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卡皮箱在桌子上來回搖動骰盅,雙眼緊緊閉著,仔細感觸手上每一分最細微的感覺,側過耳朵認真傾聽著,聽著骰子每一次碰撞所發出的聲音。
這一次,皮爾卡皮箱沒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用了最尋常的搖擺,可這種最尋常的搖擺卻恰好證明了皮爾卡皮箱的認真。
這一次,他是真的認真了。
僅僅只是片刻,皮爾卡皮箱的頭上就已經微微見汗了。
可見這簡單的搖擺多廢他的精力啊。
連快手盧也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稍頃之后,皮爾卡皮箱的手停了,他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眸,看著對面的快手盧,他道:“我好了。”
快手盧盯著他的骰盅。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
皮爾卡皮箱又一次道:“這一次,我們比小。”
說罷之后,皮爾卡皮箱緩緩往上提起骰盅。
所有人趕緊壓低了視線,盯著桌面。
骰盅里面的風光慢慢浮現出來,最下面的是一個骰子,骰子之上還堆著一個骰子。
又是一整串嗎?最上面是一點?
剛才不就是這樣的嗎,根本沒有區別啊,需要費這么大的勁兒嗎?
快手盧卻不敢怠慢,皺著眉,認真地盯著看。
不敢怠慢的還有礦山三兄弟和趙經理,這幾人都不自覺地站了起來,緊張之極。
終于,骰盅全部拿了起來。
骰盅下的風光讓人一覽無余。
“哇。”全場震驚。
皮爾卡皮箱也露出了笑容,緩緩點頭,他也松了一口氣。
快手盧吃驚不已。
趙經理則是大松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露出了笑容。
礦山三兄弟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高杰義的眉頭也頓時一凝。
張嘯輪整張臉皺在了一起。
一邊歡喜一邊愁。
無他,只因為皮爾卡皮箱開出了一個絕妙的點數。
骰子是正好豎著堆成一條直線的,這一點沒有錯。
第一顆第二顆堆得整整齊齊,沒有半點偏差,但是第一顆卻跟之前不一樣了。之前的第一顆正好堆在上面,露在最上面的點數是一點。
而現在,這最頂上的一顆則是一只角立在了第二顆上,它整顆骰子不是平放著的,而是一端立住了。最上面的一顆根本就沒有點數,它最上面所展現出來的僅僅只有一個角而已。
這一把是比小,三顆骰子加一起能搖出一點來,這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想啊,把三顆骰子全都搖到堆在一起,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吧。還得保證露在最上面的那一顆正好是一點,這得多難啊。
現在更離譜了,直接讓最上面的一顆用一只角立在骰子上,就算讓你用手去放,恐怕都不能保證一定能放穩吧。
就更別說完全是搖出來的,還是放在不透明的骰盅里面,這得多難啊,這難度都要上天了。
這得要求多么精細的手法控制啊,這人是有多強啊。
真不愧是法國賭神。
真是絕了。
這就已經無敵了吧,他連零點都搖出來了,還能有誰比他更厲害?
你總不能搖出個負一點吧?
所以一看這點數,趙經理頓時就笑開了花,他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而三兄弟則是臉色難看了起來,因為他發現他們贏不了,就算快手盧再厲害,他也搖出來個一點,那頂多是跟法國賭神打平手啊,不可能贏得過他的。
房三爺有些著急,他扭頭道:“二哥。”
段二爺擺擺手:“別著急,看看再說。”
皮爾卡皮箱對快手盧微微一笑:“閣下的賭術的確很高超,讓我摸不清深淺,所以我出了全力,實不相瞞,這種骰子點數,我也不敢保證每一把都能有。”
“所以這就是我的誠意,我想以我的實力來贏得閣下的尊重。不知道這一手能不能讓閣下對我高看一眼?另外,我還想與閣下加點賭注。”
快手盧一愣。
皮爾卡皮箱盯著快手盧的面罩,他道:“如果我贏了,我希望閣下摘下面罩,讓我一睹閣下真容。”
快手盧臉都綠了,急忙擺手,壓低聲音:“不不不……”
要死,他之所以把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還不是怕被人認出來么。現在還讓他摘頭套,這不是讓他去死么。
“不行?”皮爾卡皮箱有些訝異。
趙經理卻是哈哈大笑道:“皮爾先生,不妨事的,您若是贏了,扒下他面罩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我一定幫您拿回屬于您的賭注。”
快手盧都快要跳起來了,他立刻轉頭盯著礦山三兄弟。
房三爺朝他攤了攤手,他的意思很明顯。
快手盧傻眼了,他要是輸了,那可就真是死定了,沒人會幫他的。
快手盧扭頭盯著皮爾卡皮箱。
皮爾卡皮箱微微一怔,因為他突然感覺面前這個人變得不一樣起來了。雖說他看不見對方的面容,但他就是感覺對方變得不一樣了。
高杰義在場下反而看的明白,他道:“這老家伙一直藏著力呢,姓趙的這一句話算是把他給逼急了,老家伙要出真本事了。”
張嘯輪卻撇撇嘴道:“出真本事又能怎么著,這也贏不了啊?”
高杰義有些不置可否:“那可不一定。”
“嗯?”張嘯輪扭頭看來。
快手盧用眼睛盯著皮爾卡皮箱,右手輕輕蓋在了骰盅之上。這次他就沒有像之前那樣作妖了,他抓著骰盅輕輕搖動了兩下。
不多,就兩下而已。
然后快手盧居然伸手到自己腦后,解開了綁在臉上的蒙面巾。
皮爾卡皮箱一愣,他這是要露出真面容了嗎?他還沒比呢,這就認輸了?
蒙面巾緩緩揭開。
皮爾卡皮箱頓時無語。
他本來還挺期待的,結果發現蒙面巾下居然還有一層。
畢竟是老外,哪里知道中國還有猴子頭套這種神奇的物件。
一瞬間,皮爾卡皮箱也對面前這個男人無語了。
快手盧卻沒管那么多,他把蒙面巾蓋在了骰盅之上,雙手懸空在骰盅之上來回晃了幾下。
張嘯輪又搞不懂了:“他這是在瞎晃什么?”
高杰義跟他解釋道:“這是他們變戲法的儀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