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皺眉,那雙眼睛明亮的讓我害怕死死地盯著我,伸手抓住我撫上他臉的手,“為什么不讓我說。”
我錯開他的目光,心臟狂跳,“別說了,安東,不說的話,我還能在你身邊呆著,當你的。”
我遲疑了一下,當他的什么?朋友?我處處算計他,算是朋友,愛人?我哪算他的愛人,連他連我自己都不能承認,親人?我總拿類似親人這個幌子來軟化他,調查他,可我算是哪門子親人。
我心里突然很難受。我想到了在平哥給我找的臥底培訓中,那個心理醫生說過的一句話,她說人心的復雜是連自己都無法預期的,臥底最難的就是分清是真的假的,可是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誰又知道,誰來分清,怎么分清?
安東固執的捧住我的臉,“顏嬌,你怕什么?你怕什么?”
他死死地盯著我,我愣住了,他一下吻上來,巧取豪奪一樣。我掙扎著,他卻是死死的禁錮住我,舌頭在我嘴里肆虐,我被他吻的沒力氣了,索性隨他。
半晌他看著我,慢慢松開,盯著我盯著我,最后拉起嘴角,像是終于恢復到那副邪魅的樣子,卻帶著點落寞,“顏嬌,你膽子真小,你怕什么。怕我什么?”
“我沒怕。”
“如果沒怕,干嘛拒絕我。”
“我沒拒絕。”
他沒再說什么,冷笑著,最后目光灼灼的,“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告訴我你怕什么,還有,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愿當我的女人。”
經過四五天波折,終于到了西北沙漠邊境的城市,可以說我已經被這一路不斷,甚至是越來越濃烈的風沙刮的沒脾氣了。
講真,越往西北走,這風沙越大,不只是大,還干,沙粒子刮在臉上生疼,我出來的匆忙,又不知道這邊是這種氣候,所以路上才買的墨鏡,又因為不是大城市,所以牌子也不很好,帶著總覺得丑的要死。
我開始有點后悔沒帶點面膜,而這小鎮里的面膜要么沒有,要么便宜的要死也不敢用,只好晚上用酸奶敷一下臉了,不過西北這邊的酸奶是真好吃,很有名,不像內陸城市里那種有添加劑的酸奶,味道都不純,這邊因為是西北干旱,喝水沒有喝特制的酸奶解渴。
當地四處都有賣酸奶的,用那種進沙漠的牛皮縫制的水袋裝了,塞上木塞,隨時掛在腰間,渴了拿出來喝一口,真是清涼解渴。
到了西北邊境,風沙越來越大,我們停在了這邊最有名的一個城鎮,叫關口,之所以叫關口,是因為它的地理位置在西北沙漠和內陸的交界口,從經度來說,真是涇渭分明,關口后便是雅達山脈,山脈那邊叫西北,這邊叫內陸。
聽說一條山脈隔絕得卻是兩種氣候,就有點像海口和三亞的關系,這邊是大陸性氣候,那邊就是海洋性氣候。
這邊還算是內路氣候,可因為是交界處,所以風沙特別大,這邊磚房都會被很快風華,所以當地的房子都是用山上一種特殊石頭建造的,外表看起來來和普通磚房沒啥區別,但是建筑風格確實西北的風味,都是那種房屋很低矮的,這樣受風的阻力小。
房屋外面也砌成各種顏色,高門大戶會有石頭雕刻的獅子或者麒麟放在門口,這倒和內地差不多。
就是這里的植物和內陸不同,都是那種沙漠干性植物,葉很小,仙人掌什么的倒是不多見,安東說要出了關,才能看到仙人掌,西北那邊才是真正的沙漠。這里只是交界處。
而這個交界處卻是一個非常繁華的城市。
并不是我想的那種野蠻落后的邊境,這里繁華和內陸的大城市沒什么區別,要說區別就是穿著打扮上,男人會帶上頭巾,女人會帶上面紗,倒不是什么宗-教-信-仰的問題,而是這里風沙有點大。
當地因為農田少,主要都吃牛羊肉,所以當地人體格要比內陸的人高大,雖然大家都是國人面孔,可是我們站在街道上一看就是內陸來的。
根本不需要什么檢測,一眼就能看出來,怪不得外面來了什么人,西北沙漠里面就能立馬警覺到。
但是關口也有關口的好處,就是經濟發達,來這邊做生意的內陸人和西北人很多,西北的水果因為早晚溫差大特別甜,哈密瓜葡萄等都是內陸受歡迎的,那邊的羊皮牛皮制品也都是頂有名的。
再加上西北和鄰國接壤,各種邊貿物資都會在關口流通,內陸人則是來這邊兜售輕功制品和糧食,所以這個不算太先進,卻是經紀繁榮的城市撐著一派繁華。
我們到了關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因為來這邊的做生意的很多,所以旅店和酒店都很搶手,再有我們現在要是包一整個酒店未免太扎眼,所以挑了一間很高檔的大酒店,還是內陸的連鎖酒店隨便住下了。
安東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胳膊上的繃帶終于拿下來,上面還有傷疤,可是他卻不慎在意的樓過我,心情很好的嚷嚷著帶我去吃些當地特色。
我不知道這貨怎么到了這么危險的邊緣會這么興奮。
“你以前來過這邊?”
“來過兩次。”
我挑挑眉毛,猜測著安東在世界各地都留下過痕跡的可能。
酒店對面就是一家很大的很有當地特色的西北館子,門口兩個生龍活虎的石雕麒麟,說明這家店的老板很有身份,很有西北特色的平頂房,卻是個難得的小二樓,一進門大廳里就熱鬧極了,很多西北漢子赤著上腹在那邊一邊吃著羊肉火鍋喝著馬奶酒,一邊揮斥方遒唾沫橫飛。
有穿著打扮很有西北特色,豎著大辮子,眼睛大而明亮的服務員笑著過來招待。
因為小弟太多不能同時行動,小弟們的伙食阿寧安排完了,此時跟我們來的,就阿寧慕容西兩個人。
要了包廂在二樓,因為就四個人所以服務生領了一個小包廂,但其實小包廂就和內陸大包廂一樣大,我們上樓梯的時候路過其他開著門的包廂,所謂的大包箱,在我看來能做二十多個人呢,可是也只有五六個人坐在里面。
看我的眼光,西北姑娘解釋著,“這邊吃羊肉鍋子和羊腿,都是需要炭火現烤的,屋子小的話會很熱很不舒服的。”
我點點頭,進了很有特色的包房,年代久遠的漆面圓桌,屋子里有掛衣服的衣掛,桌子上有花瓶,和內陸差不多。
我們這包廂不錯,有個雕花窗戶,正對著商業街,此時一推開熙熙攘攘的人群聲,表明著夜晚夜市的熱鬧,時不常傳來西北商販一邊吆喝一邊唱兩嗓子,這感覺真像來旅游的,心情瞬間就美美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安東看我心情好,湊過來,“這邊睡覺晚,你看現在熱鬧,一會吃完飯的時間才是最鼎盛的,到時候領你去看噴火表演,當地賣的女愛孩子的頭飾也漂亮,適合你這種長頭發,他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我此時正被樓下一個走街串巷賣類似內地撥浪鼓,這邊是用羊皮制成的小鼓商販吸引,他沒有固定位置,就流動的在夜市里來回走,腰間掛滿了這種鼓,手上拿起來拍著,很有韻味,吆喝著亮嗓子的叫賣。
看我盯著那東西,安東笑著解釋,“那叫羊肚鼓,是用公羊肚子那塊皮制成的,聲音很脆,西北人能歌善舞,這種手鼓是很家常的。”
我有點疑惑,“為什么要公羊肚子,是因為公羊生前叫的好聽嗎?”
這種的地域顧規矩我不太懂,我只聽說很多地方有必須用什么公雞的血,或者母牛的什么什么,似乎又封建迷信說道,完全沒往別處想。
安東卻是高深莫測的笑著,眼睛在我胸前掃了掃,“倒沒什么說法,只是母羊肚子似乎不平整。”
我一下想到什么,臉立馬紅了,作勢要打他,安東看我惱羞成怒哈哈哈大笑著。
西北姑娘遞上菜單,這邊的特色是羊肉鍋子和烤羊腿,因晚上了吃羊腿怕消化不了,到底我們這幾天在車上和服務區吃的都不怎么好,怕不消化就要了羊肉鍋子。
羊肉鍋子里除了涮牛羊肉,還有各種當地的特色菜肴,比如說植物根莖,還要了小菜,像是羊肚,羊排什么的,在阿西的強烈要求下點了兩個青菜,再就是當地特色的羊肉泡饃和大盤雞面了。
上菜很快,阿西躍躍欲試的,和旁邊嚴謹一絲不茍的阿寧形成鮮明的對比,我也不想拘著他,阿東也不在意這些,就四個一起坐著吃飯了。
說實話,我以前對牛羊肉這種東西不太感冒,聽說人小時候吃慣了什么就喜歡什么,我當然算個例外,適應能力強什么都覺得好吃,可是牛肉還行,羊肉我之后進城真的不是特別喜歡。
對于一個從小就沒怎么吃過羊肉的人來說,羊肉的膻味真的受不了,雖然也能吃,但是就沒那么喜歡,也體會不到阿西說的那種膻中帶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