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言回房後並沒有立即休息,而是讓小虎迅速去忘塵樓讓他們打探大秦和齊燕兩國邊境摩擦的真正原因,以及最新戰報,另外,對於邊境駐守的將領也要求有一個詳細的名單介紹。小虎沒考慮那麼多,領命就離開了,倒是剛進門的小狼,聽到公子言的吩咐,眉頭一皺。
“公子。”小狼關好門窗,確定周圍沒什麼人後,才走到公子言面前問道“可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爲何這麼問?”公子言喝茶的動作一頓,眼睛微微上瞟。
“公子以前從來不關心國家之間的爭執。”
“那是因爲以前的局勢都沒有現在緊張。”公子言抿了口茶,瞥了眼對面的座位,等小狼坐下後,這才低聲道“等明天那些人看完樣本,你就帶著結果去礦上告訴清航讓他準備動工,然後你就待在礦上,什麼時候讓你回來你再回來。”
“公子有事情不帶著我們?”小狼聽到這話頓時不滿的從座位上站起身“公子,不是說好了你去哪裡都帶著我和小虎的麼!爲什麼現在又說話不算數了?”
“我說是什麼事情了嗎你就站起來?”見小狼的軸性子突然上來,公子言不爽的兩眼一瞪“坐下!”
“那公子要保證不管去哪裡都帶著我和小虎。”小狼難得倔強起性子“或者是不帶小虎光帶我一個也行。”
你這麼損小虎知道嗎?
公子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難道我和澈澈約會你也去?”
約?約會?
小狼臉上有片刻的懵逼,見公子言對他招了招手,便聽話的坐了下來。
“澈澈還有大後天就要離開了,我這兩天會陪著他。他一走,我們就離開。”
小狼眼前一亮:“去哪兒?”
“忘塵樓。”
“然後呢?”小狼眼神急切的看著公子言“公子肯定還有計劃對不對?”
“對。”公子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對上他略含不滿的眸子“但這計劃只是我一個人的計劃,與你和小虎無關,你們在忘塵樓等著就行。”公子言知道自己有事瞞不過他們倆,索性就告訴了他。
“不可能!”小狼一扭頭,氣憤的看向一旁“公子若不讓我們跟著,那乾脆打斷我們的腿,而我們就算是斷了腿,爬也要爬過去!”
“你這臭小子果真平時不渾,一渾起來就讓人牙癢癢!”見小狼這麼倔,公子言心底又氣又暖,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你知道我幹什麼去麼你就跟著?萬一去了就回不來了呢?”
“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不管去哪做什麼,我們都跟著!”
“你···去去去,滾去睡覺!”公子言見他油米不進,索性一揮手下了逐客令,誰知那混小子性子一耍,抱著劍直接睡在了外間的軟榻上,而小虎回來後,竟然連問也不問,讓人拖來一個躺椅,湊活著就躺在了門口了。
這兩個死小子,她要是真想跑還輪得到他們兩個人圍的?
公子言早上起來見他們二人還閉著眼睛睡得正香,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小心翼翼的繞過他們朝屋門走去,可是手剛放在門框上,背後就傳來兩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頭疼麼?”公子言蹙著眉頭轉過身看向他們二人。
被摔得頭昏眼花的小虎嘴巴一撇:“疼。”
“疼就自己找藥去抹抹!我去看看澈澈,你們去準備早點。”
“那公子···”
“老子這邊事情還沒處理完跑什麼跑!”公子言沒好氣的吼了句小狼,見他抿著嘴低下頭去,這纔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公子言到赫連澈院子時,赫連澈正坐在門口喝茶,見公子言搖著扇子一路輕快地走來,臉上閃過一絲窘迫,連忙接著喝茶的動作低下了頭。
“澈澈,這些人都是幹嘛的?”公子言一進院子就注意到了那些不斷進進出出的下人們,因此也就錯過了赫連澈臉上的不正常,等她看向他時,赫連澈已經整理好心情,平平淡淡的看向了她。
“還能幹嗎的?這都是收拾東西的。”赫連澈給她倒了杯清茶,然後看著她在自己對面坐下。
“收拾東西?”公子言將扇子一收,詫異的看向他“你後天才離開,現在收拾東西是不是有些早?”
“改時間了。”赫連澈輕嘆了口氣,瞥了眼一旁的侍藍,示意他把屋門關上。
“什麼時間。”公子言見赫連澈搞得這麼神神秘秘,心底咯噔一聲,隱隱中似乎猜到了什麼。
“早上剛傳來消息,皇上三天前吐血暈倒,到現在還沒醒。我需要趕快趕回去。”赫連澈的聲音低沉中透著一股凝重,畢竟他現在所逍遙的一切是因爲皇上還在,那些個心謀不軌之人還不敢拿他和小太子怎麼樣,而一旦皇上病危,小太子就成爲那些人的目標,那麼他···也就危險了。
“你是需要趕回去。可是···”公子言懊惱的一低頭,惆悵的看了他一眼“我還想著今天天兒好陪你出去遊湖呢!”他這一走,她和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見,什麼時候有時間見,再見的時候又是什麼樣子!
“遊湖只能等到以後了。倒是你···”赫連澈見這兩天體型略有削瘦的公子言,眉頭微微一簇“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不管幹什麼,都留著條命回來,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說過要保護我要疼愛我一輩子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放心。”公子言聽他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嚴肅又認真,脣角一勾笑了“我註定是禍害千年的主,我不同意,誰敢收了我?”
“你到知道你是個禍害!”赫連澈見公子言眉頭一挑,傲嬌強橫的小模樣,只覺得一直積壓在自己心頭上的陰鬱一下子消失了。再想想自從和她相遇以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果真每次都險而挺,可偏偏她卻有著化險爲夷的本事。“等我那邊的事情一穩定,我就去找你。”
“找我?你去哪裡找我?”公子言眉頭一挑,笑意盈盈的看向他,見他眉頭一挑,道“澈澈,你不用牽掛我,你安心的把你自己的事情辦好就行。我以後需要你幫助的時候,自然會開口,而且到時候不用你找我,我自然會去找你。”
“你只要敢提,我就敢幫。”赫連澈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無論任何事。”
“包括給爺暖牀?”
“······”
“哈哈哈!不逗你了!”公子言從座位上起身,見赫連澈故作鎮定的低頭喝茶,將扇子一收,笑了“你要走了,我再給你調理一下身子,把衣服脫了。”
“······”
御書房裡,持續盤旋的低氣壓讓一旁伺候著的小順子等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只能看著上面冷峻嚴肅的帝王周身散發出越來越恐怖的氣息。
“爺,赫連澈要回西元,公子去送他了。”
“什麼!”龍案後正在批改奏摺的宮晟天唰的站起身,大步從臺階上走下來“那他們現在在哪裡?”
“還沒出門,不過快了。”
“拿便服來!隨朕去城門!”
“是!”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馬車裡,公子言靠在墊子上一臉的鬱悶,坐在他對面的赫連澈見她故作憔悴的模樣,頓時被逗樂了:“只是不陪你遊個湖,你至於麼?”
“豈止是遊湖啊。”公子言長長的感慨了一句“早知道你今天就走了,我昨天說什麼也要沾點兒便宜啊!畢竟某人醉酒比那晴天下雨還稀罕啊!”
“······”
“咳咳。”赫連澈想起昨晚自己暈暈乎乎的時候乾的那事,說的那話,俊臉又忍不住一紅,但是又不想在公子言這小流氓面前低下頭,便壯著膽子故作淡定的對上她笑瞇瞇的眼睛“那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敢佔麼?”
“你不應該問我敢不敢佔,應該問你敢犧牲多少。”
“······你是女的!”赫連澈見她轉著一雙明亮的鳳眸上下打量著他看個不停,臉終於忍不住一紅。
“所以你不用擔心自己被掰彎。”
“······”
“公子,到城門口了。”
就在車裡的氣氛愈發窘迫的時候,小狼的聲音突然傳來,赫連澈身子一顫,手裡的小瓷杯撲通一聲落在桌子上,裡面的茶葉水嘩的潑了出來,赫連澈連忙躲閃,但仍有少許茶水迸濺到了衣服上。
“沒那臉皮還學那人調戲老子。”公子言無奈的拿過一旁的帕子將那桌上的茶水抹去,見赫連澈紅著臉瞪著自己,嘴一抿,從座位上起來“我先下去,你收拾完再下來。”說完,不看赫連澈什麼反應,撩開簾子從馬車上跳下來。
“公子。”
小狼見公子言心情大好的伸了個懶腰,便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可還沒開口,公子言一個眼神就斜了過來:“別過來,我這兩天不想和你說話。”
“你就是不給屬下說話屬下也要給你說,不管你去哪,屬下都跟定了!”
“你···”公子言氣著又想罵他,可這時後面的馬車也陸陸續續跟了過來,赫連澈也掀開簾子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我抱你。”公子言伸開雙臂走向赫連澈。
“不用!”赫連澈臉上剛消下去的溫度瞬間升起,看見公子言伸過來的手臂像是看見怪物一般嚇得腳步一退。
“好好,那我扶你下來。”公子言收回一隻手,另一隻手卻依舊固執的高舉著,語氣雖然平淡,但看向赫連澈的眼神卻滿滿都是強橫。
“你···”赫連澈被他的無賴給氣到了,深吸一口氣放眼看去,結果卻意外的看見了宮晟天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
“雪皇?”
“雪你妹!這時候別跟老子提那個人。”公子言正對著赫連澈,所以根本沒發現宮晟天的就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大樹下。倒是宮晟天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一直背對著的那麼身影,等赫連澈一出現就迫不及待的朝他們走去,誰知剛到馬車邊就聽到公子言那充滿嫌棄的口音。
“不是,我是說···”
“說什麼?把手給我!不然你還準備在那上面看風景麼?”公子言煩悶的打斷他的話,伸出去的手一晃,對著他催促道。
“我···”赫連澈看了看宮晟天那陰寒冷酷的臉,又看了看對著他伸著手眼神明亮的公子言,最後一咬牙,伸過手去。
“這就對了嘛。”接過澈美人伸過來的纖纖玉手,公子言彬彬有禮的扶著他下了馬車,然後脖子往後一伸“侍藍他們也過來了,你路上小心,我就不再往前送了。”
“嗯。放心。”赫連澈對著公子言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向一旁自始至終被公子言忽視個徹底的宮晟天“蒼兄,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要走了,過來送送。畢竟朋友一場。”宮晟天見赫連澈看過來,啓脣說道,但是眼神卻有意無意的往兩人還拉著的手看去。
“是嗎,多謝。”赫連澈點頭一笑,然後看向公子言還拉著自己的小手,正猶豫著要不要抽出來時,手上突然一涼,然後整個人突然毫無徵兆的被人抱住。
“澈澈,路上小心,回去後萬事安全爲上。”公子言坦蕩蕩的說完這句話,然後嘴巴一偏湊到赫連澈的耳邊,繼續低語道“我那邊穩定下後就派人去通知你,你想找我就去西元的忘塵樓或是盡君歡,帶話給掌櫃就能聯繫到我。”
什麼!
盡君歡!
赫連澈瞳孔一縮,心底就像是平靜的湖水突然被投入一顆巨石一般掀起巨大的浪花,直衝擊得他腦子一懵,呆滯了一下才清了清嗓子道:“···好。”
確認到他的回覆,公子言這才放心的後退一步鬆開抱著他的手,見他雖然依舊故作淡定的脣角微勾,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卻是溫柔著摻雜著絲絲惱怒,眉頭忍不住微微一挑。
“時候不早了,謝兄該上路了。”
宮晟天死死壓住心底的衝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淡然,只是說到“謝兄”兩個字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狠勁兒,還是讓公子言和赫連澈給聽出來了。
“這樣吧澈澈。”公子言雙手後背,忽視身側之人身上傳來冷氣,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路途長,時間緊,我派人一路暗中護送你們,等到了西元再讓他們回來。”
“不用這麼麻煩,我不會有事的。”赫連澈見公子言自始至終都眼不斜視,直視著他的眼睛,就知道她這一次是真的給氣到了。眼神略帶同情又略帶幸災樂禍的朝宮晟天看去,誰知那人正微側著頭偷偷斜眼看公子言。剛纔還冰寒冷魄的眸子裡,此時滿滿的全都是溫柔和思念,眼角處溢出的還有絲絲的幾抹哀怨。
也不知道這樣子做,究竟是誰折磨誰。
“沒事,那羣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讓他們跑跑腿就當減肥了。”說完就看向一側的小狼,讓他去安排。
“好吧。”赫連澈見公子言這麼強硬,便不再堅持,擡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再次看向二人“我該啓程了,保重。”
“保重。”
“路上小心。記得想我。”
“······好。”
馬車漸漸駛遠,西元的旗幟也在塵土飄揚中漸漸消去痕跡。公子言從袖中拿出銀扇遮擋住頭頂上灑下來的陽光,對著小虎使了個眼神:“走,去礦上。”
“等一下。”低沉的聲音響起,宮晟天看著那個自始至終一直側對著他的身影,背在身後的手緊緊一握“公子就沒什麼想對朕說的麼?”
“作廢的合同給你看了,畫過的圖紙我也給燒了,在下覺得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了。怎麼···”公子言慢慢側過身子,終於正眼看向公子言“雪皇還有疑問?”
“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爲什麼不在公子府住了?”對上他的眼睛,宮晟天急切地回道。
“本公子去哪裡是本公子的自由,在下覺得沒有那個必要給雪皇您一一回稟。”公子言口氣冷冷清清,回答的也甚是客套,這種語氣,終於成功的激怒了宮晟天。
“你非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你一口一個‘朕’,又何必在意我說話的語氣?再者說,你不是說你不想再見到我麼?”公子言的語氣終於帶了一股涼意。
“我···”
“雪皇如果沒有事就請讓開,其他國家的使者還在等著在下。”說完,擡腳擦身往前走去。
“你現在改疼赫連澈了對吧。”宮晟天轉過身看向公子言離開的背影“你說什麼只要我是你的,你就是我的根本就是在騙我對不對!”
腳下的步子因爲這句話終於頓住,公子言看著前方路邊的楊柳,眼底微起波瀾。
“說什麼以後除了祁玥只抱我一個,你根本就是從頭到尾就是在騙我!騙我!”
微風平地而起,捲起地上的黃沙起起沉沉。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燦爛的光線照在身上,非但不暖,反而讓公子言感到刺心的涼意。
“聽你這麼說···”白色的衣袍慢慢轉身,泡腳的刺繡滾滾間入奔流的海水,對上那一雙佈滿失望傷痛之色的眸子,公子言默了一下,道“我們之間的確還有好多帳還沒有算,是不能就這麼匆匆忙忙的斷了關係。”
“你···你什麼意思?”宮晟天吞了口吐沫,不明白公子言話中的意思是爲何。
“我會去找你。”公子言一字一句堅定道“宮晟天,我會去找你,然後···一筆一劃,算清楚我們之間的帳!” шшш▲tt kan▲¢o
------題外話------
不知不覺已經是星期三了,距離第一次越來越近了。嗯,激動麼?我看羣裡投票,基本上都要求公子在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