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倭的事是沸沸揚揚。
中原王朝頭一次正兒八經的說要平倭,這絕對算得上是一件少有的事。
楊改革手里拿的是今日的邸報。
既然楊改革決定了平倭,那自然的,相應的宣傳不會少。
這邸報上的頭版頭條就是說的平倭的,一一列舉的倭國對明朝的傷害,以及將遼東失陷,東虜崛起也算到了倭國頭上,可謂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除了這些,介紹日本的地理位置,政治歷史沿革,人口情況也是耗費了很大的版面。
袁崇煥雖然被任命了平倭督師,但卻沒有立刻離京,卻還在平臺。
“卿家這次平倭,少則三五年,甚至更多,卿家可要做好準備啊!”楊改革合上邸報說道。對日本的作戰計劃已經基本確定,那么,這時間也就基本可以確定,基本是以游擊封鎖戰為主,組建皇協軍對日本進行騷擾,而不是打會戰。大型決戰講究的就是一擊致命,講究的是時間越短越好,這樣才能避免更多的消耗,以免拖累國內財政,但游擊戰正好相反,通過延長時間來不斷消磨敵人的實力,所以,需要的時間則很長。
“回稟陛下,臣已經做好了準備。”袁崇煥輕輕的回答道。他就是個閑不住的人,是個寧愿上戰場戰死,也不愿意過安穩日子的人。當知縣的時候想的是上戰場,當京官的時候能“失蹤”上戰場偵查,這絕不是一個普通文官能干得出來的。
“好!水師艦隊的事,朕已經替卿家安排好了,除了在倭國,琉球,朝鮮等處原有的艦隊,南京造船廠還為卿家新打造了不少新船,有作戰用的戰艦,也有補給用的船,還有專門傳遞訊息的快船……”楊改革說道。對于如今的楊改革來說,這些戰艦,船隊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根本不用操心。
“謝陛下成全!”袁崇煥是真心的謝恩的,這件事,基本上就全靠皇帝支持了,沒皇帝的支持,基本是不可能成功的。
“從這倭國的地勢來看,結合朕的策略,卿家這次平倭,還少不得有一樣東西……”楊改革指著沙盤說道。
“還請陛下示下!”袁崇煥道。
“……就是這里……”楊改革在沙盤上凌空畫了一個圈。
“陛下是說朝鮮?”袁崇煥問道。
“是的,朝鮮,我朝和倭國有大仇恨,其實,朝鮮就未必沒有,我朝援朝之戰,援的是誰?還不是朝鮮?朝鮮豈能不恨倭國?豈沒有血仇?……朝鮮隔倭國極近,平倭,少不得要借道朝鮮的……”楊改革說道。
“回稟陛下,是的……”袁崇煥說道。
“……此次我朝是去報仇雪恨,朕會下旨讓朝鮮國主配合……”楊改革笑道。
“陛下的意思是,令朝鮮作為平倭的先鋒,以朝鮮人打倭國人?”袁崇煥說道。
“是也不是,我朝為了朝鮮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朕自當會令朝鮮協助我朝平倭的,那朝鮮國主還能說個不字?……”楊改革說道,這個時代的明朝和朝鮮的關系,那可真的是主子和屬國的關系,楊改革說一,絕不允許朝鮮說二。
“……朕已經向朝鮮國主索要了幾個平倭的島嶼和港口,其中就有南浦港,仁川港,濟州島,這算是由我朝北方去倭國的必經之路,這幾個地方,都是優良的港口,可供卿家的艦船停靠歇腳之用,還有這個釜山也在其中之列,釜山是離倭國最近的地方了,從這里出洋作戰,則少很多麻煩……”楊改革說道。
“……陛下,……只怕雖然陛下下旨了,可朝鮮人未必會出全力啊!……若是作為友軍,只怕朝鮮人的戰力未必理想,反而會拖累臣……”袁崇煥有些疑問的說道,他這次去,全是精銳,若是還有這些弱弱的友軍一起共事,反而會壞事。
“不,朝鮮人不是友軍,而是皇協軍!當然,可能名字不一樣,稍有些區別,但地位和使用方法是差不多的,許多臟事,是需要有人干的,朝鮮人正適合,……就比如,卿家打下某一個倭國藩主的城池,卻不可能分兵四處去掠奪,這就需要這些朝鮮人了……”楊改革說道。
“……”袁崇煥一陣汗顏。
“……或者說,由卿家的隊伍圍困中某個藩主的城池,而讓朝鮮人四處搶劫,那躲城池里的藩主就只能干瞪眼,知道么?”楊改革又補充了一句。
“……是……”袁崇煥弱弱的答應了一句,雖然平倭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搶劫,可這么**裸的說出來,袁崇煥還是有些不適應。
“……但要注意的是,朝鮮人不是友軍,我朝不對朝鮮人的安全負責,必要的時候,不可因為救朝鮮人而把自己置入危險的境地,所得的戰果,也依皇協軍處置……”楊改革交代道。楊改革對“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深有感觸,所以,絕對是不會讓豬一樣的隊友禍害自己的。
“……是,陛下,這……,朝鮮國主豈不是對我朝心聲怨言?”袁崇煥問道。
“……不,我朝為了朝鮮付出了那么多,他朝鮮出點兵算什么?何況不過是跟著我朝去搶劫東西,這么好的事,他還能說什么?海上的事,莫非沒有一點風險?……等朝鮮人搶得了味道,縱使有些損失,也不會在乎的……若是朝鮮國主不愿意,敢羅嗦,卿家就自行招募朝鮮人去搶就是,朝鮮國主還能管得到你頭上?”楊改革說道。
“……回稟陛下,臣明白了……,可……”袁崇煥汗顏道。
“……無事,朕跟朝鮮國主要的那幾個港口,就是我朝的了,就歸我朝管了,要怎么樣,還輪不到朝鮮國主來管,在那幾個港口,還怕招不到朝鮮人去搶東西?皇協軍莫非還輪得到朝鮮國主管?若是卿家怕朝鮮人不好控制,朕可從蒙古皇協軍那里調派一些給你,以摻雜平倭皇協軍,或者調一些邊軍去,沖淡朝鮮人必要性,……放心,只要搶得幾次,朝鮮人吃到了甜頭,朝鮮國主自然會坐不住要給卿家幫忙的……,平倭的事,朝鮮只能當皇協軍,只能配合和協助,甚至說是商業有償合作,絕對不能當友軍,這一點,卿家務必記住了……”楊改革說道。楊改革是給“豬一樣的隊友”搞怕了,這次是絕對不會要豬一樣的隊友的。楊改革也不怕得罪朝鮮國住,他的國家都是明朝救下來的,吃點虧算什么?
袁崇煥汗顏得厲害,原本平倭之事倒是被他想得蠻光明正大,蠻光榮的,可現在看來,卻未必有他想的那么光榮,聽皇帝的話,這里面只怕是充滿了黑暗和不堪,他縱使想到過這些東西,可他現在知道,他未必想得那么全。
楊改革看袁崇煥汗顏得厲害,也就沒繼續往下說了。這要是繼續往下說,若是再說得仔細一點,把什么擄掠人口去挖礦,當奴隸去種田什么的說出來,只怕嚇著袁崇煥。這些不說出來,但日后只怕會這么去,資本、工業化本就是**裸的剝削,能壓榨出二兩油的絕不會只壓榨一兩油。
楊改革讓袁崇煥稍稍適應了一陣。又指著沙盤說道。
“這大致就是倭國北面,靠近朝鮮那邊的事了,……卿家看這邊,倭國的南面,也就是琉球國這面……”楊改革指著另外一處說道。
“……倭國四面環海,東面自然不用去考慮,南面、西面、北面,這三面被琉球,我朝,朝鮮包圍著,雖然是三國,卻實際就是我朝一處,這算是對我朝有利的地方……,北面有朝鮮的釜山,濟州島,仁川港,南浦港,這琉球這邊倒是沒有那么多有用的港口,也就是琉球國那霸港口比較好用……,這里,這里,若是有可能,或許可以在這里筑城,修一個前進的堡壘什么的……”楊改革指了指海上說道,這個地方,就是日后的種子島。
“……當然,這個地方,靠近日本九州本土,修不修堡壘,有沒有把握扛住倭國的反撲,這一點,卿家自行決定,若是要修,朕可以調派一船水泥給卿家,助卿家急速修筑起堡壘港口,想以水泥修筑起來的堡壘,憑倭國的鑄炮水準,就是讓他轟上幾日,也無可奈何……”楊改革說道。
“陛下,要修,要修啊!若是能得水泥修筑堡壘,則是釘在倭國人胸口的一根釘子啊!只需少量兵丁把手,倭國人就難以逾越,左可支援朝鮮這邊水域作戰,右可威脅倭國都城,算是要害之地,若是不修這個地方,戰艦從南方琉球國出發,則距離太過于遙遠了……”袁崇煥說道,袁崇煥身為兵部尚書,顯然的,參謀部一直搜集的關于倭國的情報,他是知曉的,對這些東西也還是有些研究的,一口就要修,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嗯,好……”楊改革說道。
“謝陛下隆恩!……若是有水泥來修筑,則旬月之間即可成堅城,必可在倭國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修筑成功,一旦這個地方的堡壘修筑完成,則一定是倭國的噩夢……”袁崇煥說道。
楊改革點點頭。對于要不要用水泥去快速的修一座前進堡壘,楊改革還是有些猶豫的,不過既然袁楞子想要,那就給他吧。想二十世紀的時候,日本人就是用水泥炮臺,崗樓來欺負中國人沒有重武器,那現在,自己倒是要給日本還以顏色,雖然耗費水泥有些奢侈。
“……若是卿家打得好,有多余的銀錢,朕可以給卿家調派更多的水泥過去……”楊改革末了,說了這么一句。
“……”袁崇煥再次汗顏,皇帝這算盤打得,什么時候都不忘買賣啊!
“……對了,還有一件事,差點忘記跟卿家說了……”楊改革想了想。
“還請陛下示下……”袁崇煥趕緊說道。
“……朕剛才跟卿家說的這些港口,都會建造大型燈塔,以供夜歸的船只回港,有些港口已經修好了,比如上海,有的還在修,有的準備修,這一點,卿家需有所了解……”楊改革說道。
“……臣謝陛下隆恩,這么一來,這天津,登州,錦州,朝鮮沿海,倭國,琉球,上海話則一圈環海幾乎都有了燈塔了,臣也就不怕在海上迷航了,海上船只無論到哪里,都有燈塔指引,……陛下,這是大大的德政啊!”袁崇煥說道,袁崇煥倒是很有感慨的說的,他自己也要出海,對海上的燈塔那叫一個感情深,恨不得遍地都是燈塔。
“嗯,燈塔會越來越多的,卿家放心,這個,朕舍得花錢……”楊改革說道。
“……還有一件事,卿家需注意……”楊改革又吩咐道。
“還請陛下示下……”袁崇煥又道。
“……雖然這次是卿家出任平倭督師,但朕不得不說,卿家對海上之事,對海戰可以說一竅不通,朕希望卿家能多學,多看,盡快將海上之事理解通透,不可不懂裝懂,蠻干胡干,遇到不明,不懂的是,要多問,多想,不要怕丑,卿家可明白?”楊改革說道,讓袁崇煥去平倭,實際對平倭本身并沒太大的幫助,讓尚可喜,雷大用他們自己平倭已經足以,但仍然耗費不少精力讓袁崇煥去平倭,這就關系到海軍的升格問題,關系到日后文臣掌控海外殖民地的問題,現在不把這事弄一個規矩出來,日后更加麻煩。
“……回稟陛下,臣有自知之明,臣于陸戰,不過有幾分心得,于海戰,可以說一竅不通,遇到不懂,臣自當詢問,自當學習,陛下放心,臣不會莽撞自大的……”袁崇煥臉上一熱,臉紅起來了。
“……嗯,卿家能理解就好,朕想了想,還是為卿家配備一個參謀班子比較好,有參謀班子為卿家出謀劃策,檢點失誤,也可以讓卿家早日成長起來,也可以讓卿家少犯錯誤,卿家看如何?”楊改革說道。楊改革隆重的推出了自己的參謀制度,為了防止武人坐大搞得不可收拾,那就只能盡量用文臣,但文臣也往往不靠譜,對于作戰知識和技能缺乏得一塌糊涂,于是,參謀制度這種為主帥提供咨詢和意見,以及防止文臣武將坐大的制度就派上用場了。
“回稟陛下,一切憑陛下吩咐……”袁崇煥立刻道。對于這個,他想說點什么,可也沒什么要說的,皇帝要怎么樣,那就怎么樣吧。
“……嗯,好,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了,尚可喜,雷大用他們其實都是海上的悍將,有他們為卿家出謀劃策,檢點失誤,領兵作戰,可助卿家早日凱旋……”楊改革說道,尚可喜和雷大用雖然現在領著艦隊,可實際,確實妥妥的參謀部的人。
“臣領旨!”袁崇煥答應道,對于這兩個人,他不算陌生,也聽說過這兩個人的事跡,對于有這兩個打水戰的行家,雖然心里有些不爽,可也還是很需的。
“……卿家的行轅,朕想了下,暫且就定在釜山吧,當然,朕也不限制卿家一直坐在這里……”楊改革想了想,說道,釜山這地方,是離日本最近的地方,出擊日本,必定要走這里,說得悲觀點,這里也可以經陸路回到明朝,算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地方,行轅在這里,這里也就是大本營,對于后勤,安定人心,還是很有好處的。
“臣領旨!”袁崇煥答應道。
“……卿家這一去,一亮出招牌,只怕就會面對倭國的舉國反彈,壓力也是不小,或許會和倭國有一場較大的戰斗,頭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壓服薩摩藩,要在倭國那邊尋找到適合的皇協軍人選,卿家心里要有數啊!”楊改革提醒道。
“……陛下放心,臣心里已經有了預案了,想以倭國的那些小船要和我朝的巨艦大船相比,實在沒有什么威脅,……就好比當初我朝以小船小艦對付佛郎機人的戰艦一般,雖然有數百艘,貌似船只眾多,可往往無法對佛郎機人的戰艦造成什么威脅,……”說道這里,袁崇煥的臉是紅彤彤,明朝和佛郎機人在海上交戰的經歷,現在幾乎要重現了,當然,是要倒過來。這回,明朝人擁有的是佛郎機人所擁有的巨艦大船,而倭國人則是比明朝還不如的小船弱船,想到這其中的尬尷處,袁崇煥很是臉紅。
“……嗯,這倒是不錯,西洋夷人在海戰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這個,必須得承認,必須得跟他們學習,這次平倭,朕依舊雇傭了他們,卻是一直戰斗力極強的精兵……”楊改革說道。
“回稟陛下,臣明白……”袁崇煥說道。
“……陛下,臣以為,有精銳水師,有堅船利炮,是可以做到一擊必中的,想以倭國的海上交通,待倭國作出反應,即便是要舉國來找臣的麻煩,也是數月之后了,那時候,若是臣還不能壓服薩摩藩,自當領罪……”袁崇煥極有信心的說道,他就不相信,憑著船堅炮利,會壓服不了一個窮困潦倒的薩摩藩,根據情報,那薩摩藩本就貧瘠,沒有什么產出,基本就是靠借琉球的手和明朝貿易過日子,如今被明朝驅趕,斷了頓了,他就不信,幾個月還打不過薩摩藩。
當然,實在是幾個月還打不下薩摩藩,他就立刻退走,立刻四處游擊,絕不會和倭國人硬碰硬,你們不是要舉國來戰嗎?那我就四處出擊,看你們能不能把所有的地方都布置上一樣多的兵力來防守。對于這一點,袁崇煥是有信心的。
“嗯,打倭國,其訣竅在于‘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在其漫長的海岸線上出其不意作戰,讓他處處受敵,無處不需要防守,而又處處不能防守……”楊改革又交代道。
“回稟陛下,臣記下了……”袁崇煥說道。
“……倭國那地方,雖然舉國之力集合起來力量蠻客觀,可實際,卻也是力量十分的分散的,他那地方,一座城池就是一個領主,就是一個大名,那漫長的海岸線,卻是任憑卿家出入的后院,卿家去了,沿著海岸,想打那個大名就打那個大名,那個大名對我大明的敵意濃就打誰,誰跳得歡就打誰……,若是幕府集中盡量防御北面海岸,則卿家就打南面海岸,讓他無法兩頭兼顧,不斷的消磨和削弱幕府的威信,讓幕府的統治變得脆弱,只有幕府對各地方領主大名的控制力降低了,才方便我朝在其中縱橫行事,只有一個分散的,虛弱的倭國,才是我朝需要的……,嘿嘿,北面就以朝鮮人的名義掠奪做事,南面就以琉球國的名義做事,朕要讓倭國人焦頭爛額……”楊改革不厭其煩的介紹著。
“……回稟陛下,臣記下了……”袁崇煥答應道。
“……對了,打仗歸打仗,但貿易歸貿易,懂嗎?不可因為打仗就把貿易禁絕了……”楊改革想起來這事,依舊是不厭其煩的給袁崇華灌輸著。
“回稟陛下,臣明白……”袁崇煥說道,這個問題,不用說,他也明白,不僅是他明白,基本上明朝的官員們都明白,如今海上的事,歸皇帝一言而決,海上的貿易,也都是皇帝的,誰要是妨礙海上貿易,就是妨礙皇帝賺錢,妨礙皇帝賺錢,那就是禍事。
“……嗯,所以,卿家要盡快的扶植起皇協軍……”楊改革道。
“回稟陛下,陳明白了。”袁崇煥道。
“……再就是關于封航的事,朕要鄭重的跟卿家說一下……”楊改革是有一籮筐的事要給袁崇煥交代。沒辦法,袁崇煥要去平倭,這會不跟他交代清楚,只怕他忘記了壞事。
“還請陛下示下!”袁崇煥道。
“封航的事,卿家需繼續執行朕先前的策略,不可以隨意的放船只出入海,切不可講什么情面……,這一點,卿家無比牢記,絕不可壞了朕的事,若是朕知道卿家胡亂設施人情,胡亂的開方便之門,朕可是絕不輕饒的……”楊改革倒是及其嚴肅的說道。
“回稟陛下,臣記下了……”袁崇煥見皇帝及其嚴肅的說事,立刻躬身答應道。
“……當然,實在是卻不過情面的,卿家仍然可以給個方便之門,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需報之朕這里知曉……”楊改革說道。
袁崇煥汗顏得很,報給皇帝了,那還有好果子吃嗎?這還不如不給人家開方便之門呢。再說了,海上南北水師都是皇帝的人,他去了開方便之門,那下面的人聽不聽他的話還知道不知道呢,袁崇煥不相信皇帝對南北水師沒有一點其他的掌控手段。
“回稟陛下,臣知曉了……”袁崇煥汗顏的說道。
楊改革羅嗦了一大通,終于覺得要說的說完了,準備收工,卻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等等,朕想到了一件要緊的事……”楊改革皺了皺眉頭說道。
“還請陛下示下……”袁崇煥趕緊躬身等候指示。
“實際,說了這么多,朕對一件事,特別的不滿意……”楊改革想了想,說道。
“……還請陛下示下,不知道是何事……”袁崇煥趕緊說道。
“……朕對這船只的速度,十分的不滿意……”楊改革頓了頓說道,實際,這已經和袁崇煥沒多大的關系了……,當然,也說得上有關系。
“……陛下的意思是?”袁崇煥不解的問道。
“……朕在想,這海上船只的行進速度,還是太慢了點,若是能再快些,那就好了,卿家去倭國,往來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點,若是順風順水還好一點,倒是只要月余間,若是不順風順水,則可能需要耗費數月,這一來二去,一年也大不了幾個來回,實在沒什么保障,……卿家在倭國遇到什么情況,朕想支援一下卿家也不行,這消息一個往來,什么黃花菜都涼了……”楊改革埋怨道。楊改革說的也是事實,以如今明朝的通信手段和速度,來回一趟倭國,確實稱得上“天長日久”,楊改革確實是有些受不了這個事。當然,楊改革也不是沒想辦法,遍布渤海,黃海以及東海的接力燈塔,實際就是提高消息傳遞速度的一個舉措,當然,楊改革是不會嫌速度更快的。
“……回稟陛下,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往來倭國,都需要乘船,而船飄在海上,完全靠風或浪行進,不似在路上,可以依靠腳力來急遞……,陛下,如今有遍布海上的燈塔,其實,已經比往常快了很多了……”袁崇煥汗顏的說道。實際如今往來倭國的時日已經大大減少,從原來的數月往來一次,到如今,已經可以做到月旬間往來一次了,當然那得順風順水。
“這個朕知道,但朕不滿這個現狀,這個必須得有所改變才行!不管是支持卿家平倭,還是日后下南洋,沒有一個更快航速的船只來傳遞信息,總是不妥,……不說遠了,就說卿家那里吧,說得是以快打慢,若是沒有一個能迅速傳遞消息的船只,也是不行的……”楊改革說道。楊改革有一段時間,也是對戰艦,船只有所研究的,對于船只的了解,還是有一些的。
“……回稟陛下,我朝也有傳遞消息的快船的,若是再有更完善和密集的燈塔,再順風順水,完全可以做到旬月之間來回倭國一趟,陛下,這已經是極快了……”袁崇煥汗顏的解釋道,依靠燈塔,可以做到類似于陸地上急遞鋪接力的情況,能讓傳遞消息的船只幾乎整日整夜航行的海上,這種傳遞速度和效果,已經是非常驚人了,若是培養出大量熟悉海況的水手和船員,來回倭國所需要的時日還能更短,袁崇煥原本以為這已經很了不起了,可皇帝居然還對這個不滿意……,袁崇煥除了汗顏,只能再汗顏……
“這個朕知道,只是這個不夠快,朕需要更加快的船來傳遞消息,而且無虞風向和洋流的影響,……若是從倭國傳遞消息到京城,數天,或者十天能來回一趟就好了……”楊改革說道,楊改革以前關注船艦的時候,就曾想建飛剪船的,不過,飛剪船明顯不是明朝能建得出的,楊改革雖然有這個愿望,但實在沒那么多的精力搞這件事,那個時候的楊改革可以說火燒眉毛,屁股著火,在全力撲滅明朝內部外部,過去將來的星星之火,根本沒精力和心情去研究和完善什么飛剪船,現在看來,這飛剪船,有必要把他弄出來了,即便是不能百分百的復制出來,能達到一半的效果,也是非常了不起了。
“……”袁崇華是真心的汗顏了,數天一個來回?這可能嗎?除了飛,袁崇煥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楊改革算過,若是能把航速推進到十節,那么,從日本長崎到天津的距離,不過七百海里的樣子,大約三四天就能到京城,一個來回,確實可以穩定的控制在十天以內,這對于控制日本,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算了,這件事,朕自有辦法,卿家知道就行了,倒是不必為這個事分心……”楊改革想了想,說道,這雖然貌似和袁崇煥沒多大的關系,可也還是有關系的,袁崇煥和韓爌算是分不開的一對,說給袁崇煥了,也就是說給韓爌了,自己要做什么,想必韓爌心里也有數了。修燈塔的事就歸韓爌負責,現在他的學生要出去打仗了,要靠燈塔過日子,不用楊改革說了,韓爌就會把修更多燈塔的奏本送上來,就會力陳修燈塔的好處,這事也就不用自己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