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一提,慕容元燁才順著他的目光掃向角落,果然發現了那若隱若現的影子。
那人緩步自角落中走了出來,聲音也是淡然自若:“就算能瞞天過海也終瞞不過御王……”
那人緩步走到秦嫣身邊停下,滿眼慈愛的問道:“嫣兒,父王所料如何?”
秦嫣笑語嫣然的道:“果然一切不出父皇所料。”
眼前的這個人,即便是早就有所預料的上官煜澈都是吃驚不小,更何況是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慕容元燁。
慕容元燁的瞳孔因為眼前出現的這個難以置信的人而不斷放大,震驚的完全發不出聲音。
怎么會這樣?明明是已死之人,為何此時竟會安然出現在此?那么當初被方蔓云與沈文堯所殺之人究竟是誰?
“朕倒是很好奇。”那人不理會震驚中的慕容元燁,反倒問上官煜澈:“御王是如何得知朕還活著的?”
“七公主既非云貴妃所出,就應非皇室中人,但在舍棄了慕容這個姓氏之后卻改用秦姓。”
上官煜澈原本微瞇起的細長雙眸突然睜開,那懾人的寒光似是要將一切都冰封一般:“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她的確是皇帝的女兒!”
上官煜澈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唇角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本王說的沒錯吧,皇上!”
“僅憑一個姓氏便可得知嫣兒的真實身份,便可推測出朕還活著之事,御王才智及縝密的心思果然非常人所能及。”老皇帝由衷的贊道。
出現在上官煜澈與慕容元燁面前的,正是興周的皇帝,民他們都認定已死之人!
難怪上官煜澈會覺得幕后有人似是在暗中對他們所有的行動都推波助瀾一般:“皇上是想除去鎮遠將軍的勢力,所以才會將計就計不是嗎?”
“正是如此!”老皇帝不以為意的笑著道:“雖然朕的確是依靠鎮遠將軍府的軍力才坐穩興周江山的,可是這卻是把雙刃劍,鎮遠將軍府也成為朕的心腹之患。”
所以在他意識到方蔓云篡權的心思之后,便假意放松了警惕,最后在秦嫣幻術的掩護下制造了自己被殺身亡的假像。
上官煜澈冷冷的道:“不過任誰都想不到,這圣歷竟然早已經落入皇上手中。”
老皇帝得意的笑笑:“這我虧了嫣兒母親在圣歷的多年謀劃,才使朕有了攻占這天下的基礎。”
三十年前,還身為興周太子的老皇帝為了尋找讓他心心念念的龍楚悠,亦是想要消除一切對自己日后登基不利的證據,所以借巡視邊關為由前往圣歷。
也正是在那時遇到了秦嫣的母親,身為逍遙宮后人,卻一手建立了紅衣劫剎門的厲顏。
厲顏正是當年布下迷陣,迫使冷凌天與龍楚悠走散,并以幻術控制了冷凌天心智的紅衣女子。
但讓她始料未及的是,一直處在戒備之中的冷凌天在她施幻術之時便已將她打傷,加之冷凌天心智太過堅毅,所以原本就身受重傷的她卻被自己的幻術所噬,在龍楚悠趕到之時又陷入了一場苦戰之中,雖順利脫身,但重傷的她最終倒在了回劫剎門總壇的途中。
是偶然經過那里的老皇帝救了她,并不惜以自己的真氣輸入她體內,將她受損的經脈復原。
清醒后的厲顏見正在打坐調息的老皇帝面色蒼白,就連紅唇亦不見一絲血色,便知對方是冒著耗盡真氣的危險救了她,感激之下便帶他前往劫剎門總壇療傷。
在此過程中,厲顏對老皇帝傾心不已,最終以身相許,二人在劫剎門總壇中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厲顏對老皇帝用情至深,所以在得知了他的身份以及前來圣歷的目的之后,便派出門下之人潛入圣歷皇宮,將所有對他不利的一切全都抹殺。
而老皇帝亦是喜歡上了厲顏,雖然那種感情不如對龍楚悠的真摯強烈,但他卻發現只有和厲顏在一起的時候才能讓她暫時的不去想龍楚悠。
雖然只是片刻,但那片刻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解脫。
出于感激于厲顏對自己的一片深情,也是為了將逍遙宮的力量收為己用,所以在得知冷凌天在追查劫剎門的消息之后,便對厲顏提議,所有門下弟子皆撤離劫剎門總壇以圖日后。
不過他并不知當時與冷凌天在一起的那個男子便是女扮男裝的龍楚悠,否則定然也不會做出如此決定。
畢竟龍楚悠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任何女人都不可取代的,而且龍楚悠身后的龍氏一族也不是區區一個劫剎門或者逍遙宮可以相比較的。
最終,在他的安排之下,厲顏與門下弟子皆化身宮女潛入了圣歷皇宮之中藏身,這才讓冷凌天多年查探都無跡可尋。
厲顏最終成為圣歷宮中備受信任的女官,而她知他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卻在興周諸多掣肘之后,恐他身份終有一日會暴露,怕他終有一日會失去所有的一切,為防萬一所以苦心謀劃,欲將圣歷收入囊中做為他的退身之處以及東山再起的基地。
那之后,他雖然回到了興周,但每年都會前去圣歷與厲顏團聚,或者會讓厲顏秘密前來興周私會。
厲顏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他考慮,但卻從不向他要求什么,就算女子最為在意的身份也從未要求過。
厲顏因自幼修習逍遙宮秘術,所以傷及女宮,因此即便是追隨老皇帝多年卻一直未曾有孕。
直到十六年前,在全無期待下懷了身孕,原本她是想讓女兒無憂無慮的長大,可是想到老皇帝身邊全無可信之人,正好云貴妃誕下女兒的日子與她相差無己,所以便暗中命人調包,將自己的女兒送入了宮中成了為方蔓云那女人的女兒,興周的七公主。
雖有老皇帝的承諾與保護,但厲顏還是擔心女兒會在興周宮中受委屈,所以便遣身邊親信前往興周,一則是在秦嫣身邊保護她,二來則是從小便教秦嫣逍遙宮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