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拓神色冷峻,深邃的鳳眸森冷地俯視烈如歌,眉間盡是冷怒。修長如玉的指頭彈了彈華袍,斜飛入鬢的濃眉愈發蹙緊,似乎烈如歌剛才的一番話盡是胡言亂語,把他給惹怒,現在他滿心滿眼的都是不爽。
“本王的話只說一遍,你記不住,是你的責任。烈如歌,成為本王的王妃,你真的不愿意?”司徒拓鳳目中斂起一抹困惑,這個話題他們倆人非第一次提起,他自認各方面都在天下男子中的上乘,具體應是女子選擇良人的前面排位,怎么在烈如歌的眼中,就成了嫌棄?
司徒拓百思不得其解,他并非兩耳不聞謠言,在言傳著的,他都知曉。毫不夸張,他可肯定論天下要嫁與他為妃的女子數不勝數,偏偏唯有眼前多次冒犯他的女人似乎不同與眾,莫非她是欲拒還迎,故意施此異常套數的?
如此一想,司徒拓再度看向烈如歌鳳目中,便多了一絲的探究,多了幾分鄙夷與冷冽。
察覺到上頭傳來的變幻莫測的冷光,烈如歌懵,她又哪里得罪這尊冷面大佛了?
言歸正傳,烈如歌清了清嗓子,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一字一句地道,“對,我不愿意。”
“為何?本王配不上你,還是你自剛墮落,癡迷與太子?”司徒拓皺眉,立刻發問,勢必要把這個糾結的問題給徹底解開。
烈如歌一聽,不然的暴汗,心里默默地為太子司徒錦的眾多花癡女挽回的一句——太子是比不上你九皇爺,但也沒到愛慕他的人就是思想腐敗,頹廢不已,迷失方向的吧,九皇爺,請尊重個人選擇!
烈如歌拉回游離得有些遠的思緒,美眸望向首座上的俊美如鑄的司徒拓,突然心一沉,在司徒拓疑惑的目光下,淡定地抬步走上臺階,手一動,殿內一張椅子被吸入手中,穩穩地放在與司徒拓平行的一米外。
說好的談判,兩人必須平等,不然氣勢就被壓下去。
烈如歌神色淡漠,腰板挺直地坐下,才答話,“非也,只是我無意與皇室中人,更不愿沾染道半分的朝廷爭斗之事?!?
暗下,烈如歌吐槽,她是想傲嬌地回著你丫的就是配不上老娘,但她要是真講,豈不是拉低愛慕他的好友白梓顏,再然后,就是間接的自降本人的格調。
“本王并不認同,倘若你貴為九皇妃,沒人會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情,且對外涉交,本王不需要借一婦人之手?!彼就酵厣裆渚詣C威嚴,分明只是平常坐著,卻令人有種傲視群雄的高貴,與他說的每一句,都使人心口平服,沒有任何的質疑。
烈如歌眉梢挑起,即便司徒拓所言,可以做到,可成為夫妻后,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再怎樣,她總不能看著自己有朝一日被司徒拓拖累,成為階下囚,每一日都要察言觀色而活,這種逼迫的日子太壓迫。
“其實,你并非真心要娶我,而我也不愿嫁入皇室,那太子亦是皇室中人,代表我不可能會成為太子側妃
,于此你的婚書,我認為沒有必要。何況,日后你要是后悔今日的舉措,那就回不頭了。”烈如歌漆黑的雙眸掃過案桌上的燙金婚書,語氣略微妥協,打著商量的口吻。
深邃的鳳目微動,骨節分明的大手在烈如歌赤裸裸又蠢蠢欲動的賊光下捏住婚書,接著就不動了,徹底扼殺烈如歌那要趁機偷走的欲望。
烈如歌嘴角不禁抽搐,無奈撤回自己如狼的目光。
“你如何能向本王保證?本王可以不強迫你,但你清楚本王絕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他人玷污。”司徒寒聲道,后面半句他沒有講明,但烈如歌已經意會。
司徒拓與其他權貴的男子沒有什么不同,都是大男子主義,倘若自己的東西被動,那是對他的挑釁與侮辱,他勢必要追究回來,接著再處置這件不乖的東西,會收起來空置惹塵埃,或者心狠手辣地當毀壞,沒有生機。
在此,烈如歌大抵要僥幸一下,至少司徒拓對她從未考慮過怕人殺了她,揮刀砍斷司徒錦的念想。
當然,司徒拓沒往狠戾方向去,非他做不出,而是烈如歌是樂樂的生母。好吧,烈如歌借此還要多多感謝樂樂小盆友,因此少了一個勁敵。
青蔥兩指摩挲著弧形完美的下巴,烈如歌認真地搜索著什么理由才能證明自己是絕對不會嫁進太子府的,沉吟片刻,烈如歌略顯無奈地攤手,“我連九皇妃之位都不要,何況一個區區的太子側妃。”
聞言,司徒拓眉間冷怒頓減一分,深邃的鳳目氣勢逼迫審視著烈如歌,見她神色儻蕩,沒有半分的遲疑與虛假。
只是,司徒拓有再多的情緒,在那張冷峻的面容上,都令人難以察覺。此刻,烈如歌見司徒拓未有回應,心下盡是納悶。
“九皇爺,這么說來,咱們是有同樣厭惡的人,也可算半個同道中人。俗話說不能窩里斗,咱們老是這么誤會對方,差點釀造成仇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今天來了,我們不如商議商議,達成一致,日后也能避免許多齟齬。”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烈如歌還是愿意尊稱司徒拓一聲的。不過烈如歌是真的心累,與司徒拓做敵人可不是好選擇。
司徒拓不言,幽冷的看向她,眼神盡是鄙夷,在烈如歌的忍耐即將崩潰之際,才不屑地開口,“說來聽聽?!?
烈如歌寬袖下的一雙小手緊捏成拳,白皙的額際青筋突起,暗中深呼吸一口氣,忍住暴怒上前干架的沖動,低聲提議著。
“我考慮有三,九皇爺仔細聽著咯。首先,樂樂喜歡你,親近你,我們倆沒有仇怨,合言握手,那樂樂自然是開心,以后她來回跑你府上竄門,我是沒有意見的。哦,前提是你必須保護好樂樂的安全,杜絕上次的意外?!?
“再者,我在丞相府,有什么風吹草動,多少都談不過我法眼與順風耳,只要你需要,我定然言而不盡。不錯,你的能耐勢力是廣布天下,但是有些角落,你未必能廣袖長舞。”
“最后嘛,多一個朋友,豈不比多一個聰明睿智的敵人來得好?”烈如歌一口氣說完,其他兩點都是補充,最主要的樂樂。烈如歌相信,司徒拓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片刻之后,司徒拓放在案桌上的大手往側一推,把手中的燙金婚書放在烈如歌面前。美眸一閃,烈如歌伸手,準確無誤的抓到婚書,小手微動,婚書瞬間化為粉瀣。
見狀,司徒拓神祗般冷峻的面容上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不悅。烈如歌動作太過迅猛與急措,司徒拓察覺到自己被嫌棄,高貴的尊守到一絲損傷。
烈如歌所猜不錯,司徒拓并沒有需要多烈如歌這個朋友,也用不著烈如歌給他通風報信,只是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樂樂能夠在父母雙全的情況下成長。
司徒拓有足夠理由認定,倘若他不答應,烈如歌這個麻煩的女人定會帶著他的女兒躲到天涯海角,他定會尋到,揪出她們,但短時間內還是會有很多不方便。
既然有捷徑,他不會傻得選著僻路,吃力不討好。
兩事都解決,烈如歌唇角翹起一抹如沫春風的笑意,冰清玉潔,純澈得宛若一朵嬌艷欲滴的水仙花。司徒拓低頭不經意看去,深邃的鳳目不盡閃了閃,眸底有一絲怪異的情緒疾速溜過。
“本王給你三天時間,要見到你的承諾。三天后,本王不滿意,那婚書可以同樣再下一帖,成親的消息昭告天下?!彼就酵仄鹕?,高大偉岸的修長身子步履穩重的走下臺階,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更準確是警告。
狂喜下的烈如歌驟然心一沉,嘴角的笑意凝滯。美眸看著面前高大不凡的背影,齜牙咧嘴的做著鬼臉,忒么想掏出自己懷中的小李飛刀,咻咻的射過去,最好射成一個馬蜂窩。
突然,司徒拓回首,烈如歌立刻露出一抹笑靨,兩手交合,規規矩矩地站著。深邃鋒利懾人的鳳目冷光劃過,最后隱匿消去。
“快天亮,你趁著夜色早些回府,避免口奪舌雜的人見到。你要留下也可,貼身小廝的房間還給你留著,你應該很有懷念感?!彼就酵卮浇菗P起一小弧度,語氣依舊冷若冰霜,但烈如歌就是聽出了一股子的戲謔和嘲諷。
咬咬唇,為了日后能省心些,烈如歌忍著心中盤旋蘊育而迅速積聚的三味真火,淺淺笑笑,對司徒拓抱拳辭行,便昂首挺胸,直柄柄的踏出大殿。
烈如歌一出,身后一股凌厲的掌風刮來,烈如歌美眸頓然危險瞇起,只是……“啪”一聲,貼著背后的門直接關閉上。
烈如歌警惕地往前走一步,美眸有一絲不悅地瞪著門,就像狠狠刮著殿內的主人。
“呵呵”一道低沉壓抑的笑聲在耳邊響起,烈如歌眉梢高挑,漆黑的瞳仁往一側滑去,緊迫的目光落在一旁守著的秦十二身上。
“秦侍衛長平日待樂樂極好,我很是感謝。哦,秦侍衛長今年已二十六,還未娶妻吧?”烈如歌唇角勾起,陰測測的似關心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