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末李氏集團的老總在楓葉酒店舉辦了一個派對,邀請了很多政界還有商界的成功人士參加。白熙然與這個老總的表弟有點交情,曾替他辦過一件商業賄賂案,成功地使其只判了三年有期徒刑還是緩刑。這個老總為表感謝,鄭重地邀請了白熙然參加這次派對。他一貫對這種社交場合比較淡薄,最后看實在推辭不過還是去了。
酒會辦的非常隆重,來了很多赫赫有名的政治人物,很多人甚至是經常在電視還有報刊上拋頭露面的角兒。這些人平時總是一副官貌道然的樣子,幾杯酒下肚就開始紅著臉拍著圓滾滾的大肚子互相吹噓,比賽著自己的牛逼事跡。在國外待久了的白熙然自然是看不慣這一套,幾杯紅酒下肚,他有點莫名的躁熱,于是他扯松了領帶,拿了一杯芝華士悄然繞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里。
過了沒多久,無意看到了另一邊角落里的一幕,他本身已有隱隱醉意的眼眸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凌霄奉上頭的命令不得不參加了這個酒會,常年歷經商場,她已經能輕松周旋于男人堆中,但是今天的情況不同,旁邊這幾個勸酒的人都是大有來頭的,得罪不得。于是她只有嬌笑著暗暗皺眉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性威士忌,沒多久,腦袋已經開始暈眩,這幾個人還不肯放過她,有一個膽大的中年猥瑣男子甚至已經開始把手探向她光滑無遮攔的美背。
凌霄條件反射地退了幾步,身后就碰上了一個人,寬厚溫暖的肩膀,熟悉的薄荷香氣讓她的警戒心松了一大半,身子不由自主軟軟地靠在了這個人身上。
白熙然扶住已經有點站不穩的凌霄,眼中怒氣頓現,但是顧慮到凌霄今天的身份,他強壓下心頭的火笑著周旋:“幾位對不住,這是我老婆,酒量一直不怎么好偏要逞能,一喝多了就得鬧事,幾位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還是先帶她離開吧。”
幾個人明顯臉色不悅,剛剛那個正要伸手吃凌霄豆腐的男人嘿嘿一笑,說道:“走是可以的啊,但是凌總說好了要陪我們喝個痛快的,這才幾杯就被拖走了,讓這幾位老總面子往哪擱啊。”幾個人一聽立刻出聲附和。
白熙然心頭咒罵了一句,拿起手邊沒有喝完的威士忌酒瓶。他一手攬住凌霄,一手抓起酒瓶仰頭就咕咚咕咚往嘴里倒,不一會大半瓶酒就干得干干凈凈,一滴不剩。
凌霄瞇著眼看著身邊的男人,側臉俊美,眼神剛毅,仰頭灌酒的樣子無比地帥氣,她的心房不知哪個角落開始在慢慢瓦解。
幾個男人頓時就傻眼了,全場寂靜無聲。
先開口的那個男人不動聲色地拍了拍手,陰郁地笑著說:“好酒量,既然酒都喝光了,我們也不難為人,你扶著嬌妻離開吧。”
白熙然在心里記住了這個男人的長相,略一點頭拋下一句“那就先告辭了”然后摟著凌霄的肩把她帶出了酒會。
凌霄今晚喝得確實不少,白熙然看她已經面色含春雙眼朦朧了,走路都是踉踉蹌蹌的,一雙小手緊緊拉住白熙然的衣角一刻也不愿放松。
白熙然由于剛剛灌了大半瓶威士忌,也有點腳步不穩。自己的車是不敢開了,只好攔了一輛出租,一上車才發現自己壓根不知道她的具體住所地址,只記得好像是在春范路幾號,于是從她手上的金色小包里找出她的錢包,看看能不能從身份證上找到地址。
抽出身份證時白熙然被同時掉下的一張泛黃照片所吸引,看到照片內容,剛毅的臉上頓時變幻出很多種表情,興奮,驚喜,憤怒,還有巨大的失落。
來到凌霄的處所,白熙然背著已經軟若無骨的她上了三樓,這是一處非常幽靜的小區,白熙然記得她
非常喜歡安靜,以致于在自己的辦公室和住所處會安上雙重隔音玻璃來阻絕外界的一切聲音。
拿出鑰匙開了門,摸索著找到壁燈,凌霄的家里布置得素雅整潔,白熙然深吸一口氣,房間里每一處都有她淡淡的氣息在流動。客廳的天花板上有一盞特別奢華惹眼的水晶燈,一打開它刺眼奪目的白光就頃刻傾泄了下來。
凌霄被強烈的燈光刺激得恢復了點意識,她懵懂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在家里,然后看見了旁邊穿著白色西裝,溫文典雅的白熙然。
凌霄以為像以前每個夜晚的夢一樣這一切都是錯覺——他已經結婚了,怎么可能會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于是她跌跌撞撞掙脫懷抱蹲下用力抱著頭大喊:“你走開,走開!不要再出現在我的幻覺里!”
白熙然一見她這樣心疼得不行,猶豫片刻也蹲下來輕輕抱住了她,口中呢喃著:“霄霄,是我,是我。”
溫暖熟悉的感覺漸漸傳來,手臂處是他孔武有力的擁抱,凌霄終于知道這一切不再是幻覺。她頭腦逐漸清醒,想起了剛剛在酒店的一幕,自己被那幾個人灌醉了,是他及時出現解救了自己。
現在被他這樣抱在懷里,凌霄的臉刷地變得俏紅,她掙脫了白熙然的懷抱,泠泠地躲到了一邊。
白熙然整張臉都是受傷的表情:“霄霄,你還要瞞著我到什么時候?”
凌霄恢復了一貫的冷淡:“瞞著你什么?”
“你明明愛我愛到不行,可你為什么卻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感情?”白熙然從外套中掏出了照片扔到了茶幾上,凌霄一見這泛黃的舊照片頓時臉色煞白。
照片上的男孩穿著映有J市中學標志的黃色T恤和黑色短褲,身姿矯健,一臉自信地正站在一個籃球場上飛躍著往籃筐里投籃。背后是黑壓壓的觀眾,人群里表情各異,但大部分都是女生驚艷的歡呼表情,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只有一個焦點:那就是正在跳起投籃的白熙然。
凌霄那天被舍友硬拉去觀看這場籃球比賽,她本來一臉不情愿,后來便看見球隊里耀眼奪目的白熙然,整個臉開始變得熠熠發光,后來干脆奪過舍友的照相機在他飛躍投籃的那一刻按下了快門,留下了整個中學最難忘的紀念。
后來竟收到了白熙然的情書,少女的心被他的溫柔的字眼所打動,每一個字都像一個跳動的音符,溫柔地演奏出他所有的深情。
正當她猶豫要接受他的感情時,卻聽到了同學中竊竊私語的議論,說自己已經是白熙然的所有物,禁止所有男生再正眼看她一眼,而這番謠言是親自從當事人舍友口中傳來,絕對不假。
后來班主任開始找她談話,再后來爸爸陰沉著臉給自己劈頭蓋臉責備了一頓,關了她一周緊閉以后,告訴她出國手續已經辦好,她在一個月以后就將奔赴英國。
驕傲如她怎禁得如此羞辱,于是,她毅然斷了自己的那份少女夢,并堅決地決定從此與這個人再無任何瓜葛。
誰知這個癡心少年追她追過萬水千山,在偌大的英國苦苦尋找她五年。
說實話,在英國初遇白熙然的時候她心中無比震撼,甚至想過違背誓言立刻解除和Tim的婚約,但是Tim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苦苦哀求她留下,并以自盡相要挾。凌霄迫于無奈,只得隱藏起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把白熙然的一片深情完全屏蔽。 、
后來便是Tim出軌的那一段,凌霄所有的驕傲和希望被打碎。她被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蒙騙,無視白熙然的一片癡心毅然和Tim結婚,現在自己卻落得了如此境地。那晚在酒吧,凌霄在這個一直深愛著自己的男
人面前感到了深深的羞愧和自卑。
于是她決定放棄,因為自己不配得到他的愛情。
誰知道,自己悄悄離開英國后沒幾年,白熙然竟然也陰差陽錯地回來了。兩個人再次意外重逢,凌霄卻打定了拒絕他感情的主意。
他身邊一直跟著的總是低著頭的那個小丫頭,應該也是很愛他的吧,白熙然雖然固執堅持,但是用不了多久他會發現其實真愛一直就在自己身邊,凌霄心痛的想。
白熙然和林璟結婚的那個晚上,她在酒吧里瘋狂酗酒,淚流滿面,人們只看見一個穿著火辣的女人又哭又笑又吵,聲音無比絕望,撕心裂肺,她的身邊一米之內竟沒有一個男人敢靠近。
現在看著白熙然陰沉的臉,她不知道再如何解釋,她覺得自己偽裝了這么多年,真的好累。為什么呢,熙然,為什么我們總是在不斷地錯過彼此?
凌霄想開口卻不知如何解釋,她第一次像一個無措的孩子似地呆呆站在那,心頭千思萬緒但是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結,這個時候白熙然的吻帶著他獨有的強大氣場壓了上來。
兩人口中都帶著濃厚的酒氣但是彼此渾然不覺,白熙然熾熱的溫度通過舌尖輕輕傳導到她口中,引得她身體陣陣顫抖。他小心溫柔地吻著自己,仿佛怕驚醒了一個沉睡多年的美夢,有著壓抑的低吟從他口中逸出,凌霄睜開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眉目,那么帥氣,那么悲傷,讓她看得那么驚心動魄。這個時候白熙然的吻開始變的火熱霸道,他右手緊緊托著凌霄的腰怕她一個不小心倒了下去,另一只手開始往她穿著短裙的大腿探去。
“不可以!”凌霄嚇了一跳,意識逐漸清醒,她用盡全身力氣推了一把白熙然,后者完全沒有防備地重重退到了身后的沙發上。
白熙然一臉絕望的表情看著她。
“白熙然,你已經是結婚的人了,以后請注意自己的言行,考慮到家中的妻子好么。”凌霄狠狠心慢慢恢復了一貫的淡然,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在他面前越來越變得容易失控?
白熙然眼中的深情開始逐漸變冷,變淡,深邃得不可探測。
“如果,我沒有這個妻子了呢?”他的表情開始陰沉下去。
“你什么意思?”凌霄大驚失色。
“如果我要和林璟結離婚,你會愿意接受我么?”
“你不要這樣,林璟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十三年前我已經讓她失去了你一次,將心比心地想,她剛剛得到她的幸福,你不會這么殘忍的。”
“哼,殘忍”白熙然站起來身子已經搖搖欲墜,“那我呢,你們怎么都舍得這么殘忍地對我的?”
凌霄下嘴唇都快要咬出血來,她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哭,千萬不要在他面前哭出來。
“凌霄我要你解釋照片的事!”
“那只是我高中時候的一個夢而已,現在長大了,夢也就醒了,人一輩子為自己活就夠了,何必再那么累贅別人。”
“我變成了你的累贅是么?”
凌霄顫抖著嘴角已經不能再說出一句話,“你走吧,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今晚的事就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是兩個喝醉酒的人一時失去了理智而已。”
白熙然絕然地看著她,似乎要通過她的身體看透她的靈魂,然后,他眼中終于沒有一絲光彩,帶著厚重的絕望氣息摔門離去。
門后的凌霄抱著臉慢慢蹲了下去。
熙然,以前我不敢說愛你,現在我不能說愛你,在這場愛情馬拉松中,我又何曾快樂過一天。你有了你自己的生活,請你繼續向前不要回頭,因為我也準備放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