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214.老公你說句話呀!
花姐“啊啊”叫著,頭發濕漉漉的還在往下滴水。一旦想到這些液體里面蘊含了多少人的唾液,柳如影就感到直犯惡心。
此時她的頭發如同荇菜之類的水生植物,這么一聯想的話,倒有些像塞壬那種海妖。
陳涯把椅子從桌子里面拖出來,一屁股坐了上去,就坐在還在尖叫的花姐和一臉難以置信的徐大少的中間。
他拿起桌上的Zippo打火機,翹起了腿,又從桌上的冷盤里取了一枚花生,一邊剝一邊說:
“別叫了,打電話吧,叫你背景來。”
花姐停了下來,一時氣喘如牛。
陳涯一邊磕花生,一邊拿眼睛看著她。
“你不是要收拾我嗎?來,打電話,叫你背景過來,我看看他怎么收拾我。”
“我殺了你。”花姐宣布,“我要把你活刮了,在你身上千刀萬剮!”
“虎子,”陳涯看著裴虎,表情似笑非笑,“現在的你,不好見啊。”
他回頭看了看縮在墻角的柳如影,接著回頭對花姐說:
“他就在附近,馬上就到。”
“花姐,我能不能……把柳小姐也帶走?”
“大少,走了?不看了?”男生問道。
就連請來鎮場子的小姐姐們也都被轟走了。
……
“原來這樣啊。”陳涯說,接著,他又問道,“是不是國內所有政界、商界的有名人物,你都知道?”
徐大少懂。
“大少,我們不跑嗎?”男生問。
也許,裴虎不會來。
柳如影很無奈。
“你打電話吧。”
“是的徐少。”男生說。
從剛才他就看出來,陳涯很有幾分蠻力,他們要是一擁而上,固然可以把他給擒住,但是要是因此把花姐給傷到了,他們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恨屋及烏,花姐這是把自己也給怨上了。
徐浩宇臉上的表情變得憂懼且無奈起來。
至于那條圍巾……他就當沒有了。
很快,那輛車駛入了車位,接著響起了關門的聲音。
花姐此時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但是臉色差得可怕,看上去像一塊淬火之后徹底冰冷下來的黑鐵。
車上下來好幾個人,為首的一個西裝革履,看上去走路虎虎生風。
男生連忙點頭:“我懂的,我懂的。”
……
“那小子完了。”
更加進階版的是站在桌子上往上壓。
“花姐,那……那我走了。”徐大少馬上抬起屁股,收拾自己剩下的衣服。
坐在下面的平頭男說:“花姐,不太合理,這男的力氣大,肯定會更用力。”
花生殼輕輕落在那堆小山上,形成了一個山尖尖。
徐大少看著花姐。他很想提醒她,他那條圍巾是愛馬仕的限量款,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柳如影點點頭,說:“你不知道嗎?裴虎是仰辰集團的董事長,他……能量特別大。”
“清場。”花姐動了動嘴唇,對前面的小弟們說,“清場!聽到沒有!我叫你們去清場!”
桌上沒人敢動。
“怎么辦?不怎么辦。”徐大少嘆了口氣,“回家洗洗睡了,明天早上起來,把這件事忘了,把那個癟三也忘了,把柳如影也忘了。”
待會兒,他很有可能會看到柳如影狼狽地被推出來。
可惜她并沒有這種機會。
平頭男笑罵道:“媽了個巴子的,這家伙根本不知道虎哥的手段。”
“老裴!”
說完,他回頭對徐大少說:“你也走。”
聽著這些人的話,柳如影臉上表情變幻。
聽到“虎子”這個熟悉的稱呼,裴虎如遭雷擊。
你本來應該和我一起,高朋滿座,觥籌交錯。
這個時候他們才察覺,自己額頭上已經全是冷汗。
“怎么,開始怕了嗎?”
“還看個雞毛,走了,等會兒出事,別波及到我們。”徐大少罵道。
“勞斯萊斯,王者的座駕。”徐大少說。
“他女人都這樣被人欺負了,他還談什么生意?”花姐大聲說,“現在就清場!三分鐘之內,我要這里只留下我們的人!”
她也有想過,如果有機會讓自己和徐大少一起離開的話,自己會不會離開。在內心斗爭半天后,她還是沒有得出結論。
花姐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用圍巾一點點碾干頭發上的液體。
裴虎那種人,怎么可能有花姐這種姘頭呢?
“虎哥!”
相比于柳如影的一驚一乍,陳涯倒是無動于衷。
“您、您……”
瑪莎拉蒂在道路上奔馳著,徐浩宇的臉頰上滑落一顆淚水。
柳如影呆呆地說:“如果害怕可以讓一切都不發生,我現在可以害怕,我會害怕到要死。”
如今,我為座上客,君為階下囚。
男生點頭;“你做得有道理。”
裴虎看向陳涯,臉上的表情卻讓人有點看不懂。
如果運氣不好,那她的名字就是出現在社會新聞上了。
徐大少走后,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三五個人:陳涯、花姐、柳如影,還有兩個花姐的小弟。
“他不是能打嗎?給他手給他折了,看他還動不動手。”平頭男繼續拱火。
“裴虎?!”柳如影一驚。
裴虎咽了一口唾沫。
不一會兒,徐大少拍著男生,一疊聲地說:“來了來了來了!”
說完,他弓著腰,快步走上來,在陳涯面前鞠躬,聲音里還有幾分激動,道:
“陳總!”
而且,她想尿尿。
最后,她又補上一句:“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知道,陳涯是一個從鄉村里拼搏到現在半財富自由的人,必定是有幾分本領的,可也未免……太小瞧京城人士了。
他跟早已嚇成木頭人的天文社男生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出了門外。
花姐打量著陳涯的表情,發現他的表情毫無波動,于是在內心暗暗恥笑。
既然是最后一面,那還是讓她在自己的記憶中,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吧。
一看那股氣勢,就是上位者的氣勢。
花姐明確的說。
花姐“嚯”地站了起來,情緒有幾分激動,眼淚忽然涌了出來。
因為這種刑罰對于受刑者來說,極端恐怖。
“老裴,”花姐盯著來人,臉色如同寒霜,手指著旁邊的陳涯,“我要你馬上,就讓這個家伙知道,他到底惹了誰!”
既然懂了這些他就不敢多留了。
這家伙該說還是小地方出來的,眼界淺了。連裴虎的名字都不知道。
畢竟他不想讓自己的女神,給自己的最后印象是那么狼狽。
此時,酒吧內部已經被緊急清場。食客也好,酒客也罷,此時都被轟出了門外。
隨后在內心深深嘆了口氣。
陳涯玩了一會兒打火機,看沒人敢上來,為他們的明智點了點頭,轉頭對花姐說:
本來她已經說服自己,給自己做好了萬般心理建設,但是現在自己的肩膀還是止不住地發抖。
“虎哥來了,要是知道他這么動了自己的女人,只怕他下半輩子都只能跪著走路了。”旁邊另一個小弟陰惻惻地說道。
徐浩宇臉上的表情變幻了一番,先是有些不解,接著是恍然,最后變成了惶恐。
聽完后,天文社男生整個人往后一彈,如同受驚的貓一樣跳了一下。
“不行,他們倆要留下。你走。”
“我已經想好等會兒要怎么安排你們了。”花姐說。
“那你就要親眼見到了。”徐大少幽幽說。
“那倒沒有。”
“大少,那個,花姐的背景,到底是誰啊?”天文社男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不一定來。
徐大少發動了車輛。
剛才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
“老裴!”花姐的聲音高亢,“你還等什么?你說句話啊!”
天文社男生聲音悠悠道:“這世上總有些人,以一種你想象不到的方式愚蠢。”
“花姐,我知道您不會心軟,我詐一下他,看他會不會提前嚇得屁滾尿流,哈哈哈……”
之所以她會對于花姐的背景是裴虎這么震驚,主要是兩人身份相差也太懸殊了一點。
如果花姐要清場,叫那位過來的話,可能……兩位當事人不會落得“善終”了。
說完,就是長久的沉默。
一桌人就這么坐著,居然被沒一個人敢動彈。
陳涯把旁邊徐大少椅背上搭著的圍巾拿了過來,順手丟給了花姐,說:
“來,擦擦。”
要不怎么說無知者無畏。
凡是挨了這么一套的人,要能活下來,頭腦都會變得不大對勁。
她恨不得屏住呼吸,抹消自己的存在,讓所有人都注意不到自己。
“虎哥,這家伙不僅侮辱花姐,還瞧不起您,仗著有幾分蠻力,挾持了花姐,大家都不敢動手,就等著您來給他點顏色瞧瞧。”平頭男說。
柳如影看向花姐,心情有點復雜。
“跑什么?我把車停在這里,遠遠看一眼,不行嗎?”徐大少說,“不然你說我跑車上來躲著做什么?”
這邊隨便一個人物,拿到江城都是大佛一尊。這里的魚龍競躍絕對不是陳涯這種小地方出來的人能想象的。
她的目光就像蛇信子一樣,舔舐著兩人的臉。
陳涯手一甩,把吃剩的花生殼扔回桌上。
旁邊花姐急了,脖子都紅了,說:“老裴你怎么回事?我讓你教訓人,你在說什么……”
如果花姐只是對于裴虎來說不重要的一個女人,她又怎么會有自信一個電話就能把他打過來呢?
想到這里,柳如影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
“媽的!”他一巴掌捶在方向盤上,嚇了旁邊的男生一跳。
一直站在圓桌對面,和陳涯有點對峙意味的那個平頭男此時也坐在了桌前,笑容有些殘虐:
“還在嘴硬,你他媽火化了骨灰都燒沒了估計都還剩一張嘴。”平頭男說,“你現在開始下跪求饒,跪舔兩下,說不定花姐心一軟,等會兒給虎哥少說兩句你做的蠢事。”
而在房間外,花姐帶來的那些小弟們,都靠著墻根筆直站著,雙手齊刷刷背在身后。
這么把“那一位”的對象給整了一頓,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將來可能會在某座監獄的花名冊上找到柳如影的名字。
柳如影嘆了一口氣,在一旁坐了下來。
唇環男小聲跟旁邊的人說。
“挑指甲,斷腳筋,斷子絕孫腳,花姐您要是動手累了,咱們兄弟們都愿意代勞,”平頭男說,“保證讓他在不死的前提下,遭最大的罪。”
“待會兒,你們每人抽對方一百巴掌,”花姐說,“看誰扇得用力。誰要是不用力,接下來就得繼續挨懲罰。”
“不,”花姐說,“我要一根、一根、一根地拽著他的手指。”
如果可以爭辯的話,她一定會為自己說一句“我實無罪!”
“可惜我不知道,花姐的那位,到底是什么人。”柳如影說。
徐大少瞪眼看著他,但居然沒敢說話。
“哦。”陳涯點了點頭,看上去若有所思。
徐大少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衡量他是否足夠資格知道這個消息,考慮了半天,才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么。
話音未落,包廂的門“呼”地被推開了。
她坐在哪里,心中十分悲涼。
她聽說過花姐的那位背景能量很大,可是,她沒有想到,竟然會是裴虎。
而那可能是自己見到柳如影的最后一面。
是的,是她自己選的。
柳如影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說這個。”
她其實讀懂了徐浩宇臨走前的那個眼神“這是你自己選的”。
花姐大大地搖頭,臉色依舊冷漠:“我不會心軟。”
“幻想完了沒?”陳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你們還能幻想的時間不多了。”
他的目光看向房間內,舔了舔破了皮的嘴唇,心中有種大仇將報的快感。
所謂“滾瓜落”,就是把人裝在麻袋里,其他人往上面跳。
這個人的每個舉動,都出乎意料之外。柳如影這么想到。
而且,現在花姐身上還全是酒精,陳涯手里拿著打火機把玩,要是他一個想不開,把花姐給點了,他們該怎么辦?
所以,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
最后,他又看了一眼柳如影。
他多少年沒被這么叫過了。
如果早知道會現在這樣,當時徐浩宇邀請的時候,自己會不會跟著他安靜和平地坐到這張桌子上,面對著花姐的笑臉相迎?
當然,這一切都已經無可稽考,永遠也不會有答案。
“馬上你就知道了。”花姐冷漠的說,“不過,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我男人的名字,叫做裴虎。”
“柳如影怎么會看上這種人?”徐大少滿臉難受,“女人的想法真的有時候難以理解。不過她也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了代價,就是這代價太沉重了點。”
實際上,他不是因為這個理由才想走的。
剛才那位平頭男人也說了,裴虎今天有重要的會談。
但是在看清陳涯長相后,身體又是一頓,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吧,這么硬?”男生心境震動,語氣夸張,“我只是在傳說中聽到過這個人的名字,還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
說起來,今天的事情也是因自己而起,如果不是他要去跟柳如影見面,如果不是他讓小弟去幫忙壓一下陳涯的囂張氣焰,花姐今天也不會當著眾位小弟的面丟臉。
陳涯坐在離花姐很近的位置,還在挑著桌上干凈的東西吃,花生的殼在身前桌上都堆出一個小鼓包了。
“不急,不管他有多用力,都逃不了懲罰。”花姐獰笑著說,“你們還記得‘滾瓜落’嗎?我看看他骨頭有多硬,能夠承幾個人的重量。”
一般被跳幾下,麻袋里的人就該奄奄一息了。
房間里的兩個小弟站得筆挺,恨不得跟男人敬禮。
平頭男嘴巴動了動,小聲說:“花姐,大哥他現在可能在跟領導見面……”
徐大少和天文社的男生一路無話,一直走到自己的車上,兩人才算稍微松了一口氣。
天文社男生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靠,不會這么絕吧?”
柳如影說:“裴虎每次下飛機,都必定有十幾個縣區的首長提前跑過去候著;他還有幾桿國內最好的獵槍,哪里發現了野生的山豬、狗熊之類的,當地都會提前封鎖,并且通知他,他會坐私人飛機去打獵取樂;裴虎即使是放在京城,也是一號人物,提起他,即使是顧家的人,也得給幾分面子。”
“我靠!”
但是她又不敢說。
男生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頓了頓,她又說:“我還聽說,他殺過人。”
裴虎嘴里干巴巴的,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囫圇話來:
“您老人家,怎么回京城啦?怎么不告訴我一聲呢?”
徐浩宇吸了吸鼻子,說:“他媽的,那個癟三,要不是這家伙這么彪,怎么會把這事鬧成這樣呢?”
花姐的那些小弟想沖上來,但被平頭男人給攔住了。
而運氣好不好,取決于“那一位”的心情,以及花姐怎么跟他說的。
他的眼神是在說:這就是你選的。
花姐陰沉著臉,低頭看了眼手機,接著看向了柳如影,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樣,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本來是氣勢洶洶而來,但看到陳涯后,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間詞窮了。
既然是要清場,那就是要迎接“那一位”了。
來人看了看花姐,在看到她尚且濕漉漉的頭發后,眼睛微微一瞇,閃爍出幾道寒光,接著轉向了陳涯。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幾個戴墨鏡的男人簇擁著一個矮胖的男子走了進來。
“那小子還滿臉不在乎呢,我真想看看,等到過會兒,他會變成什么表情。”說話的人舔了舔嘴唇,“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陳涯轉頭看了她一眼,說:“你不害怕嗎?”
徐浩宇深深嘆了口氣:
“好自為之吧。”
陳涯轉頭問柳如影道:“你知道裴虎?”
“你以為呢?”徐大少瞪了他一眼,點燃了一根煙,手還有點抖。
“能量大?怎么個大法?”陳涯歪頭道。
她盯著陳涯和柳如影的臉,似乎是一條毒蛇,正在審視自己的獵物。
“如果被柳家或者陸家知道這事跟我們有關,到時候撒火撒到我們頭上,你就知道什么叫沒好果子吃。”徐大少再次強調。
柳如影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走。”
“誰說不是呢?”旁邊的人看向室內,眼神里滿是看隔岸觀火的樂子人表情。
“徐哥,怎么回事啊,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啊?”天文社男生問道。
徐大少和那個男生一起坐在車里,俯身看著前方。
陳涯一笑:“你倒是淡定。”
有幾個桌游剛打了一半的大學生站在歪頭,都皺著眉抗議,還有人嚷嚷“投訴”“再也不來了”,被花姐的那幾個手下瞪了幾眼之后,也不敢多說話了。
“聽好了,今天的事,哪兒也不能說。”他面色鐵青地說,“誰也不能告訴,如果你說漏了嘴,你就等著被打斷腿吧!”
在兩人眼前,一輛锃亮的黑色車輛緩緩駛入停車場。
她話還沒收完,就被裴虎呼了一巴掌。
“你給老子閉嘴!”
忽然挨了一巴掌,花姐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這張近6000字,還有一更。8:30潤色完發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