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吧。”帝臨幽淡淡負手立在幽暗處,“他還會來的。全天下人放過他,他也不會,否則,便是本王看錯了人。”
他既然說過要這個人,那便不可能不來。實際上,他也有些想要凌遲這個人。
但他的身份擺在這裡,一則,眼前之人是他的叔父,他不能痛下殺手,二則,他欠那個人一個人情。
又等了兩個時辰,終於等來了去而復(fù)返的蘇宴。
彷彿心有靈犀,帝臨幽站起身來:“我只有一個條件,留著性命,明日問斬。”
說完,便出了牢房,大步離去。
而被捆綁在那裡的安王本以爲能躲過一劫,再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時,頃刻用力掙扎了起來。
他有種直覺,今晚,只怕會是他人生中最萬念俱灰的一晚。
*
從天牢出來,帝臨幽居然還沒走。
他就站在天牢外面,身後停著逐日。
看見蘇宴從天牢裡走來,帝臨幽淡笑著迎上前去,目光從他身上掃了一圈兒才道:“好濃的血腥味!”
蘇宴聞言,淡淡看了身上一眼,嗤笑了一聲:“剛剛割舌頭的時候靠得太近,被噴了一身。”
帝臨幽輕笑了一聲:“你也有這麼狠的時候。”
“要說狠,我可遠不如你。”蘇宴淡笑,“據(jù)說當日晴思並沒有死,是你救了她。你吊著她一口氣,凌遲了她一百零八刀,親手讓人將她的臉皮揭了下來,可有此事?”
“有嗎?”帝臨幽誇張的睜大了眼睛,“本王怎麼不知道此事?”
蘇宴再次嗤笑一聲,沒再說話。
當日他的人再回頭時,那間屋子,早已成了血屋,用秦九的話說,那個傷了凌若的女人不僅被人剝了皮,更是被凌遲了一百多刀,刀刀深及白骨,卻全都避過要害。
而且,還被割了舌頭,挖了眼睛。
這樣的凌遲之痛,他不相信當時的凌若做得出來。那除了她,便只有一個人了——帝臨幽!
“你這,可是贖罪?”爲她做了那麼多,是爲了還當初給她帶去的傷害麼?
“何以見得?”帝臨幽脣角依舊卷著薄笑,聞言神色分毫未變。
蘇宴的臉色卻倏爾冷了下去,眸底凝了冰地瞧著他:“別以爲我不知道,盜取東越九州邊防圖,寧王死後,轉(zhuǎn)投晉王合作的人一直都是你!甚至當日迫使凌若雨中翻車,害得她險些一屍三命的罪魁禍首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害她,卻又救她,我真不知道你圖的究竟是什麼!”
“呵。”帝臨幽低笑一聲,“誰說東越太子不會權(quán)謀算計呢?依我看,這東越只怕遲早是你的天下吧。”
“南涼不也成了你幽王的囊中物了麼?眼下,我是不是要恭喜你達成所願?”
“那就同喜。”帝臨幽卷著薄笑看他,“不過算起來,你總是比我更幸運的,起碼,你得了凌若的心。”
“這一點,不用你多說!”蘇宴看著他,眸底越發(fā)深沉,“你但凡若是對凌若有點心,就不要掐著包子的事情隱瞞她,別怪我沒提醒你,孩子是凌若的底線,若有一日你成了凌若心裡最大的敵人,那個時候再後悔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