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齊博的家走到這裡,走了快兩個小時,夏莎的腳都快走腫了,這會兒又拉著她擠公交,“阿姨,咱們還是打車走吧,這裡恐怕也沒有直達家裡的公交車,我實在走不動了。”
“你看你這孩子,我這麼大的年紀都能和你走過來,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走不了呢。”
夏莎的臉有些發白,因走的過久,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虛汗,“阿姨,打車錢我出。”
夏莎實在覺得累了,此刻站著對她來講都有點兒痛苦。
“你出?你連工作都沒有,你出不也是齊博的錢!”樑秀紅也不再理她,跑到一旁和別人打聽起如何坐回家的路線。
夏莎無奈的站在一旁,手扶著行李箱,也不知道這個老太太怎麼就認準了她現在花的就是齊博的錢。
旁邊一個女生回答了樑秀紅的問題,樑秀紅高興的回到夏莎的身邊,從衣服的口袋裡翻著零錢。
“咦,夏總,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剛纔的女生向兩個人看過來,卻發現了夏莎,連忙走上來和夏莎打招呼。
夏莎看了看眼前的女生,倒是有一些印象,還是在她離開艾維集團之前,新入職不久的一個大學生。
“已經過去三個月了,現在應該已經轉正了吧?”
女生見夏莎對她還有印象,欣喜的點點頭,“是啊,轉正了,託夏總的福,要不是當時你願意錄用我這個新人,我也不能有這麼好的工作平臺。”
樑秀紅聽著她們的對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認識啊?”
夏莎回答道:“過去的同事。”
樑秀紅看著眼前的女生,“你看看你們同樣上班,人家還在上班,而你已經呆在家裡了,是不是工作不努力,老闆看不上你了?”
女生有些錯愕的聽著樑秀紅的話,又看看夏莎,夏莎無奈的笑了笑,還好通往艾維的公交車過來了,女生衝著夏莎揮揮手,“夏總我先走了。”
夏莎頷首,目送著女生離開。
樑秀紅看了看遠走還在和夏莎揮手的女孩,“這小丫頭還挺熱情的,你不叫夏莎嗎?她怎麼叫你夏總?”
“在公司裡時的一種尊稱。”夏莎沒有想要炫耀的意思,畢竟過去都已經過去了,便隨便的應付了一句。
這時她們的公交也進了站,樑秀紅幫著夏莎將箱子提上了公交車,倒了兩趟車,又走了一千多米的路,纔算輾轉反側的回了家中。
齊博看看夏莎有些發白的臉,“怎麼去了這麼久?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夏莎長長的嘆了口氣,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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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在公交站牌看到了夏總,她和一個老太太在一起,那個老太太一看就是從農村來的,土土的。你說夏總怎麼都混成需要擠公交車去了?”
“離開艾維,和冷總離了婚,已經不是闊太太了,去擠公交車也是很正常的。”
早上的女生和一個要好的女同
事說了幾句,恰好被路過的冷嚴聽見。
冷嚴扯過女生的胳膊,急切的問道“你剛纔說什麼?你在哪裡見到夏總的?”
冷嚴還是第一次和她說話,一時嚇的她有些語塞,緩了十幾秒才吞吞吐吐將位置描述清楚。
冷嚴也不多想,飛奔著跑了出去,駕車到了公交站,已經是人去樓空,哪裡還有夏莎的影子。又是一陣失落,沒由來的胸口一陣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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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一個月,齊博終於被允許下牀活動了,夏莎打了幾天的地鋪,睡的腰痠背痛,偶爾還要看樑秀紅不滿的眼神。
其實樑秀紅什麼都不爲,不管是夏莎的人品、外貌、手藝,可謂樣樣都得她的心,就是一個沒工作的事情,倒是將她身上的好,都掩蓋的了起來,怎麼看都成了在家裡好吃懶做的無業遊民。
老太太也是能省則省,那些質量好的衛生紙都被樑秀紅收了起來,還說夏莎不會過日子,買了一些街頭的便宜紙,一看就極其的不衛生,純屬三無產品。
在吃喝上控制的也較爲嚴格,即便礙於夏莎有孕,需要補充身體,但是爲了節約成本,也是到夜市的時候,買一些白天賣剩下的水果,回來後,將上面有些腐爛的地方用水果刀扣除。
齊博趁著夏莎出去散步,也對樑秀紅抱怨道:“媽,夏莎懷孕呢,你就不能給人家買點好的東西吃?”
樑秀紅不以爲意的道:“這些怎麼了,難道這些就不能吃了嗎?這些也是用錢買回來的,再說了洗吧洗吧,削削皮,和好的有什麼區別,怎麼的?她和你告我的狀了?啊,我一個老太太,這麼大的歲數,出去給她精挑細選的買水果,她還有怨言啊?你就說那天吧,我都陪著她走那麼遠的路,倒了兩趟公交車回來的,我都沒說累,她就受不了了,還非想打車回來,她一個沒有工作的,白吃白喝的,走幾步路怎麼了,打車不也是花你的血汗錢嗎?”
若不是樑秀紅提,齊博還真不知道這麼一出,怪不得夏莎那天回來,臉色那麼不好看,有氣無力的。
“她就算認識個有錢的朋友,那也是人家有錢,和她什麼關係呢。”
樑秀紅見兒子替著夏莎說話,還以爲是夏莎和齊博說了什麼,口氣就變得更加不好了。
“媽,夏莎什麼都沒和我說過,你別冤枉人家。”
樑秀紅生氣的埋怨道:“你少來,你長這麼大,和我頂過嘴嗎?現在好,有了媳婦忘了娘了?”
“媽,我什麼時候和你頂嘴了?”齊博不禁喊冤。
樑秀紅哼了一聲,“那你現在是幹什麼呢?不是頂嘴是什麼?”
“媽,我和你說,人家願意怎麼花錢你別管,她沒花過我的錢。”
樑秀紅不爲齊博的話所動,而是自然很精明的說道:“你少騙我,她連工作都沒有,又這麼不會過日子,出門就打車,你讓我相信她自己有錢,你當我傻啊。我跟你說,你趕緊把你的工資卡給我,媽給你收著,她這肚子裡要是個男孩,
怎麼都好說,你和她把證領了我都無所謂,但若是個女孩,孩子抱過來,就別娶了,實在想進門也可以,必須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
齊博有些無語,這都什麼年代了,自己的老媽還是這麼重男輕女,“媽,你怎麼又說這些,你之前不還說讓她在家帶兩年孩子的嗎?”
樑秀紅瞪了一眼齊博,“媽想好了,若是孩子生出來,媽可以給你們帶啊,她出去工作這樣兩不耽誤,一個孩子,用不上兩個人來帶。”
齊博皺皺眉,“媽,你不回老家了?你不是說不和我們一起住的嗎?”
“你嫌棄媽了?嫌媽礙事了?”樑秀紅立刻眼眶就溼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喜歡我們這幫子老傢伙,可是媽想你,想孫子不是。”
看見自己老媽哭了,齊博就有點兒受不了了,“媽,你看看你,哭什麼,我沒有那個意思。”
聽到兒子這麼說,樑秀紅的眼淚就止住了,“兒子,你想想,咱們的房子雖沒有別人的豪華,可這兩室也夠用了,你和夏莎一間,我和孫子一間,你們兩個上班,我在家看孩子,還能給你們做個飯不是,若是我回了老家,這個孩子誰帶?就你那點兒工資,要是給我在老家買個房,你們還吃啥喝啥,我跟你說,你必須讓夏莎趕緊找個工作,千萬別讓她在家呆著。”
這時兩個人聽見開門的聲音,知道是夏莎回來了,樑秀紅對著齊博使了一個眼色,提醒道:“聽見沒?”
齊博無奈的點點頭,“聽見了。”
看到夏莎進來,樑秀紅不冷不熱地打了聲招呼,“回來了?”
“回來了。”
看到娘兩都站在那,齊博的神色也不太正常,就知道兩個人背後又在研究自己。
揹著樑秀紅,夏莎問道:“我看你是不打算和你媽媽說實話了吧?”
“你介意嗎?”
“廢話,當然介意,你倒是演的津津有味了,你看看我,你不覺得我過的挺憋屈的嗎?”
剛剛應付了老媽,現在被夏莎質問,齊博的腦袋有點兒大,可是他卻真心的不想坦誠,雖然知道夏莎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沒有理由受他們娘倆的氣,可是隨著一天天的過去,就會覺得家裡沒有一個女人的日子,總像是少了點兒什麼。
雖然老媽也是女人,但是性質卻是大不相同。
“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你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大不了我把房租原封不動的退還給你,我讓你在這白吃白住的還不行嗎?”
“不是齊警官,我現在有點搞不懂,你這撒了一圈的謊到底是圖什麼?”夏莎還是第一次聽到齊博鬆口肯將錢吐出來。
齊博誠實地說道:“以前是圖錢,現在是爲了圓謊。”
夏莎咬咬牙,“我看你恢復的不錯,今晚開始,你睡地板。”
“好嘞,沒問題。”齊博嘿嘿笑了笑,“用不用我幫你把牀單換了?”
“當然,這種小事還用問嗎?”
齊博敬了一個禮,“願意爲你效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