
我站在外面,觀賞著倆人在極力躲避碰碰車,又拚命撞上其它的歡樂場景,心裡莫然地心酸又難過。
我從沒見過這樣從心裡向外高興的木木,他從小就沒享受過父親的疼愛,幼小的心靈渴望父愛,渴望有一個像其他小朋友一樣的有爹有孃的家,他應(yīng)該擁有這一切的。可是,他能嗎?
康少森有未婚妻,這事衆(zhòng)人皆知,而我亦從沒想過要嫁給他。那麼,木木的心願恐怕永遠(yuǎn)不會實現(xiàn),目前,保持現(xiàn)狀是最好的選擇。
一系列的遊戲,只要是小孩子能玩的遊戲,康少森一樣不落地陪木木玩?zhèn)€過癮,遊樂場裡到處都留下了他們倆的歡聲笑語。
西裝革履,一絲不茍的康少森,此時西服脫了下來,領(lǐng)帶鬆馳,袖口挽到手肘處,露出精壯健碩的身軀,平時高貴優(yōu)雅的氣度完全被打破,成爲(wèi)了簡單快樂的一個男人。儘管他一改以往深沉內(nèi)斂與標(biāo)準(zhǔn)商人裝束,但身上與身俱來的尊貴之氣,散發(fā)著誘惑人的吸引力,再加上木木俊美可愛的小臉蛋,與康少森極爲(wèi)相似的氣質(zhì),自是吸引了不少旁人的目光。
所有遊戲結(jié)束,木木依然意猶未盡。“以後有時間,我們再來玩。”康少森看出了孩子戀戀不捨,對木木許下承諾。
我知道康少森一向言出必行,他說的話重諾千金,他對木木完全超出了一個陌生人對孩子該有的關(guān)心。我心中的警鈴大作,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木木聽了他的話,當(dāng)然是高興的不得了,欣然接受。我發(fā)覺現(xiàn)在的倆人感情好的不得了,完全忽略了我這個正主的存在。我是木木的娘不是嗎?可我此時卻像個多餘的人站在他們中間,這中間到底是怎麼了?
我一方面欣慰著木木與康少森之間的父子情深,另一方面又害怕他們過於親密,這種矛盾和不安糾結(jié)著我的心,令我不知如何是好。
木木玩累了,居然在車上就睡著了。康少森開車將我們送到住處,下了車,打開後座門,彎腰伸手將木木抱在懷裡,我想阻止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又怕引起他的不快。
木木安享地偎在他的懷裡,睡的香甜,睡的安穩(wěn)。直到他一路抱著木木,進入房間,將木木安放在牀上,然後隨意打量了一下我的住處。
“你就住在這兒?”說道,他竟然坐在了我的牀上。眼神開始仔細(xì)地端祥著我的表情。
“是啊。”我小心回答。“這麼晚了,謝謝康總送我們回來,你看……”言下的話我沒明說,可聰明的他應(yīng)該知道我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
“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大老遠(yuǎn)把你們母子安全送回家,居然連杯水都不招待一下。”
我不得不爲(wèi)他倒上一杯白開水,好高高興興地打發(fā)他離開我的家。
康少森接過我手裡的杯子,閒適而舒緩地輕啜了一口。“你的丈夫很少在家。”
我被他的突然問話嚇了一跳,不知如何回答。一天的心神不定我甚至忘記了白天是怎麼撒的謊。“他……很忙。”
“哦。”他點了點頭。“那我們之間的事,他不知情了。”
“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事。”
“是嗎?”他反問,眼睛盯在了熟睡的木木身上。“孩子很可愛。”
他這個人,腦袋運轉(zhuǎn)的太快,我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好沉默不敢多說話,怕稍一疏忽泄露了自己的底細(xì)。
“你知道嗎?”他繼續(xù)說:“那天看你不死不活地跟我抗?fàn)幍臉幼樱艺娴臎Q定放了你,與你再無瓜葛。但好像老天爺特別喜歡跟我開玩笑,當(dāng)我處於絕境的時候,他又會給予我希望,讓我從死亡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