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把東宮那么多人安排在關鍵的位置上本以為李承乾會攬權干預朝政。
沒有想到李承乾除了提出派遣御史巡察關中,稽核降低佃租和荒地開墾的情況,其他什么事都沒有做。
這當然不是因為李承乾得了美人就忘了他的抱負,只是李承乾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準備帶兵去北方。
李承乾一面嚴加訓練東宮諸衛。一面派間諜滲透還在做攻陷意識形態方面的準備。
其中能讓長安百姓知道的就是東宮排的《白蛇傳》這個時候開始在長安東西二市上演,但是因為現在地里有農活要做城里的閑人較少,達不到李承乾要的宣傳目的。
便同時派人在長安城各個城門處搭起戲臺,讓過往的客商和干農活休息的人聽一會臺上唱的《白蛇傳》。
這出戲李承乾是改自田漢編的京劇《白蛇傳》,把法海改成了一個純粹因為嫉妒而迫害白娘子的惡僧,而且還增加了法海欲**白娘的內容。所以百姓看了對和尚簡直恨之入骨,每演一場臺下必然有人大喊“打死禿驢”
這讓前來長安為長安僧眾說情的一眾法門寺和尚連京城都不敢進,只敢長安城南門等著,想等李承乾氣消了再進城為還在龍首原做苦力的和尚們講情。
這一天延平門外的一處戲臺上正唱到水漫金山寺一折時,聽戲的百姓看著懷孕的白娘子被法海算計被迫與法海斗法,都憤怒地揮舞著拳頭大喊道:“打死禿驢,打死禿驢……”
而就在他們身后一個黑瘦黑瘦的老和尚剛好領著一隊僧人牽著駱駝和馬匹帶著一路風塵走到戲臺下,他們衣衫破舊滿面風霜嚴然乞丐一樣,但是駱駝和馬匹上卻都掛著沉重藤箱顯然裝在里面的物品不凡。
這些僧人聽見幾十個上百個百姓在那里大喊“打死禿驢”都是一怔,隨即就有一個和尚大怒道:“我等隨法師千辛萬苦,才把這些經書運回大唐,沒有大唐百姓竟然不敬佛祖?”
說話的玄奘在臨洮收的一個弟子法名普光,普光和尚只有二十幾歲,生也算是眉目清秀只是皮膚黑了些,性情極為粗暴但是心思單純而且玄奘十分教敬所以玄奘把他留在身邊。
黑瘦黑瘦的玄奘和尚聞言皺了皺眉頭,朝普光和尚擺擺手沒有說話,普光和尚見此氣的嗐一聲把頭扭向一邊去。
而玄奘和尚卻神情平靜地盯著戲臺上歌妓繼續唱著,因為他已經發現這些人之所以大罵禿驢跟他們看的戲有關,便想看清楚這出戲演的到底是什么。
他們這一行人就是貞觀二年去印度取經的玄奘,玄奘帶著他在各處收的弟子今日剛回到長安還沒有進城就看到這一幕,心里不免便忐忑起來。
中原王朝滅佛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此玄奘回頭看看駱駝上的箱子,這些都是他跋山涉水從印度帶回來,這些寶貝可不能被當權者給毀了啊!
玄奘一邊認真地聽著臺上的白蛇傳一邊在心里祈禱。
玄奘是只身一人跟隨商隊前往印度的,身后這些人有是跟他來大唐傳法的,有的大唐境內僧人跟隨他來長安的。
這一路追隨他都學會了一口流利的大唐官話,此時臺上的戲也正是用大唐官話演的,眾僧人聽著聽著都覺得義憤填膺。
因為戲里的白蛇白素貞的師父是黎山老母,指引她入凡尖的是九天玄女,這出戲明顯是道門在中傷佛門。
幾個從大唐境內跟隨玄奘的僧人商量了幾句話就要上前與唱戲的理論。
要知道在大唐僧人可不是好欺負的,李世民雖然偏愛道教但是對待和尚也不薄,所以才有圓測和尚敢參與進政爭奪嫡這樣的大事里去。
但是玄奘依然認真看著這出戲,而且神色卻越來越凝重,因為這出看似熱鬧的戲故事結構嚴謹,文辭精美而且表演形式又十分通谷易懂,比一些和尚講的經書上的故事要好太多了。
玄奘看著臺上的歌妓唱念坐打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的一絲不茍,知道要訓練出這么一群歌妓絕非易事,可這群歌妓就在這城門口搭個臺子開始唱戲,顯然是有人要讓天下人都聽到這出戲,從這里聽戲的百姓的反應來看,對方的目的也達到了。
以玄奘的見識自然知道,佛門不怕什么儒生寫的儒家經義和古文,也不怕道士畫的神符與煉的仙丹,甚至不怕朝廷四六整齊的駢文圣旨和軍隊,因為和尚有一套直接向普通百姓宣揚并行之有效的因果報應故事。
比如誰家的新生兒死了,母親自然傷心難過的,但是和尚或尼姑會告訴這家人,這個孩子不是你們家的人,他是來要債的債主。現在不用傷心你們已經為他花了錢還了債,以后也就不欠他的了,過一年自然會生出一個白胖小子來的。
這些看似是無稽之談,但卻最能讓傷心的人得到安慰從此對佛教,對人間苦難解釋和對傷心人的安慰是佛門賴在民間生根的最根本的手段。
可是現在明顯有人用更高明手法感化人心,這才佛門最大的威脅,玄奘雖然想明白了這些,可是他神情卻更加凝重因為以他的見識自然知道能做到一這點的人一定不現在他的可以對抗的。
但是他的幾個同伴和徒弟卻沒有這樣的眼光,聽著臺上小青大罵“法海老禿驢”臺下百姓也跟著大罵禿驢,甚到有幾個人在這里休息好了,走出人群時還議論著:“這些和尚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整天弄些神神鬼鬼騙人錢財……”
這些話聽在其他人耳里猶可,普光和尚對此卻十分不受用,見玄奘始終看著戲臺沒有任何反應,而其他師兄弟雖然也對這出戲十惱怒卻一個個卻都不出聲。
普光和尚實在忍不了,便大喝一聲道:“我佛門弟子,普渡眾生,為人間禳災祈福日夜頌經,你們這些無知愚民不但不禮敬僧佛,居然還編出這等污穢戲文中傷我佛家高僧,實在可恨。”
他邊一說一邊往戲臺那邊擠,锃光瓦亮的光頭上青筋扭曲,顯然是要去砸場子的。
玄奘一見慌忙去攔卻被其他幾個和尚拉住了,因回頭急切道:“快攔住他……”
弟子嘉和尚忙低聲道:“師父莫急讓普光鬧一鬧也好知道對方是什么底細。”
玄奘聞言大急道:“糊涂!萬一對方背景深厚,我千辛萬苦取回來的經書毀于一旦怎么辦?”
玄奘一語提醒了他身邊的幾個和尚,不前朝滅佛的事,就是在武德年間朝廷對佛門還有多種限制也是十分厲害,到了貞觀年間因為蕭禹的關系才好一些。
這要真是遇上什么權貴要滅佛?那這些還沒有翻譯的經書恐怕就成人家祭旗的東西了。
幾個和尚想通了這一點,就往前擠希望能把普光攔下來只是為時已晚。
普光推搡的聽戲的百姓東倒西歪的,百姓回頭一看行兇的竟然是兇惡的和尚(衣衫襤褸+黑瘦+怒氣勃發)。
“打死這個天打雷霹的和尚!”
“對!打死他……”
……
一時間幾十個人立時把普光圍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玄奘和尚一見再也不顧不得其他,忙帶著幾個弟子擠上去把普光和尚救出來。
這里本來就是一片土地,這幾下雨少本來就干燥,被這么多人一鬧現場立時塵土飛楊狼煙布土的,聽戲的人沒法站了都往外跑,唱戲的人也沒有唱了轉去后臺休息去了。
玄奘見看戲的眾人又朝著他們圍了上來,連忙把遍體鱗傷的普光護在身后,對著憤怒的百姓雙手合十躬身一禮道:“諸位施主息怒!”
眾人見此停住腳步,冷眼打量著他們道:“你們哪里來的野和尚,竟敢在天子腳下撒野?”
玄奘聞言也不生氣語平和地解釋道:“諸位施主貧僧乃洛陽凈土寺和尚玄奘,于貞元年西行前往爛柯陀寺求取佛經,今日是第一天回到長安,小徒乃是山野村夫,不識長安禮數得罪諸位了,貧僧這里代他向諸位施主賠禮。”說著再次行了一個佛禮。
眾人看著他一個個黑瘦黑瘦的,確實像是走了遠路的人,而且人已打了,老和尚也賠禮了,所以便不再追究。
還好心提醒他們一句。
“和尚既然是在洛陽出家的那就快些回洛陽去吧,不要進再長安城了。”
玄奘一聽知道里必有緣故,而且玄奘還想拜見李世民,如果能得到李世民允許這對他傳播他的佛法極為有利,當下再次雙手合十向好心提醒他的那人行了禮道:“多謝施主好意,只是貧僧當年西行之時也曾上書當陛下,今日回到長安自然是拜見陛下的。”
玄奘當年西行之時確實上表請求李世民允許他去西天取經,可是李世民沒有批準他是偷偷跑出去的。
那人聽他說有模樣的,便信了他的話而且想著天下只有長安城的寺廟被雷霹過這個和尚是從外來,可能更會念經。
于是便對他道:“法師還是別進城為好,就在上個月因為長安城里的和尚造謠生事蠱惑人心,老天爺動怒,降下神雷把所有寺廟里的大雄寶殿都霹了。
太子殿下聽說發雷庭之怒,下令把長安城的里的所有妖僧都罰到龍首原背礦石去啦。”
他這一段話說得有模有樣的,其實都是聽東宮八風殿里的供俸出來宣傳的。
玄奘一聽心里大驚,要說和尚們造謠生事蠱惑人心,這些肯定是有的,但是全長安的寺廟的大雄寶殿都被雷霹他是不相信的,最重要的是這些事跟太子殿下有什么關系?
會不會是一場新的法難?
玄奘知道在這里打聽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再向那人施一禮表示感謝,然后就帶著他的弟子進了長安城。
東宮崇教殿。
李承乾坐在上面面無表情地看著大殿里站著的李思摩,李思摩也叫阿史那思摩出**厥貴族,**厥未敗時一心效忠于吉利可汗,貞觀四年唐朝滅了**厥俘虜吉利可汗,他帶著突厥老弱病殘無法在草原生存才率眾來投降。
李世民原本想把這些突厥殘部安排在中原地區(就是洛豫之間),顏師古等人極反對,用溫彥博的主意,把突厥殘部安置在東起幽州西到靈州大唐北部邊境一線,總共分十州地方設置了六個都督府統御他們。
到了貞觀十五年時漠北的薛延陀已經崛起,李世民為牽制薛延陀李世民派李思摩率突厥遺民十余萬眾去往定襄尋立汗帳。
李思摩在貞觀十五年與薛延陀大戰一場以失敗告終最后是李世績出兵打敗的薛延陀,李思摩部才算安定下來。
現在三年過去了,李思摩竟然連的他屬下都管控不住,逃回長安請求入宿衛就是在皇宮里保護李世民,前些天李世民竟然還同意了,這讓李承乾十分惱火,所以今天把李思摩宣來看看,這個人到底是為要保存他突厥部的實力不肯替大唐出力抵擋薛延陀,還是真得就是一個草包。
“孤王聽說懷化郡王的下屬不服懷化郡王的命令?”半晌李承乾慢慢悠悠地道。
李思摩態度擺的很正,抱拳低頭道:“是臣無能!”
李承乾聞言立時放下臉來道:“他們不光是懷化郡王的下屬和族人,也是我大唐的臣民,不遵懷化郡王的命令,就是不遵我大唐皇帝陛下的詔令,此等行徑形同謀逆。
懷化郡王都治理哪些人啊?”
李思摩聞言嚇的臉色都變了,他可清楚的知道現在李承乾大唐權勢已超過了所有的宰相而且是未來皇帝,李承乾要是不放過突厥遺部,那么他們就只能等著被滅族了。
李思摩想到此慌忙單膝跪下道:“太子殿下開恩啊!突厥現在只有十余萬人口,幾萬兵力實在難以抵抗薛延陀的攻勢,所以臣的族人都不愿意留在定襄……”
李承乾聞言冷哼一聲道:“你們抵擋不住薛延陀就往后退,那大唐往哪退?
因為你們不能與我大唐同心協力,致使夷男(薛延陀真珠可汗)猖狂,竟然敢求娶我大唐的公主?”
李思摩聽了這句話簡直想哭,李思摩在草原與薛延陀交戰自然十分關心,大唐與薛延陀和親的事,早就知道李承乾不同大唐與薛延陀和親。
沒有想到李承乾竟然把這股邪火撒到他身上了,真欲哭無淚啊!
再為難也沒有辦法,他不是大唐的臣子,若諸遂良等聽李承乾不同意薛延陀和親一定會勸諫他的。
可是李思摩他只能想辦法哄李承乾,想把他哄開心……
“太子殿下突厥各部近年來分居各地聚少離多,上了戰場實在難以齊心協力,共抗強敵。
現在不戰之時各部之間又相互勾心斗角,臣實在無能,統御無方,不能為天可汗和太子殿下分憂,有愧于天可汗的知遇之恩,唯有后半生為天可汗和太子殿下效死而已。”李思摩捶胸頓足地向李承乾訴苦表忠心。
李承乾靜靜地看著他表演,知道他說的沒有幾句實話,心里冷笑面上卻溫和一笑道:“你的難處孤王知道,只要你以后愿為孤王效死,孤王是不會虧待你的。”
李思摩聽了李承乾的話以為李承乾信了他的話,并且有意要用他做什么。心里暗道:蠢貨!
面上卻是雙膝跪下抱拳行禮道:“臣自然是愿替天可汗和太子殿下效死的。”
說罷一個響磕在地上,顯得十分誠肯。
“好了,一路回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歇著吧。”李承乾淡淡地道。
李思摩以為李承乾嫌他一直在向李世民表忠心,但是他心里卻想:剛才的事情既然能糊弄過去,這小點小事也不在話下,而且他這次回來還特地給李承乾準備了禮物。
當下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道:“謝太子殿下體恤,臣有生之日得以效忠天可汗和太子殿下真是不枉此生。”說著又磕了一個頭。
“平身吧!”李承乾淡淡地道,然后低頭看公文。
李思摩見此略一猶豫道:“啟奏太子殿下,臣聽聞太子殿下好踏鞠,這次回長安特地在族中挑選了四十個少年男女,這些少年男女除了體貌俊秀精通歌舞外還都善于踏鞠,太子殿下處理國事閑暇或可一觀……”
李承乾低著頭擺擺手表示知道了,待李思摩走出崇教殿才抬起頭來,看著空空的殿門暗想:歷史上的李承乾極為喜歡突厥舞蹈,經常把一突厥舞妓召入東宮與他們通宵達旦的玩樂。
李世民和很多漢族大臣也多是因為此事而厭煩李承乾,李世民曾經明確跟杜正倫說:“我兒疾足,乃小事也。但全無令譽,不聞愛賢好善,私所引接,多是小人,卿可察之。若教示不得,須來告我。“
在這段話里李世民明確表態,李承乾瘸腿沒什么事,但是他私下里總是跟小人接觸,以致于沒有一個好名聲,是必須要管的,你去看看,能管就管,如果說李承乾已經無可救藥了,你就來告訴我,咱就廢了他。
這里面的小人指的就是突厥武士歌舞妓等人。
現在的李承乾穿越過來時并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前任李承乾引薦的這些突厥小人,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些投降到唐朝的突厥貴族。
想到此李承乾眼里寒光一閃,冷哼一聲道:“傳丘神績!”
老鬼聞言忙對他的干兒子劉葵使一個眼色,劉葵便低頭一禮無聲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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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宮甘露殿。
一群從長安各處請來的名醫低頭跟著內侍小心翼翼走進甘露殿的偏殿里,偏殿里從內到外站了近百個的宮女內侍,一個個斂聲屏氣不發出一點聲音,使得人一進到這里就感到喘不上氣來。
李世民愁容滿面地坐在當門的床上嗐聲嘆氣,看見御醫走進來向他行禮,只是擺擺手讓他們進去。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最小的女兒晉陽公主高燒不退已經兩天了,看著一群群御醫束手無策,李世民其實已經不抱希望了,但是只要晉陽還有一口氣在,他就想再找出一位更高明的大夫來看看。
果然,這群名醫進去看看御醫做的醫案,只有一個壯著膽子給晉陽公主把把脈,至于開藥方連提都不敢提。
內侍領著他們來李世民面前,李世民連嘆口氣再次擺擺手示意把他們領出去。
內侍領著他們往外走,迎頭看見一個內侍引著襄城公主走進來。
“參見父皇!”襄城公主款款走到李世民面前斂衽施禮道。
襄城公主是李世民的長女,下嫁蕭禹的兒子蕭銳,因為溫婉知禮教敬公婆多次被李世民稱贊。
此時李世民看見她來,止不住流下眼淚,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無力伸手指指晉陽公主的寢殿,示意襄城公主去看看晉陽公主。
襄城公主見此忙走向前,拉住李世民的手道:“父皇不必傷心晉陽命不該絕,去天竺取經的玄奘法師剛剛回到長安城,父皇何不請他進宮來為晉陽珍治?”
李世民聽說有人能救晉陽公主,當即來了精神,看著襄城公主道:“哪個玄奘法師?”
“父皇您忘了,貞元年時玄奘法師上表請求您準他去西域天竺取經,您因為當時大唐正西域諸有戰事,所以不準他去,后來他自己偷偷就去了,前日剛剛帶著幾百枚佛舍利子和上千卷經回到了長城里。”
李世民聞言大驚霍然站起來,睜大了眼睛看著襄城公主道:“他真的是當年的那個玄奘?
到了天竺取來了經書?”
“回父皇,我們家老大人當年就跟交好,前日他回到長安,因為各處寺廟都不能入住,投奔到我們府上這還能有假?”襄城公主確定道。
“去傳玄奘法師進宮。”李世民確認了是真的立即下旨傳玄奘進宮。
襄城見了微微一笑,再次斂衽一禮道:“兒臣去看看晉陽!”
“快去吧!”李世民又有了希望臉上又有了笑容。
襄城公主聞言便直接走進晉陽公主的寢殿。
李世民也松了一口氣似重新坐下,他要這里等玄奘來給晉陽公主治病。
李世民剛坐下,一個內匆匆走進來了道:“啟奏陛下太子殿下來看晉陽公主。”
李世民聞言點點頭示意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李世民就聽見“砰砰砰……”李承乾的拐棍搗地的聲音,接著就看見李承乾氣喘噓噓走進來。
李世民看見忙朝李承乾招手安慰他道:“承乾別著急,朕已經派人去請玄奘法師進宮來晉陽治病了。”
李承乾聞言一怔便站住了,過了一會才想起來玄奘就是唐僧,歷史玄奘確實在貞觀十七年回來,但他是什么時候會治病了?
“父皇,您的說玄奘法師可是貞觀元年去天竺取經那位?”李承乾邊往前走邊問道。
李世民一指指床邊的小杌子示意李承乾坐下,一邊略有得意地道:“就是那們玄奘法師,他前日回來了,因為你把長安城所有寺廟都封了,他沒有地方住就去宋國公府住了。
稍后他給晉陽看了病,你就下令讓玄奘去大興善寺去做住持。”李世民說到此處見李承乾要說話,抬手止住他道:“皇太子一定要有皇太子的風度,不能總跟一群和尚過不去,再則玄奘是佛門的大德高僧。你罰了幾千個和尚去做苦力,正是需要向佛門施惠的時候,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李承乾等李世民說話告一段落后,忙接口道:“安置玄奘的事咱以后再說,現在的問題是玄奘他會治病嗎?”
李世民聞言一怔,然后想當然道:“朕沒有問,不過他能只身前往天竺取經回來,就算念經祈福是虛妄的,那他總能治好晉陽吧!”李世民有些不確定的道。
李承乾聞言一下子不站起來了,看著李世民大聲道:“父皇您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
您都不知道他會不會治病就把宣進宮來給晉陽治病。”
李世民聞言氣指著李承乾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李承乾見此忙道:“好啦,父皇咱先不急,兒臣給晉陽帶來了酒精可以退燒的,讓她們先給晉陽身上擦拭……”
李世民聽見李承乾有能退燒的東西,忙上前一步道:“什么東西?”
李承乾見此忙從老鬼手里拿過一壇子酒精遞給李世民,然后對老鬼道:“快拿進去,按我來的路跟你的說的方法告訴她們怎么用。”
李世民剛接開壇子封口就聞見一股濃郁的酒香……
“承乾你這是好酒,能治病嗎?”李世民像個好奇寶寶一般,他這會兒一心都在晉陽公主的病上,但凡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會放過,同時又對所有的治病方法都抱有一絲懷疑的態度,這就叫患得患失。
李承乾看著老鬼進去,轉身扶著李世民坐下,自己也跟著坐下,嘆了口氣道:“回父皇,這是酒精不能治病,但是能退燒。”
晉陽公主是李承乾穿越以來唯一一個對他只有善意的妹妹,剛剛在東宮聽說晉陽公主發高燒兩天了,李承乾差一點沒有動手揍丘神績,罵了丘神績兩句,急匆匆地讓老鬼抱著兩壇子酒精兩個人騎著馬就往太極宮來。
在進入偏殿前恰好遇上被內侍送出去的那群名醫,李承乾簡單問了兩句就進來,沒想到一進來就聽到玄奘回來了。
此時李承乾一面為那個叫自己大哥的小精靈擔心,一面還在想著玄奘、李思摩以及佛門和突厥等問題,實在沒有心情給李世民普及酒精的作用。
但是李世民聽說酒精不能治病立即變了臉色,瞪大眼睛看著李承乾,見李承乾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
怒聲道:“不能治病?不能治病你拿來給你小妹用?”說罷依然驚怒交加地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見此知道李世民誤會了,長出一口氣擺擺手道:“父皇別著急聽兒臣慢慢說。”
“嗯。”李世民怒嗯一聲,意思讓他快說。
李承乾想了一下道:“小妹現在因為體內有地方發炎所以高燒不退,一直發高燒她體內的炎癥就會越來越嚴重,吃的表解散發的藥就沒有效果,因為體內的炎癥消解不了,高燒就不會退下去,最終內外夾攻會要了她的命。
這個酒精擦拭在她身上會強行讓她的身體退燒,……然后再吃些御醫開的藥,慢慢把體內的炎癥發散掉也就好了。”
李世民聽了想一下勉強也能理解李承乾的意思,滿懷希望地道:“這么說晉陽一定好?”
李承乾看著李世民滿懷希望的臉,不忍心告訴他‘不一定’,更不敢在此時欺騙他,過了一會兒才安慰他道:“父皇不必憂心,等一會兒看看能不能退燒再說。”
李世民看李承乾的臉色就知道他欲言又止的意思了,哪還用他安慰?
但是想到剛才李承乾走進來時著急的模樣,這會兒還出言安慰自己,心里也是五味雜陳,無奈地嘆一口氣,反而伸手拍拍李承乾的手背安慰他。
一時殿里沒有人說話,李承乾可以聽見李世民略微急促的呼吸聲,但是抬頭看看李世民的臉,見他面上依舊平靜。
李承乾突然有些心疼李世民,想轉移一下話題,便直接對在殿內侍候的宮女內侍道:“你們都退下去。”
跟李世民內侍聞言忙朝李世民看去,見李世民微一點頭才帶著人退下去。
見人都退出去了,李世民看著李承乾道:“承乾有什么事?”
李承乾見問便直接道:“父皇昨日兒臣召見了李思摩。”
李世民聞言嘆口道:“朕本想讓突厥一族守護大唐的北疆,沒想他們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兒臣看他們不是不堪一擊,而是想保存實力。”李承乾面色嚴肅地道。
“嗯?”李世民一怔,旋即道:“這倒也是,李思摩若是再在駐守在定襄,恐怕薛延陀真能滅了他們。”
“薛延陀怎么敢?別忘了李思摩部背后是大唐?”李世民聞言一怔,疑惑地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見此接著道:“貞觀十五年李思摩與薛延陀交戰不利時就是李世績帶著大唐鐵騎打走薛延陀的,這三年來李思摩部雖然與薛延陀沖突不斷但是沒有真正的大戰,李思摩部也沒有受什么大損失。
此時李思摩突然統領不住手下的小部族退回長安,只有兩個原因,他手下的小部族想要休養生息不愿意替大唐守邊,還有就是他們擔心大唐與薛延陀和親后,會坐視他們被薛延陀滅掉。”
李世民聞言點點道:“這也是人之常情。”
李承乾一見李世民反倒理解突厥急忙道:“父皇您難道沒有看出來通過這件事說明突厥各部與大唐仍然不是一條心嗎?”
李世民聞言不悅道:“朕當然知道他們跟大唐不是一條心,不然何須要把他們分成十部統御,還把他們的君長留在長安充做宿衛?”
李承乾見此不解道:“父皇,您既然知道他們跟大唐不一心,為什么還給他們休養生息的機會?”
沒想到李世民聽卻是哈哈一笑,站起身來看著空曠的殿門毫氣萬仗地道:“當今中國一千步卒可勝過胡虜萬騎,朕給他們休養生息的時間又有何不可,讓他們再如何休養生息也不可能再現吉利時的突厥盛況了,朕連吉利都滅了,大唐還怕他區區突厥殘部?”
李承乾看著自信到暴的李世民感到十分無語,半晌才道:“大唐也終會有弱的時候,比如兒臣就不如父皇。”
李承乾想以此激起李世民對他的保護欲望,然后主動替他消滅掉所有可能威脅到他和大唐的存在。
李世民聞言回頭仔細打量起李承乾來,從上到下把李承乾身上看一遍,最后看著李承乾的有傷腳微微嘆一口氣,伸手拉住李承乾的手,眼里充滿慈愛地看著他道:“承乾你雖然腳上有傷,但是父皇也看得出來你還是能做守成之主的,你寫出大唐第一個十年規劃要把薛延陀等滅了,父皇一定做到。
你放心父皇會在有生之年把大唐周邊這些部族全部滅掉,再給你留下能統兵的社稷之臣,以你的內治能力大唐一定會迎來像漢朝文景之治的那樣的盛世。”
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會為子女的將來廢盡心思,雖然他們可能囿于自己的見識考慮不周,或者說隨著進代的變化他們所做的安排會變成無用功,甚至會對自己的子女有害。
但是不要懷疑他們的初心。
可是李承乾聽了李世民的這些話幾乎想笑出來,李承乾做大唐十年規劃要滅周邊這些國家和部族,可不是讓李世民一個人干這些事情,實際上李承乾一直計劃的是他親自出征把薛延陀和高句麗給滅了以穩固自己的位置。
至于李世民對他的慈祥愛護之心,呵呵!他更不會忘了李泰造反以后他受了箭傷,那時候李世民也對他十分的疼愛,可是沒過幾個月,李世民就差一點在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廢了他。
正當李世民沉浸在自己的豪情壯志之中,李承乾算計著怎么才能帶兵出去之時,襄城公主走進來了。
襄城公主一走出晉陽公主的寢殿見殿里只有李世民和李承乾兩個人忙放重腳步,大聲道:“父皇、太子殿下!”見兩人回頭看她忙含笑道:“父皇晉陽擦了太子殿下送來的酒高燒已經退了。”
李世民聽了立時忘了其他事情,忙迎著襄城公主走過去,要去晉陽的寢殿去看看晉陽公主,李承乾聞言也松了一口氣忙大聲道:“去傳御醫進去再給晉陽公主切脈。”
李世民走到寢殿門口聽見回頭對李承乾笑著招招手,示意他也跟著進去看看妹妹。
李承乾跟著李世民走進晉陽公主的寢殿,宮女一放下身后的門簾子,就感到殿里十分悶熱讓人透不過氣來。
忙對伺侯的宮女道:“把窗子和簾子都打開,給這里透透氣,現在外面不冷不用這么捂著,殿里的宮女聽了一怔,都向李世民看去。
李世民正看著睡在床上的晉陽公主,聞言忙回過頭壓低聲音道:“承乾不許胡鬧!晉陽身體一向虛弱經不起涼風吹。”
李承乾正往晉陽公主的床邊走,聞言十分無語地道:“父皇多慮了,兒臣只是讓打開窗子透透氣,只要風不吹到小妹身上就不礙的。”
李世民聞言看著床上的晉陽公主頭也不回,有些不奈煩地朝李承乾擺擺手道:“你不懂不要瞎說,你妹妹現在正睡著最受不涼。”
待發現李承乾走到他身邊道:“你看看妹妹就去忙你的事情吧!”潛臺詞就是不懂就不要添亂了。
李承乾聞言心里十分不屑,但也知道李世民這樣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說的服的,于是便從另一個角度道:“父皇有所有不知,這人要是病了她體是有病毒的,而且病毒會隨著呼吸出來,小妹這屋里不透風她呼出來的病毒就出不去……”
李承乾話還沒有說完,李世民就不耐煩地地抬手止住他,皺著眉頭道:“什么病毒,就是病氣吧。
這屋里進進出出這么多人就沒有一個人被你小妹過了病氣的。”
李世民對傳染性一類的疾病非常忌諱,這話就是李承乾說的,要是別人敢這么說晉陽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李承乾聞言簡直哭笑不得,但是看看躺在床的上晉陽公主小臉紅撲撲的知道是空氣不流通的原故,嘆口氣再次開口道:“父皇誤會了。”
李世民“嗯”一聲,轉身往外走。
李承乾連忙跟上去,一邊走一道:“父皇,這病氣只要是有病的人都有,只不過有些病氣嚴重些,像天花什么的遇上就會被傳染,一些輕微的一般人不會被傳染的,但是身體虛弱的人一遇上就會被傳染。
眼下小妹病著,這屋里的空氣還是流通一些的好。”
李世民聽著李承乾嘮叨停下腳步無奈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轉身對一個宮女道:“開一小扇窗戶,千萬不能讓風吹了公主。”說罷就伸手拉住李承乾的手腕走出晉陽公主的寢殿。
李承乾走出晉陽公主的寢殿見內侍帶著幾個御醫站在門口,便示意他們進去。
李世民見此又回頭看著李承乾,半晌滿含欣慰地點點頭問道:“晉王怎么樣了?”
李承乾聞言看一眼李世民,便答道:“兒臣讓九弟去龍首原學習農耕了,以后雖然分封海外,不過到那時候大唐的海軍必然已經十分強大,足以保護各海外藩國,他們所要做的事情主要是帶領著百姓好好耕種,然后把糧食賣給大唐。
所以兒臣讓他們都去學學耕種之法。”
李世民聞言撫著李承乾的肩膀點點頭,便又坐回晉陽公主寢殿的外間床上,等晉陽公主珍斷結果。
李承乾也坐在旁邊跟李世民一起等待結果。
過了一會,一內侍領著一群御醫來到李世民面前躬身行禮。
李世民面無表情地看著幾個御醫問道:“公主怎么樣了?”
李世民聲音里聽不出喜怒,聽在幾個御醫耳朵里就如晴天霹靂一般嚇的一哆嗦,連忙道:“回陛下,臣等剛剛給公主珍過脈,公主退了燒已經好多了,如果不再起燒,吃上幾副藥應該就能見效了。”
李承乾聽著這話都想揍人,冷哼一聲道:“你們幾個給孤王聽好了,不要總想著推卸責任,以為把話說的不透風孤王就會放過你們。”
李世民聞言看一眼李承乾,然后朝幾個御醫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承乾你是皇太子要有皇太子的威儀,這些巫醫之人與他們多說什么?若是晉陽治不好朕自是饒不了他們。”李世民看著李承乾認真地教導著他。
李承乾心想你以為光裝腔做勢就行了,正想說些什么,卻有內侍進來回道:“啟奏陛下玄奘法師到了。”
李世民扭頭朝晉陽公主的寢殿門口看一眼,又看看李承乾便朝外擺擺手道:“帶他到兩儀殿侯著。”
待內侍出去,李世民又對身邊的內侍道:“去看看公主殿下醒了沒有?”
內侍聞言慌忙跑過去看一眼,回來說還沒醒。
李世民聞言站起來吩咐道:“讓她們好好照看著,一醒過來立即來報朕。”
“遵旨!”內侍道。
李世民轉過身來對李承乾道:“走,隨朕去見見這個玄奘法師。”
李承乾也正想見一見這個玄奘,便點點道:“遵旨。”
李世民和李承乾來到兩義殿,玄奘已經在殿外侯著了。
李世民坐好便命人宣玄奘進殿。
不一會兒,李承乾就看見一個黑瘦黑瘦的老和尚從容地走進殿來,雙手合十身躬向李世民行禮道:“貧僧玄奘拜見陛下。”
李世民看見玄奘從容的氣度十分滿意語氣溫和地道:“法師平身!”見玄奘直起身來,看著他雖然滿面風霜,兩只眼睛卻十分明亮不禁點點,然后指指坐在旁邊的李承乾道:“快見過太子殿下。”
玄奘也猜出坐在李世民身邊的人是李承乾了,聞言忙躬身行禮道:“貧僧玄奘見過太子殿下。”
李承乾見狀含笑道:“平身吧!孤王正有話要問你?”
玄奘起身聞言再次雙手合十低頭一禮,他進京這幾天已經對李承乾有所了解,就怕李承乾跟他過不去,此時聞言忙打起精神應對。
李承乾見此向前走兩步,兩只眼睛不住地上下地打量著玄奘慢悠悠地對他道:“孤王聽說你是如佛祖的二弟子金禪子下凡,修行十世到這一世才能修成正果,凡人若是吃上一塊你的肉就能長生不老是真的是假的?”
饒是玄奘見多識廣修行精深心性平穩,突然被李承乾這么一問,兩只眼睛還上下打量著他,似乎是要在他身上找一個地方好下口似的,心里也是毛毛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李承乾見玄奘不說話,便更往前走一步道:“不知法師可否獻給父皇和孤王每人一塊你身上的肉?”
呵呵。'有意思
何歡笑了笑這家伙看來也是看過西游記的。'
雖然成為了輪回者,是一件非常興奮的事情,但是,時刻處于兇獸的嘴邊,隨時可能成為食物,刀懸在脖頸上的感覺,實在讓人恐怖。
即使輪回小隊之間應該互幫互助,可是,成為隊友的食物,這就有些超出他心理承受能力了。
宋徽宗趙佶感覺這是命運在玩弄他,讓他成為了夢寐以求的輪回者,卻把他送入到虎口一般的輪回小隊。
“官家放心,異獸隊的三個輪回者,有一個和你先后進入主神空間,另外兩個也只執行過一次輪回任務,實力并不強。”
蔡京原本想要和宋徽宗趙佶商討一下,怎么應付接下來的局面,可是,看到宋徽宗趙佶如此膽戰心驚的樣子,他到了嘴邊的話不由變成了安慰的話語。
和這個時候的宋徽宗趙佶商討什么方案計劃,完全是對牛彈琴,倒不如等宋徽宗冷靜下來,適應了主神空間的環境,適應了他所在的異獸隊,再商討接下來的事情。
“趙佶過來。”
就在這時,黑色蟒蛇冷聲道。
“這里才是你的輪回小隊,我是你的輪回隊長,你應該聽從我的命令。”
“官家過去吧,你腦海之中應該也有主神空間的規則,在主神空間之中他們不敢向你動手,他們一出手,死的先是他們。”
蔡京面帶溫和的笑意,揮了揮手讓宋徽宗趙佶過去。
黑色蟒蛇現在正處于癲狂的狀態,宋徽宗趙佶若是不老老實實過去,不知道要受什么罪。
在沒有和宋徽宗趙佶反目成仇之前,他還需要維護兩人的良好關系。
宋徽宗趙佶慢吞吞的向著異獸隊走了過去,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畏懼。
異獸隊的三個兇獸,他倒是能夠認出兩個兇獸的身份,一個是老鼠,一個是蟒蛇。
只是這一只老鼠和一條蟒蛇的軀體也太龐大了,而且,還能開口說話。
“鎮定,鎮定,鎮定·······你不是早就想進入主神空間了,區區幾個兇獸有什么可怕的······”
宋徽宗趙佶心中連連給自己打氣,讓自己緊張的情緒安定下來。
“我才是把你召喚到主神空間的輪回者,你要記清楚身份,下一次再敢跑到蔡京那里,我就把你脫光了衣服,掛懸崖下吹風。”
黑色蟒蛇直接游走到了宋徽宗趙佶的身邊,龐大粗壯的軀體把宋徽宗趙佶團團繞在中心,碩大的頭顱從正上方落在了宋徽宗趙佶的頭上,巨大的嘴巴一張一合之間,好似要把宋徽宗趙佶吞入口中。
蔡京那個欠曰的人,他早晚有一天把他曰了。
宋徽宗趙佶和蔡京是同一方世界的人,他必須宋徽宗趙佶明白,自己是哪一方的輪回者,應該聽誰的。
“隊長,宋徽宗趙佶怎么說也是一個帝王,而且,還是我們的隊友,我們應該給他應有的禮遇。”
帝一神色微動,小聲勸阻道。
他現在雖然不能奪權,但是,卻是能夠拉攏自己的隊友。
宋徽宗趙佶和霸王龍一般,他們都是極容易掌控的隊友,也是比較容易拉到的兩票。
黑色蟒蛇聞言,瞬間停止了動作。
他倒不是聽進了帝一的意見,而是因為帝一的開口,讓他明白自己目前最大的威脅是帝一。
這個能言會道的老鼠,之前不斷刷霸王龍的好感,現在又刷宋徽宗趙佶的好感,若是讓霸王龍和宋徽宗趙佶都倒向了帝一,他這個輪回小隊隊長就到頭了。
一個輪回小隊的隊長,不是由實力強弱決定的,而是由一個輪回小隊輪回者中的支持數決定的。
否則的話,他也不一定能夠作為異獸隊隊長的位置,而是實力更強的霸王龍。
他們異獸隊一共就四個輪回者,若是被帝一拉攏霸王龍和宋徽宗趙佶這兩票,隨時可以篡奪他輪回小隊隊長的位置。
如果讓宋徽宗趙佶太害怕他,說不定宋徽宗趙佶就會轉而投向了虛偽的老鼠,一只老鼠竟然還會咬文嚼字,甚至還會引經據典,這讓他情何以堪?
“不用怕,以后你就是我罩著的了。”
黑色蟒蛇收回了自己的軀體,沖著面無血色,一身冷汗的宋徽宗趙佶咧嘴笑道。
宋徽宗趙佶性格軟弱,野心有限,不會想篡奪他輪回小隊隊長的位置,這樣的隊友他應該‘大氣’的接受他們,恩威并用,不應該把他逼到帝一的身邊。
宋徽宗趙佶用袖袍擦了擦他額頭的密密麻麻的汗水,一臉訕笑的跟在黑色蟒蛇的后面。
他敢肯定,這里若不是主神空間,黑色蟒蛇肯定會把他先吞入腹中,然后再吐出來,給他一個更大的下馬威。
不過,讓他有些奇怪的事情。
那只灰色的老鼠,實在有些奇怪竟然替他說好話?
“翼龍這邊。”
戰狼隊的冷鋒也是自己的新召入的隊員領走。
一個身高和長頸鹿相仿,由頭至腳大約有七米高,雙翼展開超過10米,全身暗藍色,猶如一架直立而行的戰斗機的翼龍,亦步亦趨的跟在冷鋒。
貂蟬直接被曹操帶到了鬼神隊那一邊,原本傳送的位置,只剩下了宋理宗趙昀和呂布兩人。
宋理宗趙昀和嘉靖皇帝朱厚熜有些類似,在位期間都有著勵精圖治的一段時間,可惜,政治水平和嘉靖皇帝朱厚熜差距太大,外不能御敵,內不能掌權,意志又不堅定。
“過來吧。”
岳不群看著驚慌失措的宋理宗趙昀揮了揮手,他到沒有太失望,因為他心中有著一定的預期。
一個做了四十年皇帝,在位期間不僅不能收服故土,而且,還割讓土地給蒙古,這樣的皇帝能夠好到哪里去?
以后聽話還好,不聽話,天天打的他叫爸爸。
宋理宗趙昀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了岳不群的吩咐。
因為,他之前的三個輪回者都是這么做的。
“曹孟德,是你選我當輪回者的?”
孤身一人站在原地的呂布,手中拿著一柄方天畫戟,猶豫了一下道。
當年的伐董之戰,把他心中的孤傲打壓所剩無幾,那一天見到的可以和他一戰的高手,比他之前二十多年遇到的高手加起來還要多上數倍。
特別是這一段時間,在東漢隊的培養下,大漢更是建立了一支強化鐵騎征伐世界。
他親眼見過那一支鐵騎的威力,比他帶領的并州鐵騎強大太多了。
而且,黃忠、趙云、許褚等人東漢隊的培養下,實力更是超出了他,讓呂布徹底冷靜了下來,至少不會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是蒙古隊。”
曹操指了指成吉思汗等人,微微笑道。
“你們選我當蒙古隊隊長嗎?如果是這樣,輪回小隊的名字不能叫蒙古隊。”
呂布看著成吉思汗等人的穿著和打扮,主動走了過去,理所當然道。
他漢人的面前,他不敢無法無天了,但是,見到異族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高人一等。
因為,他在并州的時候,殺的羌人、鮮卑族太多了,砍瓜切菜一般,他實在難以在異族面前保持應有的平常心。
不過,因為這里是主神空間,呂布并沒有表現盛氣凌人的姿態。
“你感覺我們是叫你來當隊長的?”
蒙哥氣笑了,呂布還真是自作多情。
他們這里不是蒙古大汗,就是蒙古王爺,麾下精騎百萬,沒有他們蒙古帝國滅不了的國家。
呂布不過區區一個漢末三國時期的諸侯,怎么能夠和他們相比?
“這是我祖父,蒙古隊的隊長,也是你的隊長。”
蒙哥指著成吉思汗介紹道。
“他是你祖父?”
呂布看著年齡甚至比蒙哥還年輕幾歲的,心中不由一凜,轉而說道,“既然不讓我做隊長,除非有人能夠接我十戟。”
“接你十戟又如何?”
蒙哥面色難看道。
是他們把呂布推薦進入主神空間,竟然不知道感恩,還有這種要求。
“那我就不做隊長了,我自己單干。”
呂布聳了聳肩道。
他呂布可以認丁原當義父,可以認董卓當義父,但是,他絕不會當異族的手下。
他如果做不成輪回小隊隊長,那么他只能自己一個人打拼了。
“你······”
不要說蒙哥了,就是忽必烈和成吉思汗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華山隊、鬼神隊、異獸隊和戰狼隊招收的輪回者,只是打個一個招呼就走了過去。
他們的輪回者呢?
不僅要做他們的隊長,甚至接下了他十戟后,他還不聽從隊長的調遣,即使自己單干,也不和他們合作。
“呂布,我們是蒙古人,是東漢之后隔了數百年之后,統一中原的強大帝國。”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恩怨,主神空間的輪回任務都是改造世界,每一次任務都是多個輪回小隊一起執行任務,一個人根本做不了什么。”
成吉思汗真心實意道。
“而且,我們輪回小隊之間并沒有高低之分,是隊友,是平等的關系,隊長的位置只是更好的協調小隊之間的任務。”
成吉思汗耐心的分析道。
“那我做隊長你們為什么反對?”
呂布撫摸著手中的方天畫戟,不屑道。
如果輪回小隊隊長沒有好處,這樣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為什么還爭著搶著不讓他做?
“你為什么就不愿意合作?”
蒙哥面色發黑道。
“你們是異族。”
呂布不咸不淡道。
“我們根本不是一個時代的人,根本沒有什么異族、漢族之分,你又何必拘泥于此?”
“你們是異族。”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有什么異族不異族之分。”
“你們是異族。”
“呂布你先后跟了丁原、董卓,叛了丁原、董卓,又依附過袁紹、劉備,叛了袁紹、劉備,你有什么要求,直說吧。”
忽必烈面色冷冽道。
呂布這般推三堵四,大義凜然的模樣,肯定是因為索要什么利益。
既然如此就直接些,他們沒有時間和呂布耗下去。
“你們是異族。”
呂布扛著自己的方天畫戟,興致缺缺的向東漢隊走了過去,“什么時候想好請我回去做隊長,什么時候來找我,我呂奉先不是好人,但是,絕對不能做異族的手下。”
“還有是哪個皇帝丟了漢家的江山,這么廢物,我遇到他肯定會一戟挑死他。”
本來以為可以和曹操、袁紹他們一個輪回小隊,緩和一下關系,誰知道竟然分到了一個異族小隊,真是太掃興了。
不過,成為輪回者的確是讓人無比激動的事情。
蒙古隊的事情,就暫時忘記吧。
蒙古隊眾人,“·······”。
宋理宗趙昀,“······”。
宋朝江山應該不是我丟的吧?
好了知道不是你丟的了但是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呀。'何歡笑了笑看著周圍的人然後看了一下趙軍真的是笑的不能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