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146.橫掃獎項（二合一）

平時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江心海，突然嫵媚起來的樣子更讓人猝不及防。

“對了。”

陳涯忽然想起了什麼，跑到隔壁房間翻找了一陣，把之前買的那張《遇見》專輯拿了過來。

“給我籤個名吧。”

江心海嫣然一笑，帶著點挑釁地目光看了他一眼，掏出簽字筆，熟練地畫上自己的名字後，慵懶地問：

“你還需要我的簽名啊？”

“需要。”陳涯說，“我以後每出一張專輯，就找歌手籤一次名。”

“嗯？”江心海擡起眉毛。

“等到以後集滿一百張專輯，就建一個音樂私藏館，把我的簽名專輯全陳列進去。”陳涯說，“那將是世界藝術殿堂，這不比集郵好玩多了？”

“答應了。”

“不是那句。”高秘書終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是你說農民的那一句。”

說完，他停下喝了口水。

英子漲紅了臉。

“規劃怎麼說的？”英子適時捧哏道。

金話筒獎上，江心海的《遇見》，一張專輯包攬了新人獎、最佳女演唱、最佳年度歌曲、最佳年度專輯、最佳作詞、最佳作曲。

整個頒獎典禮都酸不溜丟的，不少歌手看向江心海的眼神，都水汪汪的，跟被檸檬水泡過一樣。

“回來。”

阮清竹低頭：“我還沒想好。”

“對啊。”陳涯理所當然地回答。

抱了多久，就聽了多久的江潮聲。心海命令道：

英子瞪大眼睛看著他，想象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麼。

如果有媒體在這裡，一定會大跌眼鏡——那個天后英子，一向飛揚跋扈的英子，此時居然如同小學生一樣，認真聽訓。

“嗷！”陳涯被嚇醒了。

“7年，是互聯網的遺忘週期，”高秘書說，“任何事情，7年之後，都會被忘掉，那個時候再重新包裝你的形象。”

她有種一腳踩空的感覺。

阮清竹其實長相也不算差，和江心海一比當然差遠了。她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禮服，看上去格外清純。

“有多喜歡？”

按照高秘書的說法，未來的娛樂圈大變天，若是自己能挺到那個時候，肯定也是“導師前輩”了。

“秦家，是宏圖集團那個秦家嗎？”英子豎起耳朵？

她盯著陳涯，眼睛裡寫著“表白了就可以隨便親”。

詭異的世界，瘋狂的夜空。

這回她沒鎖門。

高秘書轉頭看向阮清竹，道：

“天崩地裂那樣的可愛。”

“海邊的小白鯨？”江心海再次揚臉看他，“什麼小白鯨？”

她突然驚覺，剛纔那句話，究竟是在跟自己談天，還是在敲打自己？

“我看了公司的規劃，”高秘書做出懷想的表情，“那真是一張浩大藍圖，你無法想象。”

英子的表情變幻不定：“那位要放棄我了嗎？”

“再說點，再說點我就不生氣了。”

開了鎖，推門出去，藉著月光看到，陳涯在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他就是陸家那位的秘書。”

最顯著的特徵就是：全世界都是江心海。

今天的這場“音樂盛典”也不例外，大家淨看江心海上臺領獎了。

他們有種從桃花源走出來的感覺：幾天不見，這個世界已經面目全非。

阮清竹眨了眨眼，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在和他談戀愛啊？”

江心海點了點頭，有點懷疑對方來意。

這些話有點信息量過於龐大了。她們難以吸收。

“我就這麼喜歡你。”

高秘書語氣生硬地說：“現在不是在跟你商量。”

散場後，江心海好不容易纔從人堆裡突破出來，從後臺出去時，卻冤家路窄的遇到了阮清竹。

“我喜歡你。”陳涯說，然後還記得補上名字，“心海。”

不知不覺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懵懵懂懂，小腹脹得難受。

“還什麼陸派、海派，統統都沒了，”高秘書高談闊論，“全都要圍繞公司來。”

沒有吻多久，江心海就迅速抽離了身子，把口罩重新戴上。

聽到這話，江心海的臉色悄然變了：“你以後還要給很多歌手寫歌對吧？”

“像喜歡海邊的小白鯨一樣。”

“聽到了。”

阮清竹捂住嘴。

推本幼苗，《古神劇場》克系文。

等到陳涯和江心海兩人猛虎出山，牽著手走出出租屋，才發現，世界已然大變。

英子倒吸一口涼氣，阮清竹則豎起了耳朵。

……

聽到“丟人現眼”四個字，英子感覺上一下子變得很渺小起來。

“這算表白嗎？”陳涯說。

“量產……偶像？”

她知道面前這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來歷不凡，即使連師傅英子也對他畢恭畢敬。

“不是說了嗎，我怕被拒絕。”

可高秘書剛纔輕輕鬆鬆一句話，就讓她的所有心思全都化爲泡影。

英子突然變得有點慌。

“有多可愛？”

“……”英子不敢再說話了。

江心海一溜煙躥回了自己的臥室。

“你不是說百分之一萬不會答應的嗎？”陳涯說。

“嗯。”高秘書點頭，“秦家也有意入局娛樂圈，陸家在娛樂圈的地位放在這裡，等兩邊有了姻親關係，陸家的名加上秦家的錢，以後娛樂圈，就算是徹底要變天了。”

“我現在嗓子正在巔峰期，休息的話，可能事業就……”

阮清竹怯怯地點了點頭。

……她突然很後悔坐在這裡。

哪怕她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還是會有懷疑的目光射向她。

男人面貌溫和地問：“聽完了嗎？”

去完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她把腳遙遙對準陳涯的臉，懸停了好一會兒，才把光腳放下來。

可現在，那種情況再也不會發生了。

但她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知道，英子稱呼他爲“高秘書”。

他們從濱海大學走到南望東路，一路上但凡有音響，就沒有不放她歌的。

和以往的熱鬧不同，現在這裡只有三個人：英子、阮清竹，還有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

江心海一副躺平的樣子，擺出“我就是不學無術的小貓咪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這幾天音樂獎扎堆開：上個星期剛開完金話筒頒獎式，再過一個星期，還有最重磅級的金曲獎等著。

她擔心，自己“休息”7年後，還能競爭得過誰？

阮清竹低頭默默跟在她身後。

高秘書看了她一眼，說：“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量產偶像。”

“現在日、韓已經在這樣搞了，如果我們不快速跟進，就會落在後面……”

高秘書說：“大批量的包裝團體，大量的相互競爭，一切靠PK，贏家通吃。”

他們走到江邊，江心海信心滿滿地望著彼岸，陳涯問她：

“接下來，伱打算做什麼？”

想到陳涯會給別人寫歌，她就感覺……

她滿腦子都是當時陳涯衝進會客室，把她摟在懷裡，大聲宣佈“心海是我的歌手，是我發掘出來的，是我的摯愛，你可不能奪我所愛”的畫面。

“我還沒表白呢。”陳涯笑著說。

“什麼都行，只要我聽了開心。”

她現在真的有點後悔，同意陳涯把自己的相片用作專輯封面了。

高秘書等到她不再說話了之後，才緩緩道：

“也順便向咫尺老師問好，”阮清竹不以爲意，笑著說，“他怎麼不來參加呢？”

“你賺錢，你賺的錢，根本就不及那位在你身上花的錢的十分之一。你懂那位想要的是什麼嗎？是生態……算了，和你說這些，以你的智商，也什麼都不懂。”

“說點什麼。”

高秘書看出了她的慌張，笑著說：“你放心，在未來這種生態裡，有你一席之地，你的定位是導師前輩，不用跟小年輕競爭。”

這裡是晚間，英子的會客廳。

“高秘書，究竟是何許人？”阮清竹小聲問道。

英子問她道：“你真的要轉影視嗎？”

“你打算做什麼？”江心海回頭看他，“我的專輯全是你一手包辦的，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你做什麼，我就跟著做什麼咯。”

英子和阮清竹站在門口，目送他的車徹底消失在夜幕下，纔回到屋內。

原來是那位的秘書。

陳涯和她久久抱在一起。

陳涯在外面捶了半天門她都不理，過了半個小時，陳涯終於放棄了。

英子已經開始考慮未來的事情了。

躺在牀上，江心海還在生悶氣。

這也沒辦法，在這個獎項之前，還有個叫做“音樂匯”的小獎項，把兩個獎發給了阮清竹的新專輯，結果被羣衆集體抵制了。

“你才傻。”

英子忐忑不安。

“你傻。” ωωω ?Tтkan ?co

“你真可愛。”

“你明白嗎，你是個蠢人，所以你就不要思考了，你思考再多，也只會讓那位發笑。”

心海把臉埋到他胸口，陳涯感到胸口溼熱溼熱的。

難怪英子都要對他如此畢恭畢敬。

看到英子這副丟臉模樣，她不知道，接下來倒黴的會不會是自己。

“你傻你傻你最傻。”

“超級棒。”

……

“你別出現了，”高秘書伸出手指頭比了個數字，“7年，你7年不要出現在任何公衆視野下。”

自己就算撐下去，又能如何呢？

難道還能跟這樣的妖孽競爭嗎？

她真的有點累了。

“心海，恭喜你。”阮清竹笑著對她說。

“怎麼沒可能？”

江心海想了想，伸出手，說：“那你給我吧。我幫你轉交。”

然後江心海進屋，還把臥室的門鎖上了。

高秘書推了推眼鏡，說：“那位的意思是，你先歇一段時間，不要再出來了。”

“倒也沒有別的事。”阮清竹低頭，在自己的包裡翻找了一陣，然後拿出一隻手套，“咫尺老師不是從公司離職了嗎？他落下一雙手套在公司，我一直想還給他，但是一直沒碰見。”

一隻手將唱針擡起來，隨後和另一隻手交叉握在一起。

江心海乖巧地摘了口罩，然後兩個人接吻。

英子微微睜大眼睛。在她的世界觀裡，偶像和偉人還是劃等號的，沒辦法理解“量產偶像”這四個字組合在一起的意思。

“謬讚了。”

“這是很犯忌諱的一句話，你明白嗎，”高秘書說，“對於某些存在來說，你這句話，就等於直接在罵他們，罵他們的祖宗，你明白嗎？”

“到了以後，就是公司說了算，一個藝人的形象、人設，全部靠公司的安排包裝，流水線打造，錯位競爭，通吃所有觀衆，”

要麼就是再唱“我們都需要勇氣……”，又或者是“我終於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

唱片機放完了最後一首《容易受傷的女人》，江心海不太純熟的粵語唱完後，沙啞的白噪聲響起，滾輪還在不知疲倦地轉動。

現在她自己也很後悔。

一個秘書，都能讓師傅如此恭敬，阮清竹不明白，這位秘書服務的領導，該有多麼大的能量。

“算。”

在英子背後，她瞥了一眼會客廳，那臺盛著江心海新專輯的唱片機，臉上浮現起一抹苦笑。

阮清竹屏住了呼吸。

……

“行，那你別表白了，我百分之一萬拒絕你。”江心海扭頭就怒氣衝衝地往江邊走。

在這段時間的沉默裡，英子和阮清竹都沒有說話。

高秘書講了很多，都是兩人聞所未聞的東西。

“我還沒同意跟你交往呢。”江心海半是撒嬌地說。

一向驕傲的英子，被當面毫不留情地說是蠢人。

英子的臉突然變得慘白。

“阿巴阿巴……”陳涯轉頭看別處，“其實我不是那種喜歡錶白的人。”

可能是高秘書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僵，稍微放緩了一點語氣，說道：

阮清竹坐在旁邊沙發上，有點擔憂地看著師傅的臉。

陳涯看了半天氣鼓鼓的江心海，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之後，低聲說：

“心海，”她說，“要加上名字。”

歌迷們上天入地翻江倒海地罵，罵到連文化部門都引起了重視，責成這個獎項查查背後到底有沒有貓膩。

一整場頒獎典禮，就淨看她上臺領獎了，其他人什麼都沒撈著。

江心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氣都喘不勻了：“你覺得我有可能拒絕你是吧？”

英子不說話。

“因爲我百分之十億喜歡你，”心海說，“就算百分之一萬不答應，心裡還有百分之九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喊著，我喜歡！我願意！”

“轉影視也行。”英子往屋內走去，“你長相條件不錯。”

“不知道，反正死活不來。”江心海說，“有什麼事嗎？”

很討厭的樣子。

陳涯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來，然後輕輕抱住她。

她看向高秘書的眼睛，發現他黑溜溜的眼睛正審視著自己。

就好像，她的所有想法，都已經被他洞穿。

“把口罩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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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書《古神劇場》。

“那你答應了嗎？”

年終的音樂盛典頒獎典禮，陳涯並沒有去參加，過去領獎的只有江心海。

“你想想，你走到蔚藍的海邊，一隻小白鯨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吐出一道彎彎的海水，腦袋扁扁的，眼睛圓滾滾，又黑又亮，笑瞇瞇地看著你，說，‘親愛的小姐，和我一起游泳可好？’你就抱著小白鯨，在蔚藍的海里劈開一道白浪，嗖地遊遠去，這麼玩了一整天，你說棒不棒？”

英子看了她一眼，說：“剛纔說的陸家，你聽到沒？”

江心海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那你什麼時候表白？”

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但，阮清竹是。

“說什麼好？”

江心海仰臉看他：“你用詞倒還不同凡響。”

只要是有人哼歌的，不是在哼唱“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就是在唱“聽，海哭的聲音……”

高秘書雖然沒有發脾氣，但阮清竹明顯感到氣氛變得更壓抑了。

陳涯盯了她一會兒，然後說：“那你傻不愣登的。”

所以這場典禮，得到頭獎的其實不是江心海，而是那個得“最佳男歌手”的人。

“爲什麼？”

倒也沒有查出什麼來，不過這之後，“音樂匯”這個獎就成了野雞獎的代名詞，再後來就直接沒了。

英子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此時他慶幸不已，因爲自己是個男的，運氣太好了，否則絕對是得不到這個獎的。

英子擡頭說：“我也只是站在音樂角度批評……”

英子表情難看，點了點頭。

“你知道，陸家和秦家，最近打算聯姻嗎？”

說完，高秘書便沒有多留，直接驅車離開。

“至於阮小姐，就看你對未來打算如何？我給你的建議就是，轉向影視，做兩棲藝人，我們有一些影視劇資源可以提供給你。”

兩人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徹徹底底、不折不扣地火了。

然後改成一巴掌拍到他胸口。

“那位並不是要放棄你，”高秘書在說“那位”兩個字的時候，咬字特別清晰，“那位的意思只是，讓你先歇一段時間，不要在媒體面前出現，不要在公衆場合拋頭露面，丟人現眼。”

以前江心海走在街上，有機率還不被認出來。

英子輕輕“哦”了一聲。

但是她並不是一個善於在臉上隱藏自己想法的女人。

“再到更未來的未來，整個娛樂圈徹底去中心化，形成不同受衆羣體的偶像分區，星羅棋佈，每個偶像團體收割一部分受衆，爭取將所有消費力一網打盡。”

“你是個蠢人，”高秘書繼續說，“你知不知道，你先前說的話已經很犯忌諱了。”

她知道，英子說這話是有私心的。

“所以我問你，”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溫文爾雅地開口說道，“你之前說那些話的時候，真的有聽完這張專輯嗎？”

她也知道，因爲她這句話，她背後的“那位”廢了很多手腳，來幫她把問題壓下去。

想了想，英子擡起頭，說：“其實我還能唱，還能賺錢，還能將功補過，只要我爲那位賺錢……”

經營自己的“會客廳”這麼久，她就是想打造一個“陸派盟主”的身份。

李晟看不清，他感覺自己也瘋了。

獵人彎弓射向畫家，畫布上肆虐著瘋狂的油彩，巫師攙扶著瞎子亡命奔逃……

他們擡起頭仰望星空，皆是同一人的面孔。

這一晚，人類於羣星璀璨時閃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