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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人羣見此情形,無不大奇。??少年問:“這位古羽是誰?”古羽道:“不才,便是在下。”“這、這、這”人羣中立即爆發出各種唏噓質疑之聲。
一個矮小的女孩一臉稚氣地問道:“你來應聘我們的教授,你有什麼能教我們的?看你樣子也不比我大幾歲。”古羽道:“哦?還沒請教小姑娘芳名,今年多大?”女孩一時猶豫起來。之前的少年忙道:“她羞於說自己的名字,其實有什麼關係,名字又不是自己取的。她叫藏生,和我一樣,十一歲。我叫於烈。”
古羽聞言,心中一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要見的兩個人正巧全在這裡,看來自己得好好和他們聊聊。
於是他道:“難道一定要有什麼教的才能來做教授嗎?我的恩師好像也沒有教過我什麼啊。”藏生道:“沒教你什麼你還拜他做老師幹嗎?”古羽道:“那你說什麼樣的老師才應該拜、纔算好老師?”藏生想了想,道:“當然是學識豐富、說話有趣、能讓人聽得進去的老師囉。”古羽“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那你其實不應該來學堂的,應該去聽說書藝人講評書相聲纔對。他們說話最有趣動人了。”此言讓圍觀學生一番鬨笑。
藏生被笑得臉紅了一陣,急道:“說書藝人又沒什麼學識,不能算。”古羽道:“這你可錯了。說書藝人多是博古通今之輩,他們天上地下無所不知,你怎能說他們沒學識?”藏生被一番搶白,啞口無言,覺得又有理又理不通,只得急道:“你這是胡說!”旁邊於烈慌忙拉住她,對古羽道:“敢問這位先生,怎麼樣纔算好老師?”
古羽微微一笑,道:“你們仔細想想,既然我們有書籍,什麼都可以從書上學,那爲什麼還要老師呢?”
他一面說著,一面觀察衆人的表情,見大家都臉顯期待,於是續道:“所以,那些只會幾十年如一日照本宣科、或者只會說些俏皮話的,都只能稱‘講師’,而不能稱‘老師’。好老師應該對‘道’有自己的理解和闡發,能引導大家積極向上、趨善避惡。他的品格是你終生效仿的目標,他的一句話也許能讓你受用終生,這就是我心中的好老師了。”
他一說完,於烈就接道:“先生說得在情在理,有這樣想法的,一定是個好老師。我就選先生做我們的教授。”說著他長揖及地,十分禮貌。其他圍觀學生也紛紛表示要選古羽,連藏生也動了容。
正此時,人羣后面有人擠了進來,一箇中年教授模樣的過來,指著古羽道:“你是什麼人,敢來我們學校搗亂。”古羽笑道:“在下姓古名羽字爲儀,是來競聘貴學堂的教授。”那中年道:“閣下要競聘教授?請問你可有功名在身?”
“白丁一個,沒有功名。”
“那麼你是哪所學堂的弟子?”
“耕讀傳家,沒有學堂。”
“哈,這倒好笑了。這榜上的人,個個是本朝和寧國的進士、舉人,你一個白丁,如何與他們競爭?”
“你這榜上也沒寫競聘人的功名出身要求,我是什麼背景又有什麼相干?保不齊我運氣好,就被選中了呢?”
“哼,也罷,那就看你有沒有這運氣了。”中年一聲不屑的冷笑,似乎是在說:這學堂是我的地盤,選不選得上還不是我說了算?
待中年人走後,古羽方問道:“這位教授是什麼人?”於烈道:“他不是教授,是學堂中的幹事,這榜就是他弄出來的。其實,這人就是白寫家的走狗而已。”“白寫?好熟的名字,他是誰啊?”“先生是從寧國來的吧?連白寫都不知道。義天師四大弟子,堅、喬、寫、音,白寫是其中最有財力的。我們京南學堂就是他出錢所建,所以很多幹事都是他家的人。”
古羽點點頭,心中這纔想起來,這白寫不就是家爾迪兄弟提到過的、他們以前的家主嗎?原來這人在北遼的名氣這樣大。不過想想也是,生丹道影響及於中原,譚渡全手下四大弟子當然也一定都是成名人物。這四個人中,白堅是他在化心總壇時聽分壇主提到過,白喬則聽乞伏於勇說過,唯獨白音還沒有任何聽聞,不過想必也不是什麼善與之輩。
此時,他又問道:“那你們山長也是白寫的人嗎?”於烈道:“山長是中原人,名諱叫做柯學。據說以前是識十分淵博,也不知是什麼機緣讓他來了北遼。反正柯山長爲人和藹,大家都很敬重他。”
古羽聽了他介紹,心道:“莫非這柯學也是丐幫叛亂北逃的,和譚渡全、錢有餘他們是一路人?從這名字來看,不應是他的本名,而是後來自己取的。其人極可能還是個玩家。”
如此多的特徵,讓古羽禁不住想去會會他的衝動,便道:“我怎麼才能見到他?”於烈道:“先生要想見他,可以在中午到我們飯堂去,山長也在那裡吃飯,很容易碰到。”
離中飯還有小半個時辰,古羽就央著於烈、藏生帶他和玉霜逛逛整個學堂。這學堂竟完全是按真實世界的學校樣子設計的,中間是大片的空地作爲操場,周圍五六棟兩層小樓,作學生的課室和教授的休息室。
據於烈介紹,學堂的學生要分級分班,且課程也不是按傳統的經、史、子、集劃分,而是按文、理、醫、工、牧、商來劃分的。至於理、工、牧、商等課程都學些什麼,於烈說就是請一些匠人、商人來給大家講兩句,其實就是走個形式。
古羽心想:一天木工活,還不如去給趙木頭幫一個時辰的忙學到的東西多,術業有專攻,學堂本就應該和技術學校區分開來。這個山長不太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照搬了真實世界的模式。
古羽又拐彎抹角地試探於烈是否瞭解藏生的身世,誰知於烈卻十分坦誠,說道:“她父親就是乞伏大王啊。不瞞先生,當初還是我讓她站出來不認她父親的。”古羽大奇,忙問:“乞伏大王對你這麼關心,你怎麼也反對他?”於烈道:“我知道大王關心我。可在那個時候,反正聖上也要趕大王出京了,藏生站出來說一句話,就可以換來穩定的生活,爲什麼不這樣做呢?”
古羽聽得後背一涼,這小孩的心智竟是如此的功利,實在讓人覺得恐怖。或許就是這樣一所連課程設置都充滿功利色彩的學堂所教出的學生的特質吧。古羽心中忽然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這些功利思想轉變過來。
他一邊想著,一邊隨於烈走進飯堂。其時已是飯點,學校的教授、學子們像真實世界一樣排起長隊等著買飯。於烈指了指隊列中一個年近六旬的老者,道:“那個就是柯山長。”古羽點點頭,快步走了過去。
那柯學見有人走近自己,親切地抱以一笑。古羽一拱手,也回以一笑,道:“柯山長與學子共同飲食,真是愛徒如子啊,晚輩佩服之至。”柯學還了一禮,問道:“小兄弟是哪一位,看起來很面生。”古羽道:“晚輩古羽古爲儀,打擾山長用餐了。”柯學道:“哦,你就是那個想競聘教授的後生?我聽說了。我們歡迎各路英傑加盟,只要你能讓大家都投票選你。”古羽笑道:“在下剛纔那麼做,只是想讓貴學堂的競聘看起來更公正些,並無別的用意。山長如若有空,晚輩倒另有一些事想請教。”柯學道:“好的,沒問題。待我買完飯,你隨我到我的書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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