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僑安悄悄摸到灌木叢后面,拿出自己年輕時候在警隊學(xué)過的那套擒拿法,一纏一鎖間對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的右手就已經(jīng)成鷹爪狀緊緊扣在了對方的咽喉位置,如果他再稍有動彈,謝僑安的手當(dāng)即就能捏斷他的喉管。
“咳咳”對方被他這樣一扣頓感呼吸窒息,忍不住咳了起來,聲音清脆,完全不像一個大人應(yīng)有的低沉之音。
謝僑安聽著聲音不對勁,仔細一看,眼前被扣住的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孩子。
他大驚之下急忙松開了緊錮著他的雙手,留給了他一點空間恢復(fù)體力。
凌霄這時候也趕了過來,一看彎腰咳嗽的卻是一個滿臉稚氣的孩子,也不禁疑惑地和他對看了兩眼。
謝僑安幫他拍了拍背撫平了氣,說道:“小兄弟對不住了啊,我以為躲在草叢后面的是什么壞人呢,你一個小孩子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荒郊野外呢?”
那小孩終于理順了氣了,橫了謝僑安一眼,也不答話,抬腳就準備要走。
“站住!”謝僑安嚴厲地喝住了他。
他本來極不服氣,但是聽了這極具威懾力的話后,竟然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謝僑安臉部表情稍微柔和了一點,“我們不是壞人,你完全不用害怕。現(xiàn)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誰,從哪兒來的,還有,剛才你為什么要藏在這叢灌木后面?你是在躲著誰么?”
男孩也不回頭,只小聲緩緩回道:“我小名叫二牛,一直住在這駱駝山半山腰中的絕秀村中,剛才不是故意躲在這里的,我我”
凌霄看他臉漲得通紅,羞得說不上話來,奇怪地向他剛才蹲的地方看了一眼,這一看就迅速明白過來了,笑著扯了扯謝僑安的袖子向那塊地方努努嘴。
謝僑安一看,笑意頓時蔓延,也隱隱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原來這孩子剛才只是在這方便,一見有人來不好意思起身,干脆就躲在了這邊,誰知他們竟然停了下來并發(fā)現(xiàn)了自己。
他們一笑孩子的臉更加通紅,但是又不敢走,站在那囁嚅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謝僑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啊小兄弟,我們錯怪你了。剛才我也是職業(yè)病犯了,一時緊張,你別介意啊。”
二牛憨厚地搖搖頭,可憐巴巴地問道:“那我可以走了么?”
凌霄想起一事問道:“二牛,你知道絕秀峰怎么走嗎?我們現(xiàn)在好像迷路了。”
“你們要去絕秀峰?”
“是的。”
“你們剛才上山的時候路線就走錯了,應(yīng)該從西南方向上山的。現(xiàn)在的話,直接往前走,走十多分鐘會經(jīng)過一片茂密的叢林,穿過叢林然后向右拐經(jīng)過一片怪石就到了。”
謝僑安問道:“二牛,你對這一塊很熟悉是吧?”
“那當(dāng)然了,我打小生活在這里!”一提到自己生長的地方,二牛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行,這么著吧,二牛,你幫我們帶路,我給你兩百塊錢作為報酬怎么樣?”
“真的?”二牛的眼睛發(fā)亮,無比期待地看著他。
“當(dāng)然了,”謝僑安拿出錢包抽了兩百塊錢出來遞給他,“現(xiàn)在就可以提前給你兌現(xiàn)。”
二牛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錢,高興地用手吹了
一個響哨,又蹦又跳地向前跑道:“帶路沒問題!你們放心地跟著我走就行!喲呵,有錢咯!”
凌霄擔(dān)憂地看著歡躍中的小男孩,低聲向謝僑安說道:“這么小的孩子,為了兩百元錢就興奮成這樣,以后長大了也像這樣掉進錢眼里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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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僑安笑道:“你現(xiàn)在就操心這么多,等你老了變得更加啰嗦嘮叨了怎么辦?”
凌霄聽罷飛了他一記衛(wèi)生眼,撿起丟在一旁的背包,哼哼走在了前面。
他苦笑著也拿起了行囊,心想,無論你變成什么樣都是我心中最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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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以為喝完這杯酒就可以沒事走人了,誰知道剛撂下酒杯,手就被這個笑瞇瞇的唐總給拽住了。
他借著三分醉意七分色膽拽住了林璟的手大聲嚷道:“白太太,何必這么著急回家呢。夜色尚早,還不如多陪我們幾個老總喝幾杯,老洪你說是不是?”
洪黎站在旁邊苦笑,不敢說是也不敢說不是,這唐總可真是大有來頭的,在A市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只要他一句話,自己那個小公司眨眼間就能全盤覆滅,當(dāng)下只得眼巴巴地拿眼瞧著林璟。
林璟不動聲色地掙脫開這只搭在自己手上的肥手,心里暗暗把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嘴里還得賠笑道:“唐總真是說笑了,這里眼瞅著還有這么多的漂亮姑娘陪著,也不差我這一個啊。我真是不勝酒力,平時一般都是一杯倒的,再喝下去我和我老公恐怕今晚都出不了這個門了。”
“這個沒關(guān)系,我待會叫司機送你回去好啦,白太太不用顧慮太多啦。”唐琨素日就是喜歡招蜂引蝶挑逗有夫之婦的浪人一個,當(dāng)下林璟拿出什么借口都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邊說不用客氣邊硬拽著她坐下,豈知林璟一落座齊膝的連衣裙瞬時變短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唐琨在旁看得眼都直了。
“你們繼續(xù),該唱歌的唱歌,該喝酒的喝酒,今晚不醉不歸!”他話一出口,眾人又恢復(fù)了嘻嘻哈哈的面貌,剛剛沉寂了一會的包房瞬間又熱鬧起來,有一個禿頭的老男人拉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小姐站在五彩的激光燈下扭起了華爾茲,直看得林璟一陣犯惡。
正想著脫身之計呢,旁邊的唐錕又把自己剛剛喝完酒的杯子滿上了,看起來她必須還得再應(yīng)付一會。林璟左手暗暗使勁掐了醉夢中的白熙然一把,盼望著他趕緊醒過來帶自己離開。
唐琨一手撐在林璟身后的沙發(fā)上,一手拿著高腳酒杯眼作漸欲迷人狀:“白太太,今天遇見你真是一種美麗的緣分,來,讓我們舉杯再慶祝一下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慶祝你媽的緣分,待會回去老娘還得去趟醫(yī)院洗眼洗耳洗胃才能忘掉你今晚帶給我的陰影。林璟嘴角一扯,扯出了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但是這笑容在某人看來,卻燦爛得仿佛冬日暖陽,更讓他自作多情地認為這算是她的一種暗示。
唐琨喜不自勝,放下手里的酒杯,慢慢湊了上來語氣溫柔地說道:“其實,我剛剛看見你的第一刻便知道,白太太你和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樣,你是我一直尋尋覓覓的那一款極品女人,我——”一只肥手隨著他的話慢慢撫上了林璟潔白的大腿,眼看就要往大腿深處探去。
林璟冷吸一口氣猛地站了起來,大腦沒再多想,拿起手邊盛滿白酒的酒杯啪一聲
,所有液體全部潑在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臉上,而他惡心的笑容還僵持在嘴邊。
包間所有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只剩下鄧麗君婉轉(zhuǎn)清亮的嗓音仍在包間低低來回。
美酒加咖啡
我只要喝一杯
想起了過去
又喝了第二杯
明知道愛情像流水
管他去愛誰
我要美酒加咖啡
一杯再一杯
所有人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而醉酒中的白熙然因為林璟的那狠狠一掐悠悠轉(zhuǎn)醒了過來,恰好看見了剛剛發(fā)生的林璟怒向唐琨潑酒的一幕。
“你——你——!!!”唐琨惱羞成怒,簡直要暴跳如雷,他一生何其囂張跋扈都沒有受過這樣的難堪,現(xiàn)在更是當(dāng)著一竿子老總的面被羞辱,這口惡氣讓他怎么輕易咽下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液體,甩掉了旁邊有人遞來的餐巾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林璟道:“白太太,你好樣的!”
林璟大腦一熱之下做出了這事,現(xiàn)在看身邊人的反應(yīng)就知道自己是真的闖大禍了,但是心里又氣憤這男人剛才的無恥行徑,現(xiàn)在又惱又羞又怒,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白熙然輕咳了一聲,終于恢復(fù)了意識。他眼眸處仍然帶著厚重的朦朧氣息,但是渾身的酒氣已經(jīng)無形中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他特有的男人氣場壓了上來。
唐總見他醒來不禁有點心虛,但是想到他剛才沒有看見自己的輕薄之舉,頓時覺得理直氣壯了許多:“白律師,我好心給你太太敬酒,她竟然發(fā)神經(jīng)做出這種事,你今天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一個交代?”
白熙然剛剛轉(zhuǎn)醒當(dāng)然沒有看見唐琨剛才對林璟做的事,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只看見林璟怒氣沖沖地把酒杯潑向了一臉笑容的唐琨。
這個姓唐的男人,是洪黎和安迪千叮嚀萬囑咐必須得好好伺候的,是一個跺腳都能讓A市震兩下的主,現(xiàn)在卻被她這樣當(dāng)眾羞辱,他的滔天怒氣當(dāng)然得都向自己發(fā)來。
白熙然雖然依舊頭重腳輕,但是大事當(dāng)前必須得強迫自己清醒,他暗掐手心,終于擠出了一個笑容:“唐總,我老婆不懂事犯下這樣的錯誤,我以酒賠罪你看怎么樣?”說完這話拿起旁邊的一個斟滿白酒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林璟低呼想要阻攔他的動作,被他右手輕輕一帶扔到了身后。
唐琨的臉色依然很難看,這時候洪黎趕緊上來圓場:“唐總,白太太還年輕,女孩子總是要任性一些不懂事的,待會唱歌完了以后,我挑幾個溫順懂事的姑娘來陪您逛一下我們A市的夜景,您看怎么樣?”
白熙然這時也目光含笑看著唐錕說了一句:“唐總,您上次交給我看的那份關(guān)于收購銀泰公司股份的財務(wù)報告,似乎還沒有向你們下面的中小股東披露吧,也不知他們知道上層股東這樣的決策后會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最后一句話是殺手锏,唐琨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再逐漸恢復(fù)了正常。
“呵呵,剛才一切都是誤會,是我自己大驚小怪,如果驚嚇到了白太太,我在這里說一聲抱歉。”果然是久經(jīng)商戰(zhàn)的人,局勢瞬間輕易逆轉(zhuǎn),臉皮厚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眾人見危機解除不禁長噓一口氣,洪黎擦來了擦額上滲出來的汗珠,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