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段父的出現,房名楊并沒有在當晚的視頻聊天里發現端倪,也就不知道段柔險些與寧佑天訂婚的事,這也免去了一些麻煩。和段柔的連線讓房名楊高興了好久。
而傅慕旋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她在送離了段柔和段父二人之后并沒有忙著睡覺,而是反復撥打著韓以晨的電話。二十四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她卻沒有接到他的電話,這讓她始終沒辦法放心。
“媽咪,說不定他已經休息了。剛手術完的人不是都要多休息嗎?”溪溪坐在傅慕旋的身邊,小聲地安慰她。
傅慕旋喝了點酒,臉上有點點紅暈,大腦卻很是清醒。
她的手上拿著韓以晨進手術室之前遞給她的項鏈,那條對她而言陌生的項鏈。之前韓以晨受傷,是因為把常戴的那條綴著星星的護身符交給了她,而這一次他又將這條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項鏈給她保管,她難免有些不安。
“都說了讓他記得打電話給我……”傅慕旋呢喃著,對于韓以晨沒有給她消息這件事耿耿于懷。
溪溪低下頭,沉默了一下。
他對韓以晨的確沒有什么好印象,因為韓以晨喜歡傅慕旋,但在街上看見那個消息之后,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其實想想,韓以晨對他跟傅慕旋,一直都挺好的。
但現在……
他尚且如此,何況是傅慕旋?
說什么也不能讓傅慕旋知道。
溪溪下了決心,他故意打了個哈欠,趴到傅慕旋的腿上,“媽咪,我累了,我們去睡覺好不好?”
傅慕旋低頭看了溪溪一眼,也沒有多想,柔聲道,“你先去睡好不好,媽咪再打幾次韓叔叔的的電話?!?
“不要嘛,溪溪要跟媽咪一起睡?!毕诟的叫耐壬喜淞瞬洹?
傅慕旋最抵抗不了的就是溪溪的撒嬌,只得先妥協,想著先將溪溪哄睡著了之后再接著打電話,反正那邊不過午后,總是會有個人接電話吧。
被傅慕旋拉著上樓的途中,溪溪一直靜默不語。傅慕旋也沒有想太多,她將溪溪帶回房間,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
“媽咪,你也要一起睡。”溪溪緊緊抓住傅慕旋的手臂,已經看穿了她的想法。
傅慕旋連連點頭,但是看著溪溪清澈的眼神,她還是舍不得欺騙溪溪,“溪溪,你先睡好不好,媽咪實在不放心你韓叔叔,等媽咪得到他的消息之后,媽咪一定回來睡覺?!?
溪溪卻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里竟然有了一絲不容置疑。
罕見的強硬讓傅慕旋有些發愣,這個時候的溪溪簡直就是厲墨池的翻版,竟然讓她也有些奈何不了。
“溪溪……”傅慕旋還打算掙扎一下。
她平時不是個磨蹭糾結的人,但是心中隱隱存在的不安感讓她始終不能安下心來。
溪溪其實也無法狠下心來逼迫她,但是想到她知道之后的反應,他還是咬咬牙,繼續道,“媽咪,就算你不休息,寶寶也要休息。我跟小叔現在可是得了爹地的命令,要照顧好你和他?!?
溪溪一手緊緊抓住傅慕旋的手臂,一手摸著傅慕旋的肚子。
連厲墨池都被搬出來了,傅慕旋只好乖乖收起手機,抱住溪溪,跟他一起睡覺。
門外,don聽著里面漸漸沒了聲音,這才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翻身坐上窗臺,單腿屈膝放在窗框上,一手搭在膝蓋,淡淡地看著窗外。
——
“為什么不接電話?”醫院,陳毅看著盯著韓以晨手機的童安然,柔聲問著。無論是他還是陸之行,都舍不得責怪她。
那只手機歇了又亮,亮了又歇,最終歸于沉寂。
童安然一直呆呆地看著,等到手機的光再也沒有亮起之后,她才有些埋怨地道,“這么快就放棄了?!?
她其實只是想看看傅慕旋會堅持多久而已。
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的臉上漸漸多了一抹復雜的笑。
笑著笑著,她竟然流下了眼淚。
“韓以晨,你看看,你的付出最后換來的,只是她這幾個電話!真的就值得了嗎?”
雖然這樣說著,她還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陳毅要來扶她,但是她拒絕了陳毅。
她走到韓以晨病床旁的桌子前,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只錄音筆。
那里面,是韓以晨留下的錄音。
為了讓傅慕旋相信他還活著。
為了讓她安心。
到最后,也都是在為她考慮。
童安然笑了笑,拿著錄音筆重新走到之前的位置,打開了韓以晨和傅慕旋的微信對話框,按下了錄音筆。
韓以晨的聲音在病房里響起。
病房里,似乎還有那個陽光又略帶輕浮的少年。
——
半夜醒來的時候,傅慕旋看見了微信上的語音消息。
“呼,手術總算是有驚無險地結束了。你總說禍害遺千年,看來是對的,所以我的命還長得很,我也不想在你身邊耗那么長的時間。我決定離開了?!?
傅慕旋一怔,悄悄地松開了溪溪。
溪溪雖然是在睡夢中,但還是十分的警覺,察覺到傅慕旋的動靜,立刻又伸手抓住了她。
手機里韓以晨的聲音還在繼續,傅慕旋的臉色卻越來越復雜。
“你知道,我那么紅,走到哪里都很吃香的,說不定會在地球的某個角落遇見某個命中注定的人。以前我不相信命中注定,但現在卻不得不相信了。我要走了,免得在你身邊熱戀貼你的冷屁股,還要時不時地被你給拖累。”
“我的代言只好暫時擱置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找到新的代言人。作為補償,我把應該給你的婚禮禮金和未來二十年的生日禮物都寄存在陳毅那里了,時間到了,自然會送到你手上。”
“我的寶貝就暫時留在你那里吧,留作紀念。沒有意外的話,我不會再去找你了,畢竟我不敢保證我已經對你了了余情,更不想被厲墨池封殺。你不用去問陳毅他們,我是瞞著他們離開的。你也不要想辦法找我了,我始終還是你家庭的一個隱形威脅。哈哈。”
“就這樣吧,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就此別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許會再回來見你的。”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