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桑的驚訝來說,張曉曉顯然是沒有任何訝異的,因爲以她的身份竟然會出現在這裡,並且和張修霖扯上關係,這絕對是一個震撼人的消息。她微微瞥了瞥秦桑,放下了手中的黑紗,靜靜的站立在一邊。
看著摘下面紗的張曉曉,張修霖也只是微微瞥了瞥,說句實話,對於巫醫的容貌他也是到現在纔看清。雖然第一世見過,但是經過兩世的輪迴,容貌自然也是變化了的。當初要是她自己找上門來,他也早已忘記了巫醫的存在。
秦桑慢慢的伸出了手指,看著張曉曉,輕聲道:“你……你……爲什麼……會……成爲……張修霖的……手下呢?”
面對秦桑的質問,張曉曉只是嗤笑了一聲,望著秦桑道:“秦桑小姐莫非是還未曾響起前世的記憶嗎?竟然就那麼忘記了我的存在嗎?雖然說是換了一身的皮囊,但也不至於讓秦桑小姐你忘記的如此之快吧?”
張曉曉的話語猶如一根根細針一般,輕輕的紮在自己的肌膚上,雖然很輕,卻是痛徹心扉。腦海之中開始浮現出種種的記憶,仔細了搜尋了一番之後,秦桑終是瞪大了眼,確定了她的身份。
怪不得,怪不得第一次她見她的時候就流露出了那麼陰鬱的眼神,也難怪她在見到她的時候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原來一切都是熟人,大家早已在前世就已見過面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秦桑微微的苦澀的笑了笑,輕聲道:“我……我……我早該……猜到了……”
對於秦桑的話語,張修霖只是冷笑了幾聲便轉身離開,準備去接伊爾木的軀體。而張曉曉則是來到了秦桑的身邊,望著秦桑繼續道:“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只是忠人之事罷了。等到事情結束之後,他也會付出代價的,所以,你不用著急。”
說罷,張曉曉便輕笑了起來。那咯咯的笑聲明明是那般的清脆,但是傳入秦桑的耳朵之中便覺得那就像是一陣魔音。那低聲的輕笑竟然讓她不自覺的豎起了汗毛,雙手不自覺的箍住了自己的身子,企圖讓自己暖和一點。
聽著張曉曉話語裡的意思,張修霖必然是和她達成了某種協議,她幫他復活伊爾木,他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一條生命的代價,想必十分珍貴的,有可能就連張修霖自身的性命都將難保。這簡直就是在和魔鬼做交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秦桑靜靜的凝視著張曉曉,而她卻也是十分坦然的看著秦桑,微微勾著嘴角,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竟是濃濃的笑意。就這樣,兩人靜靜的對峙了好一會兒的時間,直到張修霖運著伊爾木的軀體來到房間的時候纔打破了這份沉寂。
張修霖小心翼翼的指揮著僕人們將裝著伊爾木軀體的冰棺給輕輕的擡到了房內。看著那到腰間的冰棺,秦桑微微瞇了瞇雙眼。從那半透明的棺壁之中,秦桑隱隱的可以
看見那個近乎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
她看起來很年輕,臉蛋較之自己略略有些圓潤,整個身體較之自己的骨架有略微的偏小。身上穿著少數民族的服裝,那一臉面容因爲這一套衣服的映襯而顯得格外的活潑,眉目之中也瞧著比秦桑多了那麼幾絲活力。
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蛋,秦桑的內心是十分感概的,多久了,到底有多久自己沒在鏡子中看到那張臉了呢?呵呵,沒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竟然可以面對面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蛋。
秦桑自嘲的神情自然沒有逃脫過張曉曉的眼中,她微微湊近了秦桑的耳朵,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衝著秦桑的耳畔道:“怎麼樣?是不是和你之前的樣子很相像呢?嘖嘖……連我都覺得神奇呢,世上竟真有如此相似的人兒,還不是一個爹媽生的。”
對於張曉曉的調侃,秦桑只是冷漠的看了對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反倒是在一旁的張修霖,顯然有些著急起來。他有些著急的搓了搓手,欲言又止的看著張曉曉,靜靜的等待著張曉曉能夠儘快動手。
張曉曉輕輕掃視了一番張修霖,在他熱烈的眼神之後,終是離開了秦桑的身邊,往著冰棺的方向走去。對於張曉曉的舉動,張修霖自然是開懷的,而秦桑卻是皺起了眉頭,心中有著些許不安。
似乎是感知到了秦桑心底的不安,張曉曉暮然間的回首衝著秦桑挑了挑眉,嘲諷道:“何必皺著眉頭,放心 ,這絕對要不了你的性命,瞧你怕的……”
對於張曉曉的話語,秦桑仍舊沒有鬆開沒有緊鎖的眉頭,反而將眉頭皺的更緊了。雖然她說不會對性命任何傷害,但是秦桑總覺得世上就沒有那麼便宜的事。靈魂的拆分必然會留下後遺癥的,只是不知道那後遺癥的嚴重程度罷了。
對於秦桑的反應,張曉曉微微勾了勾嘴角,雙手一個使勁便將冰棺的棺蓋給推開了。一陣陣的寒氣從中散發出來,冒出一團團的白霧。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發現伊爾木的睫毛和髮絲上都沾染著冰霜。
尋常人若是看一眼便會覺得這個冰棺是十分寒冷的,事實也是如此,張曉曉毫不猶豫的伸出大手往著冰棺內伸去。當手剛剛一入冰棺的時候,那股寒氣便陡然間的纏了上來,原本紅潤的大手也在頃刻間變得青紫起來。
血液似乎也被凝固了起來,手上的血管清晰可見。對於這樣的狀況,張曉曉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快速的抓起了伊爾木的身體,一個猛勁便將她給帶出了冰棺。冰冷而僵直的身子就那麼被張曉曉給帶出了冰棺,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竟將四周的空氣給凍了起來,形成點點的霧氣。
秦桑微微張了張嘴,還未等她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的身子便被一個猛勁的帶了出去,死死的被拽到了張曉曉的手中。眼
看著就要進行靈魂分離的時刻,張曉曉冷冷的看了張修霖一眼,冷聲道:“還不快出去!”
驕傲如張修霖,在面對張曉曉的那醫生斥責的時候,竟也意外的生氣,反倒是有些誠惶誠恐的應聲答是,慢慢的離開了房間內。看著張修霖慢慢的離開房間,乖巧的帶上了房門,張曉曉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在張曉曉將她的手掌覆蓋在秦桑的頭顱上的時候,秦桑突然之間的開口了,朗聲道:“張曉曉……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因果……循環……小心……賠上自己……”
聽到秦桑的話語,張曉曉冷笑了兩聲,並沒有再搭理秦桑的話語,繼續加重著手下的力度,嘴裡念念叨叨的說著什麼。而隨著那晦澀的咒語從張曉曉的嘴中吐出,秦桑便覺得頭頂一陣刺痛,整個人的神智也開始迷迷糊糊起來,眼皮也開始慢慢的耷拉下來,漸漸的進入了昏迷的狀態之中。
看著這樣的秦桑,張曉曉微微勾起了嘴角,開始繼續念著下一段咒語。而陷入昏迷的秦桑則是進入了自己的意識空間之中,虛無而飄渺的意識空間讓秦桑微微愣了愣,但是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很久。
很快,就在意識海的最深處,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慢慢的走了出來。那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寄宿在秦桑靈魂之中的伊爾木。在再度見到伊爾木的時候,秦桑的心情有些激動起來,意識也不自覺的開始快速的靠近伊爾木。
看著重新進入意識空間的秦桑,伊爾木苦澀笑了笑,也加緊了步伐,快步的來到了秦桑的身邊。望著那虛弱的意識狀態,伊爾木便知道,秦桑這段時間受了諸多的苦難。而張曉曉爲了能夠讓她和秦桑順利分離,這八年間自是對秦桑做了那麼多的預備工作,讓秦桑的靈魂變得虛弱無比。如果一旦靈魂分離失敗,秦桑的魂魄便會被她吞噬,而她伊爾木將取代秦桑而存在於這個世界。
秦桑微笑的看著她,輕聲道:“伊爾木,我們又見面了……”
對於秦桑如此坦然的話語,伊爾木微微紅了眼,她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姑娘,要不是她,她也不會被捲入這場紛爭之中,她是何其的無辜。想到這裡,伊爾木便有些愧疚的衝著秦桑笑了笑,然而就在她想要和秦桑攀談的時候,意識海竟然還是紊亂起來,整個意識空間竟然發起了暴動。
一股股強大的力量不停的撕扯秦桑和伊爾木,那股深入靈魂深處的痛楚讓秦桑和伊爾木發出了陣陣的尖叫。但是經歷了三世,秦桑和伊爾木的靈魂早已有融合的跡象,豈是那麼幾下便可以分離的。
對於這樣的狀況,張曉曉嘴中的咒語開始變得更加的晦澀起來。而意識海之中的力量也開始慢慢加大起來,那股痛楚也是漸漸的加大,讓人真的恨不得立馬死去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