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現今言家子弟即將處于風聲之尖的現狀,當日摻和其中的他也算是有點責任!這般承諾也就是支援吧。
對永固王爺的雍容大度,言耀輝無比“感恩”。
“謝謝王爺體諒,那么小民就直言了,請王爺安排一點機會給小民結識京城中一些貴人,其中最好是有一些這次去邊城赴宴的公子們的家人。”帶了些商賈味,言家耀輝看著王爺,這般請求對顯赫的王爺而言應該不算難吧。
看著言家小三,思慮著的永固即刻領會到了言耀輝的意圖。沉默在同意和不同意的決策上來回思量,沒等回應,后堂的侍女傳來話——王妃要見遞來拜帖的言三公子。
聽了此言,立即拜別了王爺和小郡主,言耀輝隨著侍女往后堂快步而去了。
瞧著快步而去了的言耀輝,永固再次苦笑了,看來他們王府別想安靜了,這言家對巴著大樹不放確實很有一套,無疑,以前只認為那言茂太精明,言家雙生兄弟又很可樂,言家小四、小五、小六太鬧,致使他輕看了這位言家表面上最正常的言家老三了。
永固王妃所居住之處是王府的最深處。
一路行來,亭臺樓閣層層疊疊,穿過重重門廊,轉過花墻長廊,來到府中之府,對王妃第一次親自召見的這位來客,相迎著的王府宮女們都將好奇心壓到了最低,這是內府中少見的外來之客。
領至到一處雅致的庭院,一身素衣不能遮掩其清貴的薛鈺就在那臨水的小亭內撒著餌料,亭下紅鯉爭相接食,靜中取鬧,也是意趣。
遠看過來的言家小三,薛鈺有了幾許異色,言家當真都手胎,在這華貴奢侈的王府中行賺居然從容得不顯出所動。
有著此念的薛鈺可看高了言家小三了。并非言耀輝心存傲慢,只是對來自淮揚的他而言,這皇家的園林勝景并沒有什么吸引力。在淮揚,貧寒人家尚會在天井中擺些小景致,而稍富人家,則幾乎家家有園林,往郊外行來,無處不是依山靠水的渾然天成的景致。況且,自古有言,園林之勝,唯是山與水二物。山以水為血脈,以草木為毛發,這兩物在此皆薄弱,這等如金雀籠兒般的景兒,可不在他眼中。
看著走到眼面前雅俊的男兒,薛鈺收斂起欣賞的笑意,同時也不免打心眼里嘀咕一下,該不該該將蕭泓得了相思病的事情轉告給言家小三知曉?
行禮拜見后,也不需廢話了,示意坐了下來。
權衡著,身為長輩,薛鈺溫顏詢問道:“小四小五的鄉試得如何?秋試將至,耀宗、耀祖也來京了?”一想到那一個模樣兒的雙生子,就覺得可喜可樂。
將小郡主放在園中自己玩耍,跟著穿過橋廊過了來的永固示意起身候著的言耀輝坐下。
觸到永固轉身遞過來的眼色,靠著欄桿的薛鈺心下驀然跳了一下,又出了什么事?
不等言家耀輝回答,永固將之前想不通的一件事詢問著言家小三。
“留言北去參軍的蕭泓是怎么跑去邊塞小城的,那里應該沒有什么大軍營吧?!?
面對王爺的發問,言耀輝無言以對,向他詢問那個蕭泓是怎地會和小六一起出現在邊城小鎮的,他哪里知曉?
“不清楚,只是聽說是在半途上和小六遇上的,他口口聲聲說是要參軍報效朝廷……”提起這話,言家耀輝就上火,當初曾經為了這言語,敬意橫生的他還行下了君子之禮,現下想來當真不值。被騙了,面相老成的蕭泓居然會做出這般行止,當真世風日下,可惡之極。
是這樣嗎?
摸摸下巴,瞧著言耀輝的永固王爺不免心下嘀咕。前些月里,那些自愿的,不自愿的被轟趕往北方去了的半城子弟的背后真實緣由在明眼人眼中都能看得清楚,難不成那蕭泓原本就是餌?
“你將前前后后仔細講述給我聽聽。”先把這等考慮放置一爆永固示意言家小三。
在這個沒個外人的這臨水中的亭間稍作沉默,撇開了那些多余的客套,言家小三向王爺王妃稟告了這次小六婚宴的所見所聞一一敘述而來。
言談間,血腥四濺的味道將永固和薛鈺聽得鎖起了眉,看著道著當日狀況的言家耀輝,夸大其詞了吧?
這個想法被很快打消,絕無可能,言家雖然會鬧,但更是有眼色有見得,在審時度勢上并不一味恣意。
旁聽的薛鈺聽得動容,在京二十年,困頓得不能展翅順心所欲,多年來,他還真沒為林紅葉想過分毫,只是知曉林紅葉和江宸夫妻關系失和多年,幸災樂禍心計重重的她也有栽了的時候,可不到林紅葉在北地這般辛苦,將心比心,心下沉默下來。
永固輕輕敲擊著蓮形扶手,本以為江氏這次婚宴的后果會在民間被那些冥頑不化的酸儒挑起,而引出題外爭議;可萬沒想到以欽賜御意的婚事居然惹出血雨腥風的禍端,永固縮眉,那林紅葉怎么會允許這樣?
看出王爺還有些不確信的遲疑,耀輝從懷中取出些紙張遞送給王爺,“這些就是在小六婚宴上散得滿天飛的血書,基本上在場的賓客都往懷中塞了好些張。”別人都拿了塞了,素來有眼色的言家人更是不會例外。
“當日形如六月飛雪,滿天飛舞。”
“當真如此?”掃視了上面的一條條一款款的罪名,薛鈺反倒收了擔憂的心思,哼了一聲冷笑起來,雖然他素來對江氏林紅葉沒什么好感,這血書上的罪行他可萬萬不信,江宸是什么樣的人他不清楚,可那林紅葉絕非是好惹的主兒,這十年二十年來有一兩個把柄落在他人手中還能說得過去,可要是竄起來會有這么多,那就全然不值得相信了,那林紅葉若是善茬,那早八百年前,她就在墳塋深深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