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位就是沈夫人了。”白依禮貌的微微頷首,既不諂媚也沒有多少熱情。
“白姑娘的記性可真夠差的,在沈府住了十六年了,怎就忘了誰是沈家當(dāng)家主母了。”沈夫人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口氣不冷不淡。一旁的司徒明珠是隨著沈夫人過來的,一直礙于自己的身份沒有率先開口,見到沈夫人對白依如此態(tài)度更是覺得尷尬。
她輕聲對沈夫人說道:“娘,您誤會了,他不是白依姑娘,雖然長得很相似,但他卻是男兒。”
“是啊,沈夫人您誤會了。他是白衣公子,不是白依姑娘。”一旁的枯禪大師說道。
“大師,出家人不打誑語。”沈夫人說道:“您可莫要被欺騙了。”
“阿彌陀佛,貧僧與白施主相識近十年,豈會有錯。”
“沈夫人會認錯也是情有可原,因為在下本是白依姑娘的雙生哥哥,長得相似有何奇怪。”白依終于懶懶開口道。
“哦?”
“我家依兒承蒙沈府悉心照料十六年,于情于理在下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過來拜會一下沈府,以表謝意。”
“你當(dāng)真是白衣公子?”沈夫人在問話的時候顯得有些底氣不足,她并不懼怕她是白依,怕就怕她真的是白直、白衣公子,那可就麻煩了。
“或許夫人見到這份見面禮之后,就能明白了。”白依說著撇頭看向一旁的萬俟尋道:“不知萬俟兄之前所提及之事,是否還算數(shù)?”
“那是自然。”
“那就好。”白依翹唇,笑得眼角彎彎。
萬俟尋對白依默契一笑,突然縱身躍上一旁的湖面,運用真氣于折扇之上,然后展開折扇朝湖面扇風(fēng)。眾人只聽見,平靜的湖面上傳來“咕嚕”的聲音,由小及大,突然聲音戛然而止的一瞬間,湖水突然涌起一座塔樓高地水墻。他抓住時機,又扇下第二下,于是那座水墻一瞬之間凝結(jié)成冰。
“白兄接下來可就交給你了!”萬俟尋躍身而下。
白依微笑點頭,起身躍起,揮開鞭子,那冰涼的鞭子掃過的勁風(fēng),就宛若一把利刀,在幾次揮動下,就聽見冰塊被削掉的聲音。等白依再度
回到座位上去的時候,那座小小的冰山竟是絲毫未動。
“哼,真不知道他還那邊揮舞個什么勁,一點變化都沒有。”沈小姐這廂話剛落音,就見原本還安然無恙的冰山,突然大批冰塊滑落,最后留下的竟是一尊十分惟妙惟肖的冰雕——一座觀音像。
“若是貧僧沒有看錯,白衣公子腿上之疾應(yīng)該沒有傳言中那么嚴重。”
“嗯,洛王妃妙手回春,好了。”
白依這么干脆的說出自己沒有受傷,倒是讓萬俟尋有些詫異。她今天似乎太故意招搖了——
“堂堂白衣公子居然裝瘸子。”沈小姐冷哼道。
“我可從未裝瘸子。”白依淡淡應(yīng)道:“在下坐輪椅只是因為懶得走路而已。”
“你!”沈小姐跺腳怒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不知沈夫人對我二人送的禮物是否滿意?”白依并不打算理會沈小姐,突然起身朝沈夫人一步步走來,一字一句對沈夫人說道,口吻優(yōu)雅語氣適當(dāng),卻有著說不出的威嚴。
沈夫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后退幾步伸手握住司徒明珠的手,這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司徒明珠不解地看向沈夫人,為何沈夫人會這么害怕白衣公子?
“我娘自然是很高興,如此美麗的觀音像,我們沈家上下都非常感激白兄送的這份賀禮。”清冷的聲線,帶著熟悉的嗓音,如此灌入耳中。
從未想過,夢中一直出現(xiàn)的聲音,如今聽來竟會是如此刺耳。白依微微一愣,很快恢復(fù)一貫散懶的神情,轉(zhuǎn)身又坐回了椅子上。
“欸~沈大公子此言差矣,此事非在下一人之功勞,這個是萬俟兄想出的主意。”白依啊哈一笑,那句“沈大公子”說得異常輕松,也異常疏離。
他和她之間注定有那道鴻溝在那,如刺在身。
他沈默雖恨自己的母親,但也絕不容許自己的母親受到一絲的傷害,就算那個人可能是白依,也不能!沈默抿了抿唇,突然掃了一眼萬俟尋,然后涼涼開口說道:“萬俟公子費心了。”
被這么冰涼的眼眸掃過,萬俟尋自然覺得周身寒冷,他瞪了某個悠閑坐在輪椅上的
肇事者一眼,對著沈默堆笑道:“好說好說,沈兄莫怪我倆……呃……出門匆忙未準備周詳才好。”萬俟尋分明感覺到他在說“我倆”的時候,周身的冷氣加強了一倍。奇怪了他不認為自己說了什么不妥的話,怎么就被這塊冰山冷得起雞皮疙瘩了。
“白衣公子和萬俟公子是沈家的貴客,默兒你可要多抽出時間陪陪兩位客人。沈府地方大,客人要是走丟了,那就是我們沈府照顧不周了。”這廂沈夫人見到自己兒子出來了,可有了些安全感,說話也底氣足多了,連面色也紅潤了不少。
“是,母親。”沈默雖然對自己的母親不滿,但是還是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態(tài)度冰冷,沒有多少感情,這下氣氛顯得更加尷尬了。
眾人自然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是對于這樣尷尬的氣氛還是察覺的出來,只是礙于四大公子和沈家的勢力,不敢貿(mào)然開口。
萬俟尋伸手點了點鼻子,雖然他倒是挺喜歡看熱鬧的,不過顯然若是不說的點什么,今晚大伙非得都僵在這不可。
這白依和沈夫人的關(guān)系似乎真的不是很好,他多少了解白依的脾氣,別看人看起來是溫潤如玉,其實性子烈得很,也變化多端的很。沈默夾在中間持續(xù)的散發(fā)冷氣也不是辦法,他萬俟尋還不想這么被冷死。于是率先開口說道:“沈夫人,這晚宴是否要開始?我看著客人也基本都到齊了。咱們就不要杵在這了,還是趕緊進去吧。”
“萬俟公子說的極是,看我這記性,各位里頭請!”司徒明珠正愁沒人打破這尷尬的局面,見到萬俟尋開口解圍,自然十分欣喜,順著話茬接了過去。
“萬俟兄,在下有些疲憊了,勞煩幫我推下輪椅。”白依懶懶開口道,好像真的有些睡意。
“啊?”萬俟尋一愣,看了一眼沈默,隨即應(yīng)道:“哦!”
于是,伸手去握輪椅后頭的扶手,可惜有人搶先一步將輪椅移到自己身前。
白依詫異抬頭,就見那人淡淡說道:“萬俟公子和白兄皆是沈府的貴客,這種小事不勞萬俟公子大駕,還是由我代勞。”
“……好。”白依沉默半晌,淡淡應(yīng)了一聲,隨即閉目養(yǎng)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