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論如何,正是兒臣疏忽才出了此事,兒臣難辭其咎!”
皇帝又看了他會兒,忽然就招了招手,“你過來坐。”
蘇宴抬起頭來,有些不解,因為皇帝所指的地方正是他的床前。
從小到大,甚至于到今天,他都沒有跟皇帝有過那么近的距離接觸,一時讓他有些惶然,直至皇帝又道,“過來!”
他這才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在床前坐定,他方才抬起頭來看向皇帝,又迅速垂下視線,沒說話。
“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皇帝突然問他的意見倒叫他不適應。
蘇宴沉默了片刻才如實回稟,“不論是禁軍還是獵場,在來時兒臣都讓人認真排查過,不可能有外面的人混進來!所以,如果說真的有刺客的話,那絕對是我們內部出了內鬼,被那些刺客提前混入,這才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繼續往下說!”皇帝看他停住不說話了,便沉著聲音繼續道。
蘇宴這才繼續,“刺殺皇上,目的何在?其實只要分析受益者,這行兇人就沒那么難。”
“哦,那你覺著行兇人的范圍有哪些?”
“最大的三個!”蘇宴看著他張嘴,“我、晉王、寧王!”
皇帝擰眉,“分析呢?”
蘇宴微微垂下視線:“行刺只有兩個可能,要么沖父皇而來,要么,醉翁之意不在酒,沖我而來!”
“太子出錯,輕則受罰,重則記下案底,讓百官猜忌我太子的位置究竟能不能坐穩!”蘇宴看向他,目光沉暗,“我才剛剛被父皇冊封為太子,這個時候罷黜,無疑是最容易的時候了!”
“所以你覺得是有人覬覦你的太子之位?”皇帝瞇了眼睛。
“如果真的是為父皇而來,那刺客應該知道禁軍在林中的兵力,而且今日那些刺客的身手,父皇也親眼看到了,那些人的身手并不怎么樣!”蘇宴說到這里冷笑了一聲,“這么差的身手便想對父皇行刺,簡直千方夜譚!可偏偏就是這樣,那些人這么做了!所以原因不言而喻!”
說到這兒,他言語中越發諷刺:“想要制造出假象,卻又不舍得精銳地隊伍,這樣的計謀還怎么算計人?”
皇帝看著他,精銳的眸子深不可測,“努力撬開那個刺客的嘴巴,不論是誰,膽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機,朕都要他付出代價!”
“是!”蘇宴應了下來,又看向皇帝,“父皇,獵場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請父皇明日暫時不要出來了,父皇的住處,我會加上三倍的兵力,確保父皇安全無虞!”
皇帝略微頷首,又看了看他,“老九?!?
他忽然喚他。
蘇宴原本起身準備告辭的身子便又生生頓在空中,“父皇還有什么安排?”
皇帝看了看他,忽然揮了揮手,“坐,朕有事與你說!”
蘇宴領命,這才又坐了下來,不過他面目間沒有什么更多的表情,仿佛就只是一個靜待命令的下屬。
皇帝盯著他看了會兒,忽然幽幽長嘆一聲,“你長得,還真是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