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纔回過神來,一言不發(fā)將凌若重新抱了起來,艱難的往帝臨幽那邊的屋舍而去。
好在兩邊的屋舍隔了有段距離,並不至於被殃及。
牀榻上,阿尤給凌若做完檢查正準備離開,目光方纔瞥過坐在旁邊的蘇宴。
她身爲帝臨幽的人,而且是南涼人,自然不該爲敵人有過多同情,但是身爲醫(yī)者,對於患者應(yīng)該不分國界性別身份,因而當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幾處深及見骨的傷口後,到底是沒忍住,走上前道,“喂……把你衣服脫下來吧,我給你看看傷口。”
然而牀邊的男人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一動不動看著牀上的凌若不說話。
阿尤不由得擰了擰眉,掃過牀上的凌若才又道,“你身上那麼重的傷,若是不處理就會引起傷口潰爛,別說是等她醒了,只怕你幾個時辰都熬不過去,你確定要在她醒來之前跟她一樣昏迷?到時候,她心裡的創(chuàng)傷就更好不了了!”
聽見這話,男人的睫毛顫了顫,像是終於有了反應(yīng),阿尤見狀,便伸出手來,準備給他脫衣服。
然而男人卻是彷彿被什麼猛獸襲擊一樣,立刻彈開。
他的雙目晦暗地移開,“不必,我自己來。”
他隨即走了出去,秦九眼見他出來,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前來,“殿下,你的傷需要處理!”
蘇宴沒什麼反應(yīng),只是走了出來。
秦九跟他日子久,知道他的脾性,頓時跟著他的步子,等到了遠一點的地方,這才終於上前給他一面處理著傷口一面包紮。
大大小小的傷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了,最嚴重的兩道是手臂和背上。
那都是當時被房樑砸中後又被火焚蝕過的傷。
直到傷口處理乾淨,又換上過乾淨的衣服,蘇宴才又一言不發(fā)地往屋內(nèi)走,眼瞅著帝臨幽不知何時坐在凌若牀前,他一言不發(fā)上前,踹了他椅子一腳,“讓開!”
帝臨幽斜眼瞥向他,“這是我的房間,我爲何要讓?”
蘇宴看了他半晌,忽然移步走向門口,“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帝臨幽挑著眉梢不以爲然跟著他出門,好笑地看著他面上的陰沉,“怎麼?有什麼話不能在屋裡說,非要出……”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見眼前的男人忽然拔了劍對著他,霎時之間,帝臨幽的人也拔劍衝了上來,而蘇宴這邊的人自然不甘落後,同時衝上前來攔住了帝臨幽的人,雙方劍拔弩張。
帝臨幽微微瞇了瞇眼,看著蘇宴,“你這是做什麼?”
蘇宴冷眼看著他,“說,火是不是你的人放的!”
帝臨幽分感詫異,挑著眉梢譏諷道,“你屋裡著火關(guān)我什麼事?再說了,包子是我接生的,如果我想對包子不利,早在凌若生下包子的時候就可以動手,爲什麼要等到現(xiàn)在?”
蘇宴抿緊了脣瓣,“滿屋子的火油味,你覺得你的話我會信?”
“信不信由你。”帝臨幽聳了聳肩,分外不以爲然,“要怪就怪你自己,自己兒子都看不住還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