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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90

從雨花閣出來,劉鴻漸一臉的孺子可教,而朱慈烺則是一臉的恍然大悟。

朱慈烺與劉鴻漸、內務府官員道別后便興沖沖自顧自的回了端本宮,而劉鴻漸的工作卻是還沒有做完。

他與內務府官員來到另一處宮殿,這宮殿位置極為偏僻,以至于劉鴻漸都不知這宮殿的名字。

宮殿內,十名身姿婀娜、體態各異的少女面色緋紅的站在劉鴻漸對面,內務府一個女官嚴肅的對這十名宮女說著些什么。

劉鴻漸是大婚副使,這些男女之事自然有女官來具體說明,否則那真是要尬上天際。

“每日進御三人,連續三日,進了殿下寢宮,要守規矩……”劉鴻漸盯著大殿的一根柱子,不緊不慢的跟這些年輕宮女說道。

事實上,他現在就后悔接下這勞什子大婚副使的差事,折騰到現在整的自己怎么想怎么覺得自己像個敬事房大總管。

這十名五官清秀、體態或豐盈或瘦削的年輕女子雖然聽到這些男女之事,難免有些難為情般的羞澀。

但在這些靈動的眼睛里,在這清澈的眸子下,劉鴻漸分明還看到些奇異的東西,那是火焰,或者說是欲……焰!

明明都是未經人事的年輕女孩,可這眼睛里確是足以將一個男人焚燒成灰燼的火焰,而且還是為一個從未見過的男人……

這一切,僅僅是因為,這個男人是太子!

這些宮女自打被其父母送入這宮門,基本上與世隔絕,每日只能呆在宮里做永遠也做不完的活兒,每日里能接觸的大多也只是宮里的女官。

她們至少要在宮里呆十年以上,待年過三旬人老珠黃,方可遣出宮去,隨便尋摸個不挑的苦人家把自己嫁出去,了此殘生。

在這宮里,女官便是她們的天,女官若想至你于死地,那還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如今有幸供太子殿下臨幸,怎能不讓她們興奮。

被殿下臨幸后雖然不能晉妃,但從此便有了女官的身份,不用去做那等苦力活,每月還有優厚的薪俸可拿,對于這些宮女來說,實在是一步登天了。

萬一運氣不錯一招中的,那便更是有享不完的福分。

而且,這很有可能是她們唯一一次接觸男人的機會——被太子殿下臨幸過的宮女,是終身不得出宮、并且不得嫁人的……

雖然礙于處子之羞澀不敢表示出來,心中的興奮卻是很難掩飾。

劉鴻漸想一想就感覺悲哀,為這些宮女們悲哀,更為朱慈烺那小子悲哀。

當皇帝有什么好的,什么都得被管著,做什么事都有人跟著,做的好有人挑刺,做的不好動不動就給你來個群臣死諫。

為愛鼓個掌還要有這么多人管著,這么多的臭規矩,那么活著究竟還有什么意思?

搞定了這檔子事后,與內務府以及鴻臚寺的人作別,劉鴻漸便直接去了乾清宮。

這些天看那些大婚的禮冊,劉鴻漸的眼睛都感覺要近視了,這些都是拜誰所賜劉鴻漸心里可是大大的知道的。

咳——咳咳——他本想去找崇禎大叔訴苦,可剛走到大殿門口,便聽到大殿里傳來陣陣咳嗽聲。

“微臣見過皇上!”劉鴻漸瞬間沒了訴苦的心思。

與之相比,面前的老男人,實在是比他更苦呀。

“佑明來了,坐!”崇禎放下手里的奏疏,從侍候在身旁的小黃門手里接過藥碗道。

“皇上近來感覺如何?病情可好些了嗎?”劉鴻漸關切的道。

對于這等病癥,他這半吊子的外科學渣真的是抓耳撓腮,既著急又抓瞎。

“呵,佑明不必擔心朕,朕還是老樣子,聽李云魁說你剛帶慈烺從雨花閣回來?”許是那湯藥味道不怎么美妙,崇禎喝完皺了皺眉眉頭說道。

“是啊皇上,殿下再有幾日便大婚了,既然臣是這大婚的副使,自然是要盡心盡責。”自己教了人家什么心里沒點數,劉鴻漸當真是大言不慚。

“嗯,愛卿辛苦了,吩咐尚膳監傳些膳食來。”崇禎把藥碗交給侍候的太監擺擺手道。

時已過午,崇禎下了朝又批閱了那許多奏疏,也是有點餓。

只片刻后一排小黃門便端著玉盤珍饈逶迤而入。

“佑明,來與朕一起用膳!”崇禎坐在桌邊道。

劉鴻漸也是折騰半晌自然毫不客氣,拎起筷子來了個先下手為強,而崇禎只是笑笑,仿若未聞。

“前日李云魁告知朕關于禮部尚書馬士英的徹查事項,這個馬士英真是好大的膽子,貪墨的銀兩竟然達到八十余萬兩。

還不包括南京的商鋪、田產,朕聞之振聵,已命人將這馬士英下入東廠的大牢。

只是如此這禮部尚書的位子便空了出來,如今慈烺大婚,這禮部又是最緊要之衙門。

是以,佑明你可有合適之人選?”崇禎小酌了一杯酒道。

“哦,皇上,嗯,臣對朝臣不熟呀,臣也不知道誰合適,嗯,這個雞味道很棒呀皇上,回頭得讓紅姐學一學,皇上可不能藏私呀!”

憑良心,這明朝的御膳味道還真是沒得說,不比螨清的華而不實,菜肴僅有八盤,外加一葷一素兩個湯,味道個個鮮美。

“紅姐是誰?”崇禎對劉鴻漸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滿。

“那是臣府上的大廚,手藝可好了,就是不成吃過這道雞……”劉鴻漸便吃邊道。

“哦,禮部尚書呀,嗯……臣覺得,督察院右僉都御史韓郁便不錯。”他抬頭看向崇禎,發覺崇禎面色有些不愉趕緊改口道。

“韓郁?愛卿對他可有了解?”崇禎眉頭皺的更深了,對于這些督察院的御史,崇禎也是煩不勝煩。

“嗯不是很了解,不過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他已著錦衣衛的人細細的查了查,發覺這個新收入門下的大爺還真是個十分清白之人,數十年來基本沒有倒入閹黨,更沒有倒入東林黨。

再結合他的一番見識,向來應該不算迂腐之人,畢竟是自己的小弟,有好處當然要給自己人。

“嗯,朕明日便與內閣商議,還有一事需要佑明你去處置一下。”崇禎記下了這個韓郁,便又想起另外一事。

“啊?啥事?”劉鴻漸總感覺這頓飯吃的不踏實。

“明日龍虎山張天師門下大弟子辛博,入京前來為慈烺大婚祈福,你需與鴻臚寺的官員一起去接待下。

聽聞張天師的**也在此列,要好生招待不得怠慢了他們。”

江i龍虎山自古以來便是道教名山,據道教典籍記載,早在三國時期,道家張陵已赴龍虎山定居,此后張天師后裔世居龍虎山。

雖然明朝的開國大帝朱重八先生曾經干過和尚,也撞過鐘、化過齋,但可能也正是因此,朱重八并未對佛教有什么尊崇。

朱元璋不僅允許道家開山立派,還專門設立道錄司來管理道人之度牒,而道家便是以龍虎山正一教為尊。

到了崇禎朝,張天師一脈已經承襲了五十二代,其掌教真人為年剛滿六十的張應京。

按道理說,不論是天子大婚還是儲君大婚,都是朝廷的超級大事。

身為皇室最是看重的道家一脈,張天師怎么著也要親自來一趟,好為大明儲君祈福。

但張天師身患重疾,其大弟子張洪任卻是恰好到了閉關的關鍵時刻,無奈張天師只得派了二弟子辛博,并修奏疏一封向天子致歉。

至于崇禎所言,張天師的這個幺女,實在是張天師拗不過這個從小寵壞了的小丫頭,非要去一趟京城感受一下帝都之繁華不可。

“二師兄,還有多久才能到京城呀!”一輛馬車里傳來一個清爽的女孩聲音。

“哎呀小師妹,今天這一路上你都已經問了我十八回了,再有一會兒便到了!”車內另一個男聲說道。

“哦你說”

“來了來了,大人,他們來了!”北京城東便門外,鴻臚寺的蔡泰賢并大婚副使劉鴻漸,忘穿了秋水終于把這龍虎山的辛道長等了來。

馬車行到城門前停了下來,當先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一身道服的中年男子。

“貧道辛博見過二位大人!”雖然他也是頭一回到京城,但到底是見過世面,辛博趕緊拱手施禮。

“辛師兄,你都不管小愛,我回去便要告訴大師兄”一個雖未施粉黛卻宛若精雕細琢的小女孩,從馬車上蹦蹦跳跳的下了來。

“讓二位大人見笑了,此是龍虎山掌教真人張天師的幺女張小愛,此番與貧道一同進京面圣。”辛博以眼神示意這小女孩道。

張小愛見自己的師兄表情嚴肅,也不敢怠慢,吐了吐舌頭福身行了個禮。

可誰知這小女孩看了劉鴻漸一眼,便再也挪不開,邊看還邊皺著眉頭。

“辛道長言重了,陛下專門提醒我等,不敢怠慢了龍虎山的仙人,請隨本官去城中歇息!”鴻臚寺卿見這張天師的幺女一個勁兒的盯著安國公看,趕緊伸手示意他們進城。

“小師妹,不得無禮,快隨師兄入城!”辛博瞪了張小愛一眼,給劉鴻漸回以歉意的微笑,隨著鴻臚官入了城。

獨留下劉鴻漸一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莫非?這小妮子也看上本帥哥了?

原來本帥哥這么討小女孩喜歡呀,以前怎么就沒發現捏?

劉鴻漸苦笑一聲,跟著車隊入了城。

把龍虎山一行人送到禮賓院,一應安排妥當之后,劉鴻漸才與蔡泰賢各回各家。

“二師兄你看出來沒有,剛才那個當官兒的好像有問題!”入了禮賓院,張小愛馬上追上自己的二師兄問道。

“此是京城重地,遇者皆為官勛大富,小師妹更當謹言慎行,此行我等只為覲見陛下以及為太子殿下祈福,余者雜事,一概不管。”

辛博不理會小師妹的碎碎念,出言提醒道。

“可是那個家伙頭頂處懸著陰煞,按照爹爹教我的道法,那個家伙有奪舍之嫌耶!

爹爹還說了,我等修道之人,當鏟除一切邪祟為重,二師兄你怎么”張小愛從小在龍虎山長大,更從未下過此山。

好容易逮到次機會,自然是看著什么都新奇,尤其是遇到這種傳說中才有的奪舍之事。

“小師妹你再如此揣度當朝安國公,為兄待回去后便稟明掌教,你以后再休想下山來。”辛博只得把掌教真人搬出來。

他身為掌教真人的二弟子,其所修道法又怎是半吊子的小師妹可比。

早在剛下了馬車,辛博便發覺那鴻臚寺官旁邊站著的年輕人有問題,但聽鴻臚官以國公稱之,便馬上打消了探查的疑慮。

開玩笑,朝廷里的國公皆是以戰功晉爵,哪個是好相與的?

而這位安國公那就更了不得了,按照掌教真人的推演,大明應當是氣數已盡的,但卻活生生的讓這位安國公給救了回來。

這人惹不起,即便是掌教真人在此,肯定也不會同意他去招惹此人。

弄不好馬失前蹄,把龍虎山前來的基業搭進去,孰輕孰重,小師妹分不清,他又豈能分不清。

是以即便是心里生疑,辛博還是打算埋在心底。

“一路舟車勞頓,本師兄累了,小師妹你也趕緊回去歇息吧,明日還要去覲見陛下!”辛博搖搖頭下了逐客令。

“哦,那師兄早些休息。”張小愛撇了撇嘴,出了自己師兄的房間。

哼,本天師最看不慣的便是奪舍之人,二師兄不管,本天師偏要管上一管

劉鴻漸自鴻臚寺回了家,便覺那小妮子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不像二公主般的專情,但此是小事他也沒太放在心上。

回了家只把自己的兒子往懷里一抱,便忘了個干凈。

傍晚時分,劉鴻漸與兩個妻子在后院逗弄孩子,小蘭、小白在邊上侍候,院子里偶爾飄來一股子香味兒,那是后廚的柳紅在準備著晚餐。

“圣旨到!”前院突然傳來一聲高呼,隨即便有下人前來通知。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安國公夫人孫氏,才貌良德,賢淑知禮,后日太子大婚,告禮成親時,與其他幾位,禮部遴選出的誥命夫人一同迎親!

欽此!”

前來傳旨的是一位劉鴻漸不怎么熟絡的太監,但這太監卻是認得他,不止如此還很客氣。

孫秀秀接了旨還有點不知所措,劉鴻漸則回了句知道了,便打發走了這傳旨的太監。

“夫君,妾從未以誥命夫人參與過皇家之事,若有了差池怕是會給夫君添麻煩呢。”孫秀秀一邊跟著劉鴻漸往里院走,一邊輕聲說道。

“我的寶貝呀,你是怕個甚,你是不知道,為夫在朝中,那可是一霸,誰敢說咱們不是”

整個京城都在為太子大婚里里外外的忙碌著,兩日時間匆匆而逝

五月初一,晨。

“夫君,快看秀秀這身衣服怎么樣?”孫秀秀身著一品誥命錦袍在屋子里轉了一圈。

天還未亮,劉鴻漸剛剛經歷過一場斗爭,如今也只是坐在床邊,仍然睡眼惺忪。

“嗯,漂亮!就是穿戴太麻煩,脫起來也麻煩……”劉鴻漸迷迷瞪瞪的說道。

“哎呀夫君,你趕緊起身讓妾幫你穿衣服啦,天都要亮了,一會兒夫君可是還要去接親呢!”孫秀秀從柜子里取過一套嶄新的禮部送來的副使紅袍,走到劉鴻漸身邊晃了晃他的胳膊。

“唉,可倒好,太子那小子大婚,我做司儀,你做伴娘,本官里里外外忙活數日,也不知那小子會不會包個紅包給咱們……

還有,這大袍子也忒紅了,為夫何時穿過這么紅的衣服!”

孫秀秀一邊伺候劉鴻漸穿衣一邊聽著自己夫君碎碎念,劉鴻漸站在床邊伸著胳膊,bulabulabula^

作為大婚副使,今日他便要領依仗代皇家去京城西邊的陳府迎親,穿了衣服劉鴻漸又仔細記了一遍今日的迎親流程,才跟早已穿戴整齊的妻子出了國公府。

……

一大早,太子朱慈烺所居的端本宮就開始忙碌,端本宮各殿也是備足了鞭炮、紅色鎏金雙喜字、大蠟燭,宮殿之間的御道也皆是鋪上了紅氈子。

丹陛大樂設在皇極門外,中和韶樂設在皇極殿前,法駕鹵簿設在皇極殿丹陛及庭院內。

迎親儀仗一直延伸到午門之外,其中有一頂太子正妃禮輿,另外一頂便是選侍禮輿,太子正妃的禮輿頂部織著杏黃色的彩錦,還用金線繡著鳳凰。

而另外一頂秦選侍的禮輿便沒有這等待遇了,事實上若不是太子執拗的要一起行禮,這秦選侍壓根就連這禮輿都用不著。

不少文武百官、勛貴國戚皆是喜氣洋洋的地站在皇極殿四周,鴻臚官和劉鴻漸作為正副婚使,站在勛貴百官最前面。

劉鴻漸見左后方便是勛戚女眷,人人身著誥命禮袍,便偷偷掃了幾眼,也沒見到自己的妻子孫秀秀。

少傾,崇禎皇帝駕臨皇極殿,勛貴國戚、文武百官皆是山呼萬歲跪倒一地。

自己兒子要成親,崇禎明顯也很高興,坐上了龍椅喚眾卿平身。

新任禮部尚書韓郁,手捧金冊、金寶走到大殿中央高聲宣讀太子納妃的冊文、寶文。

鴻臚官蔡泰賢和劉鴻漸接了冊、寶、節,便帶著長長的儀仗隊出午門迎接太子妃而去。

朱慈烺也是第一次當新郎官,他坐于端本宮正殿精神好像不太好。

前兩日凈事房每日便要送來三個宮中女官,朱慈烺開始還興致勃勃,可到了后邊便覺索然無味。

可這些女官怎肯放過這難得的機會,朱慈烺又年輕懵懂不知如何拒絕,又擔心被身邊人嘲笑,于是每日便來了個雨露均沾。

可第一日還好,第二日便吃不消,今日更是腰都開始酸了,以至于到了成親之日,朱慈烺竟有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太子爺,您先吃些御膳吧,迎親估計還得好一會兒!”一旁侍候的龐大海見朱慈烺坐著總是不穩當,還以為朱慈烺是餓了。

“本宮也覺的在這兒呆坐著無趣,傳巧貞來與本宮一同吃些糕點吧!”朱慈烺扶著腰起身道。

“太子爺您忘了,今日秦選侍也要一同迎進咱們端本宮呢!”龐大海笑著提醒道。

“哦,是本宮疏忽了……”

……

劉鴻漸與蔡泰賢將金冊、金寶放到龍亭里,一人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駿馬胸前皆是系著紅綾紅花,率領依仗、鼓樂、太監、宮女、侍衛等,抬上一箱箱禮品,一行人馬紅紅火火綿延了半條街,天子家事定然是熱鬧非凡。

京城百姓早將一路上的街道圍了了水泄不通,還有不少百姓早就匯聚到陳府門口,迎親依仗隊不得不在五城兵馬司的幫助下才進了門。

陳世貴滿面紅光的率領一族老小迎了出來,鴻臚寺官蔡泰賢下馬宣讀了圣詔,劉鴻漸也下了馬笑呵呵的扶起太子妃的生父。

府前頓時鼓樂喧天,鞭炮聲陣陣。

大漢將軍抬著太子妃鳳輦,將禮輿、龍亭抬入了前院,再由太監將其抬到后院繡樓,自有宮女端著太子妃禮服、鳳冠霞帔進去侍候陳氏更衣。

陳世貴眼見自己的女兒鯉魚躍龍門,成為當今天太子的正妃,高興的得一張老臉形似綻放的菊花,拉著劉鴻漸和蔡泰賢一個勁兒的道謝。

不大會兒,太子妃穿好了鳳冠霞帔,在數個宮女的陪同下走出繡樓、跪受金冊、金寶。

明朝不論是天子還是儲君成婚,都是不用大紅蓋頭的,陪同而來的諸多鴻臚寺官員都是墊著腳想看看太子妃的美貌。

這陳氏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皮膚白皙如凝脂,臉頰微紅,樣貌極是清秀靚麗,配上鳳冠霞帔更有一種不落凡塵而又秀雅賢淑的味道。

嗯,倒是有一種母儀天下的賢淑模樣。

只不過這性格,朱慈烺那小子能喜歡嗎?

他自己便是有些木訥,這女孩明顯又是個嫻靜的女子,怪不得太子會對那個明顯性格活潑的宮女如此鐘情。

大抵上兩個人性格可以互補才會相互吸引,否則兩個皆是話少嫻靜之人,坐到家里互相發呆嗎?

唉,好事多磨,希望這小子不要瞎胡鬧吧!劉鴻漸趁人不備揉了揉腳發酸的腳脖子。

待蔡泰賢宣讀過圣旨,劉鴻漸忙遞上金冊、金寶,迎親大部隊浩浩湯湯的便又向著皇城而去。

過承天門、午門,經皇極門右轉,依仗一直行到太子的端本宮門口。

四位皆是身著一、二品誥命錦袍的誥命夫人走上前去,迎接太子妃鑾駕,劉鴻漸此時才看到孫秀秀。

只見孫秀秀身著金絲孔雀的大紅誥命錦袍,蘭心蕙質,嬌俏可人,孫秀秀同樣也看到了依仗前列的劉鴻漸。

她見自家夫君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看,自是羞怯的給自家夫君遞了個眼神,忽又見其他三位誥命夫人皆是表情嚴肅目不斜視,忙跟著她們隨著鳳攆入了端本宮。

真正的大典這才剛剛開始……

“國公爺,可否借一部說話!”劉鴻漸剛得了個空打算去噓噓,突然被人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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