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德好歹是個純正的意大利人,聽見別人這樣說他的祖國,雖然說的只是事實也是如此,他還是要出言爭辯一番的。
愛國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倘若一個人連他的祖國都不熱愛,他還能夠熱愛什麼?
“你們華夏有個詩人寫過這樣的一句詩,想必李先生你也聽過。”戴維德辯解的說道。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福禍避趨之?”李昔弘隨口背出了民族英雄林則徐最出名的兩句詩來,“這個和你的背叛有什麼必然聯繫?”
要知道這兩句詩流傳千古,李昔弘這種肚子裡墨水不算太多的人,也能夠第一時間脫口而出就可見一斑了。
“不,不是這兩句。”戴維德顯然是沒有聽過這兩句能夠延年益壽的神奇詩句的,搖著頭否定道,“是——”
“——是敢同惡鬼爭高下,不向霸王讓寸分?一定是這句沒錯了。”
李昔弘沒等他說完又搶白道,他沒有背過什麼太祖詩詞集,但是本朝太祖皇帝的這兩句著名詩詞他也是知道的。
這兩句詩他很是喜歡,看似豪情萬丈的字裡行間都能夠透露出看著燒殺搶掠的流氓行徑,還有那沒文化的土匪頭子思想。
當然歷史是勝利者的歷史,朱元璋不過一個放牛娃一個要飯的和尚,不也成爲了將近三百年華夏曆史上最爲強大的帝國的開國太祖麼?
同理也是如此,太祖皇帝成功了,那麼那些早年間的土匪行徑就會被各種加工和美化,讓人覺得是民族的大英雄,而不是竊取了別人勝利果實的竊國賊。
道家思想裡有句話叫做“竊鉤者誅,竊國賊候”就是這個道理了。
偷帶鉤的要處死,篡奪政權的人反倒成爲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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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就是這麼虛僞和操蛋,李昔弘算不得是純正的憤青,只能說是業餘愛好而已,他可不至於去怨天尤人憤世嫉俗,真要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泡杯茶冷眼看螃蟹來得好。
事實又無法改變,許多憤青都被弄成了糞青,提高自己的姿勢水平,纔是重中之
重。
“是這一句。”戴維德又說,“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哦,你是說北島的《回答》?”李昔弘挑眉問道,“你們也配說他的這兩句詩?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聽了半截兒就開跑,很符合你們這些洋鬼子的本性。”
《回答》這首詩許多人都不知道到底表達的是什麼,這首詩那是用悲痛至極憤怒之極的冷峻和堅定不移的口吻,來表達對這個暴力的世界的質疑和吶喊,是朦朧詩派時代開啓的代表作。
許多人都只知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這兩句讀起來很是裝逼,就開始自以爲是的爲賦新詞強說愁,爲裝新逼硬背詩。
這種行爲是極其可笑的,即便是文化不高的李昔弘都嗤之以鼻,或者還要隨口罵上兩句“傻逼”。
“傑羅尼莫家族如今內憂外患,娜塔莉婭小姐是否能夠繼續穩坐家主的位置都還很難說,我們爲什麼要孤注一擲繼續在這個風險巨大的投資對象上追加投資,而不是顧好自己在未來的暴風雨裡保持不敗?”戴維德不以爲恥,依舊是恬不知恥的說道,“我們已經失去了不少的先機,不能再繼續陷入被動了。”
李昔弘嗤了一聲,對於林書雅他還是有感情的別人的肚子裡還有他的種,要是都可以不管不顧的話又和禽獸有何區別?
只是他也實在給她幫不了太多,只能儘量從這個戴維德嘴裡問出更多有意義的情報來,然而他說了這麼一大堆,或許都是她早就知道的了。
在要不要幹掉戴維德這個問題上,李昔弘考慮了一會兒,以他的實力只要有心,可以輕易的把這個意大利男人留在這裡。
有道是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十步之內,人盡敵國。
李昔弘並不是只有匹夫之勇,做了考慮和取捨之後,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動手。
真要說他們的意派MAFIA是有多麼喪心病狂和狼子野心,戴維德也僅僅就能算是別人的刀子,聽令
行事的狗腿子而已,殺了也並沒有太多的意義,即使他並不怕因此和意派的MAFIA就此開戰。
“你們就不怕她對你們秋後算賬麼?”李昔弘又問道,林書雅有七大神聖騎士時刻的保護著她,至少在人身安全上是沒有太多擔憂的,只要等到她反被動爲主動的時候,這些背叛的人就可能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七大神聖騎士每一個的實力都不會差李昔弘太多,就拿阿奇爾來說,都能讓李昔弘使出全力而不落下風,這樣恐怖的七個人,若不是林書雅婦人之仁的話,劍鋒所向豈不是所向披靡,哪裡還留得這些跳樑小醜們作威作福?
所以說啊,玩弄陰謀陽謀,就算是介於地下地上兩個世界,黑白兩道都頗有名氣的林書雅也不是華夏政客們的對手啊!
要知道我們的太祖皇帝爲了鞏固自己的家族利益甚至不惜殺盡功臣不說,還讓整個華夏幾千萬人爲他的野心和利益做了墊腳石!
太祖皇帝雖然是失敗了,他的家族在他死後也如同是失去了根基的大廈瞬間傾倒不再復存,但他這樣的做法,如果僅僅是從心狠手辣的程度來說,不知道比林書雅高到哪兒去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林書雅畢竟還是個婦道人家,做不錯這些毒辣到斷子絕孫的手段也是情有可原的——
等等!斷子絕孫?!
李昔弘好像想到了什麼,就算是天上還在不停的下著小雨他也好像是被潑了一大盆冷水,讓他打了個寒戰從頭涼到了腳底。
一個讓他不由得震驚的想法從他的心底生起來,他好像能夠明白了林書雅爲何會一反常態,這樣隱忍了許久也沒有向著這些背叛者揮動屠刀的原因了!
李昔弘下意識的捏住了褲腿緊緊的握拳,褲兜裡又摸到了一個小小的東西,他掏出來一看,原來是他早就忘記到九霄雲外的東西——那是一個迷你無線通訊器。
通訊器剛剛戴到耳朵上按下了激活鍵,裡面就傳來了徐明的聲音,“姓李的,我日你先人闆闆的,你他奶奶的玩兒失蹤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