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音不由得想起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提到維克,她也生氣,那個老男人就不知道是個什么怪物,特別喜歡惹人生氣,蔣沉老師的脾氣就算好的,都能被他氣到吐血,可見,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奇葩!
顧南天說:“沒什么。”
許知音把手放在他衣服的口袋里,“那你要不要吃飯?為什么回來不吃飯?下午叫你出去你也不去!”
“反正你的朋友都比我重要,讓我餓死好了。”顧南天賭氣。
晚上掛電話的時候他就不高興了!
他今天特別小氣,也特別容易生氣。
許知音看著顧爺,無奈嘆氣,“你生氣了啊?那我去應酬,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每天都在忙,之前誰說的天天在家里陪我?”顧南天可不高興了,她說話不算話。
許知音汗顏,可她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就在家里混吃等死吧!
以前都沒這么忙的,只是,這次回去醫院,正好遇到老師和維克過來,她不得不忙起來。
顧南天看著許知音,沒有說話。
許知音心疼道:“那我不去工作了,就在家里陪你,你把東宮景放了吧,姑姑說葉家的人不要惹,而且,姑姑對我們挺好的,之前幫了我們不少,你忘記小澈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姑姑,小澈現在也許還跟著我姓呢!她幫我們做了那么多事,你總不能連這個面子都不給他吧?”
許知音現在非常能夠理解顧南天對她的感情,因為愛到深,所以希望她所有的時間都只屬于她!
所以,如果他真的不愿意讓自己去外面,她會為了他妥協。
顧南天卻并沒有把重點放在這個上面,而是道:“我不想放了東宮景!”
“那你想怎么樣?”許知音看著顧南天,“殺了他,你就滿意了嗎?雖然他之前很可恨,但我們沒有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你希望小澈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殺人犯嗎?顧爺,我不知道過去的你是什么樣的,但我不希望你的手沾滿血腥……你不要變成東宮耀那樣的人!”
“那你覺得我比他好到哪里去?”顧南天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漠。
許知音感覺自己的心被糾了一下。
許知音盡量不讓氣氛變壞,“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做壞事!我們認識這么久,你一直很克制。”
他可以克制的!
“你在我身邊才多久?一年不到,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顧南天看著許知音,自暴自棄,“我從來都不是好人。”
“為了我變成好人不行嗎?”
“低聲下氣,處處忍耐不是我的風格。東宮景做的事情那么過分,我還不能找他報仇了?”
“他現在已經這樣了!而且,他已經知道錯了。”
“他知道錯了就應該被放過嗎?”顧南天不屑地說:“他差點讓我失去你,他也預備著想要害死我!在你痛苦難過的時候,那些事你都忘記了?”
許知音看著顧南天,心情復雜起來。
也許吧!
她這個人對仇恨的感覺并不長久。
她忘記事情很快,一轉眼就會忘記很多不開心的事情,如果不是這樣,她回來之后,恐怕也不見得會跟顧南天重新走到一起。
畢竟,就憑當初他做的一切她就足夠把他徹底拉黑。
可,她卻不能要求顧南天也做到跟她一樣。
她無奈地道:“我理解你的理由,但不支持你的做法。”
顧南天看著許知音。
許知音繼續說:“當然,如果你真的覺得東宮景罪該萬死,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對待他吧!我不勸你!經過紀流年那件事情之后,我再也不想犯同樣的錯誤,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會跟你生氣!”
因為,她知道,如何是換成歐以薇,歐以薇會支持顧南天。
許知音也希望自己能夠像歐以薇一樣,可以無條件支持顧南天的所有決定——就算明知道這決定是錯的,也義無反顧,這才是她身為妻子應該做的事情!
雖然如此,她說出這番話,還是讓自己的內心很不安!
她在做什么?
她竟然勸顧南天去做明知道不應該做的事情?
她靠在顧南天的胸口,有一種郁悶不安的感覺,如果她的先生只是個普通人,也許她就不會在這里遇到這樣的問題吧!
但,也是因為他如此地偏執,她才能享受他那么純粹,不帶任何雜質的愛。
世界的所有事情都沒有十全十美,她既然選擇了與他相愛,就注定要學會接受他的生存方式。
想到這里,許知音嘆了一口氣。
顧南天被她抱著,見她不再出聲,輕輕地扯開了她的手,“我去吃飯。”
他現在心情亂糟糟的,如果是平時,就不會說這樣不理智的話來惹許知音不開心,但是現在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讓人覺得很憋屈,讓人的忍耐性大大下降。
許知音看著顧南天走了,望著他的背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在樓下的餐廳里坐了下來,傭人送了食物上來,許知音坐在一旁望著他,顧南天安靜地吃著食物,他用餐的時候舉止非常優雅,紳士無比,但就是這樣的他,任性起來的時候,卻是誰也控制不住。
顧南天吃完了東西,見許知音一直沒說話,才主動說,“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的我很討厭,讓你無法接受?”
其實,自從許知音來到自己身邊,他已經努力克制了。
他知道她是個好人,所以為了不讓她討厭自己、嫌棄自己,他一直在逼著他成為一個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人。
他開始換角度看問題,開始處處顧慮,甚至會想著給人留面子,但是維克的出現刺激了他。
他也是任性的人,憑什么反倒被人在他面前任性了!
所以,才會有這一連串的事情!
人就是奇怪的生物,有時候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
許知音聽著顧南天的提問,說:“不管你什么樣,我都愛你!”
顧南天望了她一眼,隨后笑起來,但他明顯不信,“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