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句話，我撇開了腦袋。

其實周奕琛不用時時刻刻地提醒我，我縱使心理再不服，也不會翻臉走人的。

我半躺在浴缸中泡了許久，直到水溫漸涼，我才走出浴室。像往日一般，我準備離開周奕琛的房間，手還沒捱上門把，腦袋就被蒙上了一條毛巾，周奕琛將我困在臂彎中，笑問。

“去哪？”

扯開毛巾，我對上了他漆黑的眸。

“睡覺。”

周奕琛輕挑眉梢，手指掠過我的鎖骨，上面還有一個清晰的牙印。

“以後，你睡這裡。”

我有點懵，癡癡地望著他，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他兀自拉著我鑽進了被中，也許是嫌我頭髮太溼，他隔著約一個拳頭的距離環緊了我的腰。

“你是我老婆，當然得和我一起睡。”

周奕琛的聲音迴繞在我耳畔，我心裡一陣牴觸，可卻找不到任何詞語拒絕。

也許是被他折騰累了，我很快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間，我似聽見了一聲極輕的男音。

“蘇南，我想送你一個禮物——”

再次睜眼，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伸手摸去，還有絲餘溫。在我還沒緩過神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鈴聲，我至少愣了三秒才遁聲望去。

空無一物的牀頭櫃上竟擺著我的！

鈴聲不斷地響著，我的心臟突突地跳了幾下，屏著息接了起來。

“南南？”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喉嚨有些發癢，有那麼一瞬間，我有些失望，因爲打來電話的人並不是池上泉。

拿開，我不死心地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結局顯而易見。

“喂？”

聲音再次響起，我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乾乾地回了一個音節。

“嗯。”

聽著我悶聲悶氣的迴應，陳陽不自覺地提高了嗓音，語氣中無不是關懷。

“那晚我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原來真的是你，太好了，南南，你什麼時候出獄的？我前幾天去了蘇宅，沒有見到你，你現在在哪？”

她的問題太多，我只撿了其中一句話回答。

“出獄有一段時間了。”

“那你爲什麼不回蘇宅？南南，你那晚都看見了吧，池上泉他……”

我大致能猜得出她接下來所說，開口便打斷了。

“陽陽，可不可以不要提他。”

直到此刻，我的心情都難以平復，我現在很亂，腦袋一片空白。陳陽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失落，也沒再繼續。

可她很執著我身在何處，不停地問了好幾遍。

我無言以對，陳陽算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總不能告訴她，我在周奕琛身邊吧。再者我也不想再聽她的噓寒問暖，經歷過車禍後，我恍然覺悟這個世上的感情比紙更薄，冷暖自知，陳陽若是真的心疼我，那晚也不至於默不作聲地看著我被那麼多人冷嘲熱諷。

“南南，我——”

陳陽的話說到一半，周奕琛就半裸著身子緩步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似笑非笑地坐到了我身側，我身子一僵，慌亂地掐斷了電話，匆匆給陳陽發了條簡訊，告訴她我現在不方便。

周奕琛看我放下了，極其自然地將毛巾遞給了我，我順從地接過，單膝跪在牀延，輕輕地替他擦拭著頭髮。

片刻，他忽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幽幽地問道。

“剛纔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