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了軟禁中的蒙兀四皇孫被掉包之後,某腐知道關於履約這件事的決定權已經(jīng)到了對方的手中,索性也將其拋諸腦後,專注於日益臨近的大婚事宜。
皓月當空,春蟬唏噓,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孟大小姐卻是約了新郎官許仙跑到州橋來談心,稍微壓抑一下那忐忑的婚前恐懼癥。
“強哥,你說我們能不能一直幸福下去啊?”
坐在岸邊柳下,靜聽汴河的水緩緩向東流去,湘雲(yún)依偎在強哥的懷中,很是有些悲春傷秋的感慨著。
許家大少也是很享受這種心靈的寧靜,本能的回道,
“能娶到你,可能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給你幸福的。”
“強哥……”
湘雲(yún)輕喚了一聲情郎的暱稱,卻欲言又止,只是動情的往許仙懷中擠了擠,想要和其緊緊的貼在一起,如果能融化成一個人那就更好了。
河水中的月光隨著微波盪漾,碎成星星點點,若隱若現(xiàn)的起伏在輕緩的水流之中,掩映出醉人的情境。
河邊柳樹也在夜風的輕撫下舒展著自己的枝椏,翩翩起舞著,構成了一副美輪美奐的人間仙境圖。
不過幸虧現(xiàn)在是夜晚時分,路上的行人比較的稀少,不然在如此美景下秀恩愛似的遍撒狗糧,肯定會引起衆(zhòng)多單身汪們的強烈不滿,進而引發(fā)大規(guī)模抗議型的暴動。
許孟二人則完全不會考慮這些,眼睛微瞇著猶自沉浸在這美好的氛圍之中,良久,許仙終於緩緩的睜開雙眼,輕聲對著懷中的可人兒呢喃道,
“湘雲(yún),春夜溼寒,我們還是走一走暖暖身子吧?”
“好。”
此時的孟大小姐嬌羞的點著頭,小鳥依人的如同一個可愛的乖寶寶,哪還有半點平時大咧咧一副女漢子的模樣。
人說愛情改變?nèi)松迷谒纳砩希斦媸侨缃鹂朴衤梢话愕臏蚀_,若是讓那些小夥伴們看到現(xiàn)在的孟大小姐,估計一個個眼珠子都會掉下來,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湘雲(yún),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橫在心頭,不吐不快,明天就要結婚了,我想當面向你問清楚。”
二人沿著河岸一路踱步,雖然不語,卻已經(jīng)在眼神之中交換了千言萬語那甜蜜的誓言,直到一段路後,許仙突兀的停下了腳步,雙手搭著湘雲(yún)的香肩,將其轉(zhuǎn)到面對面,很是認真的注視著她。
不明所以的孟大小姐眨著水汪汪的大眼很好奇的回望著自己的情郎,
“強哥,你問吧,不管你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實情的!”
以爲他想不通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從何而來,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某腐決定在這個夜晚將自己穿越的身份告訴他,於是語氣也顯得很是堅定。
見湘雲(yún)也一副很認真的表情,許仙猶豫再三,終於開口道,
“湘雲(yún),雖然我很喜歡你,可是我這人嘴笨,又是個悶葫蘆,性格可以說沒有一點吸引人的地方,你爲什麼回喜歡我呢?相比而言,不管是文武雙全的皇甫,還是才華橫溢的三變學長,就算是生性有些軟弱的小乙,也比我要容易相處的多,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真的不會覺得煩悶嗎?”
“不會啊,強哥。”
孟大小姐笑著搖了搖頭,主動挽起了許仙的臂膀,
“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我就喜歡強哥你一個,因爲你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強哥啊,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嘻嘻!”
聽到這樣的回答,許仙停下了腳步,雙手再次搭住了那柔軟的香肩,看著那一臉滿足的心愛女子,身體情不自禁的往前湊了上去。
啊,這是,這是要拍吻戲了嗎?可是人家還沒準備好呀,怎麼辦,怎麼辦?唔,早知道提前刷刷牙就好了,啊,我已經(jīng)感受到那濃烈的呼吸了,不行了,心臟怎麼跳的這麼厲害,我要暈了,要暈了!
感受到強哥那炙熱的男子氣息,湘雲(yún)心頭如小鹿亂撞,不由得紅了雙頰,身體輕顫著踮起了腳尖,很自然的閉起了眼睛,揚起下巴迎接著強哥的到來。
經(jīng)過了漫長的位移,就在兩人的雙脣就要觸碰到一起之時,不遠處的一座寺院裡忽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誦經(jīng)聲及那始終不變的木魚聲,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啊!”
被那飄來的《金剛經(jīng)》所驚醒,湘雲(yún)下意識的大叫一聲推開許仙,在一旁低著頭繞著纖細的手指,臉頰緋紅卻是不敢擡頭看他,場面一時間相當?shù)膶擂巍?
好在由於近豬者肥的緣由,經(jīng)常受到一羣損友的薰陶和毒害,許大公子的臉皮也是練的厚如城牆,見狀不由乾咳兩聲打破了窘境,隨即將話題引到了剛纔的經(jīng)文上,以分散湘雲(yún)的注意力,化解這種尷尬的氣氛,
“湘雲(yún),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在誦經(jīng),想必是哪位得道的高僧,要不我們也去膜拜一番,添點香火錢吧!”
“好呀好呀,孃親天天吃齋唸佛,從小就經(jīng)常帶我去寺廟朝拜,裡面的素齋真的很好吃呢。這會兒肚子正好有點餓,我們?nèi)パe面蹭一頓好了!”
聽到強哥的提議,某腐相當贊同的點著小腦袋,雙手則在揉著癟癟的肚皮,在胖子和肥肥等人的薰陶之下,儼然一副吃貨的神情,完全破壞了之前好不容易營造的浪漫情境。
許仙看在眼裡,只能是搖頭苦笑,就在這時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寺廟的大門口,只見那門上牌匾寫著三個大字——寶珠寺。
“啊,尼姑庵啊,湘雲(yún),夜已深了,我們進去都有不便,還是改日再來吧。”
看清了寺名,許仙越發(fā)的窘迫了,蓋因?qū)氈樗率倾昃┏莾?nèi)有名的尼姑庵,這大晚上的自己一個純爺們進去的話,總歸是有些不大方便的,於是便打起了退堂鼓。
“怕什麼,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又能怎麼樣?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嘛。”
孟大小姐則一副不嫌事多的模樣,走上前就用自己的小拳拳用力的捶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有人在嗎?我們是路過的香客,想來拜個佛許個願,麻煩開下門!”
別看湘雲(yún)的個頭嬌小,嗓門倒是挺大的,連喊了三遍後,裡面的誦經(jīng)聲終於戛然而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後,那扇大門‘吱呀’一聲緩緩的打開了。
一位身穿素衣的俊俏尼姑出現(xiàn)在門口,口宣佛號道,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有事嗎?”
“嘻嘻,有事,有事,我們路過此地,想進去拜佛求願,順便化點齋飯,還請小師傅……”
見有人吱聲,某腐連忙笑吟吟的道出來意,正說話間,忽然發(fā)現(xiàn)對面的尼姑似乎有些面熟,繼而藉著月光仔細一打量,頓時驚呼一聲,猶如見了鬼般喊道,
“啊,是你,柴郡主!”
“什麼,玲兒,果真是你,你怎麼會隱在這裡,還出家當了尼姑?”
聽到湘雲(yún)的驚叫,還在猶豫徘徊的許仙立馬衝上前來,發(fā)現(xiàn)正是和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詢問著。
哪知那位小尼姑卻是雙手合十,十分恭謹?shù)淖隽藗€佛禮道,
“兩位施主認錯人了,貧尼法號靜心,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位柴郡主。”
“怎麼可能認錯?我們認識了十幾年,就算是閉著眼睛我都能認出你來,你怎麼回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到底發(fā)生了什麼,爲什麼要出家啊?”
看著那一副淡漠表情的熟悉面容,許仙感到一陣扎心的痛苦,不禁激動的詢問著事情的經(jīng)過。
“許施主請自重,貧尼乃是方外之人,嘔……”
見許仙表情激動,現(xiàn)在叫做靜心的柴郡主不禁深吸一口氣後退了一步,哪知口中卻忽然泛起了噁心,趕忙捂著嘴跑進了寺內(nèi)。
“哎,柴郡主,別走啊,事情還沒說清楚呢,等等我們啊!”
看到**沒說幾句話便匆匆跑走,孟大小姐大踏步的追趕著,也是跨進了寺院之中。
“阿彌陀佛,佛門乃清淨之地,兩位施主還請不要攪擾纔好。”
突兀的,一位約摸五十多歲的老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xiàn)在湘雲(yún)的面前,合手稽禮的說道。
孟大小姐由於跑的太急,一個沒留神差點一頭撞上去,堪堪停下腳步後正準備上前理論,許仙已經(jīng)快步趕上搶著解釋道,
“這位師太誤會了,剛纔離去的那位是我們多年的好友,**柴郡主,我們只是想當面向她問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並非有意打擾。”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見他們認識如今已經(jīng)化名靜心的柴郡主,老尼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無奈和唏噓,長嘆一口氣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兩位施主還是隨貧尼入禪房詳談吧。”
“那有勞師太了。”
聽到老尼的邀請,忍住追尋柴郡主的心情,許孟二人隨其來到了一間靜室,跪坐在蒲團之上,準備聆聽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靜心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剛新婚不久,寧王便兵敗自殺,走投無路的她只好求到寶珠寺來,貧尼原本不願過問這紅塵中的是是非非,打算拒絕她。豈料她一時情緒激動,昏倒在了門口,貧尼替她把脈時才發(fā)覺她已經(jīng)有了身孕。”
“什麼?她,她有了身孕!”
聽到柴郡主懷疑的消息,原本還正襟危坐的許孟二人霍然瞪大了眼睛,孟大小姐更是一臉不信的重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