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我這就去!”
對於大刀王武,胡樂比孟軻還熟,因爲只要鐵手不在,負責和其聯絡的都是他,而且二人臭味相投,只要有賞銀,便會相擁著找間青樓楚館腐敗一下,這一來二去便成了極要好的兄弟,感情之深自然是一起嫖出來的。
待到胡樂應聲出去,孟軻這才招呼著蔡霸天入座,開口道,
“霸天,如今龍門頃刻間覆滅,城西一帶只怕要亂上一亂了,不知你有什麼想法?”
“回大人話,我是一個粗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但我也知道事情輕重。不管是哪股勢力做的,只看他們能在一夜之間端掉整個龍門,就不是我霸天幫所能招惹的,我的意思就是靜觀其變,看看城西最終落入誰的手裡,那便是誰做的!”
見縣令大人詢問,蔡霸天就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是否對城西這一大塊肥肉感興趣,當下也將話挑明,表示自己還是保命要緊,對城西全無半分的念想。
孟軻捋著鬍子,沉思了一下,
“這法子倒是不錯,只是苦了城西的百姓,我計劃成立一個治安巡邏隊穩定城西的局勢,只是衙役的數量不夠,想從你這裡招募些人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蔡霸天聞言,先是一驚,接著便是大喜,這是縣太爺送給自己洗白的機會,如何能夠不願意,當下連連點頭,拍著胸脯說道,
“願意,願意,既然大人都不嫌我這上不了檯面的身份,我還有什麼不樂意的,需要我這邊多少兄弟,大人只管吩咐,保證火裡火裡來,水裡水裡去,絕不皺一下眉頭!”
“霸天如此說,那我便放心了,如今就看鐵手的了!”
蔡霸天的反應不出孟軻所料,這位縣大老爺終於送了口氣,望向門外,等待著義弟的迴歸。
今日的天空也是陰雲密佈,彷彿是昨夜那枉死的二百多人的冤魂凝聚不散,翻滾騰挪間控訴著兇手的罪行,希望有人能替他們報仇雪恨,一血這滔天的怒氣。
壓抑的氣氛下,嶽麓書院的操場、小道間,也是空無一人,只有教室裡,還有著老師零星的上課聲,宣示著人氣的存在。
就在這樣的詭靜中,在前門護衛的周剛卻是領著一箇中年人急往學舍而去,中年人神情明顯的驚慌失措,要不是周大鬍子不時的提醒,早就不知道衝到哪個旮旯裡去了。
這個時辰正是上午的第二節課,天字一班恰巧是班導西門采薇的數理課,課上變態女魔王正在和數理天才孟祥雲就找零錢的題目拍桌子、瞪眼睛展開脣槍舌劍的論戰。
就在激戰正酣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教室的門被一股大力猛的推開,剛纔所見的那個中年人直接衝了進來,趴在了地上,淚流滿面的大喊道,
“少爺,少爺,不好了,死了,全死了!”
至此,數理辯論自然無法繼續下去,班級裡的人全部望向了中年人。
咦,他怎麼來了?
馬通更是皺著眉頭站起了身,因爲來人正是他們家的管家劉福,也算是整個龍門的師爺,就連自己的老爹都對他禮遇有加,現在忽然見他方寸大失的闖進來,這位小霸王的心裡就涌出一種不祥的預感,趕緊問道,
“福伯,怎麼了,到底誰死了?”
“門主死了,夫人死了,十二舵主死了,龍門將近三百號人一夜之間全都死了!門主死的慘啊,全身**,雙眼圓瞪,就連心臟都破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叫做福伯的中年人瞬間爆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隨後自己好像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面部扭曲著瘋狂大笑,似乎已有些精神失常。
乍聞這個消息,湘雲等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馬通。
“什麼?不可能!”
馬通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大腦‘嗡’的一下,變得一片空白,身體癱軟在凳子上,之後猛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撲過去抓住了福伯的雙肩拼命的搖晃著,
“不會的,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我爹他怎麼會死?他是龍門門主,手下有多少的兄弟爲他擋刀,他怎麼會死!整個龍門那麼多人,怎麼可能一夜全死光了,這不可能,你在騙我,嗚嗚!”
這位小霸王嘴裡說著不可能,眼中的淚水卻是直往下流,因爲他知道跟了老爹幾十年的福伯絕對不會騙自己,更不會如此瘋癲的跑到教室來同自己開這樣無聊的玩笑,當下心裡便已是信了,卻怎麼樣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真相,軟在地上嚎啕大哭。
二人的哭聲悽慘悲涼,真個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西門采薇試圖上前勸說,卻被馬通一把推開。
這個小霸王雙眼赤紅的站了起來,呲著牙齒,緊握雙拳,視線落在了後排的蔡巖身上,
“一定是蔡霸天這個畜生乾的,除了他,沒人能在一夜之間滅了龍門!蔡巖,你爹殺了我爹,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話音未落,馬通便衝到了蔡巖的面前,亮起了拳頭往他的腦袋上砸去。
“你發什麼瘋?我爹不可能做這種事,你給我清醒點!”
肌肉男見馬通將矛頭對準自己,心中也是憋悶,兩掌一推,小霸王便倒在了地上,期間更是撞倒了好幾張桌凳。
只是他依然不依不饒,迅速的爬起身又衝了上去,結果摔的更慘,又爬起身,又摔倒,無限的循環下去……
“夠了,你給我安靜點!”
跟在後面進來的周剛實在看不下去了,一記手刀切在了馬通的脖頸處,將其打暈,隨後一掌打在福伯的背後,給他渡著真氣。
“我爹不會做這事的,絕對不是我爹乾的!”
看到馬通倒在自己身前,蔡巖的心中開始有些猶疑不定,不確定這將近三百人的慘案究竟是否是自己的老爹所爲,彷徨迷惑間不知該怎麼面對醒後的馬通。
作爲班長的皇甫奇則招呼了幾個人,將課桌拼成簡易的牀,擡起馬通放到上面休息,只是衆人很少說話,氣氛很是凝重。
直到半晌後,福伯幽幽舒了口氣,開口說話,這纔打破了壓抑,解了肌肉男的圍,
“這個事不是霸天幫乾的,蔡霸天還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只不過這股敵人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我們能抵擋抵的,如今門主已經不在了,我必須帶少爺遠走高飛,以免遭到毒手!”
“福伯是吧,我覺得你這個辦法行不通。既然那個勢力能瞬間滅了整個龍門,那想必殺你也是易如反掌,你能跑出來,應該是他們故意所爲。你要是帶著馬通走,肯定是正中他們的下懷,說不定現在他們就在書院門外等著呢!”
作爲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湘雲最先從這驚人的消息中反應過來,看著後續一系列的發展,默默的思考著,直到此時聽了福伯來這的目的,這纔開口,將整個猜想說了一遍。
“那小兄弟,你說該怎麼辦?”
福伯一聽也是這個理,當下焦急的問道。
而身爲班導的西門采薇也不希望自己班的學子出現意外,跟著說道,
“祥雲,你點子多,有什麼辦法說出來,我們參詳一下!”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滅掉龍門的那股勢力無疑是爲了達到某種目的才犯下如此惡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他們的目的達到,真兇浮出水面,我們再採取針對性的辦法。目前這個時候,我覺得馬通留在書院,才應該是最安全的!”
湘雲在前世最喜歡一部關於偵探的動畫片,此時想象著其中的情節,自己也是不知不覺間代入其中,分析著複雜的案情。
“小兄弟一語驚醒夢中人,在下多謝了!若不是你的提醒,我方寸已亂下差點誤了少爺的性命,如今仔細想想,還確實是這個道理!”
福伯點點頭,同意了湘雲的話,強忍著悲痛感謝湘雲。
被人誇讚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只不過現在氣氛不對,湘雲也不能表現的太過興高采烈,正在其表情僵硬,不知該換什麼神情時,那臨時搭起的牀上,馬通悠悠的醒了過來,
“這裡是哪裡?啊,頭好疼啊!對了,我想起來了,福伯來找我的!我爹死了,龍門覆滅了,我的家也散了!”
“少爺,你終於醒了!”
福伯趕忙扶起馬通,順便證明了蔡霸天的清白,制阻了自家少爺報仇選錯了對象,硬要幹掉蔡巖的衝動。
聽完福伯剛剛從湘雲處複製過來的分析,馬通看了看蔡巖,心情卻是更加的沮喪,找不到兇手,他就不能報仇,現在還要縮在書院裡面茍且偷生。
一想起這些,這個十八歲的騷年無法宣泄,便只得將頭埋在雙膝之間,無聲低泣。
就在這時,一隻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蔡巖的聲音在其耳朵響起,
“放心吧,我爹他一定會幫你追查兇手的!雖然他們兩個鬥了大半輩子,但也算是難得的知己,如今伯父突然離世,我爹不說爲好友,就說爲了自己這個人生知己,也會把兇手給找出來。更何況,能一夜滅掉龍門,霸天幫自然也不在話下,於公於私,只要得到消息,我爹都會發動所有的關係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