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到了,既然如此,就給我停下來吧!
感受到掌心那灼熱的摩擦和鉆心的疼痛,錢乙沒有半分的在意,反而有種欣喜的情緒出現(xiàn),因為他的手掌已經(jīng)將球控在了里面,只要憑著堅持不懈的信念將其擋下,那么就可以正式成為一班的門神,為自己的書院生活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一個瞬間之后,錢乙的臉色就變得異常蒼白,他感受到了那股無法匹敵的力量與旋轉(zhuǎn),發(fā)現(xiàn)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改變不了被擊飛的現(xiàn)實。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舊死抓著球不放,皮球摩擦著早已脫了皮的手掌,一時間嘶嘶作響,血液飛濺。
“給我停下!”
錢乙的身體已隨著慣性飛到了球門之內(nèi),只有雙手還拼命抓著球往下按去,就聽‘彭’的沉悶聲響,他的整個身體砸在了地上。
這個悲情騷年不顧肉體的損傷,只是死死的抓著被按在地上緩緩朝著球門線旋轉(zhuǎn)的皮球,然而那個皮球卻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一般,雖然緩慢,卻是實實在在的往球門線的方向逼近。
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直至皮球壓在了球門線之上,仍在不停的往里旋轉(zhuǎn),似乎是準備一口氣推進到球門之內(nèi),徹底粉碎錢乙的幻想。
已經(jīng)到極限了,難道一切到此為止了嗎,真的擋不住了嗎?不!我絕不認輸,已經(jīng)到了這里,里一班的門將只剩最后的一步之遙,我不可以在這里止步,絕不!
悲情騷年不知從哪里涌出了一股新的力量,通過他的心底傳到了他的手臂,再傳到他的手掌,和那個不斷旋轉(zhuǎn)的皮球在球門線上做著殊死的搏斗。
一塊泥土飛濺而出,緊接著,無數(shù)塊泥土石塊在皮球與地面的摩擦中飛向四面八方,迷了錢乙的眼睛,擊打在他的頭臉上,卻無法令他有半分的動搖。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球門線上被旋出一個手深的圓坑,皮球深深的埋在了坑里,逐漸減緩了選擇的速度,直至完全停了下來。
畫面定格在這錢乙撲球的一瞬間,久久沒有變化,直到一聲蟬鳴聲響,才驚醒了發(fā)呆的眾人。
“耶,擋下來了,小乙,我就知道你能做到,你是最棒的!”
塵埃落地,湘云第一個沖到了球門前,手舞足蹈的蹦跳著,不知怎樣來表達自己的喜悅和興奮的心情,竟是將前世那些球員進球時的慶祝動作挨個做了一遍,雷倒眾人一片。
胖子和肥肥相擁而泣,慶幸自己終于脫離了苦海,再也不用上演作為沙包和靶子在球門口負責擋球,然后變成豬頭的人間慘劇了。
“好吧,小乙,我承認大家都小看了你,你以后就是我們一班的正選門將了,恭喜!”
眾人也都圍了上來,班長皇甫奇親自將錢乙扶起,拍著他身上的泥土,將一班守門的重任交給了他。
“謝謝,謝謝大家,這回我一定不會再讓大家失望的,一定,嗚嗚!”
錢乙喜極而泣,聲音哽咽著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一個勁的鞠躬,給在場的每個人鞠躬。
然而在他為再次當上守門員而高興的時候,馬通走了過來,一段話如同一盆冷水般,瞬間將他澆醒,
“好了,別哭了,像個娘們似的。擋下了我的射門,只能說明你勉強夠資格守這座球門,但能不能守得住還很難說。其他班級比我射門厲害的還有好幾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只是現(xiàn)在這種水平的話,我們的球門實在是危險的很。你現(xiàn)在遠遠不是放松的時候,接下來的時間,我和其他人會對你進行特訓,什么時候十個球之中,你能守住我們射出的八個,那在比賽當中,我們才能放心的將最后這道防線交給你!”
“什么?不是吧!這么厲害的射門竟然還不是最強的,有沒有搞錯?!”
見識過馬通那極具震撼力的射門,再聽到這樣的消息,湘云有些不敢置信的反問著,希望馬通是在開玩笑。
可是沒有人附和,就連她最喜歡的強哥也是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馬桶說的沒錯,在岳麓書院提起蹴鞠大賽,總免不了提起‘猛虎戰(zhàn)車’的稱謂,說的就是四個班級的頂級射手!”
“猛,虎,戰(zhàn),車?!”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湘云有些莫名其妙,但總感覺這四個字中有股震撼人心的寓意在里面,不禁感到好奇。
“對,這四個字確實就是要拆開來念!其中的猛指的就是我們一班,我、皇甫、坑貨、白板、馬桶,五個人被其他班級戲稱為五猛,說的是我們五個射門都比較猛,實際上我們的射門在猛虎戰(zhàn)車里只是墊底的存在。”
見到湘云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衛(wèi)臺接過了話茬,不過在說到射門時,還是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湘云震驚的無以復加,剛才班級內(nèi)的對抗賽那一幕幕強勁的射門還在眼前回蕩,胖子和肥肥豬頭般的臉龐還在一旁扭曲,她實在想象不出比這還要強勁的射門究竟是怎樣變態(tài)的存在,于是脫口問道,
“這種射門都是墊底的話,那最強的射手到底是誰?”
“就是那個虎,三班的項虎,岳麓書院的第一射手,那個初到書院便以絕對的實力干翻了你哥率領的三大賤男團的男人,那個只出了四腳便踢暈四人,導致當時最強的四班直接棄權(quán)的男人!”
陸明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一種顫抖的語調(diào),顯示出了內(nèi)心極度的恐懼。
“不錯,項虎雖然其他課業(yè)一塌糊涂,但他一心只撲在踢球上,練就了一身超凡脫俗的球技和力量,據(jù)說名滿天下的齊云社五年來發(fā)了不下二十封的邀請函給他,他全部給拒絕了,也不知道窩在這個書院里干什么!”
人的影樹的皮,提起項虎的名字,眾人臉色都是一沉,皇甫奇接著介紹了一下,便和知曉其事跡的球員們一起陷入了沉默,都在苦惱如何去對付這個書院的蹴鞠第一人。
所謂不知者無畏,沒有任何負擔和包袱的也就只有根本沒見過項虎射門的湘云了,這位孟大小姐依舊糾結(jié)著那個新聽到的名詞,
“猛虎戰(zhàn)車,猛我知道了,虎是項虎,那么戰(zhàn)莫非就是四班的班長戰(zhàn)狂?”
“不錯,就是那個瘋子,一套無雙腿法厲害非常,他也是唯一一個能和項虎正面剛的球員,若是讓他把無雙的氣勢激發(fā)到最大,神仙都攔不住他!祥云,你雖然親身感受了一下他的腳法,但那只是鬧著玩的,要是他那次用十層的力道,恐怕你的腦袋就直接爆開,我們要想和你說話只能是沒事燒紙,有事招魂了!”
馬通想起了那次兩班慘烈的對沖,不由冷笑一聲,只是他的嘴巴太臭,說出來的話讓人有種想將其放倒在地,直接踩他臉的沖動。
“呸呸呸,馬桶,你個混蛋,說什么呢,你才沒事燒紙,有事招魂呢,你家全家都招魂!”
湘云一臉的晦氣,反唇相譏,然而話出了口,才想起龍門的慘案,想要收口已是來不及,只能一臉歉疚的望著那個被滅了門的嘴欠騷年。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聽了湘云的話,大受刺激的馬通忽然歇斯底里的狂笑出聲,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曲。
“馬通,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有意的,你能原諒我嗎?”
湘云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囁嚅著走到馬通面前,朝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馬通則根本就不為所動,將其一把推倒,蹲下身來,兩張臉相距只有五厘米,一副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原諒?怎么原諒?我原諒你,誰原諒我爹,誰原諒我龍門二百八十七口人!他們招惹誰了,為什么沒人原諒他們!對了,我還要謝謝你為我家招魂,不過不用了,我這段時間招的夠多的了,不勞你大駕,或許下一個我要招的魂就是你吧,桀桀桀桀!”
“啊——!”
看到那張近在咫尺卻異常扭曲的臉,湘云渾身雞皮疙瘩乍起,猛地捂臉尖叫,著實被嚇得不輕。
“馬桶,祥云這人是個直腸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雖然說錯了話,但也是有口無心,都是一班的同學,何必這樣嚇唬她?”
就在這時,許仙擋在了湘云的身前,雖然知道是她的不對,也只能硬著頭皮勸解著。
“好了,馬桶,祥云他已經(jīng)道過歉了,雖說你家發(fā)生的事我們也很難過,但你這樣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皇甫奇這時也站出來說話,對于這個兩次大賽中為一班立下汗馬功勞的小子還是有所偏袒的。
“嚇唬他?過分?哈哈哈哈,是啊,嚇唬他你們就覺得過分了是吧,死的不是你們的親人,你們當然不知道什么叫疼,哈哈哈,哈哈哈哈!”
見所有人都向著湘云說話,感覺被孤立的馬通再次氣急狂笑起來,轉(zhuǎn)身飛奔而去,也不知道跑到哪個旮旯發(fā)瘋?cè)チ恕?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前世經(jīng)歷過和強哥的生離死別,湘云自然明白那種心如刀割的痛覺,此時帶入其中,兩行熱淚不自覺的滾落而下,望向馬通消失的方向一個勁的道著歉。
“沒事的,祥云,你只是無心之失,不要太往心里去。馬桶的脾性我了解,他發(fā)泄一會兒便沒事了,我這就去把他找回來,你放心好了!”
蔡巖的聲音突然響起,拍了拍她的肩膀轉(zhuǎn)身離去,顯然知道馬通平常會待的地方,疾步趕去尋人了。
一直擔憂著的宋嘉也急匆匆的追趕而去,遠處飄來了他無可奈何的心聲,
“希望馬少沒事吧,畢竟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