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吶!我知道你一定在外面!你給我等著!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怎么了?”見一堆人涌在門前,剛剛卸完妝的霍天清走到茶水間,詢問道。她在遠處就聽到茶水間里頭吵嚷嚷的,似乎是謝雪瑤的聲音。
見被罵的正主來了,有個場記小心翼翼地道:“好像是有人被鎖在茶水間了,我們剛剛都試過了,都沒有辦法打開。”
眾人給她讓個位置,霍天清走到門前,抓著門把手按了按,誰知道門一下子就打開了,靠著門的謝雪瑤被撞到了旁邊的墻上,打了玻尿酸的鼻子紅彤彤的。
她羞憤不已,捂著鼻子從門后走了出來,結果看到是霍天清,直接沖著她廝打起來,多虧了何太動作快,連忙將霍天清拉開。
有好幾個人上去拉住了謝雪瑤。
“賤人!我就知道是你鎖的門!”
“為什么呢?”霍天清盯著門把手瞧了眼,方才門把手上的鑰匙卡住了鎖口,根本不是什么鎖住了門,這謝雪瑤也真是倒霉。清楚了發生了什么,霍天清才慢悠悠地將視線移到謝雪瑤身上。
謝雪瑤正在氣憤的頭上,在她眼里,怎么看霍天清那副嘴臉都假仁假義,不做思考,“還不是記恨我有個有錢的爸爸,怎么,你現在麻雀飛上枝頭就把自己當鳳凰了,會蹦跳的野雞而已。”
她調查過了,這個霍天清除了成績好以外,什么都不是,哼,長得好?還不是整的!不靠那些后天的努力,她還指不定蹲哪旮旯當又窮又沒素質的村婦呢。
謝雪瑤的眼睛里充滿了對自己家世的自信和自豪,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她非常非常瞧不起眼前這個奪了她女主角角色的女子。
“四個小時前,我在拍戲,沒有離開過片場,前一個小時,我呆在化妝室卸妝。請問謝小姐,是覺得我神通廣大,會分身之術?非要說有什么異樣,四個小時前,我不知為何被鎖在茶水間里頭。謝小姐,如今你被鎖住,一口咬定是我干的,我聽著怎么有些迫不及待告訴我前面那件事情兇手是誰的意味?”
霍天清要真較起真來,絕對可以噎死人。
場上都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平時也沒少見劇組里的小動作,方才他們就有點覺得奇怪,這么一說,更是前因后果清晰可辨。
謝雪瑤受不得這種目光,怒氣騰騰,殺氣足夠將霍天清剮成肉片,她蠻橫地甩開旁邊扶著她的人,指著霍天清道:“我要封殺你!你等著!”
她咯咯咬著牙,甩著包離開片場。
此話一出場面十分精彩,多少人竊竊私語,要不是簽了保密協議,真想趕緊把這勁爆的消息往外面傳。何太嘆了口氣,頭疼地帶著霍天清上保姆車,讓孫剛敬趕緊開,要多快有多快。
何太難受地扒著酒紅色的指甲,道:“戲還沒拍一半呢,人家謝雪瑤就喊著要封殺你了,這接下來的日子還怎么過哦。”
“不是她說封殺就可以封殺,放心,除非她爸能有本事將廣電總局都給買下來。”想要只手遮天也得有遮天的本事。再者,她因為水澈也之事,差點就國家授勛,只是北戰經過考慮,不想讓她風頭太盛為她自己招來禍端,便婉言推拒了。
“我說你啦,瞧你這身子板可硬得很,打不倒。我是在感嘆我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可怎么過啊,哎,我什么時候才有時間去旅游啊。”何太看著自己涂的白白的美手,摸了摸上面的皺紋,酸道,“有些白眼狼啊,心里頭只有什么靜姐啊勝男啊方程啊姜肖啊,都不在乎我的呢。”
謝雪瑤加她爸兩個人也封殺不了,然而,有錢能使鬼推磨,估計又得贏來一大波黑料。她都能想出內容了,耍大牌、兩面三刀、不敬業、替身倒模……
未必敢直接報上姓名,各種含沙射影絕對少不了。
“何太。”霍天清帶著盈盈笑意從包里拿出了透明的瓶子遞了過去,“這是定顏藥,包您用了煥發青春活力。”
何太帶著嫌棄勉強拿了過來,心里頭卻美滋滋的,還別說,她每次給的東西都賊好用,效果比她代言的精華水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害得她過段時間用完了就得想法子再拿一些。心里頭這樣想,表面上還得硬撐著,何太嫌棄地晃著瓶子,看著里頭千奇百怪的定顏藥,“又是自己研制的?不會把我當實驗小白鼠吧?”
“無化學成分,保證純天然。”定顏藥的前身是定顏丹,她前幾天第一次使用白骨龍鼎煉出來的玩意兒,一星丹藥,不過看她初次煉出的丹藥的樣子,她不太好意思稱之為定顏“丹”。霍天清做了保證,“絕對不會坑何太。若是覺得藥苦了些,可以加水攪拌,藥效會弱一些。”
她雖用了極小年份的丹藥,但對一般人來說效果還是比較明顯。
何太將瓶子小心謹慎地放到了自己的包里,抬起了手,哭訴道:“可憐我整日為你勞心勞肺,天天熬夜,這黑眼圈啊,那對我的眼睛那叫一個死忠粉,始終不肯離開啊。”
霍天清碰了碰自己的包,從空間內放了些美顏之物進去,隨后將包恭敬地遞給何太,輕聲地道:“給您,都孝敬您。”
“這還差不多。”何太拿過了包,翻出了三樣好東西,才把包還了回去,“你該換包了,啊?這包已經在機場被拍好幾次了。我替你相中了幾個KC的包,看著還不錯,圖片我已經發給你了,記得買,記得換。”
“KC今年秋冬系列的包只能做個擺飾,我不能放很多東西進去。”她需要的是可以讓她偽藏空間亦或儲物戒存在的包,KC的最新款全是迷你小包,放個手機都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作為藝人,在時尚方面又不能買過季的,否則會被影射成過氣。
“你又不聽我的話了是吧?買不買,背不背?不是KC的,就是Ditop的,你自己選。別怪我沒提醒你,Ditop今年的包蜜汁審美,只能在秀場上背一背。”
“好,KC。”霍天清妥協。
……
京都被稱之為皇帝才能住的“紫微一品”里面,其中一個價值上億的莊園。入眼,滿是金光璀璨,仆人們穿著騎士服裝,分兩列站立,恭敬地迎接他們的小姐。哪里是什么愜意莊園,根本是豪華錢莊。
今天他們的小姐很生氣,直接踩著車沖向旁人不可瞻望的夢幻城堡,甚至下車后氣的扔下了車鑰匙,直接踢給了旁邊的管家。然后便甩著頭發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仆人的注視下疾走了進去。
坐電梯,三樓停。謝雪瑤才不管爸爸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直接就沖進了他的辦公室,怒發沖冠地道:“爸!幫我封殺一個人!”
“瑤兒!不好意思,蘇老,這是我的獨生女雪瑤,性格莽撞了些,要是有什么沖突的請千萬不要介懷,雪瑤,向蘇爺爺問聲好。”謝國杰差點就站起了身子鞠躬道歉,他也算是難得起家的商人,對于蘇老這樣在玄學上頗有造詣的風水大師很是尊重。
謝雪瑤收斂了些壞脾氣,嘟著嘴皺了皺,“蘇爺爺你好,我叫謝雪瑤。”
“哈哈,是個可愛的孩子,看著跟我小侄女兒差不多年歲。”蘇老極為客氣地說了一句,他的身后,站了個文雅的女子,正是他較為寵愛的小侄女,蘇皖。
謝國杰見蘇老并沒有生氣的意思,才放下了心,繼續介紹他的女兒,“我這女兒啊什么都好,性子也像我,耿直得很,什么喜歡的討厭的都放在臉上,藏都藏不住,我反正已經到這個地位了也不在意,就擔心我這姑娘會不會得罪人啊。”
“有小謝你給護著,還擔心什么。我啊,想寵女兒都寵不來呢。”蘇老膝下無子無女,蘇姓家族也不大,只有蘇老的弟弟死撐著,那弟弟沒有兒子運,妻室連生三胎都是女兒。
謝國杰配合著笑了笑,“我可不得護著寵著嗎,就怕是已經寵壞了她,蘇老,能不能煩請您算算我這女兒日后的運道,也讓我心里踏實踏實。”
蘇皖站在蘇老的后頭,溫婉動人,只是內心里藏著股異能者的野性子,這謝國杰彎彎繞繞一大堆,不過是想請她伯伯辦事情,說到底,還是為了他的命他的財。
聽說最近一段時間《盜仙傳》劇組在京都拍戲,要不是保護伯伯,她早就去找隊長了。
蘇老溫和地笑笑,動了動身子,簡單地說著客套話,“小謝啊,我這前段時間剛為韓總測過大婚吉日,我這修為哪里夠得。”
“夠得夠得。”謝國杰陪著笑容,早就了解過蘇老的為人,他很清楚蘇老說說客套話之后,只要他言辭懇切心思真誠,蘇老便會幫他。謝國杰繼續道:“蘇老有所不知,我這一輩子就這么個女兒,我很擔心她日后如何,為人父母的,誰還不愿為了子女耗些花費,蘇老,只要您肯開個價,多少錢我都舍得。”
謝雪瑤也算是大概搞清楚了發生了什么事情,露出了笑容:“蘇爺爺,您就幫幫瑤兒吧,瑤兒還想日后好好孝敬我爸呢。”
測她日后能有什么發展啊,太他媽棒了。
“好吧,那我盡量一試。”蘇老扶著拐杖站起了身子,“可別對我抱太大期望啊,這方面我不是很擅長。”術業有專攻,他更擅長于日子的推算以及風水地理的勘察,謝國杰所拜托的事情,姜芳洄比他精通多了。
謝國杰早就有所準備,特意開辟了一間房,里頭原本的東西全部清空,只留下了他查到的需要用到的東西。
蘇老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蘇皖打開了背在身上的大包,從一堆物件里面拿出了精心保護的三枚銅錢,蘇皖準備的時間,蘇老先坐了下來,喚了謝雪瑤一聲,讓謝雪瑤伸出自己的手。
本意是想先判判手相及面相,誰知道這謝雪瑤一臉不情愿,謝國杰在她后面打了她一下,她才慢吞吞地伸出手,蘇老粗糙的手碰到她的時候,謝雪瑤露出一臉吃了屎的表情,跟蘇老占了她便宜似的。
蘇皖瞧見了,跟在隊長后面數個月已經練成睚眥必報的她悄悄地翻手取出一根梨花針,直接彈了過去,帶著重力的梨花針刺穿了她大腿上的肉,蘇皖表情自然地上前,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取回梨花針。
“啊!”那廂的謝雪瑤連一點兒疼痛都受不了,更別談這混著異能的梨花針了,當即鬼吼鬼叫起來,連帶著也甩開了蘇老的手,蘇老的表情很是尷尬。
然而他畢竟是有氣度的人,從謝國杰那里詢問了謝雪瑤的生辰八字之后,他按照天干和地支紀時進行轉換,排成四柱命盤。
按照其上八個天干和地支,配合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蘇老研究著,想起剛剛看的手相面相,不由自主地擰起了眉。
于是便緩緩將那三枚銅錢放在手中,凝神靜氣,以六爻八卦預測之術,再測一卦。
看著散亂在桌子上的三枚銅錢,蘇老的眉擰得越來越緊,嘴里喃喃地道:“怪哉怪哉。”
謝國杰立刻生了疑,帶著害怕試探道:“蘇老,怎么了,您盡管說,小女日后究竟有何命數,我受得住。”要是命數不好,他得趕緊想辦法讓蘇老幫忙修改。
蘇老緩了緩,自不會隱而不報,他抬起頭道:“論面相手相,雪瑤小姐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命,但一輩子衣食無憂,且算安康。可雪瑤的八字極陰,不才測下來,恐有犯小人之禍,且六爻八卦之說,雪瑤小姐的命……”
“我的命怎么了?”謝雪瑤速速問道。
蘇老頓了一聲,才懷著歉意說道:“一生倒霉,絕無幸運之日。”
“你胡說!爸!他就是個江湖騙子!”謝雪瑤憤恨地剮了一眼蘇老,抓著謝國杰的手臂晃來晃去,“爸,你快給我把他趕出去!”
“胡鬧!”謝國杰一把甩開了她,臉色相當地不好看,“你知道蘇老在風水界是什么地位的人物嘛,別說是我,就算是誠流總裁都得給他面子!”
他趕忙走到蘇老面前,連連賠不是。誰都知道,風水大師最忌諱被說成江湖騙子。
提到誠流總裁,謝雪瑤才吞了吞口水,這個例子直接讓她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踢翻了鐵板。手忙腳亂地跑上前,站在謝國杰的身邊賠不是,還附和道:“對不起對不起,蘇爺爺,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你說的特別對,真神了,我最近真遇到一個小人。”靠她的大腿真疼,好像出血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謝國杰聽女兒這么一說,那還得了,臉皮瞬間繃直,他微彎著腰道:“蘇老,瑤兒是我的掌上明珠,您看,您說的話已經在應驗了,請您幫助瑤兒逃過這一劫吧。”
“對對對,救救我,我不想倒一輩子霉。”謝雪瑤大驚失色,瞬間白了一張臉。她還有幾百億的家產等著她繼承呢,她還有著璀璨前程。
蘇老嘆氣道:“小謝,不是我不想改,只是命里定數,泄露天機已會折損我的修為,若擅自插手,輕則折損數年陽壽,重則……”
蘇皖攙扶著蘇老,眼神平淡。她跟著伯伯去過很多人家,這些人都想著將自己不好的命改的光芒萬丈,卻一點都不顧慮到伯伯,有本事自己改啊。若不是去年伯伯去了趟橫城之后身子骨好了許多,怕是早就被折磨死了。
“蘇老,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她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請您務必幫忙,我,我給您下跪了。不論多少錢,哪怕一整億,我都愿意!”謝國杰痛心地說著就要跪下來。
追命成員都隨隊長,蘇皖哪能看的下這虛偽的場面,上前直接從下踹他的膝蓋骨,將他踹直了,隨后才又后退站到蘇老旁邊。蘇老皺著眉看了她一眼,總覺得自己這個小侄女兒自從兩年前離家工作就變得不一樣了,最近更是不同,整個人氣色也好了許多,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奇人妙事。
“不是錢的問題,再多的錢我都不能做也沒有這個能力去做,雪瑤小姐的運道我已經告知于你,若你采取些措施,或許能有所改變,其他的,皆看命運造化。”蘇老性子雖溫,但不吞,說起話來中氣十足,隱約還有些年輕人的爽朗勁兒。
謝雪瑤張了張嘴巴,還準備再說些什么,蘇皖阻止道:“對不起,我伯伯還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告辭了。”蘇老率先移步,蘇皖緊跟其后。
謝國杰只有一個女兒,那全世界也還只有一個蘇老呢,他的女兒的命重要,蘇老的命就不重要?一整億,跟他幾百億的資產比起來,跟他若是改了運之后的財產比起來,算個屁。說的情真意切,實際上,不過是將自己的野心加注在別人的命身上。
盯著蘇老和蘇皖離去的背影,即便不甘心,謝國杰也只得把握緊的拳松開,隨后他抓著謝雪瑤的肩膀道:“你說的那個小人是誰?敢阻攔我謝家的前途,我非弄死他不可!”
謝雪瑤處于慌張狀態,聽到謝國杰的話,立刻抬起了頭,盯著她爸爸的眼睛道:“就是那個搶了我《盜仙傳》角色的人,霍天清!”
正在走廊上跟著蘇老一起走著的蘇皖聽到了聲音,詫異地往后看了一眼。
“皖皖,怎么了?”走出了謝國杰的辦公室,蘇老的心情很不錯,笑著問道。
“我有點想念朋友了。”蘇皖回以笑容,“伯伯,你還要在京都呆上多少時間。”
蘇老雖拄著拐杖,背卻挺得筆直,道骨正派,精神更是矍鑠,他邊走出這間金碧輝煌的房子,邊道:“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啊?我呆不了多久,這不是你在京都工作嘛,我自然也是想念我的小侄女兒。”
“當然是女朋友。”蘇家有異能者基因,但覺醒的并不多,她是少見的幾個之一,蘇老醉心于風水,不清楚這些事情,根本沒當修真者異能者真的存在。
“得,在京都不?在京都的話我現在可就先走了,不影響皖皖交朋友。”蘇老邁著步子,坐上車,聽到蘇皖說“在”的回復,笑著朝她揮了揮手,“去找朋友玩吧,我反正一把老骨頭了,不需要人陪。”
蘇皖搖著頭噗嗤一笑,打開車門坐了上去,“伯伯,您可剛剛得罪了謝國杰和謝雪瑤,朋友我可以發信息聊天,不把您安心送回去,回頭我爸知道了,又得批評我。”
追命群聊來了條信息。霍天清打開手機的時候,整個群里頭討論的可熱鬧,信息一條一條地往上跳。
初始信息來自于蘇皖:@霍天清,@所有成員,隊長,謝雪瑤已上報謝國杰,準備弄死你。
接下來,正在別的省出任務的王安平詫異地道:真的假的?誰敢惹咱們隊長!
正在度蜜月的郭耀都被炸了出來:我媳婦兒說她知道謝國杰,富豪!
緊跟著胥黎之一邊執行著任務,一邊在群里發了一張謝雪瑤整容前的照片。
結果,引發了大家對于她到底墊沒墊下巴,有沒有填充額頭的熱烈討論。坦白來說,謝雪瑤沒整容前也不丑,長得只是沒有辨識度罷了。
看到王安平再一次發信息鼎力支持謝雪瑤墊了下巴,霍天清躺在床上放下了劇本,道:停。都說要弄死我了,你們看起來很開心嘛。
王安平反應的最為迅速:隊長,我們很難過的,真的,我們心里替你打抱不平。
這個點,正在熬夜整理后勤處資料的林言言發了個“困”的表情,道:我們相信你能搞定的!
度蜜月的郭耀停下了和媳婦兒的甜甜蜜蜜,發信息:霍妹子加油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后面一句話是我媳婦兒說的。
霍天清:/菜刀,感謝各位的信任。
“謝雪瑤是誰?前些日子那個糖醋排骨嗎?”躺在霍天清旁邊的陸滄宸看了眼所謂整容前的照片,將謝雪瑤認了出來,“六百年了,現今的技術竟如此發達。我聽說,還可以換成狗頭,可是真的?”
霍天清抬起頭,正好蹭到他的下巴,嫣然一笑,“我帶你去試試?”
“霍姑娘難道希望我不是如此相貌?”他可以變的,真的。
“不不,你這樣挺好看的。”每次都拿他沒轍。霍天清拍碎了他腦海中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可別想不開去整容,你已經很好看了。我也付不起給你整容的錢。好了,谷子肯定在等你呢。”
陸滄宸伸出手抄過霍天清的腰,摟了摟,才依依不舍地放了開來,走出房間。
霍天清蘇蘇笑了一笑,隨即拿起了手機和蘇皖單獨對話。
蘇皖:隊長,我今天跟家里的長輩去謝家,謝國杰想讓我伯伯替她女兒算卦,我伯伯答應了,后來算出來她有小人之禍,更是一輩子的倒霉運,注定享受不到萬貫家財,后來我走的時候,聽到謝國杰問謝雪瑤那個小人是誰,要弄死他,謝雪瑤說是你。隊長,你哪里得罪到她了?
霍天清嘖嘖感嘆,難怪她說謝雪瑤怎么這么倒霉,去個茶水間都能打不開門,還不是被人故意鎖住的那種。她回道:她想要《盜仙傳》女主角色。
蘇皖:哦對,隊長你演的女一號,難怪她說搶角,隊長,需要我潛入謝家察看動向嗎?畢竟他們家也算很有“關系”。
霍天清:不用了,讓她對付我吧,讓真正的小人逃脫危險,這樣一輩子的倒霉運才能應驗啊。
蘇皖坐在座位上,看著新跳上來的不由得笑出了聲,看到蘇老疑惑的眼神,她才收起了笑容,回了一條信息:好的!
第二日凌晨,霍天清由孫剛敬開著保姆車來接,帶著何太出發,一路行駛到片場,十多個化妝師造型師已經候著,光是造型就要費上三四個小時。
一切進行的似乎很順利,直到造型師拿過助理遞過來的假發。
看到突然出現在手上的蟲子,可憐的造型師嚇得尖叫了起來,慌亂地將頭發扔到地上,猛踩,眼看著一堆小蟲子爬了出來,他嚇得抱住了霍天清踩上凳子的腳驚聲尖叫。
霍天清拍了拍他的背,從包里拿出一瓶汁液,打開瓶塞子,芳草的香味便彌漫在了空氣之中,連怕蟲的造型師都嗅了嗅鼻子冷靜了下來,他壓著霍天清的肩哆哆嗦嗦地往腳下望,那些個蟲子已經在汁液的味道下暈倒或者死亡。
“你還好嗎?大概是昨天垃圾沒清理干凈引來了蟲子。”霍天清安慰地拍了拍造型師,扶著他慢慢地將腳移開。
負責雜物的工作人員立刻拿了掃帚上前清掃,沒死的也盡數踩死。
沒人認識這個蟲子是什么,霍天清認識。此蟲名為黑葉子,渾身如黑漆,輪廓如葉芽,成群生活在熱帶叢林里,繁衍速度極快,體內更帶了無數的細菌,不慎被咬之后若沒能得到專業的清理,基本上人是死路一條。
也因為黑葉子身帶細菌的緣故,不少實驗人員會養,也有人用此實施慘無人道的酷刑,在市面上絕對不可能流通。
霍天清瞥了眼周圍,沖著緊緊握著手上的水杯恨不得握碎了的謝雪瑤微微一笑。依謝雪瑤現在的性格,只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未必真的想殺了她,估計她也不知道這么多的黑葉子足夠讓她在一個小時之內猝死,主要的推手,還是謝國杰。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造型師雖然有點娘,但卻是個正宗的男人,看著霍天清紅了臉,“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其實,其實我只是怕蟲子。”
“沒事。”霍天清倒了些汁液在地上殺菌,又塞上了瓶塞子,從包里拿出了一盒子橙色的乳膏,她在空間內待一年外界才一天,有的是時間讓她研究各種奇怪的東西。霍天清打開盒子,“你剛剛被咬到了吧?伸出手。”
她倒是想直接把盒子交給他,只是怕這造型師不擦,或者,弄掉了,再或者,被虎視眈眈的謝雪瑤偷走。那這樣這個造型師的命可就沒了。
還不知道自己危在旦夕的造型師看著霍天清抹了點乳膏到他的手上,他邊自己抹開乳膏邊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昨天離開前應該檢查一下假發的,對不起對不起。”
這么一鬧,那套假發已經不能用了,直接會耽誤到今天的拍攝。
霍天清沒說什么,讓他先下去忙。假發的事情怪不得他,然而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
井京墨做完了造型,拿著長蕭走了過來,“怎么啦,天清,發生了什么事情喂,你怎么還不弄頭發啊。”
“假發里頭出了虱子。”霍天清回答了一句。
井京墨平時在劇組經歷慣了勾心斗角的事情,旋即就想通了,訕訕地笑了笑,“那沒關系,待會兒宋老師就來了,應該還可以補救的。”拿過無數獎項的金牌造型設計,總會有他的方法。
“對不起對不起,井老師,霍老師,都是我的錯,喝水,喝水。”那名造型師怎么想心里頭都覺得難受,倒了兩杯水又跑了回來,“我會辭職的,對不起對不起。”
井京墨笑了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舉起杯子一飲而盡,道:“別整天喊著對不起對不起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怎么你了呢,去忙你的事情吧,放心,我會幫忙說說情,不會開了你的,頂多扣點兒工資。”
造型師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連連道了七八聲謝才走遠。
“看的很清楚。”霍天清拿起了自己的杯子,湊到嘴邊,忽而頓住,嗅了嗅鼻子,隨后微勾起唇角喝了一口。
這種瀉藥,對她一點用都沒有,僅是茶水中的調味料罷了。
只見何太氣鼓鼓地朝她走了過來,先喊了聲井京墨,才克制住自己的怒氣,伸出手指對著空氣戳戳,就跟戳的是霍天清的腦門兒似的,她小聲道:“你可給我長點心吧你,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就滿頭蟲子了。”
井京墨憋著笑,腦補了一下場景。
“這不是沒有嗎……何太,你說的我覺得滲人。”就算蟲子不跑出來她也知道的,霍天清同樣想了想那一番場景,咳嗽了一聲。
等井京墨被他的經紀人喊走后。
何太得到了解放,“哎呦喂氣死我了。”徑直拿起霍天清桌上的水杯。
霍天清剛伸出手準備擋,被何太閃過,何太喝光了水,壓低著聲音道:“這事兒我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是誰干的,不就一個連一分鐘鏡頭都不到的婢女嗎,整天待在片場。”
“……”何太,我現在更擔心你啊何太!她身邊可沒有瀉藥的解藥啊……
過了半個小時,得到消息的宋且林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繞著霍天清轉來轉去,各種靈感如同振翅的蝴蝶一樣飛進他的腦海里頭,他在其中一一排除,選取最合適角色的那一個。
今天拍攝的是已經得到盜仙畢生功力的小盜仙歐漁,她會闖入斜琊谷,在谷內森林之中第三次遇到褚逍遙。還好這也算是一個情節的轉變,正好確實可以改變成新的發型。
定做發套肯定是不可能了,只能在她原本的頭發上面下功夫。
何太此刻萬幸自己沒有強迫霍天清剪成短發也沒有強迫她染發,不然現在還不知道怎么辦呢。
宋且林打了個響指,來了主意。
他撩起霍天清左耳側靠后的部分頭發,沿著頭頂弧線往右耳側編成松垮的麻花,以淺黃色的繩子固定,繩子很長,底部就像是絲帶一般墜落。宋且林抿了抿嘴巴,又在繩子與頭發穿插的最后側節點處作了細節處理,插了根小簪子,簪子尾處有銀色的流蘇墜落,恰好可以與墜下的繩子相得益彰。
宋且林之所以能得那么多獎,不在于他的造型有多么華美無上,而在于他的造型加上合適的演員,能產生迷人的效果。
姜學哲早早就到了,見眾人的服裝造型都已經備好,立刻宣布開拍。今天的戲并非難度超高,但還挺重要,植園相當于森林,是歐漁失足從斜琊山崖滑落,第一個要闖的關卡。
至于斜琊谷的戲份,他們得輾轉其他省會去拍。
設好威亞。不同于何太的擔憂,霍天清要更從容一些。
何太站在監視電視機前面,手都要抓紅了,這孩子以前出過威壓事故,可千萬別再出事兒了。姜學哲坐在凳子上,喊道:“好,準備!開始!”
機械移動。
霍天清其實覺得這種不需要她真的使出功夫,踩上樹枝的動作有點尷尬,各種需要裝出使力,當然了,存在使力的地方這一點也不可否認。一喊開拍,她便進入了狀態。
歐漁輕點地面飛身而起,踩著一根又一根的樹干在林間穿梭,一旁的鼓風機吹得呼呼作響,象征性的有數百片葉子在天空飛舞。這邊實則躲避飛葉攻擊,需要后期特效。
“卡!天清,這邊別用力,位置在這兒,你一用力位置就到了下面,這樣鏡頭拍出來反而失去了力度感。”姜學哲覺得這孩子確實很有天分,就算他有時候會喊再來一條,也只是一些小細節的問題。到現在她跟井京墨的對手戲都很少,或者說都沒有什么可以飆戲的地方,不知道今天會不會給他帶來奇妙的化學效應。
霍天清點了點頭,拍這些戲真的跟平常她自己戰斗大不相同,她的身體本能一時之間很難讓她在兩者之間完美流暢的轉化。
下一條過關。
再下一條,歐漁踩著一根算細的樹枝,緊跟著葉片會切斷樹枝,她整個人掉落。
“開始!”姜學哲揉了揉肚子,按住不適感,大喊道。
霍天清正掉在樹枝上面,鏡頭正在給這根樹枝和她的鞋特寫。“掉!”負責人員在場外喊道。
樹枝斷,歐漁跌落。
“好好好!過關!”姜學哲捂著肚子,對旁邊的副導演道,“你先幫我看著,我去上個廁所。”
副導演點了點頭,給他讓了位置出去,卻同時也覺得肚子里頭翻江倒海,捂著肚子道:“老李,我這個肚子疼,你先看一會兒,我上個廁所,哎!老李人呢?”旁邊另外一個副導演已經不見了。
此刻廁所里頭,可謂人山人海,放屁聲不絕于耳,臭烘烘的味道不斷地蔓延。