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老頭兒的話李昔弘點頭表示贊同,此事他只能是當仁不讓。
他可不是那自以爲是的楊過,把鍾情於自己的女人推到別人的懷裡,等別人嫁作了人妻,這纔來追悔莫及。
於是李昔弘又答道,“用不著等陸老爺子你動手,我要是有這樣的心思,自己就先得把自己廢了。”
“很好,真要有那一天,也就用不著等著法律了,我當場就槍斃了你!”陸老頭兒正要站起來,他要問的話也問得差不多了,但他那糊塗的腦子像是又回想起了什麼,連忙坐下看著陸建民欲言又止。
“君嫺現在何處?”李昔弘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繡樓,窗戶仍舊是開著,那風鈴仍舊是叮噹作響,雪白的紗帳迎風股動,卻沒見得陸君嫺的身影。
陸老頭兒翻臉比翻書還快,也多半是因爲他那老來喪子引起的神經質,突然對著李昔弘吹鬍子瞪眼,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他雖說剛剛口頭上像是認可了李昔弘,但不代表他真的捨得把他這寶貝孫女兒交出去,那可是他的心頭肉掌中寶,讓哪家的小賊偷走了都會心疼肉疼。
秦仲謀卻是站不住了,這局勢發展下去對他是大大的不利,連忙奪身到陸老頭兒與李昔弘中間。
秦仲謀指著李昔弘,又看著陸建民怒道,“二伯,怎麼還讓這個殺人兇手逍遙法外,難不成你們真要偏袒他不可?!”
秦仲謀這話說得就太沒水準,完全不符合他秦家大少爺應該有的風度,更像是市井上耍無賴的小癟三。
他這樣一鬧騰,就連原本看來是有些偏袒他的陸建民,也只能是搖頭失望。
陸建民再怎麼與秦家沾親,但始終還是姓陸的。
“這可是殺人的大罪,二伯你還愣著幹什麼,警察就在外面,爲何還不將他繩之以法,繼續在這裡妖言惑衆?”
秦仲謀的小臉都急紅了,氣急敗壞的繼續道,“這麼幾天調查的警察們難道都是吃白飯的?都已經證據確鑿了,他還
能有什麼話說?如果說他殺人是嫌疑犯,但剛纔無視我們渝州城警方,橫衝直撞擾亂執法,這也應該是足夠抓捕他的重罪了吧?!”
秦仲謀說起話來越發的自亂陣腳,摩拳擦掌,像是恨不得就要衝上來與李昔弘一決雌雄。
看著秦仲謀上躥下跳毫無風度,陸建民也是火冒三丈,他用餘光看了看坐山觀虎鬥的陸老頭兒。
陸建民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站起來啪就是一大耳貼子,扇在秦仲謀粉嘟嘟的小臉蛋兒上。
看來這纔是真正的打臉了,李昔弘咬著牙沒讓自己笑出來,他們這又是演的哪一齣,唱紅臉唱黑臉?
秦仲謀的臉細皮嫩肉,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摧殘,眨眼一個火紅的五指山,就浮現在他的臉上,陸建民打完了還不算完,又對著他吼道,“仲謀,你給我坐回去!”
“二伯,你打我?”秦仲謀愣住了,甚至都沒有伸手去捂住臉上的掌印,眼眶裡委屈的淚珠兒轉啊轉,卻又要強忍著不掉下來。
這樣的景象,李昔弘看了都覺得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旋即這樣一想,又釋懷了,雙手環胸繼續看熱鬧。
大家族之間的利益爭鬥至死方休,秦仲謀想借陸家的東風,讓他們秦家更上一層樓,陸老頭兒的態度卻是很曖昧。
就連李昔弘這麼個外人都能看得出,陸老頭兒對這事情的興致不高,他現在是老了,更關心的只是他那寶貝孫女兒的未來。
而陸建民則不同,他與秦家有姻親,按照道理來說是應該要站在秦仲謀這一邊的,可是秦仲謀今天又表現的很是膚淺,讓他有些舉棋不定。
都說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陸家曾經的輝煌可能是因陸老頭兒一人而起,換做是其他的家族,等陸老頭兒撒手人寰了,也就會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
看得出,正是因爲有這樣的顧慮,陸建民才早早的給自己選好了後路,能夠依靠秦家這個新近崛起的勢力,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能保證他下
半輩子仕途平穩,衣食無憂。
陸建民本身在陸家的地位,也算不得多高——當然自從陸老頭兒的親兒子死了之後,他們這些旁親都並不太受陸老頭兒的待見。
但陸君嫺的橫空出世,讓陸家靠著自身本就龐大的人脈網和資源迅速的崛起,這應該也是陸建民舉棋不定的原因,陸家越是強大,他作爲陸家人就會受到更多的裨益。
李昔弘條條是道的分析著,越想越是覺得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讓他頭疼不已,不禁慶幸自己沒有生在帝王家,而是憑著自己的實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秦仲謀仍在低聲的碎碎念,他的眼神渙散而無光,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此刻的陸建民,應該是在場衆人當中最爲尷尬的存在,秦仲謀的幾句話把原本還想著明哲保身待價而沽的他,推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位置上。
面前的人抓還是不抓,對於陸建民而言,這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這幾天裡,他也曾查過李昔弘的檔案資料,卻得到了“絕密”兩個字,就連能夠查閱的部分,也都大多是無關痛癢的雞毛蒜皮小事。
越是神秘,越是不好對付,他們身爲體制中的人,做人做事都得是如履薄冰,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惹不起的人,丟官都只是小事。
誰家背後沒有點兒骯髒的PY交易,這在仕場裡都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事情,大家不提,不代表不知道,只是在等待何時的時機謀取更大的利益而已。
利益面前,人人平等。
身在其位時候還好,一旦是落馬了,無論是曾經的對手也好,朋友也好,都會羣起而攻之,把那些見不得人的把柄全抖出來,到時候能不能保住腦袋都是個問題。
反觀陸老頭兒,他的臉色也有些變化。
雖說面前這是他寶貝孫女看上的佳婿,但是剛剛可是誇下了海口,說好了不會偏袒不會徇私枉法,即便那殺人的案子還不此刻還不能坐實了,也讓他很是爲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