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下。”蘇白放下碗筷,腳下生風(fēng)般往樓上去。
“出去干什么?”云星辰咬著勺子,看著匆忙上樓的蘇白。回答他的,是“砰”的關(guān)門聲。
大家看起來,都很忙啊……
云星辰轉(zhuǎn)過身,默默地想。
也不知蘇白在房間里準(zhǔn)備了多久,再下樓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衣服是他們一起去買的,買回來之后他一直嫌棄太花哨,放在衣柜里一直沒有穿過。
云星辰看了看他明顯噴了發(fā)膠的頭發(fā),笑了笑。
“記得替我跟薛姐問聲好。”
額……
蘇白頓了一下,對云星辰一直很準(zhǔn)的感覺表示很不滿。
云星辰笑眼如星,這可不怪他,只能怪蘇白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能讓蘇白對這次見面如此在意的,只有薛新涵的邀約了。
看似淡漠的蘇白,其實早已經(jīng)不知不覺將她給放在了心里。
果然啊,這世間只有“情”這個字會讓人不自覺地發(fā)生改變。
蘇白如此,厲墨池如此,他也如此。
看著蘇白“倉皇而逃”的背影,云星辰嘆了一聲,余光瞟見偷偷摸摸打算摸回廚房的洛一,他的目光亮了亮。
“呔,哪里逃!”
——
蘇白離開房子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這小子,應(yīng)該投胎去當(dāng)警犬。”他嘟囔著。
“蘇先生。”門前候著的保安看見他,上前來詢問他。
“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蘇白知道保安是厲墨池派的,他借著讓他們看好傅慕旋的理由,也將他們倆給“關(guān)”在了這里。
蘇白眸光閃了閃。他越是這樣做,越是在告訴他們,他現(xiàn)在所要做的事情,不想要他們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
那保安還打算說什么,就被蘇白給扣住了手腕,“對不住了,我有不得不去赴的約。”
他很快地闖了過去,上車之前還不忘對那些人道,“要是讓墨池知道我這么簡單就闖出去了,你們……”
他并沒有說完。
保安們面面相覷,都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他們頓住的時候,蘇白已經(jīng)讓出租車司機開車走了。
是他說的他很快就回來了。
嗯……很快就回來。
他們選擇了沉默。
蘇白知道保安們不會回稟厲墨池,其實就算是他們告訴厲墨池,他也不會太介意。只是不愿意讓厲墨池知道他是因為薛新涵的緣故才闖出來的。
以前自己還總是調(diào)笑他為了個女人失了分寸。
誰曾想現(xiàn)在自己也是這樣。
總歸是有些打臉的。
蘇白給自己找著理由。他翻看著手機里的私密相冊,里面是他跟薛新涵唯一的一張合照。
是什么時候察覺到她的重要的?
蘇白也不知道。
“先生,到了。”司機師傅看蘇白似乎在發(fā)呆,便出聲道。
蘇白回過神來,付了車費之后便下了車。才剛一下車,便看見了坐在窗邊的、正沖他招了一下手的薛新涵。
回來之后,還沒有見過她。
她看起來更加漂亮了,干練、清冽,眉眼之中還能察覺得到熟悉的光芒。
蘇白朝她走去,“怎么想起要請我吃飯?”
薛新涵沒有急著回答他,而是讓服務(wù)員端了一杯藍(lán)山,“我記得以前你很喜歡這個牌子的咖啡。”
蘇白微笑,抿了一口咖啡,入口苦澀。
“我要走了。”
耳邊傳來薛新涵干凈而冷冽的聲音。
蘇白猛地抬眼看著她,她淡淡地盯著他,嘴角還帶著一抹笑。
雖然只是這樣一個表情,蘇白還是從中得到了他要問的答案。她是真的……來跟他告別的。
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在國外,她也是用這樣的表情跟他告別的。
然后那一次,她跟don離開了。
心里閃過一個想法。蘇白看著眼神平靜無波的薛新涵,張了張嘴,“還跟他一起嗎?”
薛新涵沒有意外,也不打算隱瞞。她笑起來的時候,又是那副滿懷心事的少女樣子,“嗯。”
從無例外。
蘇白有些蕭蕭然。
自己果然還是沒辦法打敗那個在她心里根深蒂固的人。
又抿了一口咖啡,苦澀的氣息在整個口腔里蔓延,然后順著血液,一點一點融進(jìn)心臟。他勾了勾唇角,“恭喜。”
薛新涵笑著,道,“謝謝。”
聽到她的感謝,蘇白才覺得自己有些傻。明明這么精心打扮著,是想跟她一起好好地共進(jìn)晚餐,但她只是想跟他告別。
偏偏如此,他也覺得自己來得好。
“今天穿得很不錯。”薛新涵隨口贊了一句。
蘇白只默默地點了點頭。
兩人并沒有似乎都沒有將心思放在吃東西上面。飯桌上一時有些安靜。
“對了。”
薛新涵突然道。
蘇白抬起頭,經(jīng)歷了短暫的緩沖時間,他已經(jīng)平靜下來。早就該知道他們最終是要走到一起的,早接受晚接受都要接受。
其實也沒有什么難的。
他微笑著問,“怎么了?”
薛新涵摸出自己的手機,翻了翻,然后遞到了蘇白的面前。她之前似乎就一直在想著要不要給蘇白看。
照片上是一張名片。
上面是一個醫(yī)生的名字。
蘇白雖然沒有見過,但還是知道那個醫(yī)生的。國外知名的全能醫(yī)生,是蘇白老師的朋友。
“是厲墨池落在醫(yī)院的。”薛新涵道,“我向老頭問過了,他的這個朋友最近到b市做培訓(xùn),近來似乎常跟某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聯(lián)系。”
“墨池?”蘇白問道。
薛新涵點頭,“恐怕是。”
蘇白想了想,也沒有多懷疑,“也許是為了慕旋或者厲老。”
薛新涵臉色有些嚴(yán)肅,“老頭說,他們曾經(jīng)短暫地聯(lián)系過,他接手的那個人,似乎是被人注射了什么復(fù)雜的毒。”
蘇白瞳孔縮了縮。
毒?
厲墨池不是說,他體內(nèi)的毒已經(jīng)被解了嗎?宗禮不是一直在幫他檢查嗎?
聯(lián)想到宗禮對傅慕旋做的事,蘇白的眸光沉了沉。確實,不能保證宗禮沒有再動手腳。
“有機會的話,你還是問問清楚。”薛新涵道。
不用薛新涵提醒,他也會向厲墨池問清楚的。為什么要瞞著他們,難道他最近的忙碌都是因為去見那個醫(yī)生?
他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小涵……”
“我還有事,”薛新涵懂事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