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蕊還沒開口,林書雅卻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遞給了滿頭霧水的李昔弘一杯,又開口道,“據我所知,這曼陀羅花的煙霧之毒,并沒有能夠事先服用而避毒的解藥,牙子,對吧?”
唐小蕊又點了點頭,李昔弘則是碰著咖啡杯不明所以的看著林書雅,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據我所知,人與人之間的記憶,是可以混淆的,而神域應該就有這種本事——如果他們能夠輕易抹除他人的記憶的話。”
林書雅繼續解釋道,這樣詳盡的話,她也并不指望唐小蕊能夠說的清,越描越黑只會讓李昔弘更加著急,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雖說她也是女人,也有天生的妒忌心,但相較之下,她更不愿意見到他絕望的臉,這讓她心如刀絞針扎,痛苦難忍。
“你是說?——”李昔弘像是明白了什么,卻又抓不住重點,跟誰都能口花花的他,也顯得很是詞窮。
林書雅不用勺子,不顧形象直接拿著咖啡杯淺淺的喝了一小口,嘴角還有些殘留的咖啡,又繼續說道,“牙子想說的,應該是你當初看到的,就是神域的那大神使的記憶,對吧?”
唐小蕊點頭表示同意,林書雅又接著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神域的人這次也是出了大本錢的。”
“什么大本錢?”李昔弘鬧鐘不斷回憶當晚發生的事,可是疑點還是頗多,比如那大神使為什么,可以如此的神出鬼沒毫無蹤跡。
“來者共有兩人,使用了這曼陀羅花的毒,應該也是鋌而走險的一步棋,他們肯定沒有你們這樣的精神承受能力,如果使用的劑量太多,可能會當場要了他的命,但如果劑量不夠,可能就會弄巧成拙。”
林書雅喝了口咖啡,把杯子放在了身旁的吧臺上,又對著唐小蕊問道,“這毒應該是可以致命的吧?”
唐小蕊仍舊是點頭不語。
“那么這樣看來,他們的計劃就顯而易見了——或許就是為了在將陸家保姆的死,嫁禍到你的頭上之后,再
將那大神使救出,并且奪走君嫻守護的東西”
林書雅說著搖了搖頭,微笑道,“他們還是太過自負了,并沒有考慮到失敗的可能,所以他們沒有事態料想到會變成這樣,原本的計劃,被你們倆給全盤打亂了。”
李昔弘咕嚕咕嚕的把咖啡喝完了,也跟著把咖啡杯放到了吧臺上,又問道,“你說這么多,到底我看到的東西是否屬實?”
林書雅答道,“這就不太好說,十有八九應該是真的,這種記憶混淆的方式并沒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控制辦法,人的大腦潛意識是有著極強的自我抵抗能力和防御能力的,你的所見所聽,他能強加給你,卻無法控制。”
“好復雜。”李昔弘癟了癟嘴,心情倒是開心了不少,至少在林書雅這樣的聰明人看來都算是給了他肯定,于是又確認道,“既然都是真的,也就是說清嵐她真的還活著?”
想到周清嵐,李昔弘的整個人都陽光明媚了起來,甚至連還沒弄清楚的疑點都拋在腦后了,他并不在乎周清嵐到底與神域有多少瓜葛,在乎的只是她而已。
林書雅走到沙發邊坐下,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為何許多的人都受不得大起大落,李昔弘算是明白了,就這么一小會兒功夫,他就經歷了希望到絕望再到希望的落差。
越是希望,絕望的打擊就會越大,相反越是絕望,希望的喜悅也會更大。
李昔弘欣喜若狂,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了,他沒有神域的人那么的自負,其實心里也悄悄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此刻陰影消除撥云見日,李昔弘恨不得抱著林書雅這個女天才就親上一口,來發泄自己心中的狂喜和表達感謝之情。
抱林書雅是不太現實,畢竟隔了好幾米的距離。
李昔弘只能是就近原則,摟住唐小蕊嬌小玲瓏的身子在懷里,又雙手托起她轉了好幾個圈兒,這才放在地上一頓猛親。
唐小蕊始料不及措不及防,驚詫得用她那布滿了老繭的手,捂住了長大的小嘴,臉上的紅
霞都蔓布到了她那纖細雪白的脖子上,李昔弘卻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他并沒有見到,坐在不遠處的林書雅,眼中一閃而過的哀愁。
“既然清嵐還活著,那我一定要找到她!”狂喜之后,李昔弘鄭重其事的模樣篤定的說道。
林書雅接著話頭道,“這可以慢慢來,從長計議,既然如你所說清嵐妹子對于他們如此重要,那么應該是安全的,切不可毛手毛腳憑著一腔熱血橫沖直闖,這樣只會讓她陷入險境。”
林書雅不愧是手握重權的女人,說起話來條條是道,讓李昔弘狂熱的心變得冷靜下來。
周清嵐對于他的重要性,甚至要高過他自己的生命,要是真依得他的脾氣,那非得現在就集結大軍直搗神域的老巢,救出周清嵐。
只是神域還是如此神秘,即便最近與他們可能算是實權派的高手有過較量,也仍舊無法得知他們的規模或者藏身何處,一切都還隱藏在謎團之中。
林書雅的建議,李昔弘還是采納聽取了,于是點頭稱是道,“你說的不錯,這事情的確應該從長計議,清嵐應該還在神域里,要是打草驚蛇的話,對她或許有危險。”
瞧著李昔弘那喜感的表情,林書雅忍俊不禁,打趣道,“你這頭倔驢也有聽人勸的時候。”
李昔弘撓了撓腦袋,也跟著嘿嘿的笑了兩聲道,“聽人勸得一半嘛,我在你心里面就是那種冥頑不靈的老頑固?”
“老稱不上,但頑固是肯定的,就像是廁所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林書雅繼續不吝辭藻的對李昔弘進行追加打擊,她的笑容也變得明媚了些,“曾幾何時,我對你提過的那么多寶貴的意見,你都是左耳進右耳出,要不是這樣,你的那三千廢墟軍,或許早就凌駕在血喉之上,雄霸波斯灣乃至整個地下世界了。”
李昔弘笑而不語,在黃昏的陽光之中,認真的說著玩笑話的林書雅,似乎也跟著這閑適的氣氛變得更加端莊嫻靜了起來。
兩道目光相距,只是相對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