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歌的聲音!
段柔氣不打一處來,被寢室室友撬了墻角這種事,對于她而言,是很丟臉的。更何況,安離歌明明什么都比不上她!她想要躲開,卻發現周圍慢慢都是人,她擠不出去,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等著安離歌跑過來。
安離歌的樣子也很狼狽,跑過來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楚昊的背影。
楚昊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段柔的視線。
“段柔,你沒事吧?你怎么來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可以幫你處理的嗎?”安離歌的校服也被雨打濕了。校服下她的身子纖細修長,有種蓬勃的青春的美麗,而段柔……她只覺得自己現在像一只狼狽的、全身毛發濕淋淋地搭在身上的笨笨的毛絨熊。
難怪楚昊要變心。
段柔勉強地笑了笑,“沒關系,我只是親自試一試。”
“柔柔……”
段柔沒有再看她,用盡全身力氣站起來。“阿離,我回去了,我們倆的事不用麻煩你了,我……我已經死心了。”
她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還像以前當朋友時那樣,叫她一聲“阿離”。然而有些人的出現,只是為了提醒你,你有多愚蠢。時過境遷,那個曾經手牽手一起聊天上課的人,轉眼變成了讓她“兩肋插刀”的人。
她看著安離歌,什么話都不想再說。
她當然知道,安離歌轉學的原因,她怎么可能相信,安離歌會真的幫他們和好?但是她不想拆穿。
她也不敢確定,拆穿了之后,狼狽的會是安離歌,還是她自己。
安離歌皺著眉看著她,她的臉色有些尷尬,想說什么,卻遲遲沒有說出口。
段柔也希望她不要說。
不要說自己在人群外看著她被楚昊羞辱卻沒有心思走出來,不要說自己其實早就知道楚昊是她喜歡了好久的那個人,不要說自己其實根本不愿意看見她跟楚昊重歸于好。
有的事,說出口了,就都沒有退路了。
她們的友誼早就完了,何必再弄得兩個人都不堪?
這樣相安無事的假象,很好。
安離歌被段柔甩在身后,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樣子。
段柔當然也知道,自然有人會為她撐起傘,而她還是能像往常一樣,笑著對遞傘給她的那個人說聲謝謝。
安離歌最大的本事,就是時刻都帶著面具,哪怕遇到再意外的事,也可以當作若無其事。
路上有人看著段柔失魂落魄的樣子笑。
“那就是段柔,據說是一中有名的名人之一,聽說她曾經把自己的同學堵在墻邊,一句話就把人小姑娘嚇得不敢來學校。”
“是嗎?她說了什么?”
“她說,你要是再靠近楚昊,信不信,我讓你消失在一中。”
“不會吧,看她今天這樣子,沒傳言中那么硬氣吧。是不是有誰在背后給她撐腰?”
“哦,你不知道?她跟厲墨池關系不淺。”
“那個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厲墨池?難怪了……只是沒想到她會這么狼狽。”
“她還不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再加上自己的好閨蜜跟厲墨池是青梅竹馬。不過以厲墨池跟夏馨雅的關系,厲墨池怕是早就不搭理她們了。”
他們的聲音有一句沒一句地撞進段柔的耳膜里,她已經無力去管,渾渾噩噩地走。
流言是最不能信的。67.356
要說堵人,她不過就是在傅慕旋被圍的那天,稍微出現了一下,而那些話,也不知道是被哪位有心人刻意傳出來的。
她早就練到了流言如風過,我自從容走的境界。
她沒有注意到她們身邊,一個撐著黑傘的男生安靜地聽著她們的對話。
他臉上還是一副若有若無的笑,在漫天的雨里,有種恍惚的寂寥。
“喂,這樣就放棄了?你對得起我當初這么看好你的心情嗎?”一個聲音從街角傳出來,有些刺耳的公鴨嗓。
聲音剛落,一個穿著一中校服的女生走了出來。她的校服短裙比一般人要短,裙下的大腿透著最**的誘惑,上衣也推在肚臍上,露出細嫩的腰身。她的一頭酒紅色短發也被雨淋濕了,但是她臉上卻還洋溢著滿滿的笑。
段柔自然認識她,與她一樣是一中名人的,喬然。也是她的室友。
說來也巧,這一中的名人數來數去就那么幾個,偏偏每個都跟她,跟她們寢室有關系。四百二十四寢室的四個人都齊刷刷立在一中的名人榜里。
喬然是其中的另類。活得比她們寢室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恣意張揚,從來不將任何事放在眼中。想做什么做什么,沒有半點束縛。
據說她的爸爸是某個集團的股東,因為年輕時出軌,害得她媽媽離世,所以一直對她懷有愧疚。從那之后,喬然想要什么,她爸都會想盡辦法拿給她。
段柔看一眼喬然,沒有打算理會她。
喬然卻好像沒有看到,風風火火地朝段柔走來,端住她的臉,笑道,“段柔,我一直覺得,你該像她一樣,無論如何都不認輸。”
段柔不知道她口中的“她”到底是誰,也不想知道。她只淡淡地看著喬然,沒有言語。
喬然嗤笑,“現在硬氣了?在我面前裝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死樣子?剛才怎么不敢說出你的想法,不敢去問她安離歌為何不為你說話?”
“閉嘴!”段柔不想被人覺得自己很難堪。
喬然不以為意,“她還不是想要去搭上楚昊,你當真以為她是顧及著你的自尊心?”
喬然的笑像夏天最炙熱的陽光,火辣辣地照亮所有的事實。
段柔想要反駁,然而她絕望地發現,喬然說的都是實話。
“你閉嘴。”段柔咬牙吼她。
喬然頓了頓,又笑,“段柔,作為與我一樣的一中名人,作為我的親親室友,你知道怎么樣才可以做一個別人不敢惹的女王嗎?”
段柔沒有說話。
喬然終于不再笑。她抬頭看了一眼段柔身后,淡淡地道,“不管賤人們再怎么恥笑,我們都只能繼續笑著,讓她們有一天笑不出來。”
她沖著段柔身后的那個人,問,“對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