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個拳頭的距離，周奕琛緩緩蹲在了我面前。
他揚起手臂，撈了我一把。
“我?guī)闳メt(yī)院。”
說話時，他始終低垂著眼簾，眸光微微閃動著，盡量不看我。
沒有緣由的，我十分抗拒，下意識地就往后一縮，他原本想扶住我肩頭的手撲了個空。頓了大約三秒，他又壓住了我的手背，很輕，指腹似乎還輕輕地在上面摩挲著。他的手特別冷，那溫度順著肌膚躥到了我身上，我想甩開，可動了動手指，使不出一點力氣。
“疼嗎——”
這是他第二次問，聲音格外低沉，仿佛在極力地掩飾些什么。
我想了想，愣愣地點了點頭。
他不這么問，我興許還不覺得哪兒疼。他問了，我特么瞬間感覺身上每一處都疼得難忍。
他想繼續(xù)拉我，我咬緊了下唇，“你讓我緩一緩，就一分鐘，行不行？”
周奕琛身子一僵，沒作聲，默默地從口袋摸出了一塊手帕，替我擦拭掉流到眼角的血跡。他的動作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那感覺我就像他十分珍貴的寶物，但凡用點力道，都怕弄疼我。仔仔細細地擦干凈后，他極為克制地收回了手。
大約是我們現(xiàn)在的距離太近，我看見他睫毛在輕輕地顫抖，雙唇也抿得十分緊。偶爾四目相對，他很快地就會移開目光，眸中全是回避。
莫名地，我竟覺得他眼底帶著一份心疼，很深。
我歪著腦袋看著他，卻覺得似真似幻。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周奕琛簡直就是我的救星，每每我放棄掙扎時，他總是很及時地拉我一把，讓我不至于跌入深淵。
我也不知道這對我而言是好是壞，畢竟這么活著太痛苦了。興許是撞傻了，我特別想撲進他懷里，告訴他，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們走吧，離開這里，像普通的戀人一樣過著平凡的生活可不可以。只是醞釀了許久的話，始終吐不出來，喉嚨亦是滾不出任何一個音節(jié)。
我害怕拒絕，也很怕繼續(xù)受傷。
他別這樣對我多好，給我那么一絲絲希望和溫暖，讓我心煩意亂的。
周奕琛的輪廓漸漸模糊在我的雙眼中，眼皮子愈發(fā)地重，大抵是受了驚嚇，腦袋又暈，很快我雙眼一黑，就往后仰了過去。我也想睜開眼，讓自己顯得不是那么狼狽，然，我眼皮就像粘在了一起，壓根抬不起來。
恍惚間，我感覺周奕琛抱住了我，不是那么用力，手臂也顫得厲害，不用看，我也能想象到這姿勢多別扭，他就跟抱孩子一樣把我抱在懷里，單手托著我的屁股，另一只手桎梏住了我的腰。稍稍掙扎了那么一下，我就不動了，老老實實地趴在他的肩頭。我很難受，想趴著睡一會兒。
可周奕琛絮絮叨叨在我耳邊說著話。
我很努力地豎起耳朵想聽。可仍聽得不是那么真切。只是隱隱約約間，我能感受到十分強烈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我也不清楚是我的，還是周奕琛的。
他好像叫了我的名字，還是小名。
“南南。”
我吸了吸鼻子，應(yīng)了一聲。
周奕琛大概以為我已經(jīng)不醒人事，這么一下就聽見我的聲音，怔了怔。
“不然就別裝誰，清醒點，到了醫(yī)院在閉眼。”
他很突然地就提高了嗓音，順帶還拍了拍我的背。
我哼唧了幾聲，仍保持著一個姿勢。
起初我趴在他身上。稍微能舒服那么一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走路的步伐快了許多。我腦袋晃晃悠悠的，額角撞破的地方就在他襯衫上反復(fù)蹭，這份疼痛迫使我清醒了幾分，我嘗試著使了點力道，好不容易摸索地攀上他的頸，他走得又更快了。
“周奕琛，我很疼，你……”
“閉嘴！”
周奕琛兇巴巴地吼了我一聲，下一秒，我就被丟到了車椅中。
我完全沒力氣動，丟下來是什么姿勢，我就是什么姿勢，整個人幾乎都縮在副駕駛位上。
他替我系好安全帶，退出去的那一霎，極為小聲地從齒縫中擠出了一句。
“你疼？我比你更疼！”
由著聲音太小，我只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畢竟他這語氣滿是無奈，飽含著太多壓抑。和之前他用冰冷的聲音說出那句‘沒愛過我’，判若兩人。
去醫(yī)院的路上，周奕琛一直在和我說話，大約是怕我就這么睡過去。
“蘇南，這么點股份，就這么重要？是不是死了也不愿意交出去？說一句合同在我這里，就那么難？呵，我真沒想到，你真能這么急得想和我撇清關(guān)系。”
聞言我心底就是一陣冷笑，他到底有什么資格質(zhì)問我？什么話均出自他這張嘴，我怎么做在他眼里都是錯的。我剛想反駁，可剛動了動唇，就暈了過去。
之后他再說了些什么，我一個字也沒聽見。
我做了個很長的夢，夢中全是黑暗，我就一直跑啊跑，都走不到盡頭。
我不清楚自己具體睡了多久，總之我再睜開眼，已經(jīng)躺在了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我抬起眼皮，滾了滾眼珠子，稍稍一瞥，就看見了坐在我不遠處的周奕琛。
他低垂著腦袋，手里也不知道拿了個什么東西，類似照片，看得極其認真，嘴角還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只是其中帶著絲苦澀。
我想坐起來，看清楚他手里的東西，僅發(fā)出了一點點動靜，周奕琛就十分敏銳地抬起了頭。
他見我醒了，臉?biāo)矔r沉了下來。并迅速地將手背在了身后。數(shù)秒后，暗搓搓地將手中的東西塞進了上衣口袋中，順帶還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領(lǐng)口。
“藏什么？你在看什么？”
我只是隨口一問，也沒想過他會認真回答，可他臉色微微一變，半瞇著眸十分不爽地回。
“不關(guān)你的事。”
隨即他緩緩站起身，虛指了一下我的鼻尖，冷聲道。
“蘇南，若有下一次，我真的不會再管你，你想怎么作，都隨你。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看他這幅樣子。我一時半會兒還沒緩過神，明明之前還十分關(guān)心我的模樣，現(xiàn)在我清醒了，他又擺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
我真的懷疑他有點精神分裂，不然怎么能翻臉比翻書快。讓我看不透究竟哪個才是正真的他。
只是聽著他這么威脅我，我不禁就笑出了聲，笑到眼淚差點流出來。
“你每次都是一下次，可你究竟哪次做到了？不過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會死在你面前，我會滾得遠遠的消失，省得臟了你的眼。”
說出這句話，我胸口不免就是一陣酸澀。
其實在這之前，我以為周奕琛不會愿意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當(dāng)初把話說得那么絕，也沒有想解釋任何的意思。甚至我們之間的項目來往，他也是讓申文出面。
“周奕琛，我自己長了眼睛，你對我?guī)追终鎺追旨伲阋詾槲铱床怀鰜恚俊?
回想起蘇歡顏的話，我心一橫，更加明顯地試探。
“你是不是怕我留在你身邊會受傷？其實我不是那么怕，你看，就算不是你，還是有人傷害我，我在哪兒不都一樣。你這么急著把我推開，我真的會懷疑你是故意的。”
我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深怕錯過任何，可是他此刻眸光十分平靜，沒有任何波瀾，微微地蹙了蹙眉，他說。
“想套我的話？蘇南，十幾年了，你還是這樣，一點都沒變。”
“除了裝可憐，你還會什么？嗯？你告訴我。”
他聲音越壓越低，感覺像在生氣，可氣從何來，我就不得而知了。
“哈，你也是，還是偽裝的那么好，說一句你擔(dān)心我能少塊肉嗎？你以為我當(dāng)時真撞傻了是嗎？看不見你緊張兮兮的表情？”
話音落下，周奕琛哼哼一笑，移開目光，不緊不慢地從口袋中摸出了，點開通話頁面，第一個就是我的號碼。
就是一串冷冰冰的號碼，他甚至都沒有存進通訊錄。
“你總是喜歡這樣，找存在感是不是？是你先給我打電話，我來了，也只是為了把合同還給你。”
“僅此而已。”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真實可信，他揚手從桌面上拿起了合同。丟在了我的床邊。
就是那么一瞬，我胸口就團起了一股莫名火，我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可終是忍不住道。
“你別說這些沒用的，若是真的，周奕琛，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一字一句把話說清楚了，你來只是為了……”
我話還未說完整，他的就十分突兀地響了。
鈴聲響起時，我清清楚楚地在周奕琛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僥幸，就是那種他終于能找個借口離開這個病房的感覺。
果然，他接起電話就跟逃命似地大步離開了病房，轉(zhuǎn)頭的那一下簡直瀟灑，毫不拖泥帶水，更沒有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秒都沒有，且再也沒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確定他是真的把我一個人丟在醫(yī)院了，躺在空蕩蕩的病房里，我像個傻子一樣，又哭又笑。
我真心覺得周奕琛是故意的，每當(dāng)他做出這輩子都不想理我的架勢，還是會見縫插針地來撩撥我那么一下，其實他做得很多事。都讓我十分清楚我們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可我還是會記住他忽如其來的溫柔，雖然覺得不真實，但這也不能怪我，怪就怪他這人陰晴不定。
等我哭累了，睡了一會兒，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看著我笑瞇瞇地問。
“腦袋還疼嗎？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jīng)替你檢查過了，好在只是皮外傷，不打緊，只是你得注意，最近別碰水，天氣也熱了，發(fā)炎的話會更難痊愈。”
說著，他還替我拔去了手背上的針頭。
我順勢看了一眼吊瓶，也恰好快到底了，他來的還挺及時的。
他認認真真地打量我一下，就準(zhǔn)備離開，趁著他轉(zhuǎn)身之際，我緩聲道。
“醫(yī)生，我懷孕了，四個多月了。您能不能扶我起來，帶我去拍個彩超什么的，我是沒事，也沒覺得哪里不舒服。我就怕孩子……”
聽到我的話，醫(yī)生十分詫異地望了我一眼，回。
“已經(jīng)檢查過了，四維彩超也做了。陪你來的那位先生沒告訴你嗎？孩子很健康。”
說著，醫(yī)生又笑了笑。
“當(dāng)時你還睡著，他已經(jīng)替你看清孩子的容貌和各種表情動作，你要還不放心，過段時間可以再過來一趟。其實我也能理解，來這兒的母親都是你這樣，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的孩子。”
聞言，我呼吸一滯，驚訝得張開了雙唇，滾了滾喉嚨，我還想問點什么，醫(yī)生又道。
“b超結(jié)果他也替你領(lǐng)走了，大概你一直不醒，他就沒給你看，b超就別做太頻繁，多少會有輻射，你實在好奇，等好了，找他要就是了。”
“你們應(yīng)該是夫妻吧？”
興許是我臉色太差，醫(yī)生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寬慰道。
“其實你先生很關(guān)心你的，別看他忙。先離開了。你昏迷的這十幾個小時，他可是寸步不離地陪在你身邊，我問他要不要喝水，他也不作聲，眼里就只看著你，誰都不搭理。走前反復(fù)交代了時間，讓我來替你換藥。”
靜靜地聽完醫(yī)生說的每一句話，我扭開了腦袋，嘴角漸漸爬上了一絲苦澀。
“是嗎……謝謝您了。”
聽見關(guān)門聲，我眼眶一片濕潤。
不得不說，周奕琛的性格真的令人討厭。我真不明白，如果醫(yī)生說的是真的，周奕琛在我面前又怎能偽裝得那么好。真可怕。
不過想起他方才略顯心虛的模樣，我又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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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片刻，我從枕下摸出了自己的，給周奕琛發(fā)了條簡訊，很直白地問他是不是拿走了我的檢查結(jié)果，預(yù)料之中，這條簡訊就如同石沉大海，周奕琛壓根不回復(fù)一個字。
帶著些怨念氣悶的睡著后，我在醫(yī)院過完了這個周末。
我也該吃吃，該喝喝，只是喉嚨里總覺得堵了點什么東西，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的。
醫(yī)生開始不肯讓我出院，但我執(zhí)意，他也攔不住我，去公司前，我換了次藥，把額頭上包扎得夸張的紗布換下了，僅貼一塊四方形的棉布。
進公司前，我算是打起了一萬分的精神。
蘇氏久泰每到周一都有例會，我還真期待，蘇紹堂看到我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
我想他肯定一如往常，淡定的像沒有任何事發(fā)生，他臉皮就是那么厚。
除了想看他的表情，我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慌亂，他這人報復(fù)心極強，他為了拿到蘇敘留下的股份協(xié)議合同。都能做出這檔子事兒。周奕琛就這么出現(xiàn)妨礙了他的計劃，他定然咽不下這口氣，他不敢對周奕琛做什么，對付我，是絕對不會手軟半分的。
進了會議室，蘇紹堂還真是給了我?guī)追荨@喜’。
我覺得挺詫異的，對比我，他也沒好到哪去，額頭上同樣包著紗布，和我在醫(yī)院時一樣夸張，整張臉都充斥著疲憊。
可他面上也沒流露出太多情緒，等我坐下，身邊的同事還玩笑了一句。
“蘇副經(jīng)理。你不會也和蘇董一樣，不小心摔下樓梯了吧？”
我干干一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點頭。
蘇紹堂這么和別人解釋，但我心里知道，他這么小心的一個人，哪會允許自己受一點傷，多半是被人弄成這樣的。
想到這里，我胸口又開始發(fā)悶。
周奕琛背著我揍了蘇紹堂一頓？我不是那么確定，更不可能找他或蘇紹堂證實。但不論怎樣，我不免有些暗爽。蘇紹堂這傷，明顯比我重很多。他雖然表情繃得挺自然，可身子還是會時不時地晃悠那么一下。眉心始終擰著，看樣子應(yīng)該是很疼。
只是我還沒暗自開心多久，蘇紹堂就丟了顆炸彈給我，算是把我炸的一懵。
他讓自己的秘書放了幾個ppt文件，起初都挺正常，是蘇氏久泰一周的盈利額，只是后面幾張，卻是王宇潛進財務(wù)部的身影截圖。
雖然是夜晚，但王宇的臉照的清清楚楚。
除開這些，更令我無法接受的是，蘇紹堂實實地甩了個鍋讓王宇背。
“我也沒想過，公司內(nèi)部會出現(xiàn)別家公司的奸細。你們也知道，近些年在h市崛起的旭日集團。是王氏家族旗下的。早些年他們一直致力于古董收藏，漸漸也開拓了業(yè)務(wù)。我們也接觸地產(chǎn)沒多久，工業(yè)項目才是重中之重，和周氏集團合作的項目，也是他們在背后搞鬼。”
“而王氏家族的獨子，就是市場開發(fā)部的員工，王宇。”
一語落下，會議室內(nèi)議論紛紛，大多人都不太敢相信，因為王宇入職后一直跟著蘇歡顏，而蘇歡顏在公司是出了名的謹慎。加之這種風(fēng)險極大的事兒，王家老爺子又怎么舍得讓自家唯一的兒子去做。
聽著蘇紹堂其余的話，我大致也明白了，王家老爺子是老來得子，對這個兒子保護得十分好，整個h市，人人只知他有個兒子，可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模樣，從未被曝光。
其實對于王宇的身份，我倒沒太多驚訝，因為我很早前就發(fā)現(xiàn)他身份沒那么簡單，光是住的宅子，都能看出家底十分豐厚。
我還沒來得及插上話，就有人先一步問。
“王特助去財務(wù)部做什么？”
蘇紹堂的秘書輕描淡寫地回，“還沒查清楚他具體是怎么得知蘇氏久泰財務(wù)賬號的密碼，他卷走了不少錢，絕大一部分都是與周氏集團合作的資金。”
聽到這話，我真的特別想笑，這就是所謂的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吧。
“多少？”
“八千萬。”
聽到這個數(shù)字，我真的十分佩服蘇紹堂顛倒黑白的能力，據(jù)我所知，蘇紹堂因為這次項目的中斷，要補上的窟窿恰好就是這個數(shù)目。
“證據(jù)呢？不可能因為他進過財務(wù)部，就誣陷他轉(zhuǎn)走了錢吧，那幾張照片真的很難令人信服。”
我淡淡地說，會議室內(nèi)所有人的視線均落在了我身上，目光極為不善，就像看賊一樣。 щшш ?тt kan ?c o
其實說白了，蘇紹堂就是想令我難堪，我說不說話，都很難全身而退，畢竟王宇是我的助理，他有問題，正常人也會連帶著一同懷疑我。
可我什么都不說，良心也過不去，說到底，王宇之所以會偷偷潛進財務(wù)部，也是聽了我的吩咐，別人不清楚，我心知肚明。
稍稍走錯一步，就得付出這般代價，我不認為是自己太沖動，我和王宇雖然是臨時決定去財務(wù)部調(diào)出流水賬單的，可事前我們盡可能地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面對我的質(zhì)問，蘇紹堂云淡風(fēng)輕，“是不是他，警方會查清楚。王宇已經(jīng)在接受調(diào)查了，想必結(jié)果很快就會出來。”
“蘇副經(jīng)理，我理解你的心情，畢竟你和王宇關(guān)系匪淺，不論是工作上，或是……”
蘇紹堂故意欲言又止，說的話引人誤會。
“不過你別擔(dān)心，蘇氏久泰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你該做的工作，繼續(xù)做，不影響的。”
背后捅了一刀子，還不忘做一次好人，假惺惺地這么安慰我一下，反倒像是我狗急跳墻，心虛害怕似的。
“蘇董，您這話……”
我特么這話還沒說完呢，蘇紹堂就不再給我任何說話的余地，霍然站起了身，十分嚴肅地說。
“今天開會，我只是提一下，也是希望各位能安心，關(guān)于那筆資金，是蘇氏久泰的，終是要還回來的，好了，散會。”
說罷，蘇紹堂扭頭就離開了會議室，當(dāng)著其余人的面，我不好直接跟出去質(zhì)問他。
只能悶著一口氣，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再摸出電話打給王宇。
王宇的始終處于暫時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他那邊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無奈之下，我只好打給蘇煥顏。蘇歡顏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打了數(shù)個之后，她才接起來。
撥通后，我還沒開口，蘇歡顏就先一步安慰道。
“蘇南，你別著急，王宇不會有事，你現(xiàn)在只需要撇清與他之間的關(guān)系就行。在公司，你不能讓別人看出任何破綻。”
她故作淡定地這么說，可我聽得出她聲音中的焦急與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