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一行人來到IP所登記的地址時,卻發現屋里并沒有人,老馬嘀咕了幾句后對我道:“張隊,你看我們現在改怎么辦?”
我猶豫了片刻之后道:“這個叫陳劍波的人,既然知道白色筆記本并叮囑千萬別看,這就說明他一定知道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說到這我看著老馬道:“老馬,你打給電話回局里,讓他們從電信局查一下陳劍波的身份證號,然后核實一下陳劍波的檔案情況。”說罷我又看著小李道:“小李,你去問問鄰居,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陳劍波的情況。”
說完我走出樓道,來到陳劍波家廚房的窗臺上往里望了望。由于窗戶上有些油煙常年堆積的污漬,再加上一樓昏暗的光線,除了能看到一部分廚房的情況和客廳的天花板外,其它的一切都無法看清楚。
當我返回樓道的時候,小李正跟陳劍波家對門的一位老人交談著,見我過去以后,小李對老人介紹完我之后,又繼續對老人道:“老人家,謝謝你。”
老人很客氣地回應了幾句之后,便轉身進屋去了。待老人關上門后,小李才道:“張隊,根據這位老人家的說法,陳劍波家里就只有他和他的妹妹兩人,兩人都是殘障人士,住在這里也有十幾年了,平日里他們很少與人來往,所以至于其他方面便沒有更多的線索了。”
這時老馬也正好來到我們身旁,將調查的情況說明了一下之后,老馬才沉思道:“沒想到這陳劍波原來也是一名警察呢,可是如果他真的直到些什么的話,為什么不直接到局里把情況告訴給我們,卻只是在網站上留言叮囑人別看那本筆記本呢?”
老實說關于這個問題,我自己也實在無法想明白。正當我們一行人在陳劍波家門口討論著下一步的計劃時,樓梯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一位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走了下來。
當他見到我們站在陳劍波家門口時,先是一愣,隨后微笑地對我們點了點頭道:“你們也是來找陳大爺的?”
“是的,不過除了我們還有人來找過他?”我十分疑惑地問了一句。
或許是看我們穿著制服的原因,男子很疑惑地點了點頭道:“還有三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也來找過他,該不會是他犯了什么事吧?我看他不像那種人啊!”
“一定是李飛他們幾個。”我在心里犯愁地嘀咕了一句,然而臉上卻帶著笑容地解釋道:“沒有,我們只不過是來找他了解一些情況的。”
男子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指著大門方向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和陳奶奶在走廊那邊曬太陽呢。”
“十分感謝。”我聞言失落的心情立刻又顯得激動起來,當下便帶著老馬等人準備往走廊方向趕去。
就在我們剛走出單元樓道的同時,便看到一位頭發花白,且只有一只右手的老人,推著一位坐在輪椅上,滿頭白發的老婦人向我們迎面走來。
“陳大爺!這幾位同志說有事找您!”正當我心里猜想對面的老人會不會就是陳劍波的時候,身后的中年男子便開口叫喚了一句。說罷便指著推輪椅的老人對我們道:“那推輪椅的人就是陳大爺。”
很快地陳劍波老人來到了我們面前,然而從他鎮定的表情看來,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們會來一般,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意外。
寒暄了幾句之后,陳劍波老人便把我們帶進了他的家里。
這是一間不過五十平方的舊房子,里面老舊而簡易的家具不難看出老人生活的十分艱難,示意我們坐下之后,陳劍波將老婦人推進了房間,又為我們倒好茶水之后,才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緩緩道:“你們也是為了留言的事來找我的?”
見我們點了點頭后老人露出一個似笑非笑地表情道:“現在的警察,辦案能力居然還比不過幾個孩子。”
小李聞言正準備發作,卻聽到老人繼續道:“你們先等等。”說罷他起身回到臥室里,片刻之后他手里抱著一個滿是灰塵,看起來顯得十分破舊的牛皮紙袋走了出來,將紙袋遞給我之后他才坐下繼續道:“好好看看吧。”
我將牛皮紙袋打開之后發現,這里面裝著一本紅皮,印著毛主席頭像的記事本,和一些年代不一的被剪接過的舊報紙。最老舊的報紙已經開始顯得有些發黃,不過字跡卻十分的清晰。
當我將報紙和記事本拿出來仔細的觀看一下之后才發現,這些報紙和記事本內的內容,全都是記載著三十年前至今發生在本市的各種離奇的死亡事件。而最令我震驚的是,這些死亡事件和這一個月來發生的這幾起自殺事件有著幾個相同點。第一,就是它們全都同樣屬于自殺。第二,它們同樣的離奇和叫人難以置信。第三,在相同年份里出現的所有離奇自殺者,沒有一個的死亡方法是重復或類似的。
見我一臉眉頭緊鎖,陳劍波老人嘆了口氣道:“或許我這樣說你們會覺得我老糊涂了,但是我必須事先說明,如果你們想以正常的目光和想法來偵破這次的案件的話,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不論你們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什么意思?”老馬忍不住問了一句。
陳劍波老人搖了搖頭道:“那本筆記本可以說是一本超出常人所理解的靈異之物,任何接觸過它的人,至少就我知道的范圍了,除了我妹妹和我之外,沒有一個是活著的,也就是說,或許我和我妹妹是接觸過這本筆記本之后,還唯一生還的幸存者,不過也變成了現在你們所看到的這個樣子。”
說罷,老人換了口氣,也不等我們發言便將自己的親身經歷詳詳細細地對我們做了說明。當他說完之后,我們在場的三人無一不目瞪口呆地死死地盯著那本印有毛主義頭像的記事本。
“我追查那本筆記本足足用了兩年的時間,在那兩年里我用盡一切辦法卻始終無法解開筆記本的秘密,直到我妹妹出事之后,我才從妹妹的口中整理出頭緒。”老人喝了口茶之后很認真地看著我道:“或許你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而我也還沒有辦法證明這個推論是不是正確的,但是我任然覺得這本筆記本便是催動所有受害者自殺的罪魁禍首。”
“可是,有目擊真可以證明那筆記本里根本什么內容都沒有啊!”我故作不解地說了一句。
“不對,不是什么都沒有,而是我們沒有辦法看到而已。”陳劍波老人此刻臉上和眼神流露出來的堅定有一種令人震撼的感覺。
“看不到?”小李顯得十分不明白地反問了一句。
老人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說明道:“在我們看不到人來說,它只是一本空白的,什么都沒有的普通筆記本,但是在看得見的人來說,那本筆記本則被叫做《自殺手冊》。”
“自殺手冊?”我們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
老人再次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憐惜道:“我妹妹,曾經看到過其中的內容,因為她幸存了下來,我才能知道它的名字,根據妹妹所說,她接觸到那本筆記本的同時,心里便萌生出了一種十分想要看看里面內容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在我身上也曾經出現過,不過我比較幸運的是,在我準備打開它的時候,被妹妹給拉了回來。”
“拉回來是什么意思?”小李更加不明白地問了一句。
“我在觸碰它的瞬間,感覺自己似乎像是種了魔咒一般,眼睛里除了筆記本什么都看不見,然后我便聽到一個似有若無地聲音在我耳邊一直讓我打開它。”老人說到這眼神開始變得激動起來繼續道:“若不是妹妹發現的早,及時拉住我可能我此刻已經死了。”
說罷老人又滿是內疚地道:“諷刺的是,那時的妹妹早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你明明已經看到那本筆記本是空白的為什么要看一次呢?”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老人嘆了口氣道:“我是個警察,我的職責便是找出真相,當時我聽妹妹說看到自殺手冊里的內容全都是十分陰暗的,就連一向樂觀開朗的她,在看了之后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徹底地失去了生活的動力和勇氣。并且在那之后她耳邊一直聽到無數男女老少的聲音在重復著各種令她絕望的話語,即便是在她跳樓之后,那個聲音也依舊不斷地重復著。最后為了活下去,她才不得不偷偷的刺破了自己的耳膜。”
“不論怎么說,我始終覺得太荒謬。”老馬搖著頭說到。
老人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道:“你看了那么久桌上的報紙,難道就沒發現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嗎?”
老馬聞言皺著眉頭再仔細的觀看了許久之后才驚呼道:“從三十年前的7月開始,直到28年前的五月間,幾乎每個月都會有兩到四人離奇死亡,之后報紙便斷了,直到十四年前的十一月開始直到十五年前的三月,這些離奇死亡又再次出現,最后便又再次消失,直到今年的四月,它又再次出現,到底這是為什么?”
老人笑了笑道:“因為28年前的五月六日,我從警局里將自殺手冊偷了出來,而后我試過無數的辦法想要將它摧毀,可是卻始終無法做到,我想過用火燒,可是用了幾升汽油,結果卻連它的角都沒有燒壞。我也想過用刀之類的東西破壞它,可是不論我怎樣努力卻絲毫不能割壞它分毫。最后我實在沒有辦法,所以便將它鎖進一個木盒之內,又將它埋到了一個遠離A市的荒野。”
說到這老人突然自嘲地道:“沒想到十四年后,C縣大肆發展,占了那里的土地,隨后它又再次現世,直到十五年前的三月,它又突然消失,直到今年才從新出現。十四年前當我知道那些案件發生之后,我第一時間去到警局里說明情況,卻被人當成瘋子一般趕了出來。”
“究竟要怎樣才能看到自殺手冊里的內容?”我忍不住問了一句。見老人搖了搖頭我又問:“那究竟要怎樣才能找到它?”然而老人依舊再次搖頭。
眾人沉默了許久,老人才首先打破寂靜道:“我所知道的,唯一能找到它的方法,便是在出現死者之后,查出所有在死者死亡當天與他接觸過的人,雖然這個辦法比較笨,但或許也是唯一能夠找到它的方法。”
說罷老人看著小李道:“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但是自殺手冊確實已經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圍,從我的調查筆記本中可以清楚地看出,所有死者在死亡前一到兩天都會出現精神異常的情況,或許他們是像我妹妹一般出現了幻聽,所以才導致精神失常也不一定。年輕人,人類尚未發現的東西,不代表它并不存在,我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太少,誰又能保證那些妖邪之物不是真的存在?”
“如果真是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在作祟的話,那它害死那些自殺者也總需要個理由吧?”老馬接口說了一句。
老人搖了搖頭道:“如果說真的需要理由的話,那么觸碰了它,就是最好的理由,所有的死者都觸碰過自殺手冊。”
我見老馬還要開口,便打斷他的話道:“好了,不論是不是真的有怪力亂神之說,也不管那本筆記本是不是真的叫做自殺手冊,總之如今的當務之急便是盡快找到它,以免再出現更多的死者。”
說到這我看著老人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道:“謝謝你為我們提供了這么多消息。”
老人回笑著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作為一名過去的警察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不過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們,自殺手冊絕非常物,就算你們真的找到了它,也千萬別單獨去觸碰它,更叫不能打開它。”
“我會盡量謹記的話的。”我回了一句,隨后便站起身對老人辭行道:“我們也妨礙你很久了,那么我們也該告辭了。”
在老人的目送下離開樓道后,我忍不住在心里淡淡地說了一句:“千萬不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