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秦撿震驚地瞪大雙眼,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答應我,答應我你一定會救映唯……你答應我!”江奶奶大口喘著氣,雙目清明,用盡力氣咬牙強調這一句話,胸前大幅度起伏,旁邊的心電監護儀顯示數據在劇烈波動。
“映唯哥哥得了什麼病,嚴不嚴重,爲什麼只有我才能救?”秦撿驚慌。
江奶奶聲色俱厲:“你答應我!”
“可,可是……”秦撿沒見過江奶奶這樣,她很害怕,想把江映唯叫來。
她快急哭了:“可是,映唯哥哥他不會娶我的……”
江奶奶的聲音越來越細微,用氣音重複道:“你,你是藥……你爺爺求來的藥……你答應我,一定要嫁給他,一定……否則我和你爺爺,做鬼都不得安寧……”
滄桑無力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儀器發出的刺耳警告聲。
“奶奶!”
心電監護儀器上的數字還在不斷下降,生命體徵很弱,江奶奶緊闔雙眼,已經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態。
“奶奶,你不要睡!你不會有事的……”
秦撿著急地按了好幾下急救鈴,眼神慌亂而擔憂。
江奶奶不會有事的!
在江家,除了江映唯就屬江奶奶對她最好,她不想看到江奶奶出事。
副院長和主治醫生來得很快,一窩蜂涌了進來,著手進行急救設施,護士直接把秦撿趕出病房。
江家人趕到的時候,秦撿守在門口,垂下的手捏著衣襬,眼睛一眨不眨。
“秦撿,你做了什麼!”江夫人擡手就要打,被江映唯攔住了。
她不滿地偏頭,質問,“你到現在還要包庇她嗎!躺在裡面的可是疼你的奶奶!”
“醫院需要保持安靜,什麼事情等奶奶搶救結束再說。”江映唯臉色不快。
“她如果不是要對你奶奶下手,又怎麼會趁著我們走了之後纔來,分明就是有所圖謀!秦撿,江家對你不薄,就因爲映唯不娶你,你非要我們家破人亡是不是!”
“我沒有。”秦撿爲自己辯白,眼眸清亮而倔強,“我只是擔心江奶奶,來和她說幾句話而已。”
“幾句話?”江夫人覺得好笑,“我倒是想知道,你關心的是什麼話,刺激得她再次急救。”
“我……”秦撿梗住。
方纔江奶奶的話說得不清不楚,她壓根就還沒來得及問明白。她怯怯地看向江映唯,男人眉目冷峻,眉頭皺地死緊,視線根本沒往她身上落。
她這麼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她。
“我真的沒有害江奶奶,映唯哥哥。”
女孩仰著精緻的下巴,眼神乾淨。江映唯“嗯”了一聲,黑曜石一樣的眸子晦暗不明。
ICU病房外氤氳著冷冽的氣息,安靜得每一分鐘都變得漫長,只剩風聲打轉。
終於……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門打開。
“江老夫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一衆幹醫生臉上露出後怕的神情,鬆了口氣,主治醫生繼續道,“出血點比較多,老人年紀大了,只能保守治療。目前生命是保住了,至於什麼時候醒來……還得看出血點的恢復情況。”
秦撿心提到了嗓子眼:“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醫生道:“老人血管本就脆弱,加上血壓高,情緒急和摔倒都可能誘發。儘量讓老人保持心情舒暢,至少不會讓病情惡化。”
“不能治療嗎?”
衆醫生面面相覷,手術雖然可以治療,但江老夫人年紀大了,身份又尊貴,他們不敢貿貿然操作,只能保守治療。
當然了,這些話可不能當著江家人的面說,如果被記者爆出去,對醫院的名聲也沒好處。
只能找機會,私下和江先生說明情況。
“說話啊。”秦撿語氣激動,“現在人命關天,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還是說你們壓根就沒辦法治好江奶奶,故意在這裡拖延時間!”
醫生們被說中心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難堪。
副院長先反應過來,向著江映唯解釋:“江老夫人現下身體是長久積鬱的病癥,一時半會要根除是不可能的事,只能慢慢來。如果操之過急,只會加速情況的惡化。”
“你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壓根就是在糊弄我們。”她還想說些什麼,就被江映唯一聲呵住。
“胡鬧夠了沒有!”
江映唯語氣不耐煩,眸子沉得嚇人,眉頭緊蹙,“這是我們江家的事,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說話。”
說罷,他從西服口袋裡拿出證件,無情地摔給秦撿。
證件擦著她的臉劃過去,摔到地上。
秦撿懵了一下。
江映唯:“讓張叔送你去機場。”
秦撿怔怔的,腦子裡都是他說的“我們江家的事”。他們現在的確不是一家人了。
她眼眶一紅,頓時覺得心如刀割。
“我討厭你!”
她討厭死了他和她劃清界限的樣子!她撿起證件,狠狠地踩了江映唯一腳,扭頭跑走。
女孩踩的那一腳不重,但跑走時回頭看的那一眼,倔強中帶著恨意,像是一根刺,讓江映唯覺得胸膛被戳了一下。
……
記者裡三層外三層地堵在公司門口。
何清雅從車上下來,立刻就被麥克風和攝像機包圍了。
“清雅,聽說江何兩家今天家宴,請問是因爲你們的婚事有變動嗎?”
“小道消息說江老夫人不同意你們的婚事,是不是真的?”
“聽說江老夫人氣的腦溢血住院了,清雅,你去過醫院嗎?”
“……”
何清雅青著臉,丟下一句“無可奉告”,就讓保安強行開路,拉著何母回公司。
可以想象明天的新聞會說的多麼難聽。
知名影后何清雅多次被拋棄。
她和江家太子爺的世紀婚禮造勢造的越大,現在她就摔的越慘。
辦公室裡,助理衝了杯茶遞過去,摸到她一手的冷汗,擔心道:“要不我和安姐說說,讓你先回去休息幾天。最近的行程本就沒幾個。”
“不用。”她煩躁地推開茶盞,“別多管閒事。”
她從醫院回來,沒直接回家特意來公司,就是爲了宣告媒體。至少她還是江氏的準太太,而不是被人灰溜溜趕回去的棄婦。
現在灰溜溜回去,再加上通告銳減,外人會怎麼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