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早就猜到她會變臉一樣,萬俟尋可是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反倒眼中滿是笑意。只見他慵懶的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單手支著下巴,無不曖昧、輕佻的一笑:
“既然知道為夫賭上的是幸福,那娘子可別讓為夫失望啊~”
對于他的挑逗,她可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仍舊是用那一口惋惜的語調(diào)道:“萬俟尋,你該明白,我心中無你。你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我,而毀了自己的名聲。你該明白人言可畏,就算你擋在我前頭又能夠擋得了多久,終究是會被我所拖累。既然我已經(jīng)名聲盡毀,你又何必再趟這渾水,這豈不是正中了兇手的圈套。如果,他以此事為題煽風(fēng)點火,置你于死地,這次的血案誰來破,誰來為這些枉死的人討回公道。”
萬俟尋靜靜的聽著她說,一直維持著剛才的神態(tài),沒有不悅,沒有失落,沒有憤怒,嘴角擎著笑意,神色平靜無痕。
“萬俟尋!你到底有沒有聽進(jìn)去!”她有些惱意,怎么這個男人仍舊是這個神情,讓人看不透,猜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她白衣公子最擅長的就是操控人心,為何遇上萬俟尋,卻有種無力之感。就算是面對陰冷的唐季饒,她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挫敗感,就好像她在想什么,他都明白。她的一切陰謀算計,落在她眼里都是兒戲。
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能,越想越覺得有些惱怒,于是她揮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可是他此刻卻伸手拉住她,將她扯到自個的懷里。
“萬俟尋!”她抵著他的胸膛,無法擺脫他的束縛,只能刻意的保持不要靠的太近。
對于她的抵抗,他毫不在意,仍舊淺笑道:“別氣惱,我在聽。”
“你明不明白,莫說兇手,就單單一個唐季饒就已經(jīng)夠麻煩的。你應(yīng)該早就與他交過手,就應(yīng)該知道提防。此人心腸歹毒,卻異常聰明,定不會這么容易就放過我。你現(xiàn)在若是將我放在身邊,只會腹背受敵。”她微微緩和的語氣,但仍舊扯著腰上的手,抗拒到底:“萬俟尋,放手吧……我答應(yīng)你,不會
死的。”
萬俟尋聞言,不僅沒有松開她,反而摟緊她,枕著她的頸窩,笑意由淺轉(zhuǎn)濃。溫?zé)岬臍庀ⅲ鬟^肌膚,癢癢的,怪怪的,惹起心湖一片漣漪。
她畢竟剛醒,羸弱到不堪一握,她是個聰明人,也明白他若是有心,她的任何抵抗也是徒勞。
她輕咬下唇,垂眸,強壓著心中那種怪怪的感覺,任由他這么抱著,不再做困獸斗。
好在,萬俟尋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他含笑移開她的頸窩,與她稍微拉開一點距離,看著她,目光溫柔而深邃:“傳聞白衣公子極善攻心術(shù),如今倒是顯得爾爾。”
白依聞言,哼了一聲,涼涼道:“在布衣神判面前,我又怎敢造次。我的一句話,一個表情,都逃不過布衣神判的雙眼,對神判使用攻心術(shù),豈不在關(guān)公面前耍寶。”
他反手握住她,輕吻了她的手指,笑得坦然:“你說的極對,你的一個神態(tài)、表情、話語,我總是特別留意。因為,我想了解你。人人都說我布衣神判,料事如神,能夠推理出任何人的心思。可是白依,我萬俟尋不過是個普通人,就算是佛陀,也不可能知道最心愛的女子的所有心思。不知道何時起,便開始留意你的一舉一動,希望從中推測出你的一絲心思。那天,知道你可能會與唐季饒同歸于盡,我才知道心里頭有多么的彷徨。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不是你不夠能力騙我,而是我太過執(zhí)著。”
白依瞪大眼睛,有些詫異,卻是半晌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萬俟尋不再多言,將她抱起,行至床榻上,輕輕放下,為她細(xì)致的蓋好被子。
她呆了半晌,終于回過神來,一把扯住萬俟尋的袖子:“我不要睡。”天知道,她這一睡,又會睡去多久,她既然大難不死,自然要將未做的事情做完。
“你的身子還很虛弱,我答應(yīng)你,睡一小會,便叫醒你。”他揉了揉她的秀發(fā),眼中漾出濃濃的溫柔:“我知道你擔(dān)心案子,可是若是你不早點將毒拔除,就無法參與此案。”
“我的毒能解!”
她聞言,掙扎起身,抓住萬俟尋的手,一臉欣喜。
“能,等你身子恢復(fù)一下,我就帶你去藥王谷。在此期間,你要乖乖配合。”
“你不該去,成初可以陪我。”她忽然松手,眼眸一黯,手垂了下來:“你不能丟下這個案子。”
萬俟尋聞言,噗嗤一笑,將她的手抓起,附在他的心口,將她攬到跟前,低頭俯身在她耳畔,壓低聲說道:“你怎么與一個七歲小娃一個想法……”
曖昧的語調(diào),誘惑的溫?zé)幔凭腿缂厌劦年惥疲瑢⑺稽c一點熏染。她下意識咬唇,不自然撇開眼眸。
“嗯?”她臉頰微熱,不自然的想抽出手,可怎么也掙脫不了,,有些懊惱,抬眸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她并不知道,她那下意識的動作,極富女兒家的媚態(tài),微醺的眼眸,嗔怒的神情,他無法抗拒,喉結(jié)上下滑動,氣息一下子變得炙熱起來。
那一瞬間,他竟然有種想要了她的沖動,再呆下去,他還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我……我去看看成初藥煎好的么。”他忽然將被燙到似地,一下子跳了起來,語無倫次說道,急急轉(zhuǎn)身又不慎磕到椅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甚是狼狽,他卻渾然不知,幾乎是手忙腳亂的退了出去。
她怔了好一會,才回味過來,掩唇輕笑。
以為他是登徒子,臉皮甚厚,原來,也是裝裝樣子罷了。
萬俟尋慌亂出了門,有些慌不擇路之感,一路連撞了好幾個人,弄得下人們一臉打雞血的神情。
不要懷疑,你沒有看錯,是打了雞血。
沒辦法,自家少爺一直都有著布衣神判的光環(huán)圍繞,從來待人接物,禮數(shù)周到、滴水不漏,極富教養(yǎng)。如此慌亂失態(tài),還是第一次。下人們自然像看到新奇之物,一臉激動,雙目放光狀。
經(jīng)過此次事件,萬俟尋榮登萬俟府八卦頭條。搞得最近幾日,下人們一見到自己少爺,便頻頻掩袖子竊笑,弄得聰明如斯的萬俟尋,也是一臉茫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