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會好心直口快,想什么說什么,沒有顧忌,本性使然。上輩子做了許多事,碰到各種人,有的人心懷叵測,讓她吃了不少苦頭,當然也有收獲,那是人生閱歷,還有感恩。
讓她記憶猶新的是自己過18歲生日所發生的事情:黃鶯,一位總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盼望某天自己夠白、夠富、夠美的女生。那名女孩和幾位同學為單純的女孩慶祝,單純女孩傻乎乎地喝了幻想女孩加了藥的啤酒,差一點清白被毀。這件事的起因是幻想女孩知道她學習之余還要拼命賺錢,另外有人傳言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已經不是干凈女孩。幻想女孩得了別人的好處,暗地里把她賣了。幾乎要得手那人是她的學長,吳憂,追求過她,被拒絕。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吳憂不氣惱,他喜歡女人并不亂來,因為他更愛錢,很享受賺錢的過程。他事先并不知道朋友送的“禮物”是她,見到她自然是高興,異常激動,在微信群中炫耀,群中有一人,季末,是他的一位遠親,雖然亦正亦邪,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依舊是自己尊敬的一位長輩。季末得知消息,驚出一身冷汗,火急火燎趕到,救了傻女孩。她迷迷糊糊,腦子不清楚,藥效過后,知道自己的身體依舊是干凈的,心存感激,把吳憂當作謙謙君子,哪里知道守護自己的另有其人。默默關注她多年的那人,將眼前這張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臉仔細看了整宿,那一根根發絲兒都讓自己愛如珍寶,擔心傻女孩醒來后會感到尷尬,只得依依不舍地提前離開。季末讓吳憂緘口不言,就此翻篇,吳憂順水推舟當了好人。
讓人惋惜的是幻想女孩的人生變得不幸,遭遇一瘋子沷硫酸,傷到頭皮和右耳,容顏差點被毀。另外發生了一件事讓她在學校無法立足,就是她穿著暴露,同時與兩位大腹便便的男士出入酒店的照片出現在校門口,雖然那種不光彩的事黃鶯在大學只做過一次,也難免受到他人口水攻擊,有人喜歡落井下石,事情愈演愈烈,幻想女孩異常狼狽離開學校。這是自己作死,黃鶯與那個傻傻的女孩有共同愛好,都喜歡錢,只是一人為自己選擇“捷徑”,另一人為家人忙忙碌碌,數張票子賺得實在辛苦。幻想女孩還愛上一位有主的男生,偏偏那位“主”不是一般、二般的主,是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主權”的霸主,恨不能二十四小時盯著自己的未婚夫,是重磅級的醋壇子。黃鶯不信邪,觸碰到霸主的底線,怎么可能有好日子過?那位瘋子突然出現不是偶然。愛幻想,希望生活更好都沒有錯,只是動機不純,傷害他人絕對是沒半點好處。黃鶯自食其果,當然這里面有季末在暗中推波助瀾,就是那幾張照片,被一位與她有口舌之爭的同學偶爾偷拍,季末無意得知,派人用二十張大票子收購,再把照片中兩位男士的臉部做處理,然后再閃亮登場,雖然她極力否認,哪知兩位男士的正宮娘娘讓人大鬧學校,這樣一來,沒有任何人同情她。
回首前塵往事,甄會好心潮澎湃,思緒萬千,由往事想到季末,季末想到小鴿,再想到王府。她知道自己這點小伎倆根本瞞不了鐘離珣,對方是什么人哪,豈能輕易被糊弄?她感激涕零,想給對方一個熱情的擁抱,擔心他誤會自己投懷送抱,忍了下來。
“臭死了,滾吧!你這女人勉強算作人,卻辱沒‘女’字,百年不遇,實屬罕見。”鐘離珣忍受不了她身上的汗味,雖然是淡淡的,另外他也反感“鬼”這個字眼。人們常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的手上沾了無辜人的鮮血,雖說不是本意,敵人太狡猾,安希國一些百姓把笑面虎當作好心人,結果誤了身家性命。毅王表面上若無其事,想起枉死的那些人,心里某個角落會感覺異樣。
“對嘍!絕對稀罕!身上有味兒,是該沐浴更衣,會好告退。老板您也早點安歇!有夢可想,說不定會豁然開朗。”她清楚自己這點小把戲蒙不住鐘離珣,很感激他如此寬宏大量,想想該如何表達謝意。甄會好的無稽之談,一開始鐘離珣差點兒信以為真,看到她那明亮的雙眸帶著狡黠,知道自己受騙,也不戳穿她的謊言,雖然是胡言亂語,好歹解悶逗樂,不著急,等待某天謊言不攻自破。
何德似乎成心折騰甄會好,洗完澡后的她神清氣爽,又被他叫去伺候主子。鐘離珣沒讓她按摩,只是讓她傻傻地站在旁邊,實在是很悶。他看了幾頁書后,緩緩合上,讓她講笑話,根據可笑的程度,決定債務或增或減。錢,談錢多傷感情哪,談男女平等,天下為公行不行?講笑話,要是笑點不夠,豈不是作繭自縛,絕對不行。甄會好又一次被將軍,如何是好?她左思右想,躡手躡腳走到鐘離珣身旁,俯身耳語,“門外那幾人可靠嗎?”
“這些人里面最可疑的就是你,古里古怪、瘋瘋癲癲。”
“那就好,會好用一個有意思的故事代替笑話,可否?”另一時代的笑話,她可不能保證面具王爺真的能聽懂,萬一債務增多,那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絕對不行!
她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樣,正經八百娓娓道來,講到重要、精彩的部分,將語速放慢。她說的是電影《赤壁》,這比笑話有意義、有價值,里面有包括連環計在內的好幾個計策,故事講完,房間里有片刻沉寂。她打算通過說故事的形式,講三十六計,思之有備,有備無患。若是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安希國不至于太被動,就算不對他國主動出擊,若是敵人來犯,不至于太被動。倘若不是突如其來的圣旨,說不定自己如花木蘭一樣建功立業、保家衛國,或者還可以組建一支小規模的娘子軍。呵呵,想得美!
“這些話以后不可隨便說。”他說得風輕云淡。
“啊,什么?”甄會好一下子沒聽懂。不隨便,難道事先必須祈禱,或者要請示?用不著大費周章吧。她眉頭微蹙,沉思,片刻之后,指了指兩邊墻壁,動嘴不出聲,“隔墻有耳?”
他的眼眼閃爍一下,緩緩地,給出表示肯定的眼神。她鄭重點頭,隨后打一個哈欠,眼眶有些濕潤,這說明周公來找她了,有些發困,她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準備離開。
“不必離開,就在雅居安歇,書房有軟榻。”
“謝謝老板!”
雅居房間多,不差甄會好的安身之處。她太困了,不一會兒工夫,就酣然入睡。
“爺,京城來信了。” 一侍衛將書信雙手奉上。
鐘離珣大致看了看,遞給何德,何德隨意瞅了幾眼,淡然一笑,“若是下次信的內容還是如這等屁大點事兒,直接給德叔,別煩主子。”
“德叔,您講粗話。”
“怎么,不可以嗎?你沒有屁股,不放屁?就屬你小子屁多。”
“德叔,冤枉,這毛病小的已經改好了。另外我們不知道信的內容,如何得知事大、事小?”
“小子,動腦筋去想。”
“對呀!讓甄姑娘先看。”
“臭小子皮癢了!”
原來,聿山公之女韓楚楚死后,聿山公解釋說這個女兒從小身子弱,道士建議讓孩子遠離父母,因此她是在尼姑庵長大,從何處學的武功,家人不得而知。為平息毅王怒氣,又送來一名女子,韓可可,長得甜美可人。趁鐘離珣不在王府,常給府中下人一些小恩小惠,借此收買人心,還和童彤扛上了,找對方的茬兒,倆人時常發生爭執,以童彤的“示弱”告終。
讓她們鬧吧,王府就是希望越熱鬧越好,他們好“看戲”。
“幸好甄姑娘沒跟她們在一起,與那兩位嬌滴滴的美人相比,差距是天壤之別,人比人,氣死人。若是某人小心眼,氣不順,一下子掛了,還有點可惜。雖說她沒心沒肺、沒臉沒皮、大大咧咧、嘻嘻哈哈,還真有點舍不得讓她這么早送命。”
“她會氣不順?某天咱們快被氣死,她仍是若無其事。”
“真擔心她哪天捅婁子,連累王府。”
“看她有沒有本事。”
他們說個沒完沒了,一個時辰后,從里屋出來一暗衛,向主子匯報觀察結果:“甄姑娘進房后,一盞茶的工夫就睡著了,中途翻身兩次,咂過五次嘴,笑了一次,屬下用刀對準了她的心臟,那人都沒有反應,確定她是真的困了。”
“呵,到哪兒都睡得安穩,不怕被別人賣了。”
“德叔,別擔心,她知道自己不值幾個錢。”
“你小子……”
翌日清晨,她心中充滿疑惑,因為早起時發現身邊出現二兩金,是黃金誒!以為是做夢,咬了自己的胳膊。啊!好疼!這是真的!
“老板,是給我的嗎?”她不相信自己能遇上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畫得不錯,賞!”鐘離珣慢條斯理地說。
“謝謝老板!若是哪天需要我再次作畫,您盡管吩咐,包您滿意。”她激動萬分,咧著嘴一直笑,心中對他感激涕零,恨不得用三跪九叩表示謝意。
“那好,下次以血作畫,會更出彩吧。”他笑道。
“啊,血?”她想像著影視中慘絕人寰的場面,嚇得一哆嗦,黃金都快握不住。現在坦白,王爺是不是既往不咎?自己能不能爭取寬大處理?
鐘離珣似乎感受到她的恐懼,故意輕描淡寫說道:“此次出門不是游山玩水,暫時不需要你揮汗水,灑熱血。”
“那好,老板若是無聊,會好還可以講故事解悶,做其他的事情,保證您賞金不悔。”她開心地說。
“或許值得期待?”
“必須的。”
甄會好發覺侍衛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其中有一點點的憤怒她能體會到。之所以這樣是她的作品讓侍衛們非常郁悶,因為他們在“畫”上瞅了半天,沒看出端倪,面面相覷。呵呵,大家都變成被德叔笑話的愚人,一個個憋氣窩火。
(注:本人才疏學淺,一時想不出無“”,合適的詞做標題,請見諒,求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